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滄海橫流_分節(jié)閱讀_39
賈家的情報也不是什么絕密的東西,江源是坐在后院的時候收到的,月華就坐在他旁邊,看到他怔愣的樣子她也有些感興趣,忙問道:“怎么了?賈家又有什么不對嗎?” 江源順手把手中的紙條遞了給了妻子,那張字條上寫著賈赦大鬧賈府使得賈母昏倒的消息…… 江源不知道,賈母昏倒還只是事件的起始階段,之后賈政和王夫人收到了賈赦要趕走賈寶玉的信兒連忙雙雙趕了過來。 賈政這個假正經(jīng)為了自己最后的面子還在那里硬撐,死都不肯說出請求大哥留下寶玉的話??赏醴蛉藚s不一樣,這位當初的貴婦人已經(jīng)在這段時間的冷酷折磨下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什么菩薩心腸?什么端莊大方?這些面子上的東西她都不要了!反正當家太太的臉面也已經(jīng)沒了,丈夫也墮落成了從九品的芝麻官,還擺著那端莊大度的樣子給誰看啊?! 王夫人雖然心里面對于賈母抱走寶玉的事留有疙瘩,總是老虔婆老虔婆的叫罵著,可是她內心之中很清楚,寶玉一天在住在賈家,那么他們全家人在老太太心里就有著份量,寶玉也可以借著勛貴的身份有個比較光明的未來,將來也可以娶個身份更高的妻子,能夠坐到更高位置的官職。 可若是寶玉被賈赦攆了出來,那么他就只是個從九品小官的次子。這種身份對他不但沒有絲毫的助力,請來的先生,受到的照顧,甚至交往的人群都會下降很大的層次,沒人會把他當一回事,也沒人愿意和他往來,搞不好這孩子就這么廢了。 就算老太太還肯把他們一家放在心上,可是這個份量無疑會因為遠離而有所下降。沒了老太太的支持,他們還不得被賈赦給趕出賈府,連梨香院都住不了了?真到了那種地步,他們和那些腆著臉求差事的賈家分支還有什么區(qū)別?過了幾年豈不就要泯于眾人,徹底成為平民了嗎? 不行!說什么也不能讓寶玉離開賈府! 王夫人堅定了信念,直接開啟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式,往庭院里一站就開始撒潑,“大伯呀,你這是要逼死老太太才肯罷休嗎?老太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她抹了抹眼睛,似乎在擦拭眼淚,“寶玉一個小孩子家家,是能吃得了多少,還是用得了多少?你這么個逼法,是為逼迫了寶玉,為了逼迫老太太,還是為了對付你的親弟弟?!先是分家還不夠嗎,這次你是打算把我們全家全部弄死才甘心嗎?那時候就沒有人跟你爭家產(chǎn)了,正好連老太太的那份錢你也能全部收下了是不是?!連東府的惜春丫頭你都容得下,怎么就容不下你的親侄子呢?” 已經(jīng)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邢夫人、賈璉和王熙鳳也趕緊從各自的院子趕了過來,到了這里正好聽到了王夫人的這段話,把一向吝嗇的邢夫人氣得個火冒三丈。 她雙眼一翻,不屑地哼哼了兩聲,怪神怪氣地說道:“你家小爺吃了多少?用了多少?您還真是敢說啊。惜春不過是個懂事聽話的小姑娘,哪里能和你家那位混世魔王的小爺相比?” 她指了指碧紗櫥的位置,高聲說道:“你家這位小少爺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手里用的是金銀玉器,身邊跟著十八個大小丫鬟,十幾個小廝,四個奶娘,四個書童,再加上什么針線上人啊,灑掃上人啊,至少還有十幾個人伺候著他……下面的婆子和仆人還沒算上呢?!?/br> “至于吃東西,這位小少爺可有一頓飯少花了金銀?什么燕窩魚翅也不過尋常,就連什么南來的新鮮果子,宮中制法的點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還有呢……”這邢夫人臉上的腮rou抖了抖,滿臉滿面的厭惡之情,“滿院子的丫鬟但凡嘴上涂了胭脂,他哪個沒嘗過?每日里恨不能吃掉一盒子胭脂水粉呢。那上好的胭脂難道不要錢嗎?明面上他月例是十兩銀子,就這點錢還不夠這位寶二爺花銷一天的呢。我的好二弟啊,你這一個月月俸是多少銀錢啊?” 這話說的可謂刻薄無比,聽得旁邊站著的賈政一陣陣臉紅,若不是他知道此時不是時候,估計已經(jīng)沖上去狠狠抽打賈寶玉一頓出出氣了。 邢夫人一拉臉,眼神里滿是鄙視,冷冰冰地說道:“若不是你們二房的拖累,這府里的日子能過的這么艱難?為了你家元春的事情我們老爺已經(jīng)搭進去百八十萬兩雪花白銀了,難道現(xiàn)如今還要接著替你們養(yǎng)兒子不成?” “我本道二弟你是個會讀書的,弟妹也是高門大戶人家里出來的,不像我這等小門小戶的小女子這般沒有臉面沒有禮數(shù),合該早早把自己兒子領回去親自教養(yǎng)才是。誰知這高門大戶出身的人也有沒被家里面教出來的,什么過庭訓都當成了耳旁風,這臉面倒是有了,怕是比城墻的拐角還要厚,里外里裝聾作啞的當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呢?!?/br> 她瞟了一眼碧紗櫥,“你們家這位公子爺可是真真的難養(yǎng),一年怕不得花掉上萬兩銀子?我這府里面正經(jīng)的爺們璉二爺花銷還不如這位寶二爺?shù)囊话肽?,這么貴重的親戚我們這等窮人家可養(yǎng)不起了,還是快快領回去供著吧?!?/br> 邢夫人站在那里小聲嘀咕了幾句,說是小聲嘀咕,整個院子的人都能聽得見她的自言自語,“都是讀書了之后當官的,那位林如海林大人還知道每年給自己女兒送五千兩紋銀貼補花銷呢,這才叫真正有體面的人。可不像某些人啊,一文錢都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把自己的兒子丟到別人家里來偏偏一兩銀子都不肯掏,卻要別人像供著神佛一樣供著他,這占便宜占的好啊,果然是有皮有臉的人家,難怪念了一輩子的書連個舉人都沒撈到呢?!?/br> 這位邢夫人是好話一句都不會說,難聽的話一溜一溜的,這一串的組合拳狠狠地打在了賈政全家的臉面上,偏偏讓他們無法辯解。 賈璉這時候已經(jīng)驚呆了,他哪知道這位平日里不怎么說話的繼母還有這樣的水平啊,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平日里最會說話的王熙鳳也聽的無話可說,站在賈璉身后驚詫地張著嘴,完全被與平日里的形象反差巨大的邢夫人給嚇傻了。 賈赦瞇起了眼睛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這位續(xù)弦的夫人平日里的確是不著調了點,關鍵時候倒是表現(xiàn)很突出,總算沒白娶一回。 邢夫人得了自家老爺?shù)馁澷p,心情一好又開始批駁起二房眾人來,“說到爭家產(chǎn)的事,你們二房還真有臉說話啊。祖宗的家業(yè)這么多年就攢下老庫里面那么點兒銀子,可是你們這一房倒好,養(yǎng)出個賠錢貨的女兒,把整個祖宗家業(yè)敗了個一干二凈,還得賣鋪子賣地往里填。我還想問一問呢,是不是你們覺得反正自己也撈不到多少,所以干脆全都敗了出去,讓大家誰也別想得到?還損人不利己??!” 她頭部昂起,兩腿叉開,兩手叉腰,罵人的架勢就像把剪刀一樣,“說起孝道來,你們二房可真是孝順啊,先是生個二兒子克死了家中的老太爺,再就是孝期生子玷污了賈家的門風。老太爺臨終前搭上一輩子的情面給你們二房求下來一個六品的主事職位,可是現(xiàn)在呢?二弟可真是個大能人,這些年來官是越做越小,現(xiàn)在都成了從九品了,再想降都沒地方降了,再降就是看倉庫的小吏了吧。你可真是光耀門楣啊,祖宗地下有知都得火冒三丈,恨不能氣活過來?!?/br> 她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老太太之所以暈過去還不是被你們家的二少爺賈寶玉給克的,難怪你們口口聲聲要把寶玉給留下呢,這寶玉克人的本事這么厲害,把老太太和我們大房都給克死了,你們二房不就可以兵不血刃奪下全副的家產(chǎn)了?你們還真是好算計啊,別人想要學都學不會啊?!?/br> 邢夫人潑婦氣場全開,王夫人完全不是對手。邢氏本身就是破落戶出身,父親早早的沒了,她若不厲害一點兒還不得被外人和那兩個兄弟給欺負死啊。過去沒露出來是因為沒有必要,現(xiàn)在用得上了她簡直是所向披靡! “你們要是不服氣就往上面告啊,圣上他老人家金口玉言你們二房內緯不修,這等以兒子克母親兄長的事情再鬧出來,好二弟,你這個從九品的小官也就做到頭了吧!” 邢夫人喘了一口氣,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這些話語句句都扣到了點子上,讓王夫人還口都還不了。 王夫人最大的依仗就是兄長王子騰,可是王子騰現(xiàn)在根本就不在京中,她最大的依仗沒了,說話自然也就短了底氣。她現(xiàn)在能攀扯的不過就是一口咬死大房氣昏了老太太而已,可是這大房張口就說是寶玉克暈了老太太,如今這整個府宅都是大房的人,還不是他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沒得辦法了,王夫人一咬牙祭出了最后的撒手锏,她本沒有打算這么早就用出來的,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不想用也不成了。她陰沉著臉說道:“我本是不想說的,這是你們大房逼的我,你們以為自己沒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賈赦開始還不在意,可是一看王夫人那嚴肅的表情就覺得事情不太對,連忙一揮手趕走了院子里所有的仆人丫鬟,將二房的人帶進了旁邊一個寬敞的耳房里。 見整個房間只有大房的四人和二房的夫妻,沒有一個外人在場。賈赦這才皺著眉說道:“王氏,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夫人冷哼一聲,“我手里面可是攥著足以讓你們抄家奪爵的把柄,現(xiàn)在你還要和我嗆聲嗎?” “你有什么把柄?”賈赦皺緊了眉頭,這王夫人已經(jīng)連彎兒也懶得拐了,語氣也很有自信,看來是真的攥著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了,卻是什么呢? 王夫人眉毛一挑,言道:“我雖是個女流之輩,大字都不識幾個,可是朝廷頒布的律法也是懂得一些的。太宗皇帝在位的時候有位首輔大人是因為什么被免官抄家,全家發(fā)配邊關的?因為‘取息過律’!” 她大概也不知道“取息過律”是哪幾個字,所以雖然咬字非常狠,發(fā)音卻有些含糊,“放印子錢倒是不違法的,可是利息過高就是奪爵免官,抄家發(fā)配的罪名了。不巧,前一段時日我找了你家的兒媳,我那好侄女王熙鳳,合伙放了一筆印子錢來補貼家用,剛剛好超過了官家給出的利息……” 王夫人勾起了嘴角,好像勝券在握一般,壓低嗓音說道:“這錢雖然是兩家一起放出去的,可是那折子上蓋的印記卻是你們大房的,我那好侄女正是主犯,若是我將此事宣揚出去,我家老爺最多是丟官賠錢而已,你們大房全家卻要抄家發(fā)配!我本來是不想一拍兩散的,畢竟損人損己并不是好事,這是你們大房逼我的!既然你們不要我們家過得好,那么我們兩家只得一起遭殃了!” 當年首輔被罷官奪爵是何等大事,賈赦雖然是個紈绔又怎會不知!印子錢的事本就有損陰德,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就是一場大禍?。?/br> 現(xiàn)如今世家緊緊盯著他們賈府呢,就等著他們露出一點尾巴來,就要將他們往死里弄,可這大王氏小王氏竟然敢鬧出這等事來,豈不是生怕他們全家死不了?! 還賈政不過是丟官賠錢?那楚家肯放過賈政嗎?若只是皇帝論處還算好的,可要是世家咬死了不肯放,再鬧出些其他事端來,就是要把他們全家往死路上逼?。∷麄冋麄€榮國府一脈就算是了賬了,祖宗家業(yè)全數(shù)毀于一旦??! 賈赦只覺得怒火上涌,眼前發(fā)黑,狠狠一巴掌落在了王夫人的臉上,把她扇得原地轉了一圈滾倒在了地上。王夫人還沒等叫喊出聲,賈赦同樣的一巴掌也打在了王熙鳳的臉上,直把王熙鳳也打了個跟頭,正正好好壓在躺在地上的王夫人身上,將她的聲音給壓了回去。 賈赦狠狠指著這兩個毫無見識的王家婦,咬著牙逼出了一句話,“賈家若是亡了,也不用別人動手,我親手掐死你們兩個賤人!” ☆、第五十六章 迎方涵西域得助力逛街市侯爺降瘋馬 賈赦將這件放印子錢的嚴重性掰開了揉碎了說給了這兩個敗家的婦人聽,果然把這兩個不懂裝懂,不識字不懂法的婦人給嚇住了。 賈政聽完以后,臉色也是極為難看。他的原配夫人竟然敢瞞著他干出這等禍事來,簡直是把他恨得牙根都癢癢!這個假正經(jīng)伸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王夫人的臉上,將她的后槽牙都打掉一顆。這還不解氣,他簡直恨不得休了這個誤事的黃臉婆,可是一想到身為一品大員的內兄王子騰,他又只能咽下了這口氣。 他的官職都已經(jīng)降到降無可降了,若想要起復依靠大房這邊是沒指望了,全得依靠王子騰來使力,現(xiàn)在卻是不能推走這一門親戚。 一向性子軟和的賈璉也怒視著自己的妻子王熙鳳,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平日里還當她是個聰明人呢,可是結果呢?全布都是自作聰明!面上明白,心里面卻糊涂,什么膽大包天的事情都敢做出來,她以為她是誰?。烤瓦B天王老子都有不能做的事情呢,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內宅婦人! 難怪這些日子二房的大王氏總是來找小王氏說話呢,難怪她們時不時就要一起出門呢,原來就是去辦了這些蠢事! 追究責任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把印子錢的事情徹底抹平!若是被人傳了出去,他們兩家就都沒有活路了。 賈璉臨危受命去平了印子錢的事情,燒了借據(jù),燒了折子,毀了印信,用銀子封住那些證人的嘴,千萬不能將事情傳出去。賈赦卻是一陣陣頭疼,就算沒有了物證,還有那許多人證活著呢,他總不能把借印子錢的人都給宰了吧?有這些證人在京城一天,他就不敢把王夫人往絕路上逼,要不然誰知道這個蠢夫人會不會腦子一熱就將整個賈家給牽連了進去?將這些證人送的遠遠的也是需要時間的,那么在處置完這些證人之前,他都不能把賈寶玉怎么樣,這怎能不讓他抑郁? 最后商量來商量去,大房二房各退了一步。賈寶玉還是要養(yǎng)在老太太這里,可是他的花銷大房一概不出,無論是他的衣食住行,玩的用的,還是仆人丫鬟婆子隨從的花銷都得二房來出。賈政這個迂腐之人實在好臉,沒有法子,只能同意了賈赦的要求。 這場鬧劇頗有些虎頭蛇尾,不過賈家大房和二房之間最后一點面皮也已經(jīng)撤掉了,以后他們兩房之間再也不是親戚,倒成了仇讎…… 賈府被攻殲得如同風中擺柳,雨打荷葉,每日里惶惶不安,人人自危,江源卻又忙了起來。 讓他忙起來的就是一件事——方涵回來了! 方涵是江源的同窗,又是同年,他的父親工部尚書方越也是司徒晟的得力部下。方涵受命出使西域,這一去就是整整五年,如今終于得以歸來,豈不是可喜可賀! 方涵一歸來就被司徒晟召見,江源也同樣在場,他們需要知道方涵這幾年來于西域之事可有什么進展,是否達成了既定的目標? 風塵仆仆的方涵也不說什么寒暄的話語,稍微理了理思緒,便開始匯報起這幾年來他出使西域的情況。方涵當初就是帶著任務離開的,他的任務就是聯(lián)合西域諸國,為圍攻北蠻國的戰(zhàn)略打下基礎。 要前往西域諸國最近的一條路便是穿過北蠻國的地界。方涵帶領著隨行的人馬換上了北蠻人的服裝,學會了北蠻人的語言,小心地穿越北蠻的領土。 他們白天要在隱蔽的山中休息,晚上才出來匆忙趕路,途中數(shù)次險些被遇到的北蠻人識破身份,多虧方涵機敏聰慧才躲過了危險,如此這般整個使團足足耗費了數(shù)月的時間才穿過了北蠻的領土到達了西域。 剛開始出發(fā)的時候方涵帶了一百多人的隨行人員,可是等到到達西域時,整個使團只剩下了六十余人了。這一路上缺少食物、飲水的補給,缺乏藥品和治療,環(huán)境干旱,氣候惡劣,隨從們不是饑渴難耐就是因為溫差巨大多變的天氣而身患重病,很多人就是這么葬身在了大漠,再也無法回到故鄉(xiāng)。 終于到達了西域,方涵開始游說這些小國的國君與大靖聯(lián)合起來反抗北蠻??墒遣簧賴业膰缫呀?jīng)被北蠻人嚇破了膽子,甚至本身就成了北蠻國的附庸,一聽說方涵要找他們來對付北蠻國,立刻就要扣押方涵,甚至要殺了他向北蠻請功。 借助隨從們的保護,方涵數(shù)次死里逃生,其中一次更是胸口中刀險些喪命。中間耗費了數(shù)年時間,方涵出使了幾十個小國和部落,終于找到了可以合作的人選——寧遠國和月氏。 寧遠國就是古稱大宛的國家,這時候的寧遠國在西域算是一個不小的國家了,以出產(chǎn)名馬而聞名天下。寧遠國的國主聽說過大靖朝的富庶,愿意以馬匹來交換金銀、鹽、茶、瓷器和絲綢。不止如此,他還提出如果寧遠國沒辦法提供足夠的馬匹的話,他還會代靖國收攏極西之國的馬匹一起賣給靖國。不過出兵的事,這位國主死咬著不松口,說什么也不同意出兵討伐北蠻。 而月氏則與大宛不同。他們被北蠻人奪走了草場和領地,更被北蠻人殺死了他們的首領,還把他的頭骨做成了酒杯,如此奇恥大辱根本無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