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聲音一頓,開口:“我是說如果,你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就算千夫所指,也會堅持下去嗎?” 話落,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如果她不堅持,當(dāng)初由如何會和許爍…… 想到她和許爍的那三年,男人眸光暗沉。 并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慕晚安一怔。 她垂眸,看著宋秉爵,半晌沒有作聲。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以前。 許爍出事的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反對她嫁給他,只有她自己堅持那叫做真愛。 可三年的付出,到頭來就像是個笑話。 甚至她都懷疑自己的堅持對不對。 恍然間想起過往很多事情,她目光有些呆滯,等回神,囁嚅了一下唇,回答:“我不知道……” 男人抓著她的手,猛地一緊:“不知道?” 不知為何,他的語氣驟冷。 不知道,是因為她再也不會為了任何人堅持。 還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慕晚安隱隱感覺到他的怒意,卻不知為何。 她眨了眨眼睛,隨即又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如果我愛的那個人并不想要堅持,那我一個堅持,又有什么意義?” 能有什么意義? 能堅持的,她當(dāng)然會堅持。 如果會被現(xiàn)實擊垮,那她就不是慕晚安。 但是,如今她更明白,未來是屬于兩個人的攜手共進,而一個人的堅持,最后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就比如她和許爍。 那一瞬,她好像想到了很多。 卻不知,因為她的話,男人眸里的冰冷漸散。 她只覺得宋秉爵有點奇怪,思忖了半晌,等對上他的眸,想到之前他們談過的事情,她就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般,道:“宋總,如果我同意我們兩個的婚約,你放心,我是個遵守承諾的人?!?/br> 她以為宋秉爵是擔(dān)心她會后悔。 她說的認(rèn)真,一臉的鄭重其事。 宋秉爵莞爾,黑眸嵌著溫軟,他低沉地開口:“你只要負(fù)責(zé)站在我身后就好……” 他不是許爍,就算是要千夫所指,要指的也指她一個人。 他的話慎重,如同她方才。慕晚安一時不解,剛要問,男人便起身,牽著她往門外走—— “我送你。” 她只好壓下胸口的疑問,緊隨其后。 等到了門口,宋秉爵打開門,卻依舊牽著她。 慕晚安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宋總?” 她抬起頭,男人背光,陰影落下,她只能看清他深邃的眸。 “宋……?” 她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男人便垂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晚安?!?/br> 額上一點溫潤,就如同伶仃泉落,慕晚安的心猛然一抖。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叫她的名字,還是在和她道晚安。 “晚,晚安?!彼粑夭环€(wěn),感覺到滾滾地?zé)霟嵋u來,她甚至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狼狽。 見男人依舊沒有松開她,她掙扎了半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 那一瞬,她猛然頓住。 男人的目光灼灼,猶如有火在眸底燃燒。 她呼吸一促,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羽睫微顫了片刻,才猛然睜開。 “宋總,晚安。”她雙眸在燈光下透亮,如同寶珠。 她急促地說完這四個字,便踮起腳尖,準(zhǔn)備在他的臉頰上回禮。 哪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男人下意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頭。 她的唇直接落在了男人隱隱有青渣的下顎。 那一瞬,唇瓣有點疼,卻又酥酥麻麻。 只差一點點,她就碰到了他的唇。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猛然一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然抽出被他捏住的手,將他推了一下。 “晚安?!闭f完,她腳步急促,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不想,一著急,轉(zhuǎn)錯了方向。 恰逢韓修從隔壁房間出來,見她雙頰燥紅,愣了愣,在看到她身后的宋秉爵之后,一臉的一目了然。 慕晚安:“……” 一目了然?他一目了然什么? 心里發(fā)燥,幾乎是落荒而逃,她一個轉(zhuǎn)身,直接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砸上了門。 一時間,走廊里,一片寂靜。 只剩下兩個男人對望。 片刻,韓修看著自家總裁自帶春風(fēng)的臉,頓了頓,提醒了一句:“總裁,克制一點……” 宋秉爵也不惱,唇瓣一勾:“總比單身狗好……” 身為單身狗的韓修:“……” 果然,空氣里彌漫的是戀愛的酸臭味。 …… 一夜無夢。 翌日,他們便準(zhǔn)備飛回國。 哪知,剛要辦理退房,并沒有等到宋秉爵來接的陳欣嬈直接奔了過來。 “姐夫?!?/br> 女人依舊一身瀲滟的紅,她一出現(xiàn),慕晚安便聞到一股濃重的香水味。 “阿丘?!彼滩蛔〈蛄艘粋€噴嚏。 陳欣嬈想要撲向宋秉爵的腳步猛然一頓。 在看到打噴嚏的人是慕晚安之后,她眸光一厲:“慕晚安,怎么到哪兒都有你!” 慕晚安笑,吸了吸鼻子:“陳小姐說笑了,應(yīng)該說,陳小姐鼻子真好,我們走到哪兒,你都能知道……” 她的語調(diào)軟綿,綿里藏針。 一側(cè),根本不知道她和宋秉爵有過什么協(xié)議的韓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叨念了一句,戀愛中的女人真可怕。 鼻子好……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這不是說她是狗是什么! 早就領(lǐng)教過慕晚安的伶牙俐齒,但陳欣嬈還是忍不住地火氣攻心。 努力地將心口的怒火壓下,她目光憤憤,隨即看向宋秉爵的眸光一軟:“姐夫,你看慕晚安……” 她剛要靠過去,卻不想,宋秉爵往后退了一步,避如蛇蝎。 “你離我遠(yuǎn)點?!?/br> 他冷漠開口。 陳欣嬈的臉在下一刻扭曲:“宋秉爵,你……” 她沒有想到,在昨天那通電話之后,宋秉爵依舊不給她面子。 她氣得跺腳,但到底是清楚著急不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頓住,面露笑容:“好,姐夫?!?/br> 說完,她狠狠地瞪著宋秉爵身邊的慕晚安。 慕晚安笑,笑的如沐春風(fēng)。 見狀,陳欣嬈心里越發(fā)的堵。 好不容易辦好退房手續(xù),三個人上車,見慕晚安和宋秉爵都坐在了后座,陳欣嬈咬了咬牙,只能憋氣坐到了副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