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宛如笑話的人生
孩子……原來她的肚子里,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 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慕晚安的手緩緩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她迷惘地在一個公園的長凳子上坐了下來。 可是,這個孩子又是怎么來的?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就是這么靜靜地坐著,都已經(jīng)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秉爵,那個寧微微一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樣子,你說,會是什么秘密?。俊?/br> 自從跟宋秉爵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陳欣雪對待他的態(tài)度越發(fā)親近了,她現(xiàn)在心癢難耐: “不知道慕晚安有什么把柄拿捏在她的手上,竟然讓李念答應(yīng)跟她結(jié)婚?!?/br>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渾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自顧自說話的人卻沒有察覺,仍在嘰嘰喳喳: “李念說起來也是癡情,為了慕晚安竟然能夠坐到這個地步。” …… 能夠讓李念賠上一生也不能讓慕晚安知道的事情,再結(jié)合李念的身份,宋秉爵的瞳孔猛然一縮,然后趕緊厲聲叫停: “停車!” 一定是那件事被他們知道了! 趕到已經(jīng)人潮散去的場地的時候,這里只剩下失魂落魄地坐在下面的賓客席上的李念,宋秉爵走上前: “寧微微說了什么?” 抬起頭看了這個一臉緊張的男人一眼,李念嘲諷一笑: “你有資格知道嗎?” “我問你寧微微到底說了什么!” 忍不住提起了李念的領(lǐng)子,宋秉爵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駭人的氣勢,“是不是她曾經(jīng)有過孩子的事情?是不是?” “看來你也早就知道?!?/br> 嗤笑一聲,李念似乎覺得被他這樣提著衣領(lǐng)也沒什么不妥,他自暴自棄地道: “我已經(jīng)不能守在她身邊了,可是你宋秉爵同樣也沒有資格。有了陳欣雪,還想著來招惹她?宋秉爵你可真是卑鄙。” “我卑不卑鄙,輪不到你來說。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寧微微是不是告訴了她孩子的事情!” 一定是上次在意大利的時候,李念察覺到了晚晚的身體異樣,隨即寧微微也知道了…… 不禁閉上了眼,宋秉爵現(xiàn)在胸腔里涌動著想要殺人的欲望。 “是的,晚安已經(jīng)知道了?!?/br>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念的臉上有著頹廢,他難以想象現(xiàn)在的晚安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她很不好,她……” 聽到這句話后,宋秉爵松開了揪住他衣領(lǐng)的手,李念頓時委頓在地,卻還是抬起眼對他道: “宋秉爵,如果你真的愛她,這個時候你不應(yīng)該去找她。你已經(jīng)給了她太多傷害,繼續(xù)這樣糾纏,只是越發(fā)加深了你對她的影響?!?/br> “我宋秉爵做事,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指指點點。” 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宋秉爵就急急離開了,李念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隨即又陷入了無盡的自責(zé)之中。 在外面帶著小斯久等不至的亞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連寧微微都已經(jīng)離開了,怎么慕晚安和李念還沒有出來? 他實在等不及了,抱著小斯一起走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下垂頭喪氣的李念,再也沒有其他人。 “晚安呢?她怎么不在這里?” 忍不住問道,亞又看了看周圍,并沒有慕晚安的身影。 “她沒有跟你一起嗎?” 看到亞出現(xiàn)在這里,李念不禁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已經(jīng)離開了,中間宋秉爵來找過,你沒看到嗎?” 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亞趕緊追問:“這里有幾個出口?” “兩個,一個是你來的方向,還有一個是那邊?!?/br> 指了指方向,李念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她現(xiàn)在在哪里?” “shit!” 如果不是在中國,亞一定要把寧微微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做了,他拿出手機給沈聿打電話,簡單匯報了這里的事情之后對李念道: “我先把小斯交給你……拜托了?!?/br> 盡管對寧微微十分不滿,但是對著這個盡全力保護(hù)慕晚安的男人,亞還是說不出一句重話,只是囑咐兩句之后就跑開了。 天公不作美,原本應(yīng)該是晴空萬里的結(jié)婚的大好日子,竟然綿綿密密地下起了小雨。 慕晚安感覺不到冷意,只是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間,眼前下著的雨,暈濕了她的眼睛。 一把傘連帶著陰影,落在了她眼前,身上的冰冷瞬間被驅(qū)散開,她遲鈍地抬頭,看著來人。 “都過去了?!?/br> 看著被淋得如同落湯雞的女人,來人的眼里有著憐惜,他山水畫一般的眸子里仿佛盛滿了溫暖: “我們一起回家。” 等宋秉爵找到這里的時候,他看到的,就是舉著傘的男人,還有頭發(fā)被淋得濕透了的女人,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樣。 他的身上也已經(jīng)被淋得濕透了,透過雨簾,那兩個人的身影,竟然顯得莫名的和諧。 “你看到了,她不是非你不可的?!?/br> 遲他一步的亞趕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亦是如此,他看了一眼臉上寫著冷漠的男人,繼續(xù)開口: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去了?!?/br> “……” 沉默地看著他們,宋秉爵眼睛里聚集著怒氣,他低聲道: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最后能陪在她身邊的,只會是我?!?/br> “你對自己不要太有信心了?!?/br> 聽到他的話,亞不禁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你以為,被你肆無忌憚傷害過的人,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你?” 唇緊緊抿成一線,宋秉爵還給他一個冷淡的眼神,“不過這樣的情勢,不是正如了沈聿的意?” “是,也不是。” 撐著傘在自己和宋秉爵之前趕到的季云華,也讓亞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一個不能及時掌控在手里的人,沈聿又怎么會徹底放心?” 季云華把慕晚安送回半山別墅的時候,沈聿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他從他手里接過神色有些呆滯的慕晚安,抬頭看向他: “聽說是你找到了晚安。” 他話語里有著質(zhì)疑,季云華聽得出來,他淡淡一笑: “只要是有關(guān)晚安的事情,我一直都很關(guān)注,請相信我,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關(guān)注她。” 聽到他的話,沈聿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了,只是扶著晚安往房子里走去,“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不過我和晚安還有話要說,請回吧。” 說完,后面跟上來的亞就對著季云華露出了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隨后把門合上了。 讓家里的女傭人帶她上去洗了個澡,沈聿隨即送了一杯姜糖水上去,他站在門口,突然有些進(jìn)退兩難。 孩子的事情,他在意大利之行后便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但是這個孩子去向不明,他也無法告訴她。 現(xiàn)在,卻成了有心人傷害她的武器……真是始料未及。 在他猶豫之際,門卻突然被拉開了,露出來的是神色漠然的慕晚安: “哥哥,有什么話就說吧?!?/br> “晚安,這件事……這件事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了?!?/br> 最終,沈聿還是開口了,他神色堅毅中又隱藏著些許不忍: “如果沒有意外,我本來想瞞著你一輩子?!?/br> “那個孩子呢?” 看著他的神情,慕晚安就明白了,他早就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我什么時候生的?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作為交換生留學(xué)歐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所以有了這個孩子。孩子的父親,我沒有查出來,孩子的下落,現(xiàn)在也是一個迷?!?/br> 聽著這些近乎于無的信息,慕晚安淡淡地一笑,蒼白得失去血色的臉上有著嘲諷之意: “竟然就這么不明不白地生過孩子,我覺得,我真是要瘋了?!?/br> 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現(xiàn)在得到的信息十分少,你的生產(chǎn)時間應(yīng)該是你和許爍在國外重逢的時候。” 事到如今,可能知道最多的,只有許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也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沈聿見她臉色難看,把手上的姜糖水遞過去,“孩子的事情,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慢慢調(diào)查?,F(xiàn)在,你總要先把身體養(yǎng)好再說?!?/br> 遲疑著接過了這杯姜糖水,慕晚安神情中卻始終帶著一股莫名的陰沉和憂郁,仿佛是一朵已然開謝的鈴蘭。 不知不覺中,她的情緒穩(wěn)了下來,沈聿也松了口氣,離開了這里。 躺在床上,不知為何,今天的睡意總是格外濃重,慕晚安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又回到了那個夢里。 跟以往不同,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在夢里。 她看著那個跟自己一樣面容的女孩子被一個面容看不清的男人摟著肩,神色猶豫地走進(jìn)了一家夜店。 那個女孩子對眼下的一切都十分不適,舞池里擺動著身體的人群,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光怪陸離的燈光,還有眼前這一杯有著奇怪色彩、散發(fā)著誘惑力的飲品。 在旁邊人的極力勸說之下,她還是喝了一口,一口而已。 但是她還是醉了。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簡單明了,帶著她來的那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把她帶進(jìn)了事先就開好的房間—— 她猛然睜開眼,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