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了解你
白蘇帶著我出了庭院,示意我把門關(guān)上。 極不情愿地關(guān)上門后,我仿佛丟了魂樣地跟在她的后面。不過每往前走一段距離,都會小心回頭,看一眼衛(wèi)飏在的庭院。 庭院重新緊閉,我苦澀笑笑,不知自己還能否遵守約定,回到之前的出租屋。 白蘇帶著我,下到地府十殿,不過避開所有小鬼,走進一條又深又長的走廊,敲了敲最里面的房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覃朝雪冷笑說?!鞍滋K,你以為你能這么一直一直關(guān)著我?你一直關(guān)著我,就可以逼擇善就范?!?/br> 聽到奶奶的聲音,身子不自覺地顫了顫。 白蘇白了我一眼,臉上有些不悅,“收起你這幅同情覃朝雪的模樣吧。她既然決定幫著擇善,便應(yīng)該想到會有這么一日。所以一切,不過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br> 我猶豫,輕輕點了點頭。 “你在和誰說話?”雖然一墻之隔,不過奶奶在外聽得清楚,急切問出。白蘇沒有回答奶奶的話,卻是皺眉看了我眼,伸手在我面前一晃,之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看。 我不明所以,卻從白蘇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現(xiàn)在的模樣。 竟和奶奶一模一樣?不過眼眸和我印象中的她不同,印象中的奶奶眼神矍鑠危險,倒不似如今這般黯淡渾濁,模樣也略微有些蕭條。 不過念及奶奶曾在地府待過一些日子,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倒也合乎情理。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啞了一般,竟然不會說話了。疑惑不解地看著白蘇,她坦蕩點頭,證明這是她的杰作。“等會進去,你什么都不用說,一切我來替你說?!?/br> 我瞪大眼睛看著白蘇,以為自己聽岔,不敢相信。 她變得越發(fā)陌生,我竟不認(rèn)識了。 ………… “走吧?!彼p輕推了我下,帶著我進去。奶奶在看到我之后,瞬間激動地站起來,怒目瞪著白蘇,聲音顫抖?!八钦l?你想做什么?” 雖然不清楚白蘇的如意算盤,不過奶奶分明感覺到了危險。 白蘇輕輕聳肩,帶著我尋了一處地方坐下,打量起這間囚禁覃朝雪的密室?!拔衣犝f擇善打算回到過去,回到我暫時還沒有成氣候的時候,趁著人不知鬼不覺把我殺了,便能一勞永逸,重新掌控地府。甚至連布置陣法的地方都選好了,就在巫南?!?/br> 白蘇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觀察奶奶的面部表情變化。 奶奶輕輕咬緊唇瓣,幽長出了口濁氣。 “你,都知道了?” 在感覺詫異之后,她輕輕出了口濁氣,坦然接受。我將唇瓣咬得更緊,自己段位著實不夠,奶奶和白蘇的表情都太深奧,不便揣測拿捏…… “我還知道你策反了地府十殿的惡鬼,打算明日制造混亂,自己逃出生天。你許他們自由和大富大貴,讓他們成為你出逃的墊腳石。只是那些可憐的惡鬼不知道,他們中的大部分會折損在地府。就算運氣好能跟你一起出逃,也會在見到擇善后,被他捏成齏粉?!?/br> 白蘇說得很慢,目光柔和地看著,覃朝雪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 “原來,你都知道?!?/br> 良久過后,奶奶長長出了口氣,言語中藏著無奈,略顯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拔抑熬陀X得事情太過順利,經(jīng)由你這么一點撥,倒是一下想明白了。既然你一早就知道,為何一直按兵不動?” “因為,我也想你逃出去?!卑滋K將身子緩緩直起,沖奶奶輕輕挑了挑眉,“我找不到擇善,不過你是最好的誘餌,我要用你,把擇善釣出來。你放心,我會成全你的計劃,明日小鬼們還是會把地府鬧翻,他們當(dāng)中的部分,會帶著你離開地府。不過……” 她將目光轉(zhuǎn)向我,遺憾告知覃朝雪?!安贿^,她會代替你離開這里,也會代替你回到擇善的身邊。他從來防范天下人,獨獨不會防范你?!?/br> 奶奶錯愕地瞪大眼睛,有那么瞬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白蘇不過在和她玩笑。 她倒吸了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蘇。 “你……你竟然找了人,讓她來代替我?”覃朝雪用非常尖銳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細致觀察,不過哈哈大笑?!八情L得和我一樣,不過她又不清楚我的過去,也不知道我和擇善的淵源,你以為,他會那么容易上當(dāng)嗎?會認(rèn)不出這是個可笑的復(fù)制品嗎?” 雖然她模樣張狂言語輕松,不過眼里淡淡流露出的緊張,還是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焦躁和不安。 白蘇不為所動,不過輕輕聳了聳肩。 “她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旁人。她不但清楚你的過去,也知道你和擇善的事情。在過去的很多年里,她都和你朝夕相處,把你當(dāng)成最最親近的家人?!卑滋K說得很慢,確保覃朝雪每個字都聽清楚了。 雖然沒有明說,不過覃朝雪猜得七七八八,只還要從白蘇的口里,得到確切的答案。白蘇面帶笑容地看著奶奶,一字一頓地說。“她,是夏憂呀?!?/br> 奶奶的臉色更難看了,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愕地瞪著白蘇。 “你怎么可以這樣,這丫頭當(dāng)初是那么信任你,你竟然這么利用她。”我聽出了奶奶話語中的顫抖,也謝謝白蘇不讓我說話,不然我怕自己失控,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白蘇面帶笑容,模樣溫柔地看著奶奶,沒有反駁她的話,不過非常善意地提醒。 “當(dāng)初夏憂不也非常信任你,把你當(dāng)成是最親最也別的人,可你又對他做了什么?”白蘇冷嘲熱諷,言語遺憾地提醒覃朝雪。覃朝雪錯愕地看著奶奶,之前還凌然的氣勢,瞬間垮了下來。 他低頭喃呢,感慨說。“我真對不起那丫頭?!?/br> 我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別了過去,避開奶奶的視線。更想打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他們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自然不會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