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君主未必懂得兵法，有的君主完全是外行，為了防止外行指揮內(nèi)行，將軍有的時候考慮戰(zhàn)局可以不聽君主的命令。

    第二，君主往往不會跟著上戰(zhàn)場的，那么顯然沒辦法了解到現(xiàn)場瞬息萬變的情況。如果遇到了什么情況，未必能夠及時作出反映，所下的命令有時候完全不符合戰(zhàn)局，所以將領(lǐng)需要有選擇的聽從，沒必要全聽。

    當(dāng)然，敢做到君命有所不受的將軍絕對都是大人物，就這么直愣愣地抗旨不尊還能活下去，簡直就是業(yè)內(nèi)高手，換個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幾輪了。

    司徒晟深通兵法，而且這個命令是由江源這位兵法大家提議商定而成的，絕對不是瞎指揮。第二，這兩位統(tǒng)帥現(xiàn)在都在戰(zhàn)場附近駐扎著呢，這條命令也是在今天他出營以前收到的，絕對符合戰(zhàn)場的情況。龐亮如果想要不受君命，純粹就是抗旨不尊，這不是逼他去死嗎？

    況且龐亮還是很相信司徒晟和江源兩人的，身為三藩之亂時期就追隨著他們的老臣，龐亮對他們有一種近乎于迷/信的信服。他堅信這兩位上司不會胡來，下達(dá)這樣的命令絕對是有根據(jù)的。

    剛剛沖出山谷進(jìn)入草原，如同魚入海水，鶴上青空的北蠻騎兵剛剛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他們看到靖軍居然勒馬停住不接著往前追了，正在欣喜于自己逃出生天了，興奮不已。

    喜悅之中，他們縱馬飛奔，想要有多遠(yuǎn)逃多遠(yuǎn)，離開敵軍越遠(yuǎn)越好，沿著那條潺潺流淌的小河，飛快地前行著，恨不能自己插上一對翅膀，能夠跑得更快一些。

    雷光閃爍，在烏云密布的天空之中肆虐著，就好像有一條金色的游龍在天空之中若隱若現(xiàn)，時不時還發(fā)出憤怒的吼叫聲。這條金色的游龍偶爾會從云彩之間探出腦袋，以極快的速度俯沖而下，然后又收縮回去，用烏云遮蔽身形，就像是把烏云當(dāng)做海水，在云海之中翻騰游動一樣。

    雷聲的怒吼就像是激烈的戰(zhàn)鼓之聲，逃出包圍的北蠻軍喜悅莫名。他們就像那次在山梁之上用雪崩擊潰異族大軍一樣，忍不住呼喊而出，“天佑北蠻，天佑北蠻！”就連一些首領(lǐng)們，將軍們也一樣興奮地高喊著。

    剛剛還如同死魚一樣陷入痛苦的右賢王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微笑，心情也好轉(zhuǎn)了許多。是啊，就算一次失敗又怎么樣？上蒼是保佑著北蠻族的，是保佑著他這位北蠻族的英雄的，只要他們重整旗鼓，早晚要讓那些靖人們好看！

    他也揮舞著手臂和族人們一起高喊起來，就好像讓上蒼保佑北蠻族的就是他一樣。不過他的行動并沒有讓北蠻騎兵們反感，他們就好像猛然又恢復(fù)了記憶一樣，想到了右賢王曾經(jīng)帶領(lǐng)他們?nèi)〉玫膭倮?，卻忘掉了剛剛還想將他丟給靖軍的想法……圍在他身邊高聲呼喝著“天佑北蠻”！

    可是……老天真的會庇佑北蠻族嗎？

    猛然間，烏云之中的那只游龍再次探出了頭。它遲疑了一下，緊接著就像是看到了下面正在奔馳著的北蠻大軍一樣，猛地俯沖而下，狠狠撞擊到了北蠻大軍的正中之處。縱橫的雷光正中下面的騎兵們，直接就將十?dāng)?shù)名軍士打得皮開rou綻，全身發(fā)紫，倒地死亡。而這些死亡的人員之中，就包括著剛剛還喊著“天佑北蠻”的右賢王……

    突然遭遇雷擊，這些北蠻人簡直嚇呆了，他們驚恐地四散而逃，卻被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事的同胞圍在當(dāng)中難以離開，有人恐懼，有人驚叫，更多的人卻縮成一團(tuán)。他們剛剛還在喊著“天佑北蠻”，結(jié)果老天爺一個驚雷下來就劈死了他們的首領(lǐng)右賢王，甚至還有十幾個人跟著遭殃，難道上天真的不肯再保佑北蠻了嗎？

    上蒼真的不再保佑他們了，一個個的驚雷接著劈了下來，而且非常詭異的是每個雷都正中北蠻人的隊伍。游龍怒吼著沖下云端，用金色的雷光擊潰了北蠻人的最后一絲信心，讓他們徹底變得絕望。

    當(dāng)?shù)谝粋€逃兵被雷霆燒黑了之后，余下的北蠻士卒連逃跑都不敢了，他們驚恐地尖叫著，然后看著更多的雷霆劈在了軍隊之中，他們恐懼，又不敢離開，一個個縮在那里只知道悶頭悶?zāi)X的大叫。就像一群失去了庇佑的雛鳥一樣，縮在原地，希求著上蒼放過他們。

    春天的雨，大多都是雷陣雨，沒有過多久就停下來了，這時候龐亮才帶著靖軍們追殺過來。當(dāng)看到北蠻人的慘狀的時候，哪怕是一向信服江源的龐亮都驚呆了，滾滾驚雷沒有一個劈中靖軍，全都落在了北蠻人的身上，還劈死了右賢王。這能力比起三藩作亂的時候劈死齊王和齊王相要強(qiáng)出太多了！

    難道江源大人恢復(fù)了在天上的記憶，所以施展了仙法？！

    不止龐亮這么想，在場的所有士兵估計都是這么想的。其實剛才的連續(xù)雷擊不過只有七八下而已，傷到的北蠻人也不過只有幾十人?？墒怯械氖虑椴皇怯脗麚p人數(shù)就能涵蓋的，雷擊右賢王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那可是天上打下來的雷，代表著上蒼的信念。這個想法足以擊潰這支敗軍的所有信念，讓他們產(chǎn)生這輩子都沒辦法恢復(fù)的心理陰影了……

    這些北蠻士兵這時候連反抗都沒有了，老老實實被靖軍們俘虜，那無比配合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剛剛還在搶奪其他部族的金銀牲畜。幾個雷就降服了一群桀驁的強(qiáng)盜，這種結(jié)果，估計江源和司徒晟都想不到。

    懶得去管龐亮這邊的情況，張大海帶著他的部下們直接抄了薛進(jìn)和北蠻族的大營。

    沖進(jìn)薛進(jìn)的大營之中，靖軍完全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薛進(jìn)全軍都被俘虜了，他的這些族人們又剛剛經(jīng)受了北蠻人的摧/殘，早就被嚇破膽子了。再加上這半年時間之中，關(guān)于靖軍的傳聞傳得整個北蠻國無人不知，一見北蠻騎兵都被靖軍輕易殺得敗退，這些族人哪里還敢反抗？

    他們到底抱著僥幸心理，自己這個部族雖然都是當(dāng)年的叛將判兵后裔，但好歹都有靖人的血統(tǒng)，也算得上同胞吧。而且薛進(jìn)還曾經(jīng)在青鯉湖反水，狠狠坑了北蠻族一把，這也算得上投名狀了。靖軍就算不把他們當(dāng)自己人，總也不至于把他們都?xì)⒘恕Ｍ督抵辽倏梢员Ｃ?，所以他們也就束手就擒了?/br>
    三下五除二就把薛進(jìn)大營的情況平定了下來，張大海這個閑不住的人又帶著大軍殺向了北蠻族的大營。不過這一回他顯然出手慢了一些，眼看著薛進(jìn)和北蠻族的軍隊都被殺敗了，步兵們也不甘示弱，直接就沖向了北蠻族的大營，早在張大海領(lǐng)兵過去之前就把北蠻族的大營給圍了起來。

    張大海還不服氣，可是到底沒有辦法。軍功這玩意就是先到先得，他總不能鬧內(nèi)訌給外人看吧，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步兵們抄了北蠻軍的大營。他心里還打著小算盤，都說北蠻族的人心氣高傲，而且桀驁不馴，步兵去抄大營肯定會和里面的北蠻族人發(fā)生沖突，萬一這群步兵壓不下去，他不就可以跟著進(jìn)去大戰(zhàn)一場了嘛……

    他想得要多美有多美，可是事實和他的想象完全是兩回事。北蠻族確實桀驁不馴，也確實打算動手來著，可是還沒等他們真的反抗，留在部族之中的奴隸們就提前動手和他們殺作一團(tuán)。

    備受欺凌的異族奴隸本來就恨著北蠻族人，更可況整個冬天他們竟然被當(dāng)做牲畜宰殺折磨。死了的人死無全尸，活著的人備受煎熬，這讓他們早就忍耐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幾次反抗都被北蠻族坑了，他們早就想要和北蠻族大決戰(zhàn)了。

    異族奴隸的數(shù)量極多，就算在冬季死傷慘重，數(shù)目上也要多余北蠻族的族人，有了他們的加入，靖軍步卒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所有的北蠻族人鎮(zhèn)/壓下來，一個個捆了起來丟到了地上躺著。

    如果說在其他的時候，靖軍攻破大營，占據(jù)了北蠻國，異族就算不和靖軍拼命，也會視之為敵人?？墒乾F(xiàn)在，他們淪落成了北蠻族的奴隸，飽經(jīng)風(fēng)霜，苦難不堪，殺進(jìn)大營的靖軍儼然成為了他們的救星，完全是將他們從最深切的痛苦之中解救了出來，受到了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迎。

    江源和司徒晟趕到北蠻大營寨門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司徒晟輕輕搖了搖頭，感慨萬分地嘆了口氣。當(dāng)知道北蠻族以人為食，大量屠殺異族人的時候，他嘆息地說道：“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北蠻族非敗于大靖，其亡于自身矣。如此族類，豈能長存？非大靖亡其族，上蒼不赦爾。”

    皇帝陛下?lián)u頭離開了，江源也跟著走了，只留下張大海和步軍統(tǒng)領(lǐng)在這里做收尾的工作。

    因為異族奴隸們將靖軍當(dāng)成了救星，懂事聽話，老實不反抗，所以他們干脆將這些奴隸們先遷出了大營，打算先處理好這些人之后再處理不好收拾的北蠻族人。這些異族人也聽話，毫不猶豫地跟著靖軍的人們扯出了大營，老老實實接受收編，接收著步卒們的安排。

    這些奴隸們雖然聽令，但是到底有幾十萬人，而且有不少人身體不好，更有病得很重的，處理起來相當(dāng)麻煩。哪怕所有的重騎兵和步兵們一起上陣，也忙碌了好久才將他們遷出大營做了妥善的安排。

    正是因為要處理異族之事，所以所有的靖軍都在北蠻大營外面忙碌著，大營里面倒是沒有人留守。反正那些北蠻人都已經(jīng)被捆上了，所有的武器也已經(jīng)和其他金銀財富一起收拾好帶走了，就連馬匹和牛羊都已經(jīng)被靖軍帶離了大營，只余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家伙在大營里面，就算想反都反不了。

    就在張大海他們將其他事務(wù)都處理完畢，打算進(jìn)入大營處理那些北蠻族人的時候，這座營寨背后依靠著的山體竟然發(fā)生了崩塌。數(shù)千斤的落石和泥土一起傾瀉而下，不斷有土石隨著山壁上放射狀的裂縫墜下。

    隨著山石的墜落，在山縫之中還不斷有泉水流出，夾雜著泥沙滾滾而下。說是泥水，其實泉水并不太多，大部分墜下的物體是黃土和石塊。由于泥水粘稠，這些石塊沒有沉下去，而是懸浮在泥水之中，隨著流淌的泥土奔流而來，呈扇形沖擊而來，直接就將營寨里面的帳篷沖垮了，更是將那些捆起來根本來不及逃走的北蠻人壓在了里面。

    山石崩塌，泥土飛下，就連地面都震動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天災(zāi)猛然襲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靖軍的將領(lǐng)們反應(yīng)算是迅速的了，他們連忙指揮著士兵們遠(yuǎn)離山體，帶著那些異族奴隸們躲得越遠(yuǎn)越好，至于被埋在泥沙石塊下面的北蠻人，誰會去管他們的死活呢？

    也是靖軍們反應(yīng)迅速，撤離地也快，再加上這一場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波及的面積到底有限，這才讓靖軍沒有受到損傷。他們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如同土地傾瀉而下的場面，嚇得面無人色，天地之威，比起一切人造的場景還要驚人，那崩塌而下的足有數(shù)千斤的落石砸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響，比萬炮齊鳴還要令人恐懼。

    這場聲勢浩大的泥石流來的突然，消失的卻十分緩慢，足足過去了幾個時辰才平息下來，幾乎將半個北蠻族大營都掩埋了起來。所有的北蠻族帳篷都被沖垮了，一半以上的北蠻族人都被活埋在了山石泥土的下面，余下的人雖然沒被活埋，情況也不容樂觀，不是斷胳膊短腿，就是砸破了腦袋，更有被飛石活活壓死的。

    在這場天災(zāi)之中，留在營寨之中的北蠻族人竟然瞬間減員了一半人，剩下的那一半也個個帶傷，情況慘淡。在這種缺醫(yī)少藥的時候受了重傷和直接死掉完全沒有區(qū)別，估計能存活下來的北蠻族人能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就很不錯了。

    那些剛剛歸順的異族人也就罷了，在場的靖軍全數(shù)驚呆了，張大海他們這些將領(lǐng)的頭腦之中更是不?；胤胖就疥蓜倓偟脑捳Z——“非大靖亡其族，上蒼不赦爾?！?/br>
    皇帝陛下剛剛說上蒼不寬赦北蠻族，北蠻族就被泥土石塊壓在下面死了一大半的人，這世上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再回想起剛剛江源離開之前留下的一個略顯不屑和憐憫的眼神，難道兵部尚書大人已經(jīng)提前預(yù)示到北蠻族的下場了？

    再聯(lián)想起司徒晟乃是天帝轉(zhuǎn)世的傳言……現(xiàn)在如果有人站在他們面前講天帝轉(zhuǎn)世這種話完全不可信，司徒晟只不過有一些烏鴉嘴而已，估計在場的人完全不會相信，還會揍他一頓。什么烏鴉嘴能有這么夸張的威力?。窟@分明就是言出法隨嘛！

    沒過多久他們還會收到右賢王被雷劈了的訊息，再聯(lián)想起司徒晟和江源下令不許龐亮他們在雨天追入草原的事情，江源雷神轉(zhuǎn)世的故事大概又要傳揚開了。

    十幾萬京畿大營軍士，從旁輔助并隨隊帶路的月氏族人，再加上剛剛被俘虜?shù)倪@些北蠻國人，足足有上百萬人目擊了這兩個“神跡”。大概關(guān)于天帝和天尊的神話故事是止不住了，不但野史，就連正史之上都會記錄下來，永久的傳唱下去……

    對此覺得很麻煩很無語的，大概只剩下江源自己了吧……

    ☆、第一百二十章 勸陛下理想永不失上皇崩天下成一統(tǒng)（正文完）

    北蠻之大敗，大靖謀算有之，北蠻作死有之，天意有之，運氣有之，科學(xué)也有之。

    為什么江源上奏司徒晟不允許靖軍追入草原呢？因為他早就算到這些北蠻騎兵要被雷劈，如果靖軍追過去同樣要被劈，只不過他沒想到北蠻這么倒霉，一劈就被劈死了右賢王，而且這些信仰處于原始狀態(tài)的北蠻人太過服帖了，不過喊著口號被雷劈就瞬間老實了，非常出乎預(yù)料。

    在江源前世的時候，有人說中原之地沒有什么純粹的教派信仰而言，似乎所有的宗教哪怕國內(nèi)原產(chǎn)的宗教，只要以發(fā)展起來百分之一千要變味兒。佛教就是最好的例子，和當(dāng)初在天竺的時候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其余的宗教就更別提了，沒有一個能維持傳統(tǒng)的。

    不止如此，似乎國人們也深諳臨時抱佛腳之道，若說信，他們似乎還真信，若說不信，他們比誰都不信。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國人而言，信仰宗教？那是什么玩意？似乎從古到今，國人們都是不信的居多，信的人太少太少了。

    道理很簡單，在這片土地之上，只從堯舜時期以后，就再也沒有了原始的神話存在了，國人崇拜的對象從來就不是永不出現(xiàn)的神佛，而是宗廟，而是祖先，就連對天地的信仰都被丟到了一邊。別說普通百姓，就是皇帝皇族，世家勛貴，積年的耕讀世家也是這樣做的，除了心不安的，有所求的，幾乎都是這樣，無一例外。

    所以江源顯然理解不了北蠻騎兵為什么投降的那么快，就連當(dāng)年齊王被劈導(dǎo)致的投降都讓他有些恍惚。齊軍投降還能推說是他們本身就是靖朝民眾，失去了首領(lǐng)，所以服帖的比較快。而北蠻人因為原始信仰和信心被擊碎所以瞬間投降？那是什么鬼？

    理解是理解不了，不過這個結(jié)果他倒是猜到了一些。既然早就猜到誰沖到草原誰就會被雷劈，那么他自然會攔住自己這方的騎兵們。他也怕被劈之后靖軍內(nèi)部傳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啊……

    雷雨的時候，于空曠之地，怎么躲避雷電？

    幾乎所有人都會瞬間回答，打傘？！可惜這個答案不對，在空曠的地方打傘和站在樹下避雨是一個道理，被劈的幾率瞬間增大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要防止雷電絕對不能打傘。

    在雷雨之時想要躲避雷電要禁止打傘，不要大步奔跑，不要擠在一起，盡量放低身形，在打雷的時候蹲下/身去，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要避開流水、暗河出口之類的地方，也要避開金屬礦藏所在的地脈。雖然不是說這樣就能絕對避開雷劈，至少把幾率降到了最低，總比怎么劈怎么死要強(qiáng)。

    可惜，這些條目北蠻人沒有一個做到的。

    他們倒是沒有打傘，可是騎在了馬上，相較于周圍的平原地帶而言要高出許多，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標(biāo)志，吸引著雷電劈過來一樣。而且騎在馬上，馬匹又在不停飛奔，不被雷電劈著還好，一旦劈到絕對會要了人命。

    雷電傷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電位差。大地是導(dǎo)電的，同樣也是有電阻的，所以行人就具有跨步電壓。如果是跑步，那么步伐就比較大，跨步電壓也就大，受到的雷電傷害也就更大，反而小步行走可以避免被雷電瞬間擊斃。為什么都是被雷劈，有的死了有的活了呢？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騎著馬走，馬的一步要比人大的多了，可想而知這些騎兵被劈的有多慘了，更何況他們站得很近，被劈了一個就會導(dǎo)致一連串被傷到，這才導(dǎo)致不過幾個雷電就劈死了幾十個，上百個人的慘狀。

    而還得他們被劈的最慘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們當(dāng)時正沿著河流奔跑，河流本身導(dǎo)電，就好像一條露天的導(dǎo)線一樣，吸引著雷電的到來。另一個原因則是那條河流的河床位置，正是一條金屬礦脈的所在地，有著比河流更強(qiáng)烈的吸引雷電的作用。

    當(dāng)時他們不是覺得馬蹄撞擊地面的聲音有些奇怪嗎？原因就在于此。這地方是一條距離地表非常近的鐵礦礦脈，站在那里簡直就像揮舞著手呼喚著雷電去劈他們一樣……

    江源發(fā)現(xiàn)這一點還是在前幾天靠近北蠻國人駐地的時候，考察地形的時候看到的。那條河的兩岸到處都是被雷電燒焦的焦灼痕跡，周圍的所有矮樹全都被雷電批過，就算這里是平原，無遮無攔也太夸張了一些，所以他稍一注意就發(fā)現(xiàn)了地底的奧秘，這才能隱秘地坑了北蠻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