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江源怎么在三藩作亂之時騙得齊軍騎兵全軍覆沒的？他讓自己的騎兵沖進了亂石灘，深入了局中，這才騙得那些沒有特種馬蹄鐵的家伙倒了大霉。可是江源秉承的思想是減少自己的損失，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墒怯屹t王呢？

    固然薛進部下死傷了兩萬騎兵，可是他自己還不是丟掉了一萬騎兵！殺敵一萬，自損八千，誰都沒有落得好兒，這么損人不利己是為了什么?。恳烙屹t王之前可是不知道薛進又派了一萬人跟著追擊的，他原本打算埋伏的只有追出來的這一萬薛進騎兵而已，以自己的一萬換對手的一萬，相互抵消，這不是有病嗎？

    薛進的部下恨得眼睛都紅了，怒氣沖沖地沖著不遠處的北蠻將領(lǐng)大聲地喊道：“死了！全死了！你難道是瘋子嗎？就這么帶著自己的部下送死？！”

    那名北蠻大將低著頭，默默無言，似乎低頭認罪，無話可說，只不過輕微顫抖的肩膀卻告訴了正在痛罵他的靖人后裔將領(lǐng)，他的心情沒有那么坦蕩，而是極為哀傷。

    活該！哀傷的話你早干什么去了？！為什么帶著部下送死？薛進的部下不但這么想著，還把心里話都罵了出來，他十分想聽那名北蠻將領(lǐng)辯解兩句，只因為他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好像還有什么東西被掩藏起來，沒有讓他看到真相。

    可是無論他怎么憤怒，怎么怒罵，那個北蠻將領(lǐng)就像聽不見一樣，只是縮在那里陷入了哀傷之中，半點反應都沒有。

    洪水來的突然，退去卻是需要時間的。老在這是一場人為制造的洪水，如果是天地所生的洪浪還不知道要維持多久呢。話是這么說，可就算是人造的，洪水到底是洪水，過了好幾個時辰，水位依然維持到腰的位置，好在沒有什么浪頭了，水流速度也已經(jīng)慢了下來，小心一些的話，慢慢涉水，已經(jīng)能夠離開峽谷了。

    薛進的部下倒是沒有心急著離開，他從巖壁爬下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毆上了那名北蠻將領(lǐng)的臉頰，直接把那個恍恍惚惚的家伙揍到了水里，嗆了好幾口水。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是活人？那北蠻將領(lǐng)也不甘示弱，沖上去就要回打幾拳，兩個將領(lǐng)吃力地在水中搏擊著，用最原始也最呆板的架勢互毆著，不像是殺敵，倒像是發(fā)/泄內(nèi)心之中的怒火和哀傷。

    終于，薛進的部下更勝一籌，一腳將對手踹進了水里，那北蠻將領(lǐng)喝了好幾口水，腳還陷在了淤泥之中，拔了好幾下才拔了出來。河水再次打濕了他的頭發(fā)，讓那長長的發(fā)絲如同水草一樣黏在了眼前，遮住了視線，他也就順手理了理頭發(fā)，將遮住眼睛的長發(fā)拉到了腦后，露出了被水泡得有些發(fā)腫的面容。

    “等等……”薛進的部下看著對面這個四十來歲的將軍，總覺得這張臉似乎在哪里見到過，他拍了拍腦袋，想了半天，才瞪大了眼睛，大聲吼道：“你不是北蠻族人，你是狄族人！”

    那人沒有反駁，只是無言地站在水中，頭低下了一些，似乎想要藏起那張被人認出來的臉來。

    “你躲也沒有用，我想起來了，你曾經(jīng)站在狄族首領(lǐng)身邊參加過那牧哲大會，只不過那個時候你留著絡腮胡子，看不太清長得什么樣子，現(xiàn)在胡子剃了，才讓我看了這么多天都沒認出來！說，你不是狄族人嗎？怎么會指揮北蠻族的騎兵？”薛進的部下大聲吼道。

    似乎他的話語起到了作用，那名狄族人終于抬起了頭，眼睛之中布滿了血絲，那赤紅的顏色所蘊含的恨意和懊悔之情實在太重，看得對方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你說那是北蠻族騎兵？……呵呵，那是北蠻族嗎？你這個睜眼瞎！……他們不是愚昧的北蠻族人，他們是異族的族人！”

    “異族？”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他的預料，這位跟隨薛進很久的將領(lǐng)完全愣住了。異族人的軍隊不是已經(jīng)被右賢王設計殺死了嗎？異族的族人也都變成了北蠻族的奴隸，又怎么會是騎兵呢？而且他們穿的明明就不是狄族、夷族之類的服裝，而是北蠻族的裝扮啊……

    他的腦袋還沒有轉(zhuǎn)過彎兒來，但是對面那名狄族將領(lǐng)卻喊了出來，“沒錯，這一萬人都是異族的族人，他們不是北蠻人，而是北蠻人的奴隸，他們本不該死的，卻因為這個圈套死在了這里！那個該死的右賢王！”

    他的話語說的有些顛三倒四，沒有邏輯，可是還是讓薛進的部下聽出了一些問題，他連忙追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聽狄族將領(lǐng)這么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他之前稟報的時候還說過呢，這些騎兵看起來身體很虛弱，精神也很萎靡不振……仔細回憶起來這些騎兵的年齡似乎也偏大了一些，怎么看也都是一些老弱之人，確實不太像精銳的北蠻騎兵……

    “怎么回事……”那狄族將領(lǐng)擦了把臉上的水珠，惡狠狠地說道：“異族的軍隊死于雪崩，我們這幾十萬人就都成了北蠻族的奴隸。我本是首領(lǐng)留在營寨里面看守的將領(lǐng)，也就被北蠻族俘虜，做了他們的奴隸?！?/br>
    “本以為就算沒有被他們宰了吃rou也要死于勞役，誰知道前些日子右賢王突然把我找了出來，說要給我們一條生路。他說讓我?guī)ьI(lǐng)著一萬異族人冒充北蠻騎兵，去薛進營寨前叫陣，想辦法把薛進的騎兵調(diào)出來，引得遠遠的，好讓他使用調(diào)虎離山的計策，趁機殺入薛進營寨，全滅了這股敵人?！?/br>
    “他說，如果事成，他就愿意放走這些充當誘餌的異族人，還愿意放走他們的家人親屬，所以我便同意了。右賢王命人挑了一萬個有家眷牽扯的異族人來冒充騎兵，說是害怕我們直接跑了不做事，或者將他的計策告訴給薛進，所以我們也沒有懷疑。本來沒有牲畜和食物，就算被放走了也活不下去，所以這些天也就沒有人敢私自逃走。”

    “引誘了幾天，你們最多沖進樹林而已，沒有接著往前追，我們也就沒能完成任務。右賢王就又找了我，說讓我今天跑的慢一點，把你們誘進這處山峽。他說著山峽狹窄，還九曲十八彎，一旦把你們誘進了這里，就算你們接到了薛進的求助之信打算回去相助，恐怕也來不及了?！?/br>
    “我倒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可是誰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竟然提前在上游筑了堤壩，蓄積了洪水，打算連我們這一萬人一起殺死！那可是一萬人啊，一萬有家有口的族人??！我怎么向他們的家小交代？！難道說都被我害死了嗎？！”

    那位狄族將領(lǐng)顯然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可是他的對手卻一陣陣的心寒。右賢王這計策太毒了，不但用計策誘使薛進的騎兵入了全套，又何嘗不是以同樣的手段把這些異族人誘進了洪水之中？什么選擇有家有口的異族人，為了防止他們逃走？什么調(diào)虎離山，讓他們誘走自己這些兵馬？實際上都是為了讓這些異族人放松警惕，麻痹大意，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這些人的性命！

    呵……對于右賢王來說，奴隸都能殺來吃，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他可曾把這些異族人當成過人來看待？

    ……等等，這一萬人都是些老弱的異族人冒充的，也就是說右賢王麾下的兵力完全沒有受到損傷，還是三萬左右的騎兵，可是薛進麾下卻剛剛損失了兩萬大軍?，F(xiàn)在兩方的兵力已經(jīng)變成了三比一，那薛進還能支撐得住嗎？

    調(diào)虎離山……調(diào)虎離山！右賢王沒有全部說假話，他是打算調(diào)虎離山來著！趁著雙方兵力相差懸殊，他完全可以率領(lǐng)全軍去攻擊薛進的大營，這樣就算自己這兩萬人沒有被洪水全滅，甚至能殺回去救援，也已經(jīng)晚了！

    右賢王竟然打算一戰(zhàn)而勝，徹底消滅薛進的全部大軍！而更可怕的是他麾下的兩萬士卒全軍覆沒，根本就沒辦法回援薛進！這個連環(huán)套，把他們都給坑進去了！

    這位將領(lǐng)就算再怎么懊惱也沒有用，他沒辦法把那兩萬騎兵再變回來，更沒辦法帶領(lǐng)著他們回去援救，似乎一切情況都注定了薛進的勢力將要被右賢王徹底毀滅掉了……

    就在第二波的萬人騎兵沖出薛進大營的時候，右賢王就大喜過望地打算出兵對付薛進了。這是對手難得虛弱的時候，只要派出所有人馬一擁而上，那么薛進剩下的那一萬兵馬就注定要全軍覆沒了。

    他激動地召集著將領(lǐng)，匯聚著北蠻族的全部人馬，他要讓所有的族人們好好看看，他還是那個神仙一般的右賢王，是能讓上天庇佑北蠻族的新任大汗！他沒有錯，他無比正確，他會是大地上所有北蠻族人的信仰！

    所以右賢王帶領(lǐng)著剛剛匯集在一起的北蠻騎兵殺出了營寨，向著薛進扎營的地方?jīng)_殺而去。他仿佛已經(jīng)能夠看到薛進退敵稱降的樣子了，或許他還有機會一刀砍下薛進的頭顱掛在營寨上空替整個北蠻族報仇。

    聽到右賢王全軍出擊，而且人數(shù)足足有三萬人的消息，薛進不由的一慌。他知道自己中計了，也希望自己能安穩(wěn)下來，想出對付敵人的方法，可是這么匆忙之間又有什么辦法可想？

    “召集所有族人，只要可以拉開角弓就都隨我迎敵！”薛進下達著命令，可就連他自己都知道，他們能守住營寨，擋住右賢王的可能性接近于無。也要怪他當初處處進逼，把營寨扎得距離北蠻族太近了一些，就算他現(xiàn)在就開始整軍待發(fā)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像薛進想的那樣，他的命令剛剛傳達下去，兵馬們還沒能匯集在一起呢，右賢王的大軍已經(jīng)殺到眼前了！這些人馬可不是剛剛用來冒充的那些餓了一個冬天的奴隸們，他們可是強大的北蠻騎兵！

    就算冬天缺乏食物，就算他們遭遇到薛進的步步緊逼，活得凄慘無比，可是只要有機會取得勝利，能夠掠奪敵人的人口和牲畜，這些如同喪家犬一樣的家伙就可以再次強大起來，像狼一樣撲向?qū)Ψ?，將對手撕咬得粉碎?/br>
    薛進曾經(jīng)不把右賢王的防守水平放在眼里，卻不知道自己安營扎寨的水平也不過就是那么回事而已。源自祖先的那種靖人的嚴謹扎寨方法早就被一代又一代的后人們摒棄了，他們從小長在草原，習慣了周圍所有人對自己出身的大靖鄙夷萬分，又怎么可能保留著靖人的傳統(tǒng)呢？

    就算薛進曾經(jīng)看過幾本靖朝的兵書，他內(nèi)心深處也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靖人，所以根本就沒有好好學過如何防守。他已經(jīng)被北蠻人的那一套洗腦了，認為只有進攻才是士兵應該做的事情，防守只不過是懦夫的想法，所以他的部族駐地防守水平比起右賢王來說沒有強出多少，簡直就是千瘡百孔，一攻就破！

    還沒等他調(diào)集軍隊呢，席卷而來的北蠻騎兵已經(jīng)沖破寨門向大寨內(nèi)部殺來了。許多叛臣后裔還沒來得及騎上馬背，就被手握彎刀的北蠻人一刀砍倒。而一些已經(jīng)騎上馬背的將士卻根本來不及組成什么陣型，松散的軍陣很輕易就被北蠻騎兵分割成碎塊，刀劍齊至，將這些分散的士卒們斬落馬背。

    這些北蠻騎兵本來人數(shù)就遠遠多于對手，心中更是憋著一股怒氣，他們已經(jīng)被薛進的部下們“sao/擾”了一個冬天了，處處忍耐，處處小心，憋屈得簡直要忍無可忍了?，F(xiàn)在他們終于有機會將自己的怒火完全發(fā)/泄/出來，又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兵敗如山倒，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的。氣勢這個玩意雖然沒人能夠看得見，但是一旦有一個人決定逃走，其他的人也就會跟著逃亡，最后就如同滾雪球一樣，逃亡的人數(shù)也會呈幾何倍數(shù)的增加。

    薛進徹底敗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伏兵出一鼓戰(zhàn)三竭爭作戰(zhàn)北蠻再逃亡

    烏云陰沉沉的，仿佛就像薛進的心情一樣，這種憋屈和痛苦簡直難以形容。他過去是怎么看不起北蠻族，現(xiàn)在這種畸/形的自信心就怎么被右賢王踐踏，他迷茫了，他憤恨了，可是勝敗的結(jié)果卻不是他幾句話就能夠扭轉(zhuǎn)的。

    所以，薛進想出來的辦法就是逃！

    逃，并不是一個絕對失敗的策略。這個時候如果薛進在這里硬抗著，未必能夠取得什么好的結(jié)果，反而會陷入敗局。在北蠻三倍于己的人數(shù)威脅下，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重整大軍，怕是剛試圖列出軍陣就要被身后的追兵沖散了。那還不如趕快逃走，然后收攏部隊在其他的地方重整旗鼓，再列軍陣呢。

    士氣的喪失已經(jīng)是一定的了，現(xiàn)在北蠻族氣勢如虹，根本沒有有效的辦法遏制，不過薛進也是懂得一些兵法的人，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F(xiàn)在的北蠻族大軍就好像是試圖出鞘的寶劍一樣，其實難以遏制，但只要等到他三而竭的時候，重新攻擊，未必沒有勝利的可能。

    一把劍，全部插在劍鞘之中的時候確實沒有鋒芒，不過其氣勢含而不漏，自有威嚴。一把劍，完全拔出來的時候鋒芒畢露，自然能夠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墒侨绻藙χ话纬鲆话?，還有一半在劍鞘里呢？那又是個什么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寶劍雖利，氣勢雖盛，卻其力已竭，再難傷敵。而這就是薛進想要等待的時機！

    薛進這個首領(lǐng)都已經(jīng)當先跑了，其他的部下難道還會留在這里等著被殺嗎？于是整個薛進的大營之中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所有的族人都心急火燎地上馬奔逃，有些找不到馬的族人甚至騎到了牛背上催促著牛兒快跑，只要能逃出右賢王的魔爪，他們已經(jīng)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得不說，速度最快，逃得最早的就是跟著薛進溜出大營的軍士們，相對比那些不用上戰(zhàn)場，失去了警惕心的族人們，他們的速度絕對是一流的。很快就找到戰(zhàn)馬騎了上去，而且迅速跟著薛進沖出大營重整旗鼓，打算再戰(zhàn)一場。

    右賢王當然看出了薛進的動向，也想指揮著麾下的士卒“擒賊先擒王”，抓住薛進，可是他手下一向聽話的士卒們卻猛然裝作聽不見了，不但沒有追過去，反而四處砍殺掠奪，根本不聽從他的號令。

    這不但讓右賢王失去了最好的除掉薛進的機會，更是讓他憤恨不已！軍隊不聽將帥號令簡直就是兵家大忌，就算他是個沒怎么學過兵法的北蠻族人也是知道令行禁止這個詞的意思的。他麾下的士卒一向敬佩他，聽從他的命令，這一回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有人使壞？

    右賢王陰謀論了一把。他覺得他是北蠻一族的恩人，是他帶領(lǐng)著部族沖破了靖軍的包圍，又擊敗了異族的大軍，現(xiàn)在更是帶領(lǐng)著部族之中的所有人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薛進，難道不該被所有人當做神仙一樣對待嗎？這些族人又怎么會不聽他的話呢？

    可惜，他們就是不肯聽了！

    北蠻族，說的好聽了是一個游牧民族，如果論起他們這么多年做的事情，直接叫強盜比較好。這些強盜當然可以在強盛的時候聽從指揮，服從命令，也可以在危難的時候為了生存抱成一團，可是到了這樣一個不上不下，不強不弱的時期，還能保證他們明白什么叫做紀律嗎？

    如果是剛剛發(fā)生雪崩事件的時候，他們逃出生天，從遠遠強過自己的異族手中逃了出來，當然愿意把右賢王供上神壇，服從他的一切命令。可是緊接著他們就遇上了薛進這只狐貍，連連算計，連連偷襲，讓北蠻族屢戰(zhàn)屢敗，步步退讓，就算對右賢王有再多的敬佩也要被這么多的失敗給磨光了，也就只有右賢王一個人自我感覺良好，還覺得自己是北蠻族的神吧……

    暴躁，易怒，剛愎自用，外加連戰(zhàn)連敗，這就是北蠻族的族人們對右賢王的印象。對于這一群只服從于強者的人來說，想要讓他們記得過去的恩德，簡直是做夢！如果過去的威望能夠頂一輩子的話，那位倒霉的前任大汗又怎么會被左賢王殺掉？

    眼看著面前就是薛進的部族們丟下的牲畜和金銀珠寶，只要被他們奪走就可以富貴的過一生，難道幾個命令就能讓這些強盜們丟下到手的財富去追一個殺不殺都無所謂的薛進嗎？

    萬一他們跟著去追薛進了，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金銀和牲畜都被留下來的人提前搶走了又怎么辦？難道內(nèi)部再打一場嗎？所以這群家伙就當沒聽見，全都被這些財富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完全不聽使喚了。

    薛進遙遙地望著自己被攻破的營寨，沒有惱怒，反而大喜過望。這不正是他期盼著的“劍出鞘一半”的情況嗎？他暗暗欣喜，以為自己能夠翻盤了，認為能夠趁機反殺回去，贏得這場大戰(zhàn)的勝利。

    他召喚著自己的部下，指揮著麾下的騎兵，打算重整旗鼓沖殺回去，可是老天爺難道還會一心一意地幫著薛進翻盤嗎？答案是，不！

    就在薛進又燃起了希望的時候，一陣如同悶雷一樣的馬蹄聲從旁邊的密林深處滾滾而來，在他還沒能反應清楚的時候，就見到無數(shù)身著鐵甲的重騎兵從密林之中沖鋒而出，在他恍惚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他的部下被這些鋼鐵怪獸從馬背上斬落了！

    騎兵，重騎兵……靖軍，是靖軍！

    散兵游勇，尚未匯集成合適的軍陣，薛進恐怕還沒發(fā)覺呢，自己的這支騎兵比起那些搶奪金銀的北蠻人還像出鞘一半的劍呢。他想算計右賢王，卻不知還有人在算計他，一向眼尖的司徒晟和江源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