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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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三哥不明就里。 阿柔故意逗他:“若沒這茬兒,贖了人之后,三哥打算怎么辦?” “我又不認(rèn)識她,自然不會為她做什么打算,”三哥說道,“或許,會好人做到底,還她自由罷?!?/br> “嗯?!卑⑷狳c點頭,“那便好人做到底,還她自由?!?/br> 三哥更不明白了,滿臉的疑惑。 “照阿柔說的辦。”柏秋將蜚蜚的頭發(fā)固定好,頭也不抬,笑話阿柔,“你這丫頭,真是壞的很?!?/br> 阿柔低頭笑了起來。 實在是理不清她們這些女兒家的心思,三哥茫然地?fù)蠐项^,拿著錢出去了。 醉香樓他是??停锩嬖S多姑娘都熟悉的很,卻不是過去光顧,而是去研究樂器和樂譜的。 全城的秦樓楚館,都將他視做親朋,知道他為人隨和又善良,見人三分笑,不少人都私底下打聽他有沒有興趣開館子,到時候跳槽去他那兒。 可惜他完全沒這方面的心思。 上回漁燈節(jié)上驚鴻一瞥,隨即又聽說他封琴絕弦,再不公開表演了。 不少人都覺得失去了追求的目標(biāo)。 尤其是秦樓楚館的女子們,因為江鈿平時對她們都很好,在她們能見到的男人當(dāng)中,實在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一想到以后或許見不到他了,姐妹們心里都格外不是滋味。 故而,他一在醉香樓出現(xiàn),便引發(fā)了不小的轟動。 醉香樓的賓客比往日翻了幾倍不止,樓上樓下都擠滿了。 是以,江鈿贖了醉香樓花魁的事兒,不到一個時辰,便傳遍了沬州城的大街小巷。 他剛剛通過煙火大會漲起來的正面評價,瞬間又跌落了谷底。 少女們心如刀絞,才子們?yōu)橹积X,百姓們怒其不爭。 同時,又都想看看那花魁到底長得有多好看,竟能讓名都才子為她贖身,好事者,便開始打聽她的下落。 本以為會被江鈿收為外室,誰知道,江鈿卻根本什么對她不感興趣一般,前腳贖了人,在醉香樓外面就讓她走了。 這下,少女們滿血復(fù)活,才子們松了口氣,百姓們疑惑不解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 便格外關(guān)注起那位花魁的動向來。 卻發(fā)現(xiàn),那位花魁在西區(qū)租住了一個小院,待入夜后,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便會悄悄從側(cè)門溜了進(jìn)去,天亮才出來。 聽了傳聞的百姓們頓覺得無法理解。 江鈿干嘛給這樣的人贖身? 順藤摸瓜地查,發(fā)現(xiàn)那男子竟然是國舅爺之子——納蘭卓! 這下,沬州城的人都炸了。 接連幾日,茶余飯后便都在談?wù)摯耸隆?/br> 江鈿發(fā)誓不再彈琴以后,許多人都想打聽他的消息,此事一出,江家酒館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一來,是因為江家酒館收費本就不高,普通人也經(jīng)常光顧,二來,是他們以為他們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方便打聽。 為了讓事情得到良性的擴展,阿柔安排了幾個人,專門在酒館里假裝食客,向感興趣的人敘述經(jīng)過。 一時間,納蘭卓與花魁的消息,在沬州城傳的沸沸揚揚。 “三公子與那位花魁,原先并不熟悉,”酒館里負(fù)責(zé)傳播消息的人說,“他的確經(jīng)常出入風(fēng)月場所,可都是為了作曲,花魁不常露面,因而,還不如跟醉香樓的其他女子聯(lián)系密切?!?/br> 那人說:“誰也不知道為什么,三公子突然就把她贖走了,當(dāng)面撕了她的賣身契,還了她的藉契,徹底讓她恢復(fù)自由身?!?/br> “是啊,聽說出了醉香樓便讓人離開了?!庇腥烁胶?。 大伙兒不禁更加疑惑了:“他為何這樣做?莫不是,錢多燒的?” “這你就不懂了罷?!必?fù)責(zé)傳播消息的人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說道,“城東有名的陳媒婆,前些日子去過江府?!?/br> “什么意思???” 人群中有人反應(yīng)過來,連忙也壓低聲音說道:“莫不是給納蘭卓提親的?!” 負(fù)責(zé)傳播消息的人猛地一拍桌子,投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端起酒杯示意要敬他。 眾人這便明白了。 ——定然是三公子得知納蘭卓在外頭不清不楚的,舍不得meimei嫁給這樣的人,又不好得罪國舅爺,便用這樣的法子,來委婉地拒絕納蘭謙。 “三公子可真是聰慧過人又菩薩心腸?!北娙朔Q贊道,“而且出手大方,令人欽佩?!?/br> 負(fù)責(zé)傳播消息的人適度笑笑,不吹也不復(fù)合,安靜地等待下一桌人的到來。 也是等城中傳遍了之后,三哥才明白阿娘為什么說阿柔壞的很。 “差一點兒,我的名聲可就盡毀了!”三哥跟阿娘抗議,“有您這么坑兒子的嗎?” 柏秋嗔他一眼,給他夾了只雞腿:“呦,你還在乎名聲呢?” “好在,現(xiàn)在對我有利的言論居多?!比缯f道,“對了,我聽說,國舅爺知道以后,把納蘭卓給關(guān)起來了,花魁見不到他人,急的登門去找?!?/br> “啊?不會出事罷?”蜚蜚瞪大眼睛。 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兔子,阿柔捏捏她的臉:“不會的,國舅爺慈悲為懷,不殺生?!?/br> “沒錯,而且她有孕在身,”三哥說道,“沒娶妻,外室先有了身孕,而且又是我親自贖的人,國舅爺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找咱們了?!?/br> 二哥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樣一來,倒顯得他原本就急著找咱們接盤似的?!?/br> “是啊,不然咱們小門小戶的,犯得上他親自來求親嗎?” 三哥想到外面的傳言,搖搖頭,“現(xiàn)在旁人都在傳,說納蘭府日漸衰落,兒子又是這個德行,國舅爺既圖咱們家錢,又想讓咱們家女兒給他當(dāng)冤大頭,進(jìn)門便給人當(dāng)后娘,這才如此積極想要促成這樁婚事。” 眾人:“……” “大伙兒還真是敢想敢猜?!苯次湟彩强扌Σ坏?,“這樣也好,便沒人往老大身上聯(lián)系了?!?/br> 大哥對此也是嘆為觀止,原本他還覺得為難,畢竟事關(guān)太子,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拉下水。 沒想到,竟然這樣容易就解決了,而且還狠狠打了國舅爺?shù)哪槪?/br> ——他不僅治家不嚴(yán),還心懷鬼胎,這下,別說娶蜚蜚過門,就算只是單純的認(rèn)干親,江家也有理由拒絕。 誰想跟這樣的人家攀上關(guān)系? 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被他給算計進(jìn)去了! 不僅如此,這事兒一在城中傳開,納蘭府先前那些腌臜事兒也都被眾人給翻了出來。 包括十幾年前,納蘭夫人之死的怪異之處…… 納蘭夫人是顧家的大夫人,而顧元帥在民眾之間呼聲極高,她明明死得離奇,最后卻不了了之,連顧家的人都沒有追究。 此事在當(dāng)年,可謂轟動,年長些的人都記著的。 “這法子,是阿瑾說的罷?”大哥面沉如水,“此事背后定有推手——幸好,咱們沒得罪過他?!?/br> 眾人:“?。。 ?/br> 沒、沒得罪? 江敬武想起上回一家人把他堵在這張飯桌上,又是讓他立規(guī)矩,又是讓他劃自己的。 尷尬一笑。 “怎么了?”大哥見他們面色不自然,險些笑趴,“你們第一天認(rèn)識他啊?在他那兒,這不是常規(guī)cao作嗎?” 眾人:“……” 話是這么說,也知道阿瑾不會對他們下手,蜚蜚還是不安。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阿瑾了。 原本,她還想說,自己本來也不想看懂他??蓭状谓佑|下來,她又覺得,這想法根本就是在騙自己。 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討厭,可實際上,少年一直都在幫她。 莫非,他骨子里還是那個什么都想著她,惦記著她,肯為她打架的哥哥? 可他為什么看起來那么壞呢?蜚蜚心里亂極了。 算了算了,她想,抽空還是跟他道個歉,順便也道個謝…… 也沒有別的意思,單純不想欠他人情! 這樣一想,不禁又開始犯愁,怎么才能跟他道歉,又道謝?送他件禮物? 之前沒遇到過這么棘手的事情呀。 又不好意思問jiejie。 問問阿娘好了! 入夜,蜚蜚煮了兩碗酒釀圓子,送到爹娘的院子里,想要問問阿娘該怎么辦。 上回瞧見她對顧瑾城挺好的,顧瑾城在阿娘面前的確像個正常人,阿娘或許有辦法。 阿娘不習(xí)慣讓人伺候,院子里沒有丫鬟,蜚蜚便直接進(jìn)了院子。 不料,卻聽見爹娘在說話。 “上回國舅爺過來,跟我說了件事兒,我一直不確定,就沒跟你說。”柏秋的聲音,透著門板傳過來。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是以,蜚蜚聽得很清楚。 “什么事兒?”江敬武忙問。 自從得知納蘭謙即便認(rèn)蜚蜚做干女兒,也要和他們家扯上關(guān)系,江敬武對姓納蘭的就格外警惕。 “他說他認(rèn)識我?!卑厍镞t疑地說。 “認(rèn)識你?”江敬武沒反應(yīng)過來,“他惦記咱們家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認(rèn)得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