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宋秉爵,你混蛋!
昏暗的夜色。 原本清冷的月色也被掩藏在了云層后,天地間,昏暗一片。 慕晚安被男人死死地壓在身下。 男人身上作惡的氣味和汗臭味沁入她的鼻尖,她的恐懼已經(jīng)泛濫成災(zāi),想要維持的冷靜已然蕩然無存。 她死死地咬唇,被壓得動彈不得,趁男人肆意打量她的當(dāng)口,猛然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 男人一怔。 周圍圍觀的流浪漢瞬間哈哈大笑。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目露兇光,狠狠地朝著地上“呸”了一聲,“撕拉——”一下,用著一股蠻勁,就扯開了她的領(lǐng)口。 點(diǎn)點(diǎn)白皙暴露在空氣里,慕晚安冷得發(fā)抖,心更冷。 猝不及防,男人一個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她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不等反映,下半身的裙子就被男人拉開了拉鏈。 “滾!”她咬著牙,想要將男人推開。 男人高大體壯,如山一般壓著,她的反抗毫無效果可言。 “啪——” 一顆眼淚到底是沒有忍住,從眼眶里砸了出來。 她害怕,她后悔。 在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后悔,如果她沒有和宋秉爵談判,如果她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去追小偷,或許,她不會遇到這一切…… 宋秉爵…… 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拂過這個名字,她的眼淚越掉越兇,心里的絕望近乎要將她淹沒…… 她用力全力地反抗,卻不敵那個男人一絲一毫。 直到她的手被男人狠狠地揪住,固定到了頭頂,就好像判決了死刑,她心如死灰,雙目空洞地看著天…… 耳邊是男人的粗喘。 身上是男人粗糙的撫摸…… 還有那群人,幸災(zāi)樂禍的笑…… “嘔——”連忍都不想忍,就在男人的唇瓣湊過來的那一瞬,她直接嘔了出來。 被那么來了一下,那個男人也猛然一滯,連禁錮著她的手也松了開來。 慕晚安連忙要從他的身下逃開,反而,在她徹底脫離的那一瞬,她抬起眸看向前方的時候,卻猛然滯住。 就在不遠(yuǎn)處,本該在醫(yī)院的男人出現(xiàn)在那里。 他的身影頎長,整個人仿佛隱藏在夜色里,唯有那雙眸,隱隱浸透著冷漠和冷意。 冷漠。 那一瞬,原本以為自己要得救的慕晚安一滯,所有的感覺仿佛被掏空。 冷。 渾身徹骨的冷,比剛才她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時候,還要讓她感覺到了冷。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醫(yī)院和他說的話。 她說:他們要保持距離。 她說:讓他不要再管她的事情。 而如今,就仿佛要驗證她所說的那番話,她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而他出現(xiàn)在她面前,無動于衷。 胸口的酸澀蔓延,她渾身忍不住顫抖,但想要求助的話,在那一刻,卻完全說不出口。 不等她反映,被她嘔了一身的男人咒罵了一聲,直接一扯,扯住了她的頭發(fā),將她又拉進(jìn)了懷里。 慕晚安恍若未覺,就這么看著不遠(yuǎn)處的男人。 下一秒,她就看到男人看了她一下,隨即邁開了腳步,轉(zhuǎn)過了身。 她渾身如置于冰窖里。 也是,就算他找到了她,那又如何。 這邊那么多人,人多勢眾,他就算救她,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正常人都會選擇視而不見,更何況是他…… 明知道會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嗚咽了一下,痛苦地難以自持。 身后的男人已經(jīng)要將她的外套脫下,就在她的裙子被徹底退下,最后的防線要徹底失守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知道男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嗚咽地出聲—— “宋秉爵……” “宋秉爵……” “宋……秉爵……” 就仿佛想要給自己一點(diǎn)勇氣,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直到近乎絕望。 恍然間,她甚至失怔。 就在她以為自己徹底完蛋,閉上眼的那一瞬,就聽到一聲悶哼,壓在她身上的重量猛然一輕. 周圍的調(diào)笑聲也戛然而止。 就仿佛有預(yù)感一般,她猛然睜開了眼睛。但不等她看清四周,就被男人壓進(jìn)了懷里,外套套住了她整個頭。 男人身上熟悉的薄荷香襲來,她怔怔,如同破布娃娃似的,被他抱緊。 她的臉被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前,她的鼻子被壓得疼痛,她卻仿佛沒有感覺,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她被他救了。 她被他救了。 在徹底確定自己得救了之后,前所未有的崩潰襲來。 她的情緒大起大落,難以克制地抱住了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緊緊地抱著他,一絲一毫都不愿意松手,就仿佛落在懸崖邊的人,死活都要住那個救命的樹枝。 “宋秉爵……”她一路哭著喊著他的名字,眼淚要命地往外砸。 及時趕到的韓修早已經(jīng)派人制住了現(xiàn)場。 宋秉爵臉色冰冷,抱著她往外走。 直到被抱進(jìn)車?yán)?,慕晚安依舊收不住情緒,更不愿意放開他。 “宋秉玨……”她顫栗不已,不斷地叨念著她的名字。 忽然,蓋在她身上的外套被人掀開。 她紅著眼眶,對上了男人毫無情緒的黑眸。 下一秒,原本的哭聲戛然而止。 就算她眼里的恐懼和委屈還未退散。 “宋……”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她腦海里逃脫的理智微微被收回,她顫抖地啟唇,隨即止住。 下意識地想要從他的懷里抽離,卻還是因為害怕,沒有行動。 她剛開口,就見男人緊緊地抿唇,隨即伸手,將外套緊緊地包裹住她。 男人雙眸,嵌著憤怒,和殺意。 她衣不蔽體,點(diǎn)點(diǎn)白皙外露,頭發(fā)浪亂,雙目紅痕,怎么看,都讓人有種蹂躪她的沖動。 慕晚安情緒復(fù)雜,下意識地避開他打量的眸,剛要收回自己的目光,下顎就被男人輕巧地捏住。 雙目對視,慕晚安清晰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狼狽,冰冷的話從男人的嘴里吐出: “下次還敢不敢?” 下次還敢不敢? 這話一出,原本忍住眼淚的慕晚安頓然越發(fā)覺得眼角的酸澀不堪。 “你……什么意思?”她顫著聲音,問道。 “說和我保持距離,說讓我不要再管你的事情,說……”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慕晚安的眼淚再一次落下。 原本的指責(zé)收住,化為懊惱。 甚至,強(qiáng)持的冷冰也不復(fù)存在。 他再一次將她抱進(jìn)懷里,緊緊地要仿佛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 想到就算是剛才那樣的情況,她都不愿意叫住他,他就恨得不能自已。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 他惱她倔強(qiáng),怒她總是想要將自己和她分的很清楚。 可是,就算再惱再怒,又如何? 其實他在剛才轉(zhuǎn)身的時候,就后悔了…… 他不該讓她那么絕望的。 所以,他剛才就是在懲罰她? 所以,他明明能夠救她,他還故意那樣做?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 那一瞬,慕晚安沒有忍住,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一直擠壓的情緒瞬間爆發(fā)。 她張開嘴,猛然咬住了他的肩膀,如同小野貓似的,發(fā)泄著自己的憤懣。 “宋秉爵,你混蛋!”她淚眼婆娑,眼里滿是委屈。 “是,我是混蛋?!?/br> 他確實是。 男人承認(rèn),隨即感覺到肩膀上的疼痛,卻只發(fā)出一聲悶哼,依舊沒有松開抱著她的手,任由她撕咬。 車內(nèi)寂靜,只有女人咬著發(fā)出的嗚咽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晚安才緩緩地停下。 察覺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之后,她猛然一頓,隨即又想到他背后的傷,胸口堵著的那一口氣一泄,她整個人僵住了。 “對不起。”她沙啞地開口,誠心認(rèn)錯。 剛才的氣焰消失,整個人看著仿佛小白兔。 見他依舊縱容地抱住她,她內(nèi)心復(fù)雜。 她明白,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問題,和他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可她依舊,忍不住牽扯到他的身上。 “你的傷……”她微微從他懷里推開,深深地吸了吸抽噎的鼻子,悶聲問。 她垂眸,眼眶漲紅地難受。 “我沒事?!蹦腥艘活D,隨即將她松開,見她雙目通紅,身體依舊微顫,心里悶痛,還是沒忍住,再一次將她攬進(jìn)懷里,輕輕柔柔地安撫她。 “不怕……”他低低地安慰,一如既往,不復(fù)之前的冰冷。 那一股溫柔就如同暖流淌進(jìn)她冰冷的心,慕晚安閉眸,卻沒有掙脫,默默地在他的懷里流淚,宣泄這一夜的恐懼和不安。 直到韓修處理好一切,她已然在男人的懷里睡下。 將毯子緊緊地包裹住她,宋秉爵抬眸,看向坐到駕駛座上的韓修。 “處理干凈了?”他垂眸,見女人縱然在睡夢里也依舊蹙著眉,滿是不安,目光更是冷然,傾瀉著殺意。 韓修頷首,不敢透過后視鏡看后座的情況,而是問道:“總裁,我們?nèi)メt(yī)院,還是……?” “去醫(yī)院。”男人啟唇,將女人抱進(jìn)了懷里。 聞言,韓修踩下油門,車子駛離原來的地方。 而原來的小巷里,恢復(fù)了以往的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