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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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丹陽!你不得好死!”紀天姀本來只是與阮寧在月亮門這說幾句悄悄話,卻沒想到紀丹陽冷不防從角落里沖出來,抓著她便打。 “天姀,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怎么能咒你jiejie不得好死!你母親就是這么教養(yǎng)你的!” 紀爾嵐面色一冷。不管背地里紀天姀是誰教養(yǎng)的,面子上到底秦氏才是嫡母。 而邊上的紀丹陽見居然來了這么多人看熱鬧,知道大事不妙。又因為心上人近在眼前,卻是別人的未婚夫,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委屈的連話也說不出了,一頭扎進阮氏的懷里。阮氏心疼自家女兒,看著秦氏說道:“大嫂,你瞧大姐兒哭的這般傷心,天姀這丫頭也太不是東西了!到底做了什么了!真是作孽呀!” 趴在地上的紀天姀沒了顧姨娘護著,身邊只有一個紀如珺哭的震山響,此時只能巴著秦氏給她做主,哀凄叫了一聲:“母親……” 秦氏臉色發(fā)白,卻也不是有理說不出理的人:“弟妹,你這是怎么說的,不管姐妹間有了什么口角不好分辨的,總不至于動手吧,你怎么不看看天姀都成了什么模樣了?”紀爾嵐贊同的看了秦氏一眼,說道:“二伯母,丹陽jiejie打了人還哭成這般,是惡人先告狀。她可是一點傷都沒有,你再看看我大姐,到底是誰作孽?” 阮氏此時哪里還猜不到前后始末,到底理虧,只是想著秦氏是個好欺負的,糊弄過去也就算了。沒想到今天秦氏也敢說話了,也就硬氣不下去了,便說道:“都是姐妹,二伯母沒有怪罪天姀的意思。只是小姐妹吵吵鬧鬧,有什么說不開的。是我太著急了?!?/br> “二伯母,說開歸說開,可丹陽jiejie一言不合便動手打人,難道這就是二伯母的教養(yǎng)?若我大姐有個三長兩短,又豈是一言兩語便能說開的?你看看我大姐臉上頭上的傷,說不定身上還有暗傷呢!” 阮氏一陣愕然,紀爾嵐就算平日里巴結(jié)著紀天姀,也不至于為她出頭到這份上,這是怎么了!而紀天姀此時也狐疑的看著紀爾嵐。 紀爾嵐沒理這兩人奇怪的目光,她自己有計較。環(huán)顧了一圈,見劉氏正暗中給阮寧使眼色,讓他離開。阮寧卻難以放下臉面在這個時候走。紀爾嵐看著阮寧說道:“表哥,你定然將方才的事情看的分明,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這么一問,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阮寧。當真讓他如芒在背,無論他怎么說,都必得罪一方。若說什么都不知道,就兩方都得罪了!他不由看向紀爾嵐,只見她消瘦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閃著精光,灼的他眼痛?!拔遗c天姀表妹在此遇見,就說了幾句話,丹陽表妹突然就沖出來……” 阮寧自以為,阮氏到底是自家人,是自己的姨母,紀丹陽又沒吃虧,到時候解釋解釋便好。可紀天姀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親戚關(guān)系又隔了一層,總不能現(xiàn)在就得罪了岳丈一家……左不過是姐妹間的小誤會,解開便也就好了,再說還是紀天姀挨了打…… 可惜,阮寧完全打算錯了! 有了之前‘私相授受’鋪墊,阮寧注定要背負負心漢的名聲,而紀丹陽也瀕臨閨譽盡毀,這幾年恐怕也沒人上門提親了。 劉氏面色難看,卻又無從分辨。 阮氏又驚又氣,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居然偏幫著別人!狠狠瞪了一眼杵在一邊的劉氏,出言呵斥道:“寧哥兒!你怎么能這么說!姨母平日對你如何?你這么說可對得起丹陽?”阮氏也氣急了,說完最后一句悔的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這話她自己心里明白說的是骨rou親情,可落入外人眼中,卻坐實了之前那樁事! 阮寧不明就里,當下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姨母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對各位表姐妹都是一視同仁,既然她們之間有了矛盾,我總不能包庇著誰,偏袒著誰!自然是實話實說的!” 頓時院子里的人看向阮寧的目光就變的奇怪了起來,都心想,這寧哥兒絕對是個真小人啊!面對新歡就愛,謊話說的冠冕堂皇,連眼都不眨一下的。只有紀天姀向阮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可阮寧不僅收到了她的目光,也收到了其他千奇百怪的目光,頓時覺得事情不妙,可又看不出什么,一氣之下甩袖子告辭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邊上有人竊竊私語道:“這紀家姐兒也真是膽子不小。人家既然已經(jīng)訂了親,往一處說說話也沒什么的,她竟然看著眼紅,就敢出手打人,還真是沒天理了!” “誰說不是,這還是自家姐妹呢!”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紀老太太還在世,紀成霖紀成榮兩兄弟是不應(yīng)分家單過的。 但,一來紀家沒什么家底,也就沒有什么爭奪家財?shù)谋匾?,兄弟倆各自憑本事闖蕩,一個讀書一個做生意,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過。紀成榮在鎮(zhèn)上做伙計,吃住都在鋪子里。后來自己做了掌柜也是吃住都在鋪子里。 之后紀成霖謀了一官半職,也搬到了陽城。拿了賣掉老宅的銀子,也自然而然的要奉養(yǎng)紀老太太。除了紀老太太對二兒子的聚少離多心里有些不舒坦。兩兄弟間的賬清清楚楚,彼此都沒什么好抱怨的。說分家也就分家了。 但,按情理來講,紀家的這些姐妹本就是一大家子,自家人! 紀丹陽在阮氏懷里聽了這話,根本沒臉抬起頭來,心里將紀爾嵐和紀天姀罵了一萬遍!最后干脆大嚎一聲就人事不省了! 阮氏一見女兒厥過去了,大駭?shù)溃骸按蠼銉?!”緊接著她感覺紀丹陽的手悄悄捏了她一把,一怔之下,頓時反應(yīng)過來:“大嫂!你看看!你看看!天姀不過是挨了幾巴掌!我家大姐兒卻心神具創(chuàng)!往后若是落下什么毛病可怎生是好??!” 秦氏頓時也慌了,連忙要上前去看,紀爾嵐一把拉住她,鄙視的看著躺倒在阮氏懷里呼吸均勻的紀丹陽,指著她身下大叫道:“啊呀!丹陽jiejie躺在螞蟻窩上了!有兩只已經(jīng)爬到她裙子里去了!” 紀丹陽聽到螞蟻窩的時候眼皮一跳還能忍住,可聽見爬到她裙子里去了,頓時急了,顧不得裝暈,兩下就從地上爬起來,喊著:“快幫我弄掉!” 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阮氏臉色黑如鍋底,狠狠瞪著紀爾嵐,紀爾嵐委屈道:“我,我看錯了……” 周圍卻有人看不下去了,這紀丹陽打了人不說,還裝病訛人!的確不是什么正經(jīng)做派!就忍不住對阮氏說道:“哎呀,這事還是你們家姐兒的不是,打了人是賠禮還是賠銀子,說清楚就算了,往后你們家老爺間還得相處不是……” 紀爾嵐一聽賠銀子,立馬來了精神,銀子不是萬能的,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她站到紀天姀面前,滿面關(guān)切:“大jiejie,你疼不疼,頭暈不暈。” 紀天姀看著她眼神里閃著的精光,不由寒了一下:“頭,頭暈……” 紀天姀說著,就撫著額頭做頭痛狀,卻不敢往紀爾嵐懷里倒,一把抓住才八歲的紀如珺,將紀如珺弄的一個踉蹌,兩姐妹看上去好不可憐。 紀爾嵐看著阮氏,毫不客氣的說道:“二伯母,銀子什么的我們也不要了。不過,丹陽jiejie手上那鐲子……” 阮氏聽了前半句剛松了一口氣,聽見后半句,嗓子眼差點反出一口老血。還沒等她說話,周圍人已經(jīng)議論起來:“不錯,這鐲子確實不應(yīng)該戴著這丫頭手上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是啊。拿著賠禮倒是兩全其美的事兒!”紀丹陽戴著阮寧送的鐲子,當然不應(yīng)該! 可這根本就不是阮寧送的!阮氏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這鐲子是孩子父親給打的!” “紀太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孩子不懂事,咱們做長輩的可能不能如此行事??!” 紀二太太發(fā)狠的瞪著說話的人,可周圍一群婦人明顯都是這么想的!若是她不給,往后還真沒法與人來往了!這些人可都是紀二老爺生意伙伴的家眷!“丹陽,將你手上的鐲子褪下來!” “什么?娘?為什么要我的鐲子?”紀丹陽聽了半天也沒明白是什么道理,這些人為什么就覺得自己理所當然要拿出鐲子賠禮?!拔也唤o,這是父親給我打的鐲子!我憑什么要給她!” 阮氏已經(jīng)氣的快瘋了,一個巴掌招呼在紀丹陽頭上,伸手就將她手上一對鐲子擼了下來。鏤雕赤金的鐲子,上面嵌著細碎的各色寶石,雖然俗氣了些,但顯然價值十分貴重。紀爾嵐眼疾手快,順順當當?shù)慕舆^。還說道:“即是如此,我們姐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都是自家人,沒什么說不和的。二伯母也別往心里去,都是小輩間的事。往后還要常來常往呢!” 說罷也不看阮氏母女的臉色,沖著周圍的人群說道:“耽誤了不少時候,是咱們怠慢了。諸位貴客趕緊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