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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這病治不了,也得治在線閱讀 - 第49頁

第49頁

    烏達拉開刀鞘搭扣,握緊了手中長刀。

    隨時預備砍人。

    良久,烏達望了望天上的太陽,看了看仍舊舉著傘的太子。

    他摸了摸鼻子,盡量沒什么存在感的問道:“殿下,回去嗎?”

    許久無聲。

    太子惱怒的臉在傘下一閃而過。

    傘葉遮住他眼睛,只能看到唇微微張合,他啞著嗓子,說了一個字:“回”。

    烏達松開握刀的手,松了口氣。

    太子登上馬車。

    馬車默默前行。

    烏達站遠了些,唯恐煞氣波及到自己。

    東宮。

    閆真站在門口迎接歸來的儀仗。

    太子下了馬車,一路進了書房,咣當一聲將門關上了。

    閆真視線追隨太子,被那滿身戾氣的背影,嚇了一跳。

    “怎么了這是?”閆真走到烏達身邊,望著那扇緊閉的門。

    堂堂太子殿下,叫人擺在大門口,當著那么多手下的面,鬧了個沒臉。

    烏達簡直沒臉說出來。

    他不答反問:“我聽宋太醫(yī)說什么當年怎么怎么樣……”

    “這咋回事兒?”烏達問,“我怎么不知道?”

    閆真“嗨”了一聲,“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會兒太子不是還……”

    他看了看,四下無人,剛要接話,烏達率先點了點頭,“渾不濟的,我知道?!?/br>
    閆真張了張嘴,“……還年輕,有些言行無狀?!?/br>
    “宋太醫(yī)的爹宋瀾,下了獄,他求到東宮門前,靠著太子少年時的伴讀搭橋,見了咱們殿下一面,求他救人?!遍Z真三言兩語概括完當年事。

    “救了嗎?”烏達問。

    閆真點了點頭。

    烏達十分不解,“那怎么,殿下幫了他,他還整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似乎不怎么待見殿下?”

    閆真抬手示意他稍等,將他拉到角落里,悄悄道:“那會兒太子不是……貪玩兒么,把宋太醫(yī)給……折磨夠嗆,次日將人送走的時候……”

    “等等,次日?”烏達似乎聽到了什么了不得事,震驚的瞪大雙眼,“折磨了一宿?怎么折磨?”

    “就……”閆真含糊不清道:“就是上不得臺面那些玩意兒……”

    他繼續(xù)壓低聲音說:“宋太醫(yī)走的時候,連件完整衣裳都沒有,叫幾個人抬了出去,露在外頭的肩膀上,全是血……”

    烏達捂住了因為震驚而張大的嘴。

    他頭未動,眼珠子在眼眶里轉向了書房。

    閆真朝他無可奈何的眨了眨眼。

    烏達緊緊閉上嘴,伸出雙手在嘴前打了個叉。

    當年太子殿下視人命如塵埃,視尊嚴如草芥,將別人當珍寶養(yǎng)大的孩子放在手心里調戲、磋磨。

    一念之差,將人得罪的干干凈凈。

    事后再想反悔,卻再沒機會了。

    深刻詮釋了什么是‘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反面教材。

    命運無常。

    直至今日,宋春景仍舊對他敬而遠之。

    太子終于付出代價,嘗到了后悔的滋味。

    烏達往深處一想,這一人之下的太子,一張嘴要人性命,一擺手血流成河。

    別說玩弄個把個小男孩兒,就是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殺人全家,也沒人敢說什么。

    同時他又設身處地一想,將受害者替換成了自己,立刻便覺得像被扒光了衣服游街,毫無尊嚴可講,登時咬牙切齒。

    這種身份,想要什么沒有,做什么非要去為難一個救父心切的少年?

    還使出重重齷齪手段。

    真是丟人。

    一時之間,烏達臉色變換幾次,晴了陰,陰了晴。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宋春景淋了雨,當天晚上就生了病。

    可見太醫(yī)也是rou體凡胎,也會生病。

    沈歡代他去太醫(yī)院告了病假。

    本來為淑嬪看顧胎兒這棘手的事,到底還是落在了宋春景頭上。

    他認錯認的及時,院判問了三遍是否自愿。

    生怕被太子再找一遍麻煩。

    宋春景再三確認,確實自愿。

    也當做將功折罪。

    院判樂得差點找不著北。

    北還沒找著,宋春景那邊又病了,總不好叫病人拖著病體給淑嬪看病,只好自己先頂上了這棘手差事。

    準了他的告假。

    然后示意他好好休養(yǎng),并裝了一包珍貴藥材叫沈歡帶回家。

    宋春景看著那藥材,覺得院判這人時糊涂時精明,怪好玩兒的。

    沈歡抱著那棉布包裹住的方盒子,問道:“師父,咱們能用這些藥嗎?”

    “為何不能?”宋春景反問道。

    “就是,這不是,用了算借職位謀取便利吧?”他慢慢搜羅著詞匯,想更精準的描述重點,“而且,院判之前都沒個好臉色的,萬一從這里頭添了什么有毒的藥材,豈不是要壞事了。”

    宋春景沒忍住,扭過頭,笑了好一會兒。

    沈歡被他笑的臉都紅了,“怎么了?我哪里說的不對嗎?”

    宋春景用棉白色的面巾捂住嘴,打了兩個噴嚏,才停下來。

    “你一個預備醫(yī)師,還要擔心哪些藥材不能用嗎?”宋春景說:“禮是院判送的,也算他謀取私利,跟你我有什么關系?”

    沈歡似乎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