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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家小媳婦_分節(jié)閱讀_43

    嫁給何生是一個意外,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救贖。何家給了張家八兩銀子的聘禮錢,在十里八鄉(xiāng)已經(jīng)是很高額的數(shù)目,這筆銀錢很及時的解了張家當時的窘迫之境,婚事又將處在風(fēng)口浪尖的輿論平息了下來,讓張惜花能暫時逃離陽西村得到喘息的機會。再加上嫁入何家后,丈夫與何家人并沒有表示對自己的不喜,張惜花當即就明白,她與何生之間,距離貼近她也是很安全的。

    所以,她嘗試著把自己對感情的渴望展露出來,并不介意讓何生感受到。她想也許與丈夫能做到彼此相濡以沫呢?而近段時間的發(fā)展,的確讓她欣喜。

    她喜歡何生,這份喜歡不論起初是建立在多么不堪自私的基礎(chǔ)之上,她也不能否認自己喜歡他,想一直對他好。

    娘親時常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土里刨食的莊稼人,懂個什么情和愛,就算要了情和愛有什么用呢?能當飯吃嗎?張惜花當時聽了后,只是笑了笑,心里并不認同娘的話。既然嫁了人,何不嘗試一下讓彼此間互生情意呢?

    張惜花靜默了挺長時間,直到何元元在門口探頭問:“嫂子,剛才與誰在說話???你不是說要給爹娘哥哥送飯嗎?”

    張惜花馬上露出笑容道:“剛碰到一位舊友。飯食已經(jīng)裝好了罷?我現(xiàn)在就給爹娘他們送去。”

    何元元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歇了要一起去的心思。嬉笑道:“我已經(jīng)裝好了,嫂子你走時記得注意點啊?!?/br>
    張惜花將掃帚放進了院子里,洗了手后便提了籃子出門。飯食因為是三人的分量,所以比較沉,不過她提起來并沒費多大勁,走在路上時,也會依照自己的情況停一停。

    田埂上的草也不斷在枯黃,秋天悄無聲息的便來了。路過見到那些種得早的土地上黃豆已經(jīng)冒出新芽,張惜花的心情慢慢的好轉(zhuǎn)。

    走到上炕的家里田地時,何大栓種紅薯苗,何曾氏等在他身后,拿著瓜瓢,每當何大栓種完一顆,她就澆一瓢水進去……

    見到公公婆婆這種平淡卻默契的相處方式,張惜花愈發(fā)堅定了自己往后的生活也該是這般模樣。

    何大栓與何曾氏已經(jīng)看見兒媳走過來,兩個人直接在木桶里洗了手,就向張惜花走近,何曾氏皺眉問:“今天怎么是你過來?元元又去干什么了?”

    曉得婆婆的擔(dān)憂,張惜花抿嘴笑道:“她在家里裁布呢,是我覺得身體無大礙,就替了她過來的?!?/br>
    何曾氏先是喝了水,聽完兒媳的話,又接過張惜花遞過去的碗筷,便道:“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你自己把握罷?!?/br>
    “哎,我曉得?!睆埾Щㄍ艘谎劭諘绲耐恋?,卻沒有看見何生的影子,眼里不由露出些失望。

    見了兒媳的小眼神,何曾氏漫不經(jīng)心道:“你留些餅子和湯水給阿生,他去了水潭那處挑水,剛?cè)]多久,要等會兒才過來?!?/br>
    上炕的水源不少也斷了流,要澆水也得走挺遠。

    張惜花明白后,就給何生打好他的那份,放在令一邊。何大栓與何曾氏兩個人吃飯很快,吃完又繼續(xù)走進地里。

    張惜花便坐在樹蔭旁,給紅薯騰剪枝,一跟枝條上只留下四五片葉子就行了,種到地里勤快的澆水施肥,很快便可以成活。因出門比較急,家里的紅薯藤只剪了一點,其他扯了藤蔓直接到地里。

    在張惜花剪了二十幾根后,何生就回來了。

    張惜花見到丈夫,心里突然很安定,因為夏士元突然跑過來內(nèi)心無法控制的那點慌亂,也在見到何生的瞬間平息。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阿晚投的一顆地雷哦,么么噠╭(╯3╰)╮

    ☆、第46章

    何生醒來坐在床榻上,目光柔和的看了一會兒身旁還在睡夢中的張惜花,他伸了個懶腰后,決定下床穿衣。

    耳邊聽著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響起公雞打鳴聲,清晨的溫度適宜,何生在水井里打了一盆水,洗臉漱口一切做完后,他又回到了房間里。

    此時,張惜花已經(jīng)醒過來,正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沒動,可能頭腦尚未清醒,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呆滯,直到何生走進房門后,那雙眼珠轉(zhuǎn)動到丈夫身上,一直望著何生。

    何生輕聲走過去,問道:“睡醒了嗎?”

    張惜花搖了搖頭,道:“我還想睡呢。”她的聲音軟綿綿,聽起來就特別無力,說完后她還打了個呵欠,因為有孕在身,做出動作時,人也顯得懶洋洋的。

    何生目光不由一緊。

    這個時候妻子無意中散發(fā)出來的嬌態(tài),讓何生體內(nèi)感覺到一股躁動,他半邊身子坐到床沿上,當著張惜花的面,撫上了她的小肚子。

    何生抿嘴道:“那你再睡一會兒?!?/br>
    張惜花的手探過去,停在丈夫的手掌上,笑著道:“我們的小家伙很乖呢,一直默默的在成長……”

    何生聽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用自己的手覆蓋住媳婦的手溫柔的磨蹭著,房間里很安靜,夫妻倆享受著片刻的靜謐。

    張惜花原以為他撫摸一會兒后,就會停下來,誰知何生的手一路上升,最后停在她的胸前,張惜花瞬間僵硬。

    孩子在發(fā)育,她的身體也在變化中,胸部好像比以前大了一點,并且近來總有脹痛感,她知道是正常的情況,所以并不害怕。

    張惜花驚訝的抬頭看著何生,何生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可是依然沒有把手拿開,弄得張惜花羞澀的紅了臉。

    她知道近來丈夫的確忍耐的很辛苦,所以便由著他。

    片刻后,何生停下來,他很認真的盯著張惜花,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喊元元起來做飯?!?/br>
    張惜花哪里還睡得著,她想著也該起床了,笑著問道:“我不想睡啦。你早上想吃點什么呢?”

    何生疑惑的看著張惜花,問:“真的不睡了?”

    張惜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被丈夫這樣,誰還睡得著?。空娌粫缘盟枪室獾?,還是真的缺根筋呢?

    并且,老是把小姑叫起來,小姑會煩躁的。

    這些日子,如果張惜花睡得遲了,便是由婆婆或者小姑來煮飯時,一次兩次把何元元叫醒,她不會說什么,可是小姑娘本來就有惰性,以前家里縱容著讓何元元睡懶覺,每日里叫她起床都是一道難事,更何況是起來做飯食了。

    媳婦那無聲的指控,讓何生笑出聲來,道:“那就起床吧,早上隨便做什么都可,做些簡單點的便是?!?/br>
    張惜花下了床穿衣,她用眼神示意讓何生先出去,但是何生坐著一動不動,她只能紅著臉把身上穿的里衣褪去,在從衣柜中翻出今天穿的衣裳。

    雖然何生像個木樁似的坐著不動,可他的眼光并不敢直接往媳婦身上瞄,他只是偏了頭用余光瞄了一眼而已。

    可何生這種越來越坦然的行為,還是令張惜花有些無所適從。以前夜里即便是點著油燈,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看不完全身體,哪里似這般?

    不過想到現(xiàn)在丈夫換衣裳時,也并沒有避開自己,張惜花又覺得心里既羞澀又甜絲絲的,好容易穿戴整齊,兩個人才出了房間,分頭自個做各自的。

    今天縣里有差役會下來征收今年的賦稅,地里的糧食剛收完,大部分已經(jīng)曬干存入了谷倉里,大良鎮(zhèn)每年都是差役按照片區(qū)一處處的征收,當然也有農(nóng)戶自行把糧食送到縣里繳納,農(nóng)戶自行運的話,也都是一樣。

    往年交稅時,如果不想交糧食,可以換算成銀錢上交,不過大多時候,農(nóng)戶都是直接交糧食,何生考慮到糧食減產(chǎn),跟何大栓與何曾氏提了一下,家里就決定交銀錢上去。

    何生在地里干了一會活,家來吃了一趟早飯,又匆匆出了門,沒過半個時辰后,突然又家來,見了張惜花便道:“惜花,午飯做幾個好菜,再弄點能下酒的吃食?!?/br>
    丈夫很少提要求,況且還要弄下酒菜,公公與丈夫都不是嗜酒的人,張惜花便疑惑道:“家里來客人了?”

    何生解釋道:“遇到舊時同窗,久未見面,我與他喝一盅?!?/br>
    那就難怪了,聽聞是丈夫的同窗,那便是同樣的讀書人,張惜花怕自己弄得不合意,仔細的問了下對方的喜好。

    何生走近了她的身,給了個安撫的眼神,道:“就按平常的做法,多做一兩道便是,許淮兄并不會介意這些?!?/br>
    原來那位姓許。張惜花瞥了一眼丈夫,見他臉上不自覺流露出開懷之意,想來這位應(yīng)該是他交好的兄弟,她在心里想了一遍菜式,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

    何生便沒有再出門,他去賣酒的人家打了一壺酒,回來后又抓了一只雞宰殺完,處理好后拿給媳婦燉煮。

    張惜花在灶間忙碌時,想著既然要做下酒菜,便給弄了一疊鹵花生,還炒了一疊黃豆,何元元進來直接捏一口進嘴里,咯吱一聲響,她笑著問道:“嫂,今兒又不是過節(jié)呢,怎的做那樣豐盛啊?!?/br>
    “你哥哥有朋友上門呢?!睆埾Щù鸬馈?/br>
    這位同窗是在正午時才進了何家門,原來竟然是過來下西村中收賦稅的差役中的一員,他長得高大英俊,腰腹間配了刀,整個人有一股威嚴之氣,光是瞧著就很讓人望而止步。

    朝廷的賦稅年年增長,這些收稅的差役時常能遇見抗拒的農(nóng)戶,每個人身上都必須佩帶刀,遇到反抗的人才可以自保。

    這一批來下西村的差役中,一共十個人,另外九人都留在里正家中,只有這位名叫許淮的男子托了何生的邀請,到了何家門。

    有男客上門,何家的女眷們便只留在灶房用飯,何大栓與何生來招待對方,張惜花給他們上完菜后,馬上就避開了。

    許淮只是隨意瞄了一眼張惜花,何生笑著道:“那是內(nèi)子。說來,與許淮兄八年前相別,不想還有再見的一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