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小媳婦_分節(jié)閱讀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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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是死的,人是活的,為著個面子,既委屈自己又委屈家人,在何元慧看來,才是可笑荒唐的事呢。 何曾氏被閨女說的詞窮,大閨女自小就性子強(qiáng),有主意,等何元慧長大點(diǎn)時,何曾氏偶爾都要聽她的建議。 比如曾經(jīng)她就極力反對過讓何生退學(xué)。小弟何聰被先生大贊有慧根,好好讀書將來會有大造化,于是何家人重心便全放在何聰身上,難免忽略了何生,可是何生也被先生贊揚(yáng)過學(xué)業(yè)穩(wěn)妥,若一直堅持下去,將來也不是不可能。家里遭逢大難,見不得爹娘辛苦,只一提,何生便同意退學(xué)。 何元慧卻大力反抗,她是認(rèn)為,即使辛苦也再堅持兩年,時間到了先生給保薦名額,得到科舉的資格,弄不好何生能考個秀才名頭家來,也能免掉家里的賦稅。諸如此類種種的意見,最終還是被爹娘否決掉。 何生遭到羅香琴家退婚時,何元慧聽到消息大怒,都已經(jīng)點(diǎn)齊人手準(zhǔn)備到羅家大鬧一場,結(jié)果卻被爹娘二叔二嬸勸下來,心里也是憋了滿肚子的氣。 此時再見到娘親這樣,她嘴上就帶了火道:“娘你若舍不得錢,十兩我給你出了?!彼c李大郎這幾年,夫妻間也偷偷藏了不少私房,只要征得丈夫同意,拿出十兩對她來說還是很容易。 何曾氏一聽,哪里能讓出嫁的閨女掏錢,馬上道:“行!我聽的,咱家里買了。只是占了忒大個便宜,我怕你和大郎在家里不好做人。”家里銀錢都是何曾氏做主,既然要買牛,又是這樣便宜的價格,她只要跟何大栓說一聲就能成。 江家兄弟買個媳婦雁娘才只花五兩,娶張惜花給張家八兩銀子已經(jīng)是十里八鄉(xiāng)數(shù)一數(shù)二的聘金,但是呢,買一頭牛十兩銀子絕對是占大便宜。 耕牛比人金貴是常事,李家那頭七|八個月的牛犢,若是按照集市價,起步價至少都要十二三兩,再養(yǎng)大點(diǎn),教會了犁地,估摸著能賣到二十兩。所以啊,連李婆子這種那么親近娘家的人,都舍不得一兩銀子給牽走。 大媳婦既然要冒尖了卻她的心煩事,李婆子也是巴不得,兩方一拍,馬上就確定好,這不,等著何元慧早點(diǎn)跟何曾氏確定呢。 何元慧不客氣道:“我的事兒要你著什么急?我自己不會處理好?” 何曾氏既是好氣,又覺得憂心,忙道:“你呀你呀……讓我怎么說你?這么個潑辣性子要多收斂下才是?!?/br> 何元慧不置可否,笑嘻嘻的便道:“我哪時候做過不靠譜的事兒?你看弟妹便是,她跟阿生小兩口處的多好多甜蜜呢?也不想想阿生那悶葫蘆以前是個何模樣?!彼nD下嘖嘖兩聲感嘆完,又笑道:“我瞧著她的肚子尖尖,估計定是個男孩,我懷東哥遠(yuǎn)哥便是這樣的肚皮?!?/br> 何曾氏聽完,算是放下點(diǎn)心。還要說到何生突然遭逢退親,何曾氏憋著口氣,想馬上找個更好的姑娘,可惜手上沒好的人選,就求助到何元慧門上。何元慧義不容辭的接下這事。立時托人多方打聽,恰巧她平日里十分要好的媳婦是陽西村人,與張家相熟,那媳婦的家中人生病是張惜花給醫(yī)治好的,曉得張惜花的境況心中憐惜,于是極力推薦了張惜花。 就是這么著,何元慧細(xì)細(xì)打探過,給何生定下張惜花。說來,張惜花自己還不曉得她正經(jīng)的媒人是自家大姑子和那個媳婦呢。 “男娃女娃又有什么打緊?”何曾氏笑道,兒子大了早就想娶來媳婦抱孫,是男是女靠緣分,想了想,何曾氏接著笑道:“我還不是先懷了你,后面才有的阿生與阿聰。” 況且,還沒定下兒媳婦時,就打量過張惜花的胚子,瞧著也是個好生養(yǎng)的,三年抱倆不求,四年生兩個總是可以的。 但無意中提到阿聰,何曾氏驀地笑容僵住,家里即將添丁加口,可自己疼了十年的小兒卻不知流落在那個疙瘩,他是否安好,穿的好吃的好嗎?如今長得又是個啥什么模樣? 何元慧見到娘親的臉色,便猜到她又想些不開心的事,她也憂心小弟弟,找了那么久,沒丁點(diǎn)消息,再難過又能怎么樣?日子還要過下去,始終要往前看。 何元慧便輕聲道:“惜花生個姑娘,我也會疼愛她,反正自己沒閨女,我現(xiàn)在肚子這么久沒消息,還不知道有沒有得生呢?!?/br> 何曾氏曉得閨女是找話題開解自己,忙搖頭笑道:“我自家的孫女,我自己不會疼要你疼什么疼???” 何元慧噗嗤笑道:“行,由得你?!?/br> 母女兩個說說笑笑間,何曾氏想起自己的正事,便道:“元元年紀(jì)也不小了,阿慧你那兒有沒有好的小子?” 何曾氏自己也留意了附近好的人家,可她還是想聽聽大閨女的建議。 何元慧思索片刻,道:“是我親妹子我才不客氣的說她,小妹那性子也太貪吃懶散了!還是得找個殷實(shí)點(diǎn)的人家??晌艺J(rèn)識幾戶殷實(shí)的人家,眼光都是瞄到頭頂只看得上天空中的月亮,恨不得娶個官家小姐家來呢,這還得再留意下。” 聽閨女這么說,何曾氏便明白她是真有在為小閨女留意人選,何曾氏越看越覺得閨女貼心,真是貼心棉襖,抿嘴笑道:“你meimei跟著她嫂子新近已是改了很多,就是還有點(diǎn)毛躁。反正她的親事并不著急,拖到明年再定也可。有咱倆平日里細(xì)細(xì)尋摸下人選,總會找到一位好的。” 把心頭大事說完,何曾氏又找了丈夫何大栓,兒子媳婦過來說一下買牛的事,大家都同意,何曾氏把錢先給女兒女婿帶家去,商定好兩日后就去牽牛。 沒兩日,何元慧果然很快辦妥并托人傳話,何生當(dāng)天上杏花村就把牛牽家來。 是一頭通生黑色皮毛的牛,已經(jīng)將近半人身高的個頭,瞧著精神極了。何大栓牽著牛簡直愛不釋手,貓冬時節(jié)哪兒也不去,盡緊張他的牛。這牛養(yǎng)兩個月,等到今年開春時,正是能用上的時候。家里的農(nóng)活有牛幫忙,要輕松很多。 春節(jié)期間,去親戚家拜年的事,何曾氏早已經(jīng)理好了章程,遠(yuǎn)的地方全是何生帶著何元元上門,近一點(diǎn)的親戚家,張惜花便可以一道去。 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去,村里的杏樹,李樹,桃樹等等都開了花,花朵兒一摞摞的掛滿枝頭,別提多好看了。 還有漫山、滿田地的野草,野菜、灌木叢也開始發(fā)芽成長,好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去年下了大雪,潤雪兆豐年,百姓們臉上皆帶了笑意,相信今年會有個好光景。 去年苦了一年,沒有人會再希望繼續(xù)那樣糟糕的日子。 何生自從與許淮聯(lián)系上后,每次必要去縣里采買,便會與他見個面,縣里對外面的消息始終要比窩在鄉(xiāng)間更快得知,何生此舉,也是希望早些知道外邊境況,家里也好看情況做出反應(yīng)。 如果世道真的亂套,許淮是不介意舉家搬離,因他家就是從益州搬回來,逃荒到外面去還不一定比大良鎮(zhèn)這山疙瘩安全呢。 當(dāng)然了,這只是最糟糕的打算,他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即將出世的孩子,還得了一位自己極喜愛的懂知冷知熱的妻子,jiejiemeimei還有其他的親朋好友,何時一點(diǎn)也不想打破如今這樣美好溫馨的生活。 雖然不能做到大的防范,何生在平時更加注重鍛煉身體,并克服天性不愛交友的性子,與許淮幾個同窗舊友時不時聯(lián)絡(luò),以便了解動態(tài)。 他也跟著江家?guī)孜桓绺缛ド街写颢C,年尾時換得不少錢,買完油鹽醬醋存儲著,靠著這筆錢還給家里人過了一個好年。 何家原本有一個地窖,何生與何大栓父子倆在別人都貓冬時,又在家里挖了個大地窖,已經(jīng)修整好可以藏糧食,地窖開得很隱蔽,家里多余的糧食,全轉(zhuǎn)移到新地窖中。除了家里幾口人,誰也不知道。 何家人打的是這樣的算盤。若是亂起來,人身安全先不說,糧食肯定緊缺,人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沒糧吃活生生餓死的事又不是沒見過。有了地窖可以藏下大半糧食。再則,即便世道安好,家里多個地窖也是好事兒。 簡直是兩全其美。 何生背著鋤頭,慢慢的走在開滿野花的鄉(xiāng)間小道里,他手上還提了個竹簍,里面裝著活潑亂跳的小魚兒,媳婦胃口好,前幾天撈的已經(jīng)吃完,春天萬物復(fù)蘇時節(jié),雨水豐盛,溪流潺潺的流著溪水,里面蘊(yùn)育了非常多的小魚小蝦,撈起來沒冬季時費(fèi)事。 家里還有幾罐子豬油,可以把小魚洗凈,用油炸了吃。想到油炸小魚的滋味,何生看著手中竹簍里蹦跳著的小魚,眼光都開始不單純起來…… 他一路興沖沖的往家里走,剛走到大門,還沒邁進(jìn)屋子,何生便忍不住輕聲喚道:“惜花我回來了……” 往常時,張惜花老早就應(yīng)聲,今兒卻奇怪沒回答,何生走到堂屋,沒看到人影,又馬上打開夫妻倆的房間,也沒發(fā)現(xiàn)媳婦。他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很是慌亂。 習(xí)慣每天家來時,張惜花笑意盈盈的臉,忽然改變一下,真是渾身不得勁兒。何生又匆匆往灶房里找人。 卻見meimei何元元垂了頭蹲在灶臺旁在奮力拿火筒吹火呢。 何生馬上問:“元元,你嫂子呢?” 何元元因哥哥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連續(xù)咳嗽幾下,她憋著個大紅臉,很不滿道:“哥哥,你忒的嚇人干啥?” 她在家里好好的做家務(wù),屋子靜悄悄的,人又專心得很,何生猛然出聲,的確是怪嚇人的呀,何元元表達(dá)完不滿,還瞪了他一眼。 何身高自知理虧,尷尬一下,就狀似無意道:“咦,今兒是怎的娘和你嫂子都不在家里???” “哦。”何元元擺擺手,很隨意道:“阿富嫂子要生了,娘和嫂子剛才都被二嬸叫過去幫忙啦?!?/br> 何生心里有點(diǎn)不滿,雖然媳婦說過,她最快也要過得一個月才生,可何生還是擔(dān)心,怕有個好歹,便不讓張惜花去別家串門了。 何生丟下竹簍,便道:“我去看看?!?/br> 見哥哥一溜煙兒就沒影子,何元元嘀咕道:“哥哥你去湊啥熱鬧?你又不是穩(wěn)婆,又不像嫂子一樣會醫(yī)術(shù)。況你個大男人,也好意思上生孩子人家的門?!?/br> 叨叨絮絮,家里蚊子都沒一個,只剩下她被娘吩咐過,何元元只得無奈的做著今天的晚飯。 此時夜幕已經(jīng)落下來,何生來到二叔家時,聽到房中傳來李秀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內(nèi)心再次咯噔一下,挪進(jìn)門,便見到何富已經(jīng)蹲坐在堂屋里,何生道:“怎的也不找個椅子坐?” 蹲在地上像什么話。 何富抬了頭,扯了扯嘴角道:“我害怕。我緊張。” 何生少不得在心里鄙視一番何富,都已經(jīng)是做了爹的人,還經(jīng)不住一點(diǎn)事,就是婦人生孩子而已,多大點(diǎn)事啊。 何生心里默默這么想,卻完全不記得自己媳婦還沒生呢,他早一段時間就已經(jīng)緊張得神經(jīng)繃緊了。 斷斷續(xù)續(xù)聽著秀娘的哭喊聲,還是一點(diǎn)消息也沒。 何二叔從地里回來,一塊守在堂屋等消息,三個大男人便或蹲或坐,片刻后,張惜花打開房門走出來。 何生瞧見自己妻子臉上冒著細(xì)汗,臉色也蠟白蠟白的,他趕緊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呢?” 張惜花抿嘴笑道:“我沒事兒,只是秀娘這次生的艱難點(diǎn),估摸著還要等些時辰,何郎不若你先回家用些飯?” 她知道丈夫是想等著自己一起家去,又猜到他一定沒用飯,可她瞧見秀娘的生孩子的場面,一點(diǎn)胃口也沒有。她出來就是透個氣,喝一口溫水暖暖肚子,也要給秀娘泡一杯補(bǔ)充體力不傷身的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