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前往魯赫巨神的國度
王城中無數(shù)人看向了西邊,驚恐的看著那“隕石”帶著滾滾濃煙從天空墜落,砸入大地。 “咚??!” 劇烈的震蕩從遠處傳來,將整個城市的人都掀翻在地。 整個王城的人都亂了套了。 無數(shù)人都在尖叫,都在慌不擇路的逃竄。 等到他們逃到一個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心中的恐慌稍微消退之后,他們才停下,開始注意周圍的情況。 其他地區(qū)只是遭受了余波沖擊,但是城西區(qū)滾滾濃煙升起,綿延視界的火光映向天空,讓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遭受了無法想象的恐怖災(zāi)難。 城西區(qū)的大地凹陷出一個巨大的坑,大片的建筑被摧毀, 幸好這顆墜落的“隕石”并不算大,墜落的高度也并不算高。 所以。 它帶來的破壞也只限定在了城西區(qū)的正中心,動靜雖然龐大震撼,但是直接摧毀的建筑也就是方圓幾百米的范圍。 但是附帶而來的流火,卻將大片的建筑點燃。 那從天墜落的“隕石”,最后落在了儀式中心。 儀式最后一步正式開啟。 天上的術(shù)陣驟然從高處落下,映入大地之中。 光線縱橫之間,獻祭而來的神話之血從火光映天之中沖了出來,竄向了“隕石”。 它閃爍著光,吸引著深淵選王儀式之中的獻祭品。 而昏迷過去的拜倫,也一點點漂浮了起來。 可以看到。 那“隕石”不斷的縮小,最后變成了一顆跳動的心臟。 它帶著火焰,帶著血的顏色,擠入了拜倫的身體。 剛剛還普通凡人的拜倫,其身體在血火淬煉之中變質(zhì),強大的威壓和力量從他的身體散發(fā)出來。 這不是什么隕石。 是暴怒之種。 暴怒之子誕生,伴隨著火海和尸山。 熊熊烈火之中,大量的魔物站了起來。 骨魔、蛇魔、焚心魔、泥沼魔等魔物跨越界限而來,朝著拜倫膜拜。 發(fā)出各種不一樣的聲浪。 不過,降臨的大多都是一二階的魔物。 借助著和深淵教團簽訂下的邪惡契約留在現(xiàn)世,一旦深淵教團的契約者被殺死,它們就必須離開現(xiàn)世。 沖天光柱緩緩收斂,涌動的火焰也收回體內(nèi)。 拜倫也落在了地上。 那力量藏匿于拜倫的體內(nèi),等待著它學(xué)會使用。 此時此刻,最激動的便是那些造成這末日景象的邪徒了。 所有深淵教團的信徒看著這一幕,便知道他們成功了。 “暴怒之種降臨了!” “暴怒之種!” “是暴怒之子,神選中的深淵之王?!?/br> 親手制造出新的暴怒之子,創(chuàng)造出這樣可怕的災(zāi)難,讓在場的邪徒們有著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此時此刻,他們就好像這個世界的主宰。 為所欲為,安排著所有人的命運,抉擇著所有人的生死。 位于高處的教團代理大主祭司,此刻更是臉上浮出了一抹潮紅。 他帶著顫音吶喊,欣賞著如此“美景”。 “原罪之神啊!” “多么偉大的景象,多么殘酷的世界?!?/br> “世人皆有原罪,所有人都在墮落?!?/br> “有罪之人,都將在烈火之中墮入深淵。” 懸浮在高處的他開始墜落,墜入地面化為一團黑影。 從儀式開啟,到暴怒之子誕生不過在片刻之間,突然的災(zāi)難肯定會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他知道王庭的勢力絕對馬上會反應(yīng)過來,這個龐然大物雖然已經(jīng)開始衰落,但是其擁有的底蘊也是非常強大的。 尤其是,這還是他們的王城。 他準(zhǔn)備在萬蛇王庭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帶走剛剛誕生的暴怒之子。 代價萬蛇王庭付。 果實他們摘取。 而這個時候,一群他們意料不到的人突然出現(xiàn)了。 街道之中沖出了大量的士兵,他們在權(quán)能者的帶領(lǐng)之下組成陣型,分為小隊沖入街市之中。 道路之上追逐著凡人吞噬的魔物們,剛剛還在酣暢淋漓的屠戮獻祭的邪徒們,眨眼之間就撞上了他們。 各種神術(shù)、煉金道具、卷軸的力量釋放了出來,將這些魔物聯(lián)通城中肆虐的邪徒們殺死。 “是煉金軍團!”邪徒們立刻認出了,這是最近各國最強大的武裝力量,用煉金道具、超凡力量、儀式術(shù)陣和卷軸武裝起來的軍團。 “怎么回事?不是說城內(nèi)沒有煉金軍團嗎?”行動之前,他們就打聽到了,兩個煉金軍團都被調(diào)出去了,坐鎮(zhèn)在了各地。 “他們從哪里來的?”邪徒們最怕碰上這種成建制的超凡武裝,立刻紛紛收縮戰(zhàn)場聚集在一起。 “難道是神廟騎士團?”有人猜測,可能是很少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的神廟騎士團,但是這個騎士團人數(shù)稀少,面前卻出現(xiàn)在了最少上千人。 代理大主祭感覺到了不妙。 他立刻加速沖向了儀式正中央的方向,身體化為重重黑影。 他從地面之上沖出,揮手就想要帶走剛剛?cè)诤狭吮┡N的拜倫。 但是大地之中大塊的石頭拱起。 一尊石頭蛇人巨像突然拔地而起,朝著教團代理大主祭攻擊了過來。 除了巫靈和煉金師,魯赫巨島之上最多的便是這種普通的蛇人權(quán)能者,萬蛇王庭也是以這種普通權(quán)能者為主。 代理大主祭:“三階蛇人權(quán)能者!” “是城中的哪位?” “是兩個軍團中哪個軍團的軍團長?還是神廟騎士團的團長?” 而伴隨著蛇人石頭巨像的出現(xiàn),一個披著鎧甲的將領(lǐng)也出現(xiàn)在了隕坑的周圍,在大火之中憤怒的注視著代理大主祭。 “邪徒!” “你們在找死!” 此人就是一直跟在暗月將軍身邊的副將,他除了凱旋的那一天帶著少量的士兵回來參加典禮,第二天就趕回去了。 但是剛趕回去就又接到暗月將軍的調(diào)令,立刻帶著整個軍團暗中折返了回來。 雖然有些奇怪為什么暗月將軍會悄悄調(diào)遣他回來,還將他們剛好安置在城西的營堡之中,但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了。 他只想將面前這個,敢在王城之中獻祭邪神的邪徒殺死。 他cao控著二三十米高的石人巨像和對方糾纏在一起,本身還在釋放著各種神術(shù)。 而代理大主祭也召喚出了巨大的泥沼怪物,和對方進行對抗。 代理大主祭也立刻認出了面前這個人,王庭的重要人物之一;曾經(jīng)一直擔(dān)任暗月將軍的副將,如今的月蝕軍團的軍團長。 “是月蝕軍團的那位!” “他們不是留在了東部嗎?什么時候調(diào)回來的?” 代理大主祭感覺有問題。 對方出現(xiàn)得太詭異了,也太及時了。 好像知道他們要在這個時候做些什么一樣。 但是奇怪的是,如果他們知道的話,為什么不提前阻止他們? 雖然前些日子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進行搜查,但是那也不過就是普通的檢查,這很正常。 完全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計劃的樣子。 代理大主祭視線扭轉(zhuǎn),看到了更多的軍團士兵和權(quán)能者沖來,將躺在地上的拜倫護住在了中心。 代理大主祭心驟然一涼,明白了什么。 “不好!” “他們的目標(biāo)是暴怒之子?!?/br> 代理大主祭又驚又怒,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想要從深淵教團的口中虎口奪食,奪取原罪之神選中的預(yù)選深淵之王。 這些人想要干什么? 他們要暴怒之子干什么? 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代理大主祭發(fā)出了大喊,震驚之下帶著猜測問道。 “是暗月對不對?” “他早就知道的對不對?”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在場之人連拜倫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只是剛剛接到命令,一定不能讓深淵教團的人帶走這個人。 一方守衛(wèi)著拜倫,一方想要奪回他們的暴怒之子。 雙方圍繞著隕坑打起了慘烈的超凡大戰(zhàn)。 潛入萬蛇王庭都城的邪教徒就那么多,一個個墮落主祭也帶著邪徒們趕到了隕坑周圍,參與了奪取暴怒之子的廝殺。 但是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月蝕軍團士兵卻越來越多,他們列著陣型開始大肆絞殺這些教徒,熟練的將他們分割開來,將正面沖突,化為了一場又一場小規(guī)模的超凡戰(zhàn)爭,熟練的以多打一。 魔怪和深淵魔物的身影交錯,神術(shù)穿梭在火海之中。 這里成為了絞rou機一般的戰(zhàn)場,邪教徒成片的死去,他們召喚而來的深淵魔物也立刻失去了存在的空間。 “咚咚咚!” 突然遠方傳來了大踏步的聲音,帶著大地的震顫。 所有人扭頭看了過去,有人歡喜,有人驚恐。 驚恐的是深淵教團一方,一名墮落主祭大聲呼道。 “是萬蛇王室掌控的大石魔!” “三階魔怪!” 這大石魔不久前在和雷澤王國的戰(zhàn)爭之中遭受重創(chuàng),自己遵循著契約跑回來的;目前還沒有修復(fù)就又再度被召喚了出來,可見這一次的危機將王室也嚇得夠嗆。 大石魔奔向隕坑這里而來,速度非???,眨眼間從另一頭趕到了現(xiàn)場。 “呼!” 不僅如此。 遠處一團火影橫穿天空,神廟圣火臺上的三階火魔也沖了過來。 經(jīng)過繁瑣的儀式和命令之后,這兩只鎮(zhèn)壓國運的魔怪也終于聽從命令趕到了現(xiàn)場。 這下深淵教團就知道,他們不可能帶走暴怒之子拜倫了。 教團的代理大主祭極度不甘心的看著拜倫,然后爆發(fā)出了一聲大吼。 “走!” “分頭撤退!” 他放棄了,準(zhǔn)備先撤離出王城。 其他墮落主祭聽到了命令,也立刻開始撤退。 只不過這些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更擅長單打獨斗的邪徒們,聯(lián)合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夠勉力支撐,一旦撤離就化為了一窩蜂的敗退。 其中大部分都在追逐之中被留下,來不及逃出這座城市。 最后活著逃走的寥寥無幾。 這一次,深淵教團損傷慘重得難以想象。 墮落主祭只剩下兩個,邪徒們更是近乎全軍覆沒,不過大主祭卻逃了出來。 到了這里,大戰(zhàn)還沒有結(jié)束。 城內(nèi)到處都在滅火,原本討伐深淵教團的士兵立刻開始救人。 絕望的嚎哭充斥在大街小巷,這一場災(zāi)難不知道死了究竟多少人,多少家庭在災(zāi)難之中支離破碎,或者徹底消失。 這個時候,一身常服的暗月將軍才來到了隕坑附近。 調(diào)動人員救援,也同時來安穩(wěn)人心。 他帶領(lǐng)著大量的官僚和貴族們而來,可以看到這些官僚和貴族們被這慘象給嚇傻了,有些人在不斷的發(fā)抖。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災(zāi)難就會降臨在自己的身邊。 更沒有想到,有人會對王庭做下如此慘惡之事。 “這……究竟死了多少人?” “這些人瘋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做?” “幸好將軍應(yīng)對得當(dāng),要不然整個王庭都完了。” 暗月將軍打量著自己的士兵們。 所有人立刻行禮。 “將軍!” 暗月將軍點了點頭,說了一番鼓舞的話。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我們,針對我們整個國家的陰謀。” “有些人想要毀滅我們,想要毀掉這個國家?!?/br> “是你們拯救了這座城市,也拯救了這個國家。” 所有人雖然在為這場災(zāi)難悲傷,為死去的同伴痛惜,但是此刻也一個個露出了激動的表情,臉色變得漲紅。 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了,問暗月將軍。 “將軍!” “深淵教團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暗月將軍說:“這還需要調(diào)查?!?/br> “不過前幾天,我收到了消息?!?/br> “南方的幾個領(lǐng)主正在密謀著可怕的計劃,而且在城中,我們也抓到了他們派來的jian細?!?/br> 這話分開來并沒有問題,幾個領(lǐng)主的確在謀劃著可怕的計劃,城中也的確抓到了他們的jian細。 但是在這個場合,在這個時間說出來。 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有人立刻將這一場災(zāi)難,和那些名義上隸屬于王庭,卻一直試圖和王庭割裂開來獨立的幾個領(lǐng)主聯(lián)系了起來。 所有人都立刻變得義憤填膺,怒火充斥了腦海之中,聯(lián)想到了種種可能性。 “這些家伙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br>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夠打垮我們嗎?沒有什么能夠擊垮我們?!?/br> “將軍,不能夠就這樣放過他們?!?/br> 人群躁動了起來,所有人的眼中好像都有火焰在燃燒。 暗月將軍抬起了手,按穩(wěn)住了眾人。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人?!?/br> 他走入了災(zāi)難最嚴重的地區(qū),看著大量被救出來的人放在了地面之上,其中一個就是拜倫。 而他的副將,就守在拜倫的身旁。 暗月將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拜倫,副將問他。 “將軍!” “這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深淵教團的人不惜一切的想要帶走他?” “那些人就好像瘋了一樣,要不是最后大火魔和大石魔趕過來,他們估計都不會放棄?!?/br> 暗月將軍:“不清楚,不過他們想要帶走的人,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們成功?!?/br> 將軍走到了拜倫的面前,看著這個處于昏迷之中的少年。 目光深邃,眼神微動。 最后。 轉(zhuǎn)身離去。 城外的一座城堡莊園之中,剛剛逃出來的深淵教團代理大主祭,和兩個墮落主祭會面了。 三個人都有些狼狽,尤其是深淵代理大主祭。 他通過儀式換來的力量開始消退,又重新變成了老邁的模樣。 “混蛋!” “竟然敢算計我們?!?/br> “暗月那家伙,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br> “他一直在等著我們制造出暴怒之子,然后才開始動手?!?/br> 大主祭好像瘋了一樣,他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室內(nèi),面色猙獰恐怖。 剩下的兩個墮落主祭其中一個問道:“大主祭!” “暴怒之子怎么辦?” 大主祭并不傻,他知道暗月繞了這么大一個圈,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弄到暴怒之子,肯定不是為了殺死他的。 要是想要殺死他,一開始就不會讓他誕生。 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暗月還有著另外一重打算。 “他們不會殺死暴怒之子的,暗月那家伙,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這么瘋狂?!?/br> “這家伙和傳聞之中一樣,是個瘋子。” “他不應(yīng)該當(dāng)什么大將軍,應(yīng)該來我們深淵教團?!?/br> 停頓了一下,老家伙喘了口氣。 “他想要暴怒之子的力量,不論他怎么做,暴怒之子都已經(jīng)誕生了。” “我們接下來只要找到機會,將他推上王座就可以了?!?/br> 問話的人這才點了點頭。 大主祭面向另一面墻壁,刻畫著深淵景象的墻壁。 那是他們所信仰的神的國度,也是他們注定的歸宿。 他看著那畫面,用瘋狂之中帶著虔誠的聲音說道。 “沒有關(guān)系,我們一定會成功的?!?/br> “神選中的王!” “是命定的?!?/br>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不是原罪之神的意志,只是陶瓷小人代替神所選的暴怒之子。 而且對方選中他不是因為這個人有多大的潛力,真的一定就能夠成為深淵之王。 只是因為,他很像一個人。 選中他。 它覺得很有趣。 至于深淵教徒為之死多少人,重要嗎? 心懷野心的墮落之人數(shù)之不盡,只要智慧種這種存在還沒有滅絕,就阻止不了他們向黑暗和深淵墮去。 至于這一次能不能夠選出深淵之王來,或許也不重要,選中的是誰,更無所謂。 這就是一場任由人擺弄的棋局,高高在上的意志不在乎棋子的死亡,甚至對于這一場棋局的勝負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棋局所帶來的勝利愉悅感,還比不上棋局中帶來的一場歡笑。 因為棋局可以無限次的重復(fù),但是這樣有趣的棋子卻難以再找到。 這就是一場鬧劇。 對于教徒來說,是無法違抗的神旨。谷徝 對于凡人來說,是無法躲避的天災(zāi)。 大主祭又是例行的一番祈禱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對勁!” “這一次雖然調(diào)動來了這么多人,但是知道暴怒之子身份的,就只有墮落主祭和我?!?/br> “他們怎么會知道暴怒之子是誰的?一開始就鎖定目標(biāo)……” 大主祭立刻覺得不對勁,其他墮落主祭都死了,剩下的就只有面前的這兩個了。 他反應(yīng)了過來,驟然扭頭看向了身后的兩個人。 但是看到的,是一個烈火巨影膨脹而起,一把超凡道具利刃激射而出。 動手的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墮落主祭。 烈火之刃,穿透了大主祭的胸膛。 他剛剛發(fā)覺了真相,就遭受到了反噬。 但是他更震驚的是,面前的這個墮落主祭雖然是最強大的幾個,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因為他擁有一件三階力量的超凡道具,而此刻他本人也同時表現(xiàn)出了三階權(quán)能的力量。 這表示,對方已經(jīng)全面超過了自己。 “三……階……” “你什么時候成為的三階?” 之前一直沉默的墮落主祭抬起頭來,向來低調(diào)的他眼中燃燒著傲慢的火焰。 “蠢貨!” “死之前還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br> 帶著憤恨和不甘,大主祭被火焰吞噬,燒成了一團灰燼。 墮落主祭司握著散發(fā)著烈火的刀刃,背后恐怖的火焰魔影涌動,看向了剩下的那個墮落主祭司。 對方立刻跪在了地上,高聲大呼。 “大主祭!”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你很聰明!” 對方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但是很快。 面前之人就按住了他的頭顱,涌動的烈火將其吞噬。 —— 火焰。 火焰在體內(nèi)燃燒,好像在灼燒著自己的靈魂。 “??!” 拜倫發(fā)出一聲慘叫,從地面之上翻起。 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里面有巖漿在涌動一樣,燙的自己喉嚨也要吐出火焰來。 他痛的想要在地上打滾,但是卻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不對!” “母親,薩琳!” 他想起了那一場噩夢,但是哪怕到了此刻,他依舊無法相信。 他堅信,那就只是一場噩夢。 少年艱難的起身,看向了周圍。 就看到了災(zāi)難過后的廢墟,近乎四分之一的城市被燒毀,身前是一個巨大的隕坑。 周圍還躺著很多被燒傷、砸傷的傷員,一個個發(fā)出猶如地獄一般的哀嚎,讓人心底發(fā)麻。 更遠處還有這大火沒有被撲滅,廢墟之中散發(fā)著屢屢黑煙,空氣之中彌漫著烤rou的味道,此刻帶來的感覺只讓人想要嘔吐。 “我家在哪里?”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哪?” “在哪?” 拜倫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轉(zhuǎn)著圈,找了好幾遍方向,才確認了自己的家的方向。 然而面前不是熟悉的小巷和街道,而是一個巨大的隕坑。 他沖進了隕坑之中,里面到處都是尸體。 各種魔物的尸體,大量邪徒的尸體,也有還沒來得及收容的士兵的尸體。 到處布滿了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 行走在遍地恐怖的,非人的尸骸之中。 拜倫的心變得透涼。 終于,他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找到自己的目標(biāo)。 那個恐怖的噩夢,在眼前化為了真實,他看到了變成了焚心魔的母親。 對方被一桿長槍貫穿,釘在了大地上。 焚心魔被驅(qū)逐回了深淵,她也就變回了普通的尸體。 而她的懷中抱著另一具尸體,一個燒成了焦炭的孩子,那是拜倫的meimei薩琳。 拜倫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先是抓住了那長槍,想要將它拔出來。 然后又松手,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張著嘴巴在原地不斷左右張望。 他伸出手,又不斷的收回。 就好像一個程序出錯的機器人。 最后,他看到了母親抱著的meimei,那幼小的身體手上抓著一個白色的東西。 自己送給對方的石子,就抓在小小的身體手中。 母親抱著她沖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玩著游戲,完全不知道災(zāi)難已經(jīng)降臨。 拜倫一下子崩潰了,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 “??!” “嘔!” 他想要大喊,但是聲音顯得脆弱無力,喊了沒有兩聲,就開始嘔吐。 “哈!” “哈……呼……呼……” 他明明坐著不動,也沒有做什么劇烈運動。 卻不斷的喘著氣,就好像不能呼吸了一樣。 最后,是一個士兵在收攏尸體的時候,幫助拜倫整理好了他母親和meimei的尸體。 尸體用一張?zhí)傧?,遮住了恐怖的死狀?/br> 負責(zé)登記的人員問拜倫:“還有家人嗎?” “去通知他們吧,讓他們過來處理?!?/br> 拜倫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縷希望。 是??! 父親,還有大哥。 他要趕緊去找到他們,告訴他們。 告訴他們……母親和薩琳出事了。 父親最近接的活是替一家人建房子,他立刻朝著那地方趕過去,他現(xiàn)在一心只想要趕緊找到自己的父親和大哥。 拜倫自己也只是個半大孩子,父親和大哥便是他之前的依靠和主心骨。 他一路沖到了那座位于城西區(qū)邊緣的房子前,沖進了這座剛剛建好,連門都沒有裝好的建筑內(nèi)。 這里明顯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波及,父親和大哥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事情。 他的眼淚終于涌了出來,不斷的滑落臉龐。 人在找到支撐和依靠的那一瞬間,會變得脆弱無比。 “父親!” “大哥!” 他一邊沖進去,一邊大喊著。 “母親、薩琳她們,她們都……” 然后沖入這座房子里,里面早已站著一個又一個身影,他全部都不認識。 這些人都是權(quán)能者,而站在中央的是穿著常服的暗月將軍。 房間里面是一座祭壇,祭壇上是一具具尸體,也是開啟深淵選王儀式的祭品;這樣的祭壇在城西區(qū)有很多座,正是他們組成了這個龐大無比的儀式術(shù)陣。 拜倫目光順著其他人的視線,看到了那座祭壇。 祭壇上放著多人的尸體,其中就有他想要尋找的人。 他的眼淚戛然而止,瞳孔放大了極致,一道道血絲從眼白里面涌了出來。 暗月將軍回過頭來,注意到了拜倫。 “是你的家人?” 拜倫看著祭壇,看著那浸滿了紋路早已干涸的鮮血。 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拜倫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感覺不到悲傷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所有能夠失去的東西,他一無所有了,也就沒有什么好悲傷的了。 但是悲傷退卻之后,涌上來的是無邊的仇恨,還有怒火。 他臉上肌rou緊繃,咬著牙齒,聲嘶力竭的大喊。 “畜生!” “到底是誰?” “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 暗月將軍看著這個少年人,對著他說道。 “是深淵教團。” 拜倫抬著頭,問他:“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這個時候,從外面沖進來了一個人,附耳在暗月將軍的耳邊說什么。 暗月將軍沒有再和拜倫說話,而是扭頭和其他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剛剛得到消息,根據(jù)jian細和邪徒的招供目前可以確定?!?/br> “是南方幾個領(lǐng)主的細作勾結(jié)深淵教團,策劃了這一場陰謀,他們已經(jīng)組建了南方城邦聯(lián)盟,就等著王庭崩潰的時候,對我們出兵占據(jù)這個國家?!?/br> “他想要毀滅這個國家,想要殺死我們?!?/br> “那些貪婪卑鄙的領(lǐng)主們想要奪取權(quán)力,那些邪惡的深淵教徒們想要獻祭邪神?!?/br> “我們應(yīng)對及時,算是阻止了這一場災(zāi)難的擴大?!?/br> 暗月將軍這個時候,才看向了拜倫:“遺憾的是,我們沒能夠徹底的挽回這一場災(zāi)難。” 拜倫此刻的腦海之中,只涌動著兩個名詞。 深淵教團和南方城邦聯(lián)盟。 拜倫相信了,相信了暗月將軍所說的話。 而在場的其他所有人也相信了。 緊接著,整個王庭都會相信。 拜倫陰沉的立在角落里,等待著權(quán)能者們收集完了儀式術(shù)陣的信息,人群散去了依舊一動不動。 他面無表情,就好像麻木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人群漸漸離去,暗月將軍命人收拾了尸體,走到了拜倫的面前。 他突然說了一句。 “很痛苦吧!” “失去一切的感覺?!?/br> 拜倫面露出慘笑,說:“失去一切的是我,又不是你?!?/br> 暗月將軍卻說:“我和伱這么大的時候,父親和家人也在一場意外之中死去?!?/br> “我的父親總說,擁有劍和力量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被別人所吞噬?!?/br> “但是最后,他還是被別人給吞噬了。” “因為有比他更強大的人,有比他更強的劍?!?/br> 暗月將軍看著拜倫:“這個世界唯一能夠讓弱者不被強者吞噬得一干二凈的,是秩序,是規(guī)則?!?/br> “這一場災(zāi)難的降臨,便是因為王庭已經(jīng)失去了秩序?!?/br> “這個國家已經(jīng)沒有了規(guī)則約束,才出現(xiàn)了這么多敢于打破規(guī)則的人?!?/br> “你所說的饑荒,背后就是深淵教團,那無數(shù)的難民只是因為南方城邦聯(lián)盟推波助瀾,才形成的浪潮?!?/br> “而這一場災(zāi)難,也是如此?!?/br>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很堅定。 “比饑荒,比災(zāi)難更可怕的?!?/br> “是失去秩序?!?/br> “總有些人他們期盼著這個世界失去秩序,因為沒有了秩序之后他們就可以肆意妄為?!?/br> “我發(fā)動戰(zhàn)爭不是想要殺人,而是想要維持這個國家的秩序;雖然目前這個國家的秩序有著很多的問題,但是總好過沒有秩序?!?/br> “而且,我也在制造一套新的秩序和規(guī)則?!?/br> “在新的規(guī)則下,所有人都會受到約束,建立起一個全新的國度?!?/br> “但是想要建立起秩序,就必須要戰(zhàn)爭,要擊敗那些敢于打破規(guī)則和秩序人。” 暗月將軍看著拜倫,發(fā)出了直至對方靈魂的一問。 “你現(xiàn)在還認為……” “戰(zhàn)爭是沒有必要的嗎?” 暗月將軍的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刺進了拜倫的胸膛。 拜倫這才發(fā)覺,原來那一天自己所說的話,暗月將軍全部都聽到了。 “所以!” “這一場災(zāi)難,就是因為深淵教團,因為那些南方人想要摧毀這個國家,想要打碎秩序而造成的?” “他們?yōu)榱双I祭,為了奪取權(quán)力。” “就肆意妄為的殺死了這么多人?想要殺死整個潘斯城的人?” 暗月將軍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但是這種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回答了。 拜倫低下頭,拳頭握得仿佛要將指頭都捏碎。 “我要殺了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我一定要……” “讓他們付出代價。” —— 萬蛇神廟。 先知站在圣火臺上,看著遠處可怕的災(zāi)難。 她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是可以聞到大火燃燒的味道。 甚至,她的耳朵能夠隱隱聽到遠處傳來的絕望哀嚎。 歷代先知們除了能夠借助巨怪的眼睛,看到一些凡人所不能想象的景象,除了擁有高貴的身份外,自身并沒有太多的力量, 就像目前的這一場災(zāi)難。 當(dāng)它降臨的時候,先知只能站在遠處遙遙相望,無能為力。 她所能做的,就是讓圣火臺上的大火魔趕過去。 “沒有神庇護的世界?!?/br> “就是這樣的?” 盲女沿著圣火臺的階梯往下而去,她穿過了神廟的重重建筑,沿著一條隱蔽的通道,來到了生命起源之山的腳跟下。 很久很久以前,生命起源之山腳下就有著一座神秘洞窟。 傳說最初是由萬蛇王庭的祖先潘斯最先發(fā)現(xiàn)的,洞窟里有著蛇人古老時代的秘密,有關(guān)于生命主宰的秘密。 盲女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這里。 昔日的洞窟,早就掩蓋了一堵墻后面。 盲女用咒語和儀式,才打開了這一堵墻。 “嗡嗡嗡~” 石墻向著兩側(cè)拉開,露出了后面的洞窟。 盲女進入其中,她也沒有用什么燈,因為她本身就什么也看不見。 但是她擁有著敏銳的感覺,能夠在黑暗之中感覺到這里的地形,洞窟的大致輪廓, 她用手觸摸著墻壁,去感觸周圍的一切。 墻壁上有著一幅幅壁畫。 哪怕過去了這么多年,它們的顏色依舊是如此的鮮艷。 壁畫上刻下了所有有關(guān)蛇母瑟摩絲的事情,關(guān)于這位蛇人初祖?zhèn)髡f。 這應(yīng)該是他們的祖先潘斯留下的。 可以看到潘斯并沒有任何美化蛇母瑟摩絲的地方,有蛇母的功績,也有她犯下的錯。 這些傳說是最接近最初,最為真實的版本。 壁畫上畫著蛇母瑟摩絲的形象。 畫出了那吞噬天空和太陽的神祇。 也畫出了生命之城的模樣。 壁畫主要講述了蛇母瑟摩絲歷經(jīng)神的四重試煉的故事,蛇母在蠻荒之中繁衍出蛇人一族,她歷經(jīng)考驗一次次帶領(lǐng)著蛇人擁有了神的恩賜。 直至她成為了神的使徒,擁有神賜予的偉力。 最后卻因為嫉妒之罪殺死了神的造物,被神懲罰化作了大蛇留在了生命之城中。 盲女先知停在了這幅壁畫下,她通過手和感覺,腦海里將畫影重現(xiàn)了出來。 “生命主宰最初的使徒!” “萬蛇之母!” “瑟摩絲?!?/br> 她矗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才接著往后看去。 在後面,又有了新的傳說和故事。 不為人知的故事。 盲女觸摸著壁畫,來到了最后一幅。 上面是關(guān)于神廟騎士團團長,和圣女殿下的故事。 故事最后,大蛇沖向天空,生命之城也消失在了人間。 “神最后還是原諒了萬蛇之母了?。 ?/br> “真的是太好。” 最后,盲女先知她看向了洞窟深處。 那黑暗一直往下,好像要將大地都貫穿。 她想起了自己一直尋找的,關(guān)于生命主宰留下的那個秘密,關(guān)於那供奉著畸變之眼的神秘祭壇。 “會是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