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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景看著他揚起的小臉。 年輕、漂亮,眼中又透露出聰慧來。 無論從哪里看,都是一顆好苗子。 然而宋春景閉了閉眼,再睜開將神色收斂干凈,說明道:“我現(xiàn)在請了假,若要拜師,也等到我銷假再說?!?/br> 思行細想,立刻重重磕了一個頭,“謝謝師父!” 宋春景:“稱宋太醫(yī)即可。” 思行忽略他的疏離,高高興興的笑了笑。 “天色已晚,你今日先回去吧?!彼未壕暗馈?/br> “是?!彼夹泄Ь磻?,遂起身。 轉身之際他再次拜謝,“多謝宋太醫(yī)?!?/br> 宋春景也起身,將他送出門。 何厚琮果然站在花圃周圍,只不過宋春景家的花圃與別家不同,盡種了些不常見的草藥一類的,他辨識許久都沒找到尋常人家的花,深感剛剛一巴掌拍到了馬腿上。 宋春景將思行從內室送出來來,站在門邊看他,何厚琮快步走過去,改口夸道:“宋大人匠心獨運,種的這些花草下官大多數(shù)都不認識,真是孤陋寡聞了。” “是些不常見的草藥。”宋春景答道。 何厚琮朝著他一稽首,打量了一眼何思行。 何思行滿臉帶著淚痕,但是申請卻有些高興,一時分不清他應答如何,拜師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 他略一停頓,笑著問道:“宋大人啊,這犬子……” 何思行一拽他衣袍后頭,對他眨了眨眼。 這回他立刻懂了,趕緊道謝,“啊呀,來時匆忙未來得及準備,待到回家,立刻囑咐人將薄禮送來,下官先謝過大人啦!” 宋春景笑了笑,只道:“何大人不必同下官客氣。” 何思行又拉了拉何厚琮的衣裳,何厚琮便道:“那就不打擾您休息,我父子就先告退了?!?/br> “請?!彼未壕暗?。 真是一戳一蹦跶,一個多余的字都不肯多說。 偏偏表情還溫和恭敬,讓人沒法挑毛病。 何厚琮被頂?shù)臒o話可說,好在多次拜訪已經有了經驗,因此并不生氣。 宋春景站在大門下頭,看著他二人身影消失,夕陽落下余輝,光一下被地平線吞沒,除了天邊一線,周圍都像被蒙上了一層停棺的灰白布,密不透風,又熱。 他站了一會兒,天色愈發(fā)昏沉,空氣也稀薄悶熱起來。 遠處道路盡頭華麗馬車顯現(xiàn)身影,健碩駿馬撒開馬蹄,劈開這沉沉天色,眨眼間奔到了跟前。 閆真從一側的馬上下來,微微彎著腰快步走上前來,伸出一手迎他,“宋大人,皇上有請?!?/br> 宋春景聽著他話中的稱呼,斜看著他。 閆真輕輕“嗐”一聲,恭敬笑了笑,“皇上說宋大人請了假,只呆在家中怕是無聊,請您一起過去吃個晚飯,晚上一起去城中街上看廟會?!?/br> 宋春景輕輕一挑眉。 閆真解釋道:“今日小滿,今年雨水又足,是豐收的好兆頭,又值天下大定,慶祝的廟會定在今日開始?!?/br> 他停下一瞬打量宋春景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仍舊是那副半溫不涼的表情,正欲再說別的,宋春景卻不發(fā)一語掠過他,朝著馬車走過去。 自有人跪在車旁,等候他上車。 正是太子的專用人梯。 宋春景看也不看,一腳登在那人背上,踩著上了車。 閆真似乎完全沒料到,覺得自己準備了滿腹的新鮮話沒使有些浪費,又覺得多日未見宋春景已經這么好請了嗎? 不過總歸是請上了車。 閆真立刻一揮手,馬車順著來路疾馳而去。 東宮。 李琛本來要出去,想不到禮部晚上也派人來交代事情,被堵了個正著。 他坐在書房里,有一搭沒一句的聽著,不時打量著外頭的天。 禮部尚書趙毅彩拖著長長的聲線道:“下面下官為您講解一下封后時要注意的事情……” “是不是要下雨了?”李琛突然問。 趙毅彩轉過頭望了望外頭的天,覺得昏昏沉沉,與剛剛夕陽西下霞光耀眼的情景大不相同。 李琛轉過頭,問道:“你說什么?封后嗎?” 趙毅彩也發(fā)覺了他的心不在焉,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說清楚,硬著頭皮重復道:“下官說一說封后的事情……” “回頭再說吧?!崩铊〈驍嗨叭羰窍掠炅?,城中還有廟會嗎?” 趙毅彩粗粗一想立刻搖頭,“廟會人多,魚龍混雜危險重重,皇上萬萬不可以去!” 李琛閉上嘴,覺得通了馬蜂窩。 趙毅彩:“說是廟會,不過是比尋常集市大一些而已,少了些賣蔬菜瓜果的,多了些投壺套圈的玩意兒,沒什么好玩的?!?/br> “不去,”李琛趕在他繼續(xù)叨叨之前,斬釘截鐵的道:“隨便問問而已?!?/br> 趙毅彩疑惑的打量他。 李琛板著臉坦然看著外頭,任由他打量。 趙毅彩放下些心來,沒有回答任何廟會相關的事情,仍舊繼續(xù)說:“若是在登基大典之前就搬遷進宮,那封后就要再搬遷進宮之前冊封,到了大典那日,帝后一同現(xiàn)身,受百官朝拜。” 李?。骸按蟮渲笤侔峒野?。” “沒有那樣的,”趙毅彩說,“許多事情都要提前進宮準備好,不至于到了那一天手忙腳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