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潑硫酸
躲在角落里地慕晚安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從前只知道這里這個小姑子心延雖多卻還是個爽快人,沒想到她肚子里也那么多彎彎繞繞,不是個好相與的。 許菲菲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和母親的通話正在被人偷聽,在對著鏡子最后一次檢查過自己的妝容后,她不耐煩地道: “行了行了,別教育我了!你少給家里添亂就是了。上次你進了警察局,真是的!害得我在別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你知道家里為了擺平這件事花了多少錢嗎?少在這兒叨叨叨了。不說了!掛了!” 蔣春梅進警察局了? 驚訝不已的慕晚安趕緊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叫了出來,在聽到許菲菲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遠去之后,她才如釋重負地從墻角里走了出來,用冷水洗過臉之后,看著鏡子里神情蒼白的女人,突然覺得身心俱疲。 自從離婚以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她身上發(fā)生,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才離婚不久的“下堂婦”,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小孩子的“母親”。 遇到宋秉爵,是她的幸運。 他把她從婚姻失敗的漩渦里拉了出來。 現(xiàn)在自己這樣不依不饒的樣子,多少還是因為心虛吧? …… 她離開了不到十分鐘,宋秉爵就招來了領班,在他強大的氣勢面前,領班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身子,躬身問候: “宋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剛才出去的那位是我的太太。” 對于領班臉上驚訝的神情,他絲毫動容都沒有,“找人看顧著她?!?/br> 包廂里并沒有慕晚安以為的yin糜,程無雙身邊坐著一個女孩子,她動作有些僵硬地替程無雙倒上了酒水;宮騏也叫了一個女孩子,他也不過是虛虛地摟著她而已。至于周庭遂和蔣晟,兩人都還只是干巴巴地喝著酒。 “宋哥,我瞧著嫂子的那勢頭,大約是誤會你了。你確定不要去把人找回來好好解釋?” 正仔細地打量著姑娘的程無雙猛然想起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宋秉爵,復又想起了之前離開時目露不喜的女子,他猜想她大約是誤會了什么,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來,精致的眉眼瞬間生動了起來: “當時我還以為是我招惹她不喜歡了……后來想想,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歡我呢?” 他后面這句話一出來,原本正優(yōu)雅地舉著酒杯品著酒的蔣晟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 “……好你個小雙子!人也忒厚顏無恥了!這么惡心的話你都說得出來!” 程無雙和蔣晟兩人也算是積怨已久,他們純屬是不打不相識,程無雙的家世比起另外四人,都顯得單薄了些——這并不是指他就比四個人差。 程無雙的外祖父是周庭遂的爺爺,兩人是堂表兄弟的關系。程家很早就移民去英國了,產(chǎn)業(yè)也都主要在國外,回國是因為程無雙這小子長得太招人眼了,意大利那位赫赫有名的教父之前將他誤認做女孩子……為了逃難才回到中國,他自然是低調(diào)了不少。 回來之后,他那張臉又給他惹了不少的禍事,其中最顯著的一件,就是成功地釣走了蔣晟家里給他安排的未婚妻。 蔣晟這人的脾氣看似溫潤無害最好講話,其實他本人是這里面最難對付的。脾氣拗得不行:只要是他的東西,甭管他喜不喜歡,旁人動了就是不行——那個未婚妻雖然他不喜歡,卻也不能容忍她被別的男人弄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落單的程無雙就是一頓打。 事后兩家聚會的時候,兩人把話說開了,又在周庭遂的強迫之下,兩人總算是能玩到一塊兒去。 “你該不會還惦記著我之前那事兒吧?” 程無雙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看得蔣晟一陣心驚rou跳: 似明似暗的燈光下,程無雙那廝簡直跟妖孽沒什么區(qū)別!黑色的眼眸似是含水,鼻梁高挺,一雙薄唇微微一抿,生動漂亮極了。難怪那位閱人無數(shù)的意大利教父竟然看走了眼! 被他這么一瞧,方才的那些郁悶哪里還想得起來。蔣晟索性不理他,兀自低頭喝酒生著悶氣,只覺得自己是瘋魔了,方才竟然……覺得這小混蛋怪好看的。 大大咧咧的程無雙哪里懂得蔣晟的沉默,還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心虛不已。他也不敢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清,干脆只忙著和那陪酒的女孩子喝酒了。 領班甫一出門,又打理了好幾個包廂的老板,就去了監(jiān)控室,在仔細查看過監(jiān)控之后不由得大驚失色。 監(jiān)控里面顯示,那位突然冒出來的宋太太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之后,就遇到了陳欣嬈一行人。 陳家和宋家的關系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這位陳家二小姐一心想嫁進宋家的事整個a市的人都只怕是心知肚明的……這兩個女人撞到了一起,只怕沒什么好事。 “怎么,在航班上吃的教訓還不夠?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看著陳欣嬈身后跟著的一眾男男女女,慕晚安不由得挑了挑眉,在別的地方遇到了她帶著這么一大幫人她可能還會擔心,不過這里……只怕她鬧不起來。 “慕晚安,你現(xiàn)在就得意地笑吧!因為過一會兒,你可就再也笑不出來了!我告訴你,今天我來就是要讓你知道,跟我陳欣嬈搶男人是什么下場!” 一聽她提起那天的事,陳欣嬈的臉都要被氣歪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在家里洗了很久的澡,都覺得自己無法把那股子味道徹底散去,害得她在家里躲了很久才敢出門…… “哦……看來這么多人都是給我準備的了?” 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衣著精致的男男女女,慕晚安仍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似乎這么人也不能打倒她一樣。 “自然是給你準備的!” 陳欣嬈惡毒一笑,本來今天她是為了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才來這里,沒想到一個跟在她身邊熟諳她的事務的小跟班聲稱自己在這邊看到了慕晚安! 當下她也顧不得朋友了,立馬帶著自己的擁躉往這邊趕來。 “說實話吧,我現(xiàn)在只要看到你這張臉就覺得惡心!你除了這張臉長得還算漂亮,還有哪一點配得上姐夫?今天,我就要把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給毀了……到時候,我倒想看看,姐夫還會不會把你留在身邊!” 旁邊的一個刻薄模樣的女孩子立馬遞上了一個玻璃瓶,內(nèi)里盛放著淡黃色的液體。陳欣嬈滿意地接過來,拿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站在她身旁的兩個女孩子立馬就走了過來,想要抓著慕晚安的手把她關進衛(wèi)生間里面好好實施下一步。 “看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啊?!?/br> 看著一臉嘚瑟的陳欣嬈,慕晚安臉上流露出一種“你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表情,然后沖著陳欣嬈一行人身后匆匆跑來的保安揮了揮手: “這里!這里有人拿著硫酸想要殺人!” 她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這么一條走廊的人都只怕聽到了,更不用說已經(jīng)領著保安朝這邊跑過來的領班,領班越發(fā)緊張,不停地催促著他們: “趕緊的!別傷著人了!” 眼看自己今天的計劃又要擱淺,陳欣嬈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擰開了玻璃塞子,上前幾步朝著慕晚安的方向潑了過去—— 可惜被她躲開了! 伴隨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慘叫聲,高純度的硫酸潑在地面上,頓時冒起了一陣濃煙,大理石地板瞬間腐蝕了很大一塊,還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連陳欣嬈都是捂著鼻子往后面退。在后退的過程中,她手里的那瓶硫酸整個地潑到了地上,嚇得一群富家小姐公子們趕緊四散逃開。 一個過來抓慕晚安的女孩子的手上被潑到了一點硫酸,那塊的皮膚瞬間就如同被燙掉了一般可怕,大約是手上灼燒得厲害,她跳著腳想進衛(wèi)生間沖洗,剛跑到水龍頭面前,卻被慕晚安攥住了手。她嗚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求你了讓我沖一下……好疼……真的好疼……” “你現(xiàn)在要是用水沖了你的整條手就完了!” 嚴肅地看著她,慕晚安拉著她的手往外面走,一邊看看她的手一邊跟她解釋: “陳欣嬈用的硫酸濃度比較高,不能用水沖,用水沖到的地方也會被腐蝕?!?/br> “那、那我怎么辦?” 那個女孩子一聽,更害怕了,連走路都沒力氣了。慕晚安心急,沖她吼了一嗓子: “現(xiàn)在開始!不許哭!我現(xiàn)在帶你去做急救!要是再哭哭啼啼沒完沒了,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被她這么一嚇,那個女孩子倒是安分了下來,只是跟在她身后抽噎。一出去,正好見到抹著汗的領班,慕晚安趕緊讓他帶著自己去離這里最近的做糕點的地方。領班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著她身后那姑娘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