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中。

    白色世界里一個渺小的身影從天盡頭沿著鐵軌走來，漸漸地走向遠處的城市。

    突然之間，一個飛快的影子飛過了鐵軌的上頭。

    “休！”

    那飛過的影子速度遠超過普通的翼人，在普通人之中也算是難得的“健將”了。

    其挎著一個沉重的皮包，口中還急促地說著什么快遲到了。

    顯得格外忙碌。

    這樣凜冽的風雪里，哪怕是翼人也很難承受，大多數(shù)翼人這個時候一般都躲在家里燃起壁爐不出來了，路上的車輛甚至列車都開始減少甚至停運。

    尼特被吸引住了，抬起頭望去，看著那人匆匆忙忙地消失在漫天大雪里。

    “那人在做什么？”

    聲音從耳畔響起：“是信差?！?/br>
    尼特看著那漫天大雪，還有呼嘯不止的風。

    “這么冷的天？”

    那一個聲音說：“信差就是這樣，一年四季都不停歇?！?/br>
    尼特接著往前走，他沒有走到遠方的那座城市里，而是按照母親米吉娜的指引來到了城外的一處地方，在這里停了下來。

    大雪淹沒了整個世界，不過依稀可以看到大雪之中的斷壁殘垣。

    這里很久以前似乎有著許多建筑，也住著不少人，不過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荒廢了。

    而最顯眼的是一座古老的方尖塔建筑，由三座尖塔裹在一起。

    主建筑下面還有著許多零零散散的建筑，都是圍繞著方尖塔建立。

    不過現(xiàn)在這里早已經(jīng)荒無人煙。

    周圍的人也不敢過來，聽說這座建筑里經(jīng)常會發(fā)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以前隸屬于一位權(quán)能者，而其卻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死掉了。

    尼特看著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

    米吉娜告訴他：“這里是我們以前家族成員的一個隱秘駐地?！?/br>
    尼特并沒有看到一個人：“這里什么都沒有?！?/br>
    米吉娜說：“他們都死了。”

    尼特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那些天空使做的？”

    米吉娜沒有說，一部分是在圣山腳下當場就死在了圣光之下了，而另外一大部分則是因為詛咒的纏繞而死去。

    例如這種逃得這么遠還是死掉的，大概率就是因為詛咒了。

    她只是模湖地說：“是的。”

    尼特沒有再問，他只是將這一切都記在了心中。

    往日里模湖的家族仇恨，似乎隨著面前的斷壁殘垣開始變得具體了起來，和他的親身經(jīng)歷疊加在了一起。

    米吉娜和尼特在這里開始了布置，為了他們那毀滅光明天國和天空使的計劃。

    這里所在的地方是寂靜王國的西南部。

    按照米吉娜所說的，神諭、佳音、寂靜三個國家很早以前就被布置下了三個超大型的儀式術(shù)陣。

    當光明圣山旋轉(zhuǎn)到哪個國家的時候，就會啟動哪一個儀式術(shù)陣，然后這一段時間其都會盤旋在這個國家之上。

    這個儀式術(shù)陣的作用，是用來接引和守護那些不是天空使但是符合天國契約之約定的權(quán)能者，儀式開啟的時候光明圣山會一次性接收之前死去的人，然后發(fā)生一重蛻變。

    一次又一次，這些年間光明圣山已經(jīng)蛻變過很多次了。

    它已經(jīng)越升越高，也越來越強大。

    或許再用不了幾次，其就會發(fā)生最后的蛻變。

    “下一個輪回，也就是冬季快要結(jié)束，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br>
    “光明圣山就會到寂靜王國?！?/br>
    “從那個方向，經(jīng)由這里而過?！?/br>
    “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個接著一個，侵蝕和掌控住這周圍的儀式術(shù)陣節(jié)點，讓這個龐大的儀式術(shù)陣化為我們的?！?/br>
    “當它啟動的時候，讓其化為我們的力量。”

    尼特問母親：“蛻變？”

    “完成什么蛻變？”

    米吉娜：“很久以前我們的祖輩，就留下過話說座天使洛米爾可能要在我們這個年代成為神話了，而現(xiàn)在神告訴我，的確是這樣?！?/br>
    尼特：“為什么不到寂靜王國的王都呢，那里應(yīng)該才是儀式術(shù)陣的幾個核心點吧，是擔心被光明圣山上的那些家伙發(fā)現(xiàn)？”

    米吉娜對著尼特說出了一個秘密：“因為天國契約在這里，平常它或許不重要，但是當最后一刻到來的時候它就是核心和關(guān)鍵?！?/br>
    尼特：“mama，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米吉娜：“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是大天使家族，我們世世代代都虔誠地信仰著天使之王，從最古老的時代開始。”

    “只是最后，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br>
    “我們被我們信仰的所摧毀?！?/br>
    米吉娜說著說著，直接從尼特的身體里掙扎著出來，激動地看著天空。

    “我……我們什么也沒有得到，而他們卻擁有了一切。”

    “那個虛偽的家伙，那個將我推入黑暗的家伙，竟然還想要成為永生神明?！?/br>
    “所以?！?/br>
    “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家伙好過，我也絕對不允許那家伙成功?！?/br>
    母親米吉娜的眼神有些可怕，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不過。

    尼特覺得這沒有什么。

    因為他只要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夢到那些死去的人。

    他的眼神應(yīng)該也是這樣可怕吧！

    接下來，尼特居住在了這里。

    他動用使徒的力量輕易修好了這座塔，還有下面的建筑，偶爾他還會放出自己體內(nèi)的那些幽魂，讓他們可以在這附近游蕩。

    尼特也會變成了曾經(jīng)的模樣，在建筑內(nèi)外游走，和茫然游蕩的幽魂們打著招呼。

    這樣看起來就好像變成了他曾經(jīng)居住的那個小鎮(zhèn)，他從小長大熟悉無比的家。

    可惜，他還沒有神明的那般力量，真正建造一個屬于幽魂的神國。

    不過哪怕如此，這一幕也讓他開始有些期待。

    他站在尖塔的窗戶前，雙手按在上面說。

    “這就是我想要的國。”

    米吉娜：“這就是你想要的？”

    尼特：“這就是我想要的?！?/br>
    有些普通，甚至有些卑微。

    但是這就是尼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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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天。

    尼特都會潛入周圍的一座神殿，或者禱告堂之中。

    主持神殿和禱告堂的神之侍者，也會在那黑暗之中被驚醒。

    而這個時候，米吉娜就會從他的斗篷下面露出那雙可怕的眼睛，只要被這雙眼睛注視的人，都會被奪走神智。

    被米吉娜所控制，這是嫉妒魔眼的一部分力量。

    據(jù)米吉娜說。

    她還可以利用這雙眼睛，完全地替代另外一個人，連神明當面都很難察覺。

    尼特離開的時候回望：“他們會幫助我們替換儀式，對嗎？”

    米吉娜說：“沒錯，當一切成功之后，你將會替代天使之王來當翼人的神?！?/br>
    “對于他們來說，你也將會是他們未來的神。”

    “而我就是翼人之神的母親。”

    尼特：“那地獄之王呢？”

    米吉娜：“地獄之王，是掌握著所有凡人死亡的神！”

    尼特還是有些茫然：“我會做好嗎？”

    米吉娜：“做好什么？”

    尼特說：“一個神明，我真的有資格嗎？”

    米吉娜：“你之前當一個使徒的時候，不是做得很好嗎？”

    “如果，沒有那些天空使過來的話?！?/br>
    尼特想。

    “是啊，沒有那些天空使的話?！?/br>
    “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圖格茲曼和大家一起過得好好的，一定帶著大家一起獲得幸福了吧！”

    “大家會去開面包店，會去上學，會做一個裁縫，會……”

    他在黑夜之中行走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再說話。

    他一直在想著如果那一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話，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

    接下來的日子。

    尼特總是在夜里悄悄出發(fā)，天亮的時候歸來，之間悄然無息之間地侵蝕著這周圍的一切。

    這一天又是天亮的時候他才回到那座尖塔之上。

    他照舊推開外面的窗戶，看起來就好像剛剛起床一樣。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的是，這個傳說之中有著可怕東西的偏僻地方來了客人。

    他窗戶剛剛打開。

    剛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天空快速地掠過，熟練的在寒風之中停落在了他的塔頂窗戶前。

    對方被凍得瑟瑟發(fā)抖，蜷縮在屋檐邊搓著手，借助著這棟建筑稍稍躲避一下寒風。

    那是一個信差。

    戴著帽子和護目鏡，臉上還裹著圍巾，帽子應(yīng)該破過了，上面縫著一個“太陽”遮擋著破洞。

    信差將圍巾挪下了一點，露出了嘴巴，吐著白氣。

    她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但是看輪廓和眉眼，這赫然是個女孩。

    信差小姐看到窗戶被打開了，往旁邊挪了挪。

    “咦，這里什么什么時候有人了？”

    尼特也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認出了對方。

    對方正是尼特之前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在大雪之中送信的忙碌信差，今天她依舊挎著那個鼓鼓的郵差包，只是不再那般行色匆匆。

    女孩收起翅膀靠在墻壁上，已經(jīng)拿出了食物準備吃，看到有人又想要收起來。

    但是猶豫著想了一會，還是準備吃完再說。

    她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遠處的景色。

    她問一旁正在發(fā)呆的尼特：“很美吧！”

    尼特愣了一下：“?。俊?/br>
    然后，他看著信差的臉，有些鬼使神差地點頭：“很美！”

    那女孩笑道：“是的呢，我也很喜歡這里，這個角度看風景。”

    “以前這里沒有人的時候，我累了也會在這里歇腳，依靠著這座殘破的塔，一個人看著整個世界。”

    “然后，就感覺不那么累了。”

    哦，原來很美是這個意思。

    尼特又不說話了。

    信差小姐吃完東西之后，短暫的休息時光便結(jié)束了，她再度變得行色匆匆起來。

    她連忙擦了擦嘴巴上的粉末，拉起了圍巾，準備再度開始出發(fā)。

    她很有禮貌地和尼特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地方。”

    尼特搖頭：“沒有關(guān)系。”

    信差小姐飛走了，飛走的時候告訴尼特。

    “我是這一帶的信差，你們?nèi)绻行偶桶牡脑?，可以交給我?！?/br>
    信差小姐總是很忙碌，但是她經(jīng)常會路過尼特的家門口。

    這樣忙碌的她，卻總是會在尼特家的窗戶前停下來歇一歇，閑情逸致地看風景，或者吃東西。

    尼特不知道她是為了看景色，還是來看看自己。

    大概率是前者吧！

    畢竟相比于自己，和對方更熟悉的是這座建筑，自己和對方算不上朋友，而這座總是在風雨里讓其?？康乃?yīng)該算。

    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尼特會打開房子的窗戶，和她聊一聊天。

    實際上也稱不上聊天。

    因為尼特只是打開窗戶，然后一句話不說，等待著信差小姐和他說幾句話。

    有的時候信差小姐會給他說一下周圍發(fā)生的故事，以及新鮮的傳聞。

    “聽說了嗎？”

    “有一位冰雪仙女來到我們的國度了?！?/br>
    尼特：“仙女？”

    信差小姐微笑著說：“不是之前傳說之中的林中仙女和湖中仙女，是冰雪仙女。”

    尼特：“有什么不一樣嗎？”

    信差小姐說：“聽說她們能讓時光倒流。”

    尼特不相信，神明都做不到這種事情吧：“怎么可能呢！”

    信差小姐也沒有反駁：“但是聽上去很美好是不是，誰不想擁有這種能夠讓時光倒流的能力呢，哪怕幻想一下也不錯啊?！?/br>
    “畢竟，我們大多數(shù)人也不可能真正碰上仙女！”

    “真的和假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的笑容并不燦爛，也并不陽光，就是那樣普普通通地笑著，但是卻給人一種對整個世界都小心翼翼地溫柔的感覺。

    她每次過來都只停在窗戶前，從來不進去，就落在外面躲著風吃幾口食物，然而急匆匆地離開了。

    有一次，尼特好不容易開口邀請她進去坐一坐，因為外面下大雪了。

    她也依舊沒有進去。

    她指了指自己的信差包，告訴尼特。

    “我還有包裹沒有送完，有位老奶奶寄給了孫子一件生日禮物，我一定要今天送過去才行。”

    “這可是生日禮物的驚喜，非常重要的東西?！?/br>
    她又問：“你還是沒有東西要寄嗎？”

    尼特搖了搖頭：“我沒有。”

    她也沒有多問，吃完了東西就和尼特揮手作別，然后一頭扎入了風雪里，前往下一個收信人的家門口。

    尼特看著對方。

    不知道是真的很忙，還是只是單純地拒絕了他的邀請。

    對方的溫柔是小心翼翼的，總是保持著距離。

    似乎她也知道，靠得過近的溫柔可能會傷害到別人。

    她善待著認識的每一個人，卻又永遠記得自己是一個信差，銘記著自己的職責。

    信差小姐走了很遠，尼特還在看著遠處。

    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些期待著對方的到來。

    那種期待并不算濃烈。

    就好像是在幽暗的夜，期待著天空中的星星一閃，讓人驟然駐足抬頭，心中平靜。

    而這個時候，一個臉龐出現(xiàn)在了斗篷寬大的兜帽里。

    米吉娜也在看著那身影，她說。

    “以前，我也是信差?！?/br>
    “我是天國的信差。”

    尼特問母親：“mama你也和她一樣嗎？”

    米吉娜說：“當然不一樣，我是給凡人帶來天國之信的信差，她不過是給最普通的凡人送信的信差。”

    尼特卻說：“我覺得她和mama你一樣，都是給人們帶來希望和幸福的人，mama你給鎮(zhèn)子里的人帶來了曙光，她也在寒風之中送給大家溫暖?！?/br>
    米吉娜沒有說話，她看著尼特，總感覺這句話有些嘲諷。

    過了一會，米吉娜將一旁的一個沙鐘隔空攝取了過來，放在了尼特的桌子上。

    “現(xiàn)在，可以倒計時了?！?/br>
    “當沙漏盡了之后，就是光明圣山從這里經(jīng)過的時候。”

    尼特說：“沒有它我也記得時間。”

    米吉娜說：“這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你，時間不多了?！?/br>
    “不要將心思用到那些沒有任何必要的事情上去?！?/br>
    米吉娜似乎很不高興地說了一句：“你忘記了我們的仇恨嗎？”

    尼特終于收回了目光和頭：“當然沒有忘，我一直都記得。”

    他看向了那沙鐘，握緊了拳頭。

    當最后一粒沙漏盡的時候，他們就殺上那天上的國，將那些家伙一網(wǎng)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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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界深處。

    米吉娜悄然無息地離開了現(xiàn)實，出現(xiàn)在了這片虛幻的空間。

    她穿透真實和虛幻的屏障，循著那熟悉的牽引，最終來到了一處屬于她的地方。

    深淵。

    米吉娜按照指引出現(xiàn)在了那個破碎巨蛋的第一層，也即是黑泥深淵。

    其剛剛出現(xiàn)不久，沒有絲毫遮掩的她就被這一層深淵的王給發(fā)現(xiàn)了。

    一座神話祭壇眨眼間挪移出現(xiàn)在了米吉娜的面前，上面手持著原始欲望之杖的九翼墮天使正在注視著她。

    “一個被選中的種子，也敢來到這里？”

    “還是說，你已經(jīng)以為你是深淵之王了?！?/br>
    對方的聲音冷冽，帶著自恃高于人間萬物的漠然。

    “亦或者。”

    “那個小人想要找我，卻已經(jīng)膽小懦弱到冒頭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米吉娜來到這里就是要尋找梅爾德的，就是為了聯(lián)手對付天空使和光明圣山。

    似乎。

    一切并不像她和尼特說的那般容易，似乎輕輕松松地就可以對付座天使洛米爾。

    她也明白光靠這樣簡單的方式，光靠一個人、一股勢力是沒有辦法拿下翼人的天國的。

    米吉娜雖然對于梅爾德的口吻很是惱火，但是還是依舊保持冷靜地說道。

    “納普洛賽斯大人準備成就神話了，而這一切都是原罪的意志，梅爾德大人您應(yīng)該明白這是為了什么吧？”

    梅爾德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米吉娜接著說下去。

    米吉娜：“我知道您早就在光明之地有著大量的布置，我需要你布置下的那些暗子、那些魔人的幫助?！?/br>
    色欲之王問米吉娜：“你憑什么？”

    話語里沒有感情，但是輕蔑之意顯露無余。

    米吉娜只說了一個名字：“天使之王杜瑪?！?/br>
    說完這個名字，就看到色欲之王的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米吉娜接著說道。

    “您之前的布置就算再好，想要真正吞噬一個有準備的成神者，恐怕還是不夠的?！?/br>
    “但是這一次，您的布置加上地獄的力量，一定可以吞噬掉一個登神的神話。”

    “還有，另一個正在走在路上的成神者?！?/br>
    “您的女兒，后來的天使之王?！?/br>
    說完，米吉娜接著說道：“兩個之中，到底該選哪一個?！?/br>
    “地獄之王倒是無所謂，我們也可以將洛米爾讓給您，去選擇吞掉天使之王和其他天空使……”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色欲之王就打斷了她：“杜瑪是我的?！?/br>
    米吉娜抬起頭看著色欲之王的眼神，這位墮天使的眼神堅定猶如磐石，冷冽猶如寒冰。

    帶著不可動搖和否認的力量警告著她，以及那位地獄之王。

    色欲之王對于杜瑪?shù)目释?，遠遠超越了其他所有人。

    哪怕，因此而吃虧也不在意了。

    因為。

    那是她生下的孩子，和神明生下的孩子。

    米吉娜的嘴角微微翹起：“沒問題，那我們就要洛米爾。”

    色欲之王問她：“你們準備怎么做？”

    米吉娜沒有說怎么做，而是先說起了另外一些事情。

    “我的家族曾經(jīng)也追隨過在您的身后，我們經(jīng)歷過后來所有的事情，包括洛米爾走上成神之路的事件?！?/br>
    “我的祖輩記載著，那一天天國的鐘聲響起，天使之王杜瑪便沒有再出現(xiàn)?！?/br>
    “而也是在那個時候，人間三大王國建立起了那座匪夷所思的龐大儀式，一直到很久以后，我們才知道洛米爾走上了成神之路，而那個龐大的成神儀式應(yīng)該就是天使之王為座天使洛米爾準備的?！?/br>
    色欲之王明白了米吉娜的意思：“所以，杜瑪現(xiàn)在是在人間？”

    米吉娜點了點頭：“是的?！?/br>
    梅爾德：“她在哪里？”

    米吉娜：“沒有人能知道，或許只有您能夠找到她，畢竟您曾經(jīng)是她的母親?！?/br>
    這就是他們希望梅爾德去做的事情之一。

    梅爾德想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說道。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竟然這么容易就相信別人，那個洛米爾要是背叛了她，不就可以直接代替她成為翼人的神了嗎，為什么要聽她的？”

    “沒有我，她果然什么都不行啊！”

    米吉娜卻說：“但是，洛米爾似乎真的是準備成為她的神座?！?/br>
    米吉娜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眼中的羨慕和憧憬是真實的，那樣濃烈且不可抑制。

    她呢喃著。

    “一個人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夠讓另外一個人成神只是為了成為她的神座？”

    “付出一切代價，只為讓她的成就更高？”

    “在我的祖輩記載里，她也是這樣圣潔且值得信賴的人呢，讓人憧憬的天使之王，所有人都追隨著她不離不棄。”

    “真的存在……這樣的人嗎？”

    然而，梅爾德卻不置可否。

    米吉娜離開的時候，梅爾德卻突然問了一句。

    “你代表著誰而來的呢？”

    “是納普洛賽斯，還是他和我們的主人。”

    米吉娜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

    色欲之王看著米吉娜離開，站在原地冷哼了一聲。

    “一人一個？”

    “我要說我全部都要呢？”

    梅爾德轉(zhuǎn)過身去，她眨眼間消失在了那黑泥之海上，回到了那座宮殿里。

    她手持著原始欲望之杖看著神像，然后低下頭沉醉且期待地說道。

    “杜瑪！”

    “我們一家人很快就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