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折服
陸宣飛到半空,與崔槐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諸位同道不要慌亂,這魔頭才是罪魁禍首,只要將其再次鎮(zhèn)壓才能萬事大吉。現(xiàn)在正是該我等齊心協(xié)力的時候,若是亂作一團卻正中那魔頭的下懷?!?/br> 又是齊心協(xié)力? 連蘇雪瀅都氣得暴跳如雷,修士之中頓時有人破口大罵:“剛才若不是你要齊心協(xié)力,這魔頭如何能出來?你現(xiàn)在又要我們聯(lián)手,必然是想趁亂逃走,你根本就是利用我們!” “沒錯,你這個無恥之尤的混蛋,我們絕不會上你的當!” 這次連柳輕云和鐘麟等人都黯然低下頭去,無法替陸宣辯解了。 姬招搖怒不可遏的罵道:“姓陸的,你又在搞什么鬼?我們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誰還能信你?滾,滾得遠遠的!” 陸宣也不以為忤,反而笑道:“既然你們都不想與我聯(lián)手,那我也只好自己上了?!?/br> 說著,陸宣竟然輕飄飄的向崔槐逼去。 眾人都沒料到陸宣竟然真敢單槍匹馬的挑戰(zhàn)崔槐,一時都有些錯愕。蘇雪瀅終于忍不住皺眉道:“陸宣,你若是知道錯了,便和我們?nèi)齻€一起攔住崔槐吧?!?/br> “錯了?” 陸宣啞然失笑道:“我沒錯啊,這魔頭是我放出來的,自然要由我再次鎮(zhèn)壓,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 蘇雪瀅從來也沒覺得一個人可以如此面目可憎,狠狠瞪了眼陸宣,不再看他。 “既然他自己要找死,那便隨他去吧?!眳菑V冷哼道。 三人各自嚴陣以待,等到陸宣被崔槐斬殺,再與崔槐決一生死。 很快,陸宣便于崔槐隔空對峙。 崔槐饒有興趣的看著陸宣,笑道:“我本來還想對你另眼相看,等我吞噬了他們的魂魄之后再將你奪舍,起碼也能保住你的rou身。怎么,你現(xiàn)在就等不及了么?” 陸宣忽然笑了笑,淡然道: “鬼修崔槐擅入我白玉京……永鎮(zhèn)東南……以此震懾霄小……” 陸宣每說出一句話,崔槐的臉色便白上一分,最后已是慘白如雪。他臉上滿是震驚,最后忍不住厲聲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時候看到的?” 他剛才分明已經(jīng)將銅亭震為齏粉,那讓他倍感恥辱的金碑自然也灰飛煙滅了,要知道之前崔槐的背后仙光涌動,已經(jīng)將金碑遮得嚴嚴實實,這小子怎么可能看到? 陸宣笑道:“其實,我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了?!?/br> “不可能!” 崔槐厲聲道:“你怎能識破我的幻象?更何況你若是真的看到了,為何還要放我出來?” 陸宣啞然失笑,“我若是不放你出來,你如何肯露出真實面目?我又如何能讓他們知道你根本不是個仙人,而是個要吞噬他們魂魄的鬼修呢?” 崔槐的臉色頓時大變。 蘇雪瀅和姬招搖等人還有那百余名修士也都聽得清清楚楚,也都不約而同露出驚訝迷茫的表情。 陸宣既然早就知道崔槐的身份,為何還要放他出來?現(xiàn)在這上古魔頭已經(jīng)逃出牢籠,誰又是他的對手? 崔槐卻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厲聲道:“那金鈴……” 陸宣張開手,手中赫然有一枚完整無缺的小小金鈴,兩根手指還死死的捏住金鈴內(nèi)的銅舌。 當崔槐脫困時那金鈴就在劇烈的抖動,若不是陸宣死死捏住銅舌,崔槐早就被再次鎮(zhèn)壓了。 崔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混蛋!” 他化作一道黑光猛撲向陸宣,而陸宣卻輕蔑的一笑,將那金鈴搖動起來。 叮鈴鈴…… 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金鈴聲響,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唯獨只有崔槐如遭雷噬,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停下來,渾身抖若篩糠。 他像是在極力抵抗著什么,但是很快便忍耐不住,發(fā)出凄厲刺耳的慘嚎。 那聲音幾乎是如喪考妣,令人不忍耳聞。 崔槐在空中翻滾著,終于露出鬼修的模樣。就見他通體青黑,形銷骨立,兩只眼窩中綠芒閃爍,宛若厲鬼。道道邪氣煙消云散,崔槐好像頑石般掉到地上,不停翻滾。 蘇雪瀅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這一切,就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那些本來都要崩潰的修士也呆若木雞,看著痛苦萬般的崔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宣將金鈴搖個不停,冷冷的看著崔槐。 雖然崔槐罪該萬死,但陸宣留他還有用,不過陸宣卻想讓他吃夠苦頭,讓他從此以后不敢再興風作浪。 “該死!該死!” 崔槐捧著腦袋痛苦哀嚎,聲若厲鬼的怒吼道:“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崔槐的怪叫,四面八方那五彩靈云呼嘯而來,其中無數(shù)妖魔鬼怪厲聲怒吼,狀若瘋癲。蘇雪瀅等人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而陸宣卻朗聲道:“各位道友不必緊張,那五彩靈云中盡是這廝的幻象,只要你們封住眼耳口鼻,便不會被幻象困擾?!?/br> 眾人都是一陣錯愕。 都是幻象?他們在五彩靈云中可是吃夠了苦頭。于是許多人不聽陸宣的邪,紛紛躲避那些靈云。 “我信陸師兄!” 忽然有個倩影反其道而行之,猛地沖進了五彩靈云中。 “柳師姐!”謝寧驚慌失措的大喊,那沖進五彩靈云中的正是柳輕云。就見柳輕云張開雙臂閉上雙眼,手無寸鐵的站在無數(shù)妖獸中央。而那些妖獸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卻沒能傷到柳輕云一根汗毛。 果然是幻象! 修士們頓時又驚又喜。 崔槐則厲聲大笑道:“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你們以為那真是幻象!” 他忽然發(fā)出一陣鬼嘯,像是在呼喚著什么。修士們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蘇雪瀅也是嚴陣以待,她并不相信那五彩靈云中的全是幻象。畢竟之前她曾三番五次沖入靈云之中,與某個巨大的妖獸戰(zhàn)得旗鼓相當,那種真實感是絕對做不得假的。 然而,靈云中的柳輕云依然安然無恙。 “怎么可能!?我的鬼卒呢???”崔槐已經(jīng)被折磨得神魂顛倒,撕心裂肺的哀嚎道。 陸宣冷笑道:“你說那個只有兩寸高,三頭六臂的小銅像么?” 崔槐驚駭欲絕,“你怎么知道?” 陸宣笑道:“我來之前便將它收了,可惜現(xiàn)在不敢拿出來給你看,免得你喚出里面那數(shù)百道鬼魂搗亂。” “你……” 崔槐仿佛被一箭穿心,若不是鬼修沒有血rou,早已噴血三升。 陸宣一邊搖著金鈴一邊冷笑道:“怎樣,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使來?!?/br> 而崔槐被折騰得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像咸魚般癱軟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求饒,“沒了,什么招數(shù)都使盡了,求你別再搖了,我服輸便是?!?/br> “真服了?” “服了!心服口服!” 陸宣卻將金鈴搖得更加歡快。 “你要做什么???”崔槐凄厲的哀嚎道:“我都已經(jīng)服輸,你為何還要折磨我?” 陸宣殺機凜凜的道:“就憑你包藏禍心,要吞噬所有人的魂魄,我又豈能輕易放過你?干脆鎮(zhèn)殺了你,一了百了?!?/br> “我錯了!” “我錯了!”崔槐好像個蛆蟲似的扭動著身子,眼看著整個身軀竟然慢慢變得透明起來,顯然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陸宣這才慢慢停住了金鈴。 他冷冷的看著崔槐,“我可以暫時饒你不死,不過你可不要再耍鬼心眼。你知道這金鈴的妙用,即便我不用它,只要你一有異動它便會響起,到時候我可不會攔它?!?/br> “知道,知道,我一定老老實實的?!贝藁北緛碜遭獗厮罒o疑,此時頓時喜出望外,一邊點頭一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陸宣飄身落在崔槐的面前,若有所思道:“我該如何處置你呢?把你留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 崔槐聽得心生寒意,連忙跪倒在陸宣面前,雙手捧上那塊五彩天光鏡道:“主上,我本是上古修士,一次蒙受大難元神被毀,只剩一縷殘魂東飄西蕩,所幸機緣巧合之下被我誤入一個鬼修的洞府,得到鬼修法門,并將殘魂寄托在這五彩天光鏡上。主上可以讓我在鏡中茍延殘喘,只要懂得法門便能讓我無法自行出入?!?/br> “你叫我什么?”陸宣驚訝的問。 崔槐諂媚道:“主上手中有那金鈴,便是拿捏住了我的命脈,自然也就是我的主上了。我們上古修士便是如此,勝者為王,我心甘情愿奉你為主,絕無半點怨念?!?/br> 陸宣目瞪口呆的看著崔槐。 “你還真不要臉……” “我是鬼修,變化自如,主上說我沒臉,我就沒臉。”說著,崔槐臉上的五官忽然消失,變成了一塊白板。 陸宣哭笑不得,心中卻不禁生出一絲警惕。 這崔槐竟如此卑躬屈膝,倒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這種人卻最是要小心。 陸宣不再多說,從崔槐那里得到五彩天光鏡的法門,讓崔槐進入境內(nèi),然后將崔槐封在其中。 直到陸宣將五彩天光鏡收入十里鐲,四周才傳來一陣嘆息。 修士們終于長舒了口氣,忽然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大家左顧右盼,果然看到那五彩靈云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遼闊浩瀚的海面再次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 柳輕云俏臉飛紅的飛到陸宣面前。 “陸師兄,我早就該猜出你早有打算,否則是不會輕易進入海島的。” 陸宣微笑道:“小心些總歸沒錯,好在這次沒被這鬼修得逞?!?/br> 他再次恢復了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模樣,向著蘇雪瀅等人還有那百余個修士做了個羅圈揖。 “諸位同道,剛才情非得已,多有得罪,還請各位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