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情侶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好奇的停下，我朝他們比了個拜托的手勢讓他們趕緊走，男方還手舞足蹈的拉著女朋友給我做示例，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抱著女朋友哄。

    謝謝您了大爺！趕緊走行嗎？

    還好還好，他們自認(rèn)為很了解的走了。

    男鬼無奈而又溫柔的看著她，從身上拿出手機來寫字給她看，我也伸脖子瞧了一眼，上面寫著：涵涵，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再小心一點，為什么偏偏要磕到頭??！”女孩頗有些無理取鬧的樣子，小心的伸出手虛虛環(huán)抱著男鬼，“嗚嗚……我還沒有交到男朋友領(lǐng)回家給你刁難，我還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生孩子，你的手機桌面還是我侄女，你不想讓我養(yǎng)你老嗎？你怎么這么壞??！”

    我也不想磕到頭啊，可是頭盔甩出去了，你趕回去的時候我在的，看到你以后我才走的。

    “看到我以后才走的，”她重復(fù)了一下，“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不回去！我在學(xué)校里一直待到放假再回去！”好不容易減弱的哭聲變得更兇了，“我最后一次見你，我們還在吵架，你怎么就不能等著我跟你和好了再……哇！我不要你走！滾回來?。∧阒恢牢姨焯旄鷤€神經(jīng)病一樣的撥打你的電話從關(guān)機到停機再到現(xiàn)在的空號！”

    人鬼殊途，孩子，別再哭了。

    女孩抽噎了幾下，嘴硬的反駁：“誰哭了！我哭一會兒眼睛累，就哭不出來了！”

    好好，不哭，替我給你媽帶個話吧。

    “嗯。”她抽噎著拿出手機調(diào)出打字程序，一邊歪著頭看男鬼打字一邊敲著鍵盤，“爸，嗝，你一直跟著我嗎？”

    沒有，我一直在墳地里，今晚我感覺到你在叫我，情緒也不穩(wěn)定，擔(dān)心你所以就來看看你，不過，不能在外面久待。（呲牙笑）我還是個新鬼呢。

    “那你跟我回去，親自跟我媽說不行嗎？”

    哪能說見就見的，再說見了也沒什么用處。跟她說，好好的。我得回去了。

    男鬼敲完字給她看完，轉(zhuǎn)身就不見了。

    我看看手機，快十點了，宿舍門大概要關(guān)了，就提醒她：“回去把臉洗洗，快走吧?！?/br>
    她低著頭看著手機屏幕，大滴大滴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喉嚨口發(fā)出的哭泣聲只有單調(diào)的嗚咽，好像一只受傷的小獸。都說孩子的情感是最真摯的，哭是真的難受，笑也是真的開心，我看著她憋著氣抹干凈眼淚，然后把手中的瓶子遞給我，“謝謝你咳咳，剩下的牛眼淚送給你，這一瓶都是，懷孕母牛臨死的眼淚?！?/br>
    “這一瓶得多少只牛才流得出來??？”我驚訝的看著那滿滿的瓶子，至少十幾只才行吧？

    “我找到了一只要被殺的正好是懷孕滿月的母牛，跟它說，請它多流些眼淚，我可以救下它的孩子，然后，它就流了這一瓶的眼淚，正好我一個親戚家里養(yǎng)牛而且剛生了小牛，可以讓大牛一起養(yǎng)?！迸⑽艘幌卤亲映倚?，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我……”

    “趕緊走！你可是唯一知道了我秘密的人，小心我殺你滅口??！”她軟綿綿的揮了一下拳頭，紅著眼睛兇巴巴的朝我吼。

    于是，我來了一趟學(xué)校，倒意外收獲了一大瓶牛眼淚。在路的那頭我轉(zhuǎn)頭去看她，無人的路上她在原地昏黃的路燈下縮成小小的一團，無聲哭得一直發(fā)抖。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她當(dāng)時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明明她才二十來歲，卻好像要把積攢了一輩子的悲哀都哭出來。而轉(zhuǎn)頭對上別人，她又變成了沒事人的樣子。

    “那小師叔你沒問問她為什么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嗎？”賀翎輕聲問。

    “我問了?！蔽野咽种械穆閷⑴品旁谧雷由?，想著我掉回頭去死皮賴臉才纏出來的答案，“她說，她天天都能夢到她的父親，相比起來，比以前的見面反倒多了，而且知道他還以另一種形態(tài)存在著，心里就沒疙瘩了。以后他缺什么她都能帶給他，也挺好。”

    賀翎紅著眼睛吸了一下鼻子，不知為什么很篤定的說：“她一定是最受歡迎的水瓶座。”家破了，哭給自己就好了，何必給別人看了賺那一點無謂的可憐。

    我從桌子底下拿了三卷衛(wèi)生紙丟給眼圈紅紅的她們，“第二個。”

    上大學(xué)的那陣子，我本來是想走讀的，這樣擺弄那些法器符紙比較方便。但是大學(xué)里十個學(xué)生九個宅，要是再走讀，我恐怕到畢業(yè)都認(rèn)不全同班同學(xué)了吧。因此猶豫半天我還是選擇了把自己打包丟去了宿舍。

    然后在軍訓(xùn)完后買了床簾和床頭柜把自己的床給武裝了起來。

    同寢室的一個室友還在笑話我：“大老爺們的，有什么秘密還得用這娘氣巴拉的東西擋著？”

    我回他：“我得刻上法陣來聚靈，保證我天天玩游戲期末還能不掛科。”

    與我對床的張楊當(dāng)場把剛喝到口中的熱水噴了出來，一邊嗆得咳嗽一邊笑：“齊令，你還能不能更扯一點兒？哎，你這簾子哪兒買的，看著不錯，跟我說說我給我女朋友買一個去，她這陣子失眠怕打擾到舍友?！?/br>
    剛?cè)氪髮W(xué)就猝不及防的被塞一把狗糧，這感覺可真是……嗯，狗糧味道不錯。

    我把床簾拉開，看了看純黑色的簾子，“你要純色的？”

    “不透光的就行唄?！?/br>
    “女孩子家都喜歡顏色鮮艷好看的，你還是問問她喜歡什么樣子的吧?！蔽颐鍪謾C給他發(fā)了個鏈接，“這家店質(zhì)量不錯，樣式也多，你自己跟女朋友商量吧?！?/br>
    “謝了兄弟?！?/br>
    “小意思?！?/br>
    張楊的女朋友叫寧云暖，人如其名，是個看起來就很溫暖的女孩子，只可惜這小子把女朋友藏得太嚴(yán)實，平時視頻都要藏著掖著，我們這些舍友唯一的一次見到還是人家女孩偷偷跑學(xué)校里來見他一不留神撲了個空才讓我們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