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姿輕盈，轉(zhuǎn)眼間便落到了街道上，這會兒因為煙花已經(jīng)停了，街道上的人也逐漸散去，即便是二人突然出現(xiàn)在街道上，卻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燕含山在前，陶如菁在后，二人一前一后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就這么相顧無言。

    見陶如菁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燕含山便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等著陶如菁和自己平行。

    陶如菁走到燕含山旁邊，抬頭看了看天色。

    夜空中因為放煙花殘留的煙霧已經(jīng)徹底散去，夜空又恢復了它的干凈，天上明亮的星子清晰可見，本就漆黑的夜空又更加黑暗了幾分。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陶如菁轉(zhuǎn)頭對燕含山說道，眼底深處有著某種情緒，她定定看了燕含山一眼，最終卻還是將那些情緒收回心里。

    “好，我正好也乏了，一起吧?！毖嗪教嶙h道，眼中也有著某種復雜的東西在轉(zhuǎn)動。

    他看著陶如菁，眼神不是像以往那般平靜無波，今夜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某種情感，陶如菁與他對視一會兒，卻將頭轉(zhuǎn)開。

    “不必了，我今夜回郡守府，明早再去侯府排練舞蹈。這里離郡守府并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碧杖巛纪窬艿馈?/br>
    其實她何嘗不想多同燕含山待一會兒，可是她心中卻又無比的清楚，她和燕含山之間有著阻礙，這些阻礙不是說她想要跨越就能夠跨越的。

    與其以后讓自己患得患失，倒不如現(xiàn)在開始，就讓自己慢慢遠離他，至少這樣，自己受到的傷害可能會少點。

    燕含山聽到陶如菁如此說，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

    陶如菁自是注意到了，她心中忽的一動，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卻還是忍不住開始期待燕含山會挽留自己。

    半晌，燕含山淡淡點了點頭，“好?！彼f道。

    眼神驀地一暗，原本還帶著小小期許的心一下子便黯淡下來，陶如菁嘴角不自覺嘲諷一笑，她怎么那么的天真呢，明知道他不可能說出那些話的，為什么卻還要期待呢？

    “既然如此，那就此別過?！碧杖巛悸曇衾淞藥追?，明知道不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轉(zhuǎn)身，陶如菁壓下眼中的失望，深深吸了口氣，就要往前走，只是她才剛剛提起腳，垂在身側(cè)的手卻被人一把拉住。

    陶如菁背對著燕含山，即便是沒有回頭，她也知道身后拉住她的人是燕含山。

    身上那種特殊的淡雅氣息，不是每個人都有，從第一次相見，陶如菁便將這樣的氣息深深刻在了腦海里。

    即便他以前從來拉過自己，可那雙還在初秋便已經(jīng)開始冰涼的手，陶如菁知道只有他。

    心中暗暗呼吸一口氣，陶如菁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臟，閉了閉眼睛，控制住自己心底的緊張，陶如菁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燕含山面上雖然還是平日里一派的冷靜和淡定，心中卻也是波濤洶涌。

    在抓住陶如菁的手之前，他真害怕陶如菁會一下子甩掉自己的手，現(xiàn)下陶如菁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反而這般望著自己，眼中似有著千言萬語，最后卻都歸于那漆黑的眸子。

    “我......”燕含山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緊張。

    燕含山話沒有說出來，但他灼熱的眼神，已經(jīng)讓陶如菁心中有了隱隱的預感。

    她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

    微微垂下眼眸，剛剛還失望的心情此刻卻是彌漫著喜悅，盡管燕含山還沒有開口，但陶如菁已然猜到了他可能要對自己說什么，何況，從剛剛開始，燕含山就拉著她沒有放手。

    “燕公子有話要對小女子說嗎？”陶如菁主動問道，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紅，好在此刻是夜晚，街道兩旁都是燈籠，即便是她臉紅，卻也不是那么的明顯。

    燕含山定定看了陶如菁一會兒，二人就這么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對視起來，待陶如菁反應過來，已經(jīng)過了好一會兒了。

    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轉(zhuǎn)移開，陶如菁眼角看著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彌漫著喜悅。

    “陶小姐，燕某人想要正式的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認真回答我?！毖嗪娇粗杖巛嫉难劬?，眼神認真，似要看進陶如菁的心底。

    陶如菁只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要不是現(xiàn)下的場景不合適，她真想跳一跳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原來被喜歡的人表白，就是這樣的心情么？

    盡管燕含山還沒有將表白的話說出口，但這樣的陣仗，陶如菁已經(jīng)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嗯，你請說?！毙邼狞c了點頭，陶如菁放輕自己的聲音小聲答道。

    得到陶如菁的肯定，燕含山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終是將那句盤繞了自己心頭整晚的話問了出來。

    “你，愿意嫁給我嗎？”燕含山問道，心中帶著一絲緊張。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陶如菁，拉著陶如菁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

    陶如菁只感覺自己呼吸一滯，她有想過燕含山要對自己表白，可沒有想到燕含山竟然會直接說這樣的話。

    一時之間，陶如菁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而燕含山，在問完陶如菁這句話后，他卻并沒有立馬放松，眼中猶豫很久，終于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但是，嫁給我，你只能夠當側(cè)妃。”他緩緩說道，眼神卻不敢看向陶如菁。

    他知道，陶如菁很優(yōu)秀，即便是她的背景不是那么的強大，可做他的正妃卻也是綽綽有余了，側(cè)妃的位置太過于委屈陶如菁了。

    側(cè)妃，說得好聽點是側(cè)妃，說得難聽點，卻也不過是一個妾，在正妃的面前，側(cè)妃始終是要低人一等的。

    如果僅從陶如菁的背景來說，讓她做側(cè)妃是給了郡守府臉面的，可是除開背景出身，陶如菁本身是那么的優(yōu)秀，側(cè)妃，真的太委屈她了，何況，她還是燕含山心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