「說那三個字?！?/h1>
從高中的「飲食控制」，到現(xiàn)在的「增肥計劃」，于元不是很明白，面對余之彬的朝令夕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以為會受到非人對待，以為背叛后至少滿地找牙，但女人平靜下去。 「陰晴不定」一去不返了，變得與普通人無異：「你最近吃的什么狗糧？」 于元說：「食堂？」 女人坐到床上，用手拍了拍：「過來?！?/br> 以于元的傳統(tǒng)，眼睛只敢看著地面，心里面摸清了女人的心，知道是獎勵時間，在獎勵時間內(nèi)，余之彬不會再做什么了，她又撿回來一條命。 「你喜歡胖的嗎？」于元另起了話題。 女人用手環(huán)住于元，似乎是「倦怠」了，不顧嘔吐物的存在，把下巴放在肩膀：「問這個做什么？」 「我在想，你是吃醋了嗎？」于元把手返著，摸上女人的手臂，「在做你可能會喜歡我的美夢，我有的時候總覺得你喜歡我，但是你又打我。」 「在自戀什么？」女人平靜了片刻，「說那三個字?！?/br> 「我愛你？」于元說，粗糙的掌心順著余之彬的肌膚，「你愛我嗎？」 沒有聽到回應(yīng)，于元背過臉，普通的五官像「人群」，蕓蕓眾生中的「一面」，頭發(fā)向下滴著黃色，問：「你愛我嗎？」 剛剛我的疑問是真實的，不是在演戲，我愛你是假的，唯獨只有這一句話是真實的，余之彬你愛我嗎？ 「繼續(xù)說?！古苏f。 「我愛你？」于元說，「我愛你？」 我不愛你，但是你肯為了找我，翻遍整個錫山，用盡一切方式方法，我爸爸都沒有那樣找過我，余之彬你愛我嗎？ 「你愛我嗎？」于元問，「你愛我嗎？」 我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重視，這個是愛嗎？你愛我嗎？所有人都在說愛，愛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于元把手伸出來，把在余之彬的肩膀上，神情比以往更認真，眼白上染上了切實的情感：「我可以喜歡你，所以你愛我嗎？」 呼吸熱起來了，體溫高起來了，于元在女人身上翻找著愛，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只需要一句愛，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以后的一切無怨無悔。 只要說一句愛，就會變成雪中送炭中的「炭」，被銘記一輩子。 「很喜歡打你，很喜歡上你，出血的感覺很好，你很耐玩，每次你都能讓我很有感覺，叫得很好聽?！古苏f，「聽見了？」 于元的情感一閃而過：「聽見了。」 不是的，真的是想聽到這個答案嗎？于元聽到心變成了一座座島嶼，前所未有的反抗欲升起了，哪怕是硫酸，哪怕是肢解，只要有那一次…… 不是說好了大學(xué)就不再懦弱嗎？ 于元用新的微信，加過了余之彬新的聯(lián)系方式，記下了新的手機號碼，余之彬的頭像沒有變，還是一顆黑色的樹。 于元在聊天框打：「你好?！?/br> 像是回到額頭留下疤的那一天，于元摸著頭上的疤，結(jié)痂以后再揭下，新長出的rou顏色不一樣，留下了波浪的形狀。 黑色的樹說：「嗯?！?/br> —— 于元在旅館三天，三天內(nèi)快散架了，余之彬在錫山清心寡欲了幾個月，三天內(nèi)玩遍了玩法，從基礎(chǔ)的調(diào)教，玩到進階的鞭打，于元在床上求饒了無數(shù)次，女人看上去削瘦，床上時的性能力強勢。 于元淚流著，用手護著下體。 「把腿分開?！古擞孟ドw頂開，貼近耳朵，曖昧地問，「護著做什么？」 膝蓋頂?shù)疥P(guān)鍵的位置，于元精疲力盡地高潮：「太多次了……」 汗已經(jīng)流滿了床鋪，打濕出一個人形，高潮出的水，應(yīng)激出的尿，通通在一個床鋪上。 「元元。」女人低柔地呢喃，「說愛你，會不會好一些？」 于元的鼻涕布了一臉，已經(jīng)不成人形了，蓬頭垢面到亂發(fā)在嘴邊，嘴邊通通是口水的痕跡。 「你想聽么？太rou麻了，我愛你?！古俗巫尾痪?，「你似乎很喜歡聽這個，我愛你。」 手指開擴范圍，從一根手指，到兩根，再到一個拳頭，拳頭頂進xue內(nèi)，于元撐到只懂得呼吸了，到后期幾乎聽不到聲音，只能聽到模糊的：「只有你能接受我?！?/br> 「也只有我能接受你，不論是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富的貧的，成績好或不好的。」 最后一天，二人在機場的肯德基。 「我還沒有問你是怎么來的?！褂谠帐案蓛袅?，臉一半在全家桶后面，保守的眼睛下移，「飛機嗎？為什么能在公交車站下面找到我？」 「嗯?！古俗谘矍?，「請了三天的假，請下假的當天坐飛機，倒公交車的時候，恰好看到你了?！?/br> 「全家桶」的名字真殘忍，于元見到活魚現(xiàn)殺時別開眼睛，但能接受裹著面粉的炸雞：「現(xiàn)在你又要走了?！?/br> 余之彬撕開了雞腿，遞到于元目前，不止是吃肯德基，吃「海鮮」時需要把活蝦放在蒸籠，女人不眨眼地完成了。 女人的唇線平：「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你沒有舍不得的感覺嗎？」于元把手伸過去，摸著女人的手。 「沒什么值得傷心的?！褂嘀虬咽址纯哿?，撓著于元的掌心，「我們還會再見面，再過一個月，我會再請三天的假?！?/br> 看著蒸籠，面對蒸籠。 蒸爐里的蝦為什么不會是自己？于元悲天憫人地想，自己也像蝦，在蒸籠里紅了蝦殼，難道生物鏈如此，蝦的生命不是生命？ 把余之彬送向機場，已經(jīng)是第二次到達機場，女人在眾人之中，于眾生相中脫穎，推著行李箱，常規(guī)地過了安檢。 于元打開手機，收到了兩條微信。 第一條是周是允的，內(nèi)容是通過了好友申請自動發(fā)送的內(nèi)容，第二條是余之彬的，內(nèi)容是：「不用送了，回去吧。」 「你現(xiàn)在登機了嗎？在飛機上手機是不是不讓用信號？」于元回復(fù)了余之彬，余之彬暫時沒有回復(fù)，又點開了周是允的聊天框，說：「允允，我是于元。」 微信好友周是允提過添加，周是允要求加好友時拒絕了，現(xiàn)在加回的也是自己。 于元繼續(xù)打字：「我考慮了很久，感到有些后悔了，出軌是過去的你做的事情，現(xiàn)在的你并沒有出軌，我不應(yīng)該遷怒到現(xiàn)在的你身上?！?/br> 周是允很快回復(fù)：「你改變主意了嗎？」 「是的?！褂谠f，「我是你的女朋友，我還是沒有辦法否認自己的心，你生病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一塊疼了，我想這個是共情?！?/br> 到了大學(xué)，一定要學(xué)會「反抗」，懦弱的于元已經(jīng)消失了，于元對自己說，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該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