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里昂
去醫(yī)院做完血檢之后,陳欣嬈心里始終懸著一塊石頭,為了盡快拿到血檢結(jié)果,齊城去找自己醫(yī)院里的熟人了,她一個人在科室外面的椅子上坐著。 她的心里仍舊是一片茫然,原本以為,陳家破產(chǎn)就是最壞的情況了,現(xiàn)在竟然……也許自己只是想多了呢?也許自己根本沒有染上毒癮?只是自己多想了呢?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在安慰自己而已……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嚇得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順著這只手看去,一個有著翠綠色眼眸的溫和的西方男人正看著她: “你還好嗎?” “謝謝,我一切都好?!?/br> 在外人面前,她強自打起精神來,試圖維持著良好的形象,但是那個男人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不必這么緊張。” “我覺得你的狀態(tài)看上去很不好,能夠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見她眼里仍有著nongnong的戒備,他聳了聳肩,“我是一個心理醫(yī)生,請相信我的一切舉動都發(fā)自善意。” “抱歉,可能是我有些太草木皆兵了?!?/br> 不知道為什么,對上這雙冷冽而又清澈的翡翠綠的眼眸,陳欣嬈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欲望,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流著眼淚,把自己家破產(chǎn)、到自己有可能染上毒癮的經(jīng)歷全部告訴他。 這個人也對她的心情表示理解,在她不好意思地揉著眼睛的時候,這位英俊的男人遞了一方手帕給她,他的聲音低醇動聽: “上帝真是不公平,竟然把這么多災(zāi)難都降臨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感覺你的一切禍端,似乎都逃不開你所說的‘那個女人’的影子。” “沒錯!就是她!她的出現(xiàn)給我的人生都帶來了陰影!如果不是她……起碼我現(xiàn)在還是以前那個陳欣嬈……” 自從慕晚安出現(xiàn)之后,災(zāi)難接踵而至,她先后失去了家庭、手指、健康……連宋秉爵也被她奪走了! 越想越生氣,她恨不得把慕晚安活生生殺掉! “其實,你可以有一些發(fā)泄的舉動,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心里?!?/br> 如同一個貼心的朋友,男人循循善誘道,他眼里是對她美貌的欣賞,越發(fā)令她心情愉悅: “只要你不產(chǎn)生實質(zhì)上的傷害,那么一切的放松過程我都是支持的?!?/br> “什么叫做‘實質(zhì)的傷害’?” 不禁反問道,陳欣嬈對他口中的放松十分感興趣。 男人見她問自己,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深重了,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些許引誘的意味: “有人把你變成了今日的模樣,給予這種不乖的小孩,我們可以適當(dāng)?shù)丶右詰土P。你難道不這么覺得嗎?” 猶豫著點點頭,陳欣嬈對眼前這個亦正亦邪的心理醫(yī)生已經(jīng)十分信任,盡管有些觀點聽起來是那么的驚世駭俗。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手段高明,能夠成功避開法律的制裁,比如有一個替代你去實施的人,再比如,你的手法干凈利落,沒有留下絲毫證據(jù)……總之,如果你思維縝密,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br> 她正想說自己可能做不到的話,男人修長的手指按到了她的嘴唇上,綠眸子的西方男人眼里突然帶上了絲絲冷意,讓她愣怔在原地,驟然間動也不敢動: “親愛的,別說什么你不敢或者做不到的話,據(jù)我所知,你前段時間有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經(jīng)歷——一個宛如公主的女孩子進入了監(jiān)獄,那些監(jiān)獄里的人對你拳打腳踢,或者,做了一些更過分的事情。然后,這個女孩子快出獄的時候,為首欺負她的兩個人卻都死了……” 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他怎么會知道! 瞳孔瞬間放大,陳欣嬈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剛剛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心理醫(yī)生”,聲音都在發(fā)顫: “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噓……別害怕,我不是來威脅你的?!?/br> 微微一笑,男人的聲音越發(fā)輕柔了,可也越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陳欣嬈只覺得自己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叫囂,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那、那你……那你是為了什么……” “真是小可憐。” 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不過其中并沒有什么憐惜的意味,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氣勢凌人,先前的和善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的醫(yī)院走廊上只剩下慘白的燈光,原本就僻靜少人的這處,越發(fā)顯得詭異。 “我只是想讓你大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許讓你染上了毒癮,慕讓你失去了一切……你應(yīng)該好好想想,該如何讓她們一起下地獄?!?/br> 男人的聲音如同上好的甜品一般,既罪惡又令人著迷,陳欣嬈的思緒隨著他的聲音飄得越發(fā)遠了,她幾乎都能看到自己將許菲菲和慕晚安除去之后的美好生活…… “不對!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怎么能夠完全做得干凈?宋伯父有自己的勢力,都不能逃脫宋秉爵的調(diào)查,更何況是我?!?/br> 所有的希望又落空了,陳欣嬈的肩膀都垮了下來,她抬頭看向這個背著光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在監(jiān)獄里的那些事情,那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宋秉爵不是一般人,沒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guān)。再說了,慕晚安是沈聿的meimei,他一定會把她保護得很好。到時候 ,沈聿和宋秉爵聯(lián)手,我……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聿當(dāng)然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宋秉爵……誠然也是一個可敬的對手?!?/br> 提到這兩個人的名字,這個自始至終都表現(xiàn)得無比自負的西方男人語氣里終于有了一絲慎重,“但是所有的事情必須要你親自出手嗎?你恨許和慕,許也恨著慕……” 他刻意拉長了這句話,陳欣嬈腦中靈光一現(xiàn),她試探著發(fā)聲: “你是說……” “說出來,可能會被別人聽到哦!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像你這么聰明的美麗小姐,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到了?!?/br> 他制止了她的舉動,見她領(lǐng)會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這個俊美異常的白人男性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塊手帕,重重地擦拭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正是接觸過陳欣嬈的那只手,翠綠色的眸子里滿滿都是冷冽,看向陳欣嬈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絲毫感情: “再見了,陳。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jīng)得償所愿。” “等等!” 見他就要離開,陳欣嬈連忙出聲阻止,男人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嗯?” 聽出了他短短一個音節(jié)里藏著的巨大的不耐之意,陳欣嬈的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卻還是壯著膽子問道: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問完她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他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的真實名字留下…… “里昂?!?/br> 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自稱是里昂的男人語氣自傲又愜意: “如果有一天,有人向你問起我的存在,告訴他們這個名字,他們就什么都明白了?!?/br> 說完,他便很快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他走了之后,陳欣嬈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方才這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前的時候,自己全身都覺得被凍住了一般。 “欣嬈,結(jié)果出來了……” 已經(jīng)跟醫(yī)生和朋友溝通完畢之后的齊城一臉凝重地從不遠處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他攙扶起她,見她目光有些渙散,不由得關(guān)切地問道: “欣嬈,怎么了?我看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留院觀察幾天?” “結(jié)果出來了對吧?” 回過神來的陳欣嬈對著齊城勉強一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觸到了一片冰冷的肌膚,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不是真的……”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br> 想到好友剛才對自己說的話,齊城心下松了一口氣,他帶著她走向辦公室,“我先帶你去見醫(yī)生,他也是我的老朋友,會跟你詳細說明的?!?/br> 見了醫(yī)生之后,陳欣嬈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首先——血檢檢查結(jié)果,的確證明她七天之內(nèi)有過毒品攝入,也就是說,許菲菲給她的那支煙的確是有問題。 但是因為劑量非常少,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所以在成癮性上面的危害比較小,不會像那種直接吸毒的人一樣。 “盡管這樣,但還是建議住院觀察幾天。到底是毒品,在不良反應(yīng)徹底消失之前,還是小心些為好?!?/br>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yī)生拿著單子,沉吟片刻之后道: “而且我們也不能確定她究竟吸入的是哪種毒品,這一點就比較危險了。所以,為了健康考慮,還是謹慎些為好?!?/br> 情況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嚴重,陳欣嬈總算松了一口氣,但是對于許菲菲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少,甚至越發(fā)加深……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一點剛才自己忽略了的東西,里昂剛才說了什么?他說——“你恨許和慕,許也恨著慕”,難道是說——許菲菲恨著慕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