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科學研究
我卻愕然地瞪大眼睛,毫不意外在他身上聞到了厚重的鬼氣。 羅教授已經(jīng)死了,不過這個生前不茍言笑的男人,現(xiàn)在快樂得竟如孩子一般。只他越快樂,我越如芒在背…… 我恐懼的也不是面前這個新近死去的家伙,我恐懼的是他背后的勢力,猜想到底是誰,做了這一具又一具的人像,她們?yōu)槭裁撮L得和我一樣,他又要做什么? 羅教授跪坐在地上,雙手并用地朝我爬來。他目光殷切地看著我,仿佛在欣賞一件非常難得的藝術(shù)品,眼睛竟是閃光的星星。 “夏憂,你真好看,你真完美?!?/br> 他說。 我不覺得這是夸獎,只感覺冷汗涔涔的往下落……我心悸地往下咽了口口水,在心里淺淺地嘀咕了句,這家伙簡直就是瘋子?!八阅隳菚r自殺,就是為了弄這種無名無路的邪術(shù)?” 我嘴上這么說,不過想想還是有些不大靠譜。我和羅教授只見過一面,之后很快便傳來了他的死訊,這么個地方顯然需要一些時間布置,他請我過來這個陰謀,也需要一些時間籌劃…… 羅教授眼神茫然地看著我,卻突然哈哈大笑,前仰后翻…… 不過片刻之后他又恢復到最初的平靜,笑容滿面地沖我搖頭,“不是哦,我那時弄丟了自己畢生專研的學術(shù)報告,心灰意冷,回到家里失落極了,看著天花板的吊扇發(fā)愣,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我竟想到去死……” 他目光茫然地看著遠方,回憶著自己那時赴死的場景,眼神竟越發(fā)空洞起來,好像是系著鐵絲的提線木偶,隨意任人擺布。 鬼胎壓低聲音同我抱怨,“娘親,你怎么給自己招惹了個這樣的瘋子?” 我澀澀無奈地苦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盯上了我,大概就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霉吧! 羅教授還在回味之前的經(jīng)歷,便再沖著我笑了笑。 “可是你猜怎么著,原來我一直停滯不前的研究是因為我還活著,我絕對沒想到等自己死了,竟會贏得質(zhì)的飛躍。”羅教授聲音突然上揚,高興得手舞足蹈。 “我沒聽懂?!逼讨蠊硖フf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之前在市醫(yī)院做腦科醫(yī)生,常年研究腦部移植手術(shù),將鮮活的腦部移入到已經(jīng)死亡但是身體機能健康的病人體內(nèi),讓他帶著腦部的記憶重新生活。或?qū)⒋竽X進行長時間的封存保護,等到以后科學技術(shù)發(fā)達的時候,讀取大腦里的信息?!?/br> 說到自己的專業(yè)領域,羅教授得意極了,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 我之前有聽說過這個大膽的假設,覺得荒唐的同時也感慨cao作難度著實太大,不過隱約覺得這項研究似乎可以造福人類,但同時也非常危險,一旦被壞人控制后果不堪設想。 “你知道,人生而有涯而知者無涯,以有涯探無涯殆矣。不過倘若可以將這代杰出人的腦部封存起來,直接作用于新人的身上,幫助他們繼續(xù)研究,那簡直是人類的一大幸事?!?/br> 我搖頭,不敢贊同他這個冒進的想法,更不能贊同他把我綁來這里的事情。 “只是大部分的人鼠目寸光,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我也沒法得到經(jīng)費用于研究,只能止步不前?!绷_教授搖頭感慨,把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地傾訴出來…… 不過她哈哈大笑,盡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便不用再在乎那些世俗的目光,也不用再恪守那些無用的律法?!蔽抑霸陔娨暽弦娺^各種各樣的科學怪咖,總覺得很大部分都是經(jīng)過了藝術(shù)的夸張和渲染,不過再見到羅教授后,我竟發(fā)現(xiàn)那些編劇是對的,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我最奇怪的是,他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 “說來我得謝謝你,畢竟不是你,我也不會得到那位大人的青睞?!绷_教授癱軟地坐在地上,貪婪地看著那些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像感慨,“那位大人說他也這些人像長得一樣,不過我卻能由衷感覺出她的特別……” 羅教授口中的那位大人應該和我很有淵源,不然也不會將我綁到這種地方,再由著他說各種古怪稀奇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這么琢磨著,冷不丁地一紙扎人從角落里走了出來,紙人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被燒焦,不過模樣兇狠地瞪著我,似要將我千刀萬剮…… 我苦澀地笑了笑,腹中的鬼胎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娘親,這女人怎么陰魂不散,一直纏著我們?” 雖然鬼胎的話有些拉仇恨,不過我也不指望自己和梁姣的關(guān)系能夠稍微好轉(zhuǎn)一些,只澀澀點頭,面露無奈地搖頭,“我,我也不知道?!?/br> 埋怨自己上次在半步多時著實匆忙,只顧著放了一把大火從中逃出生天,并沒有確認梁姣是否在那場大火里完全燃毀殆盡,魂飛魄散。 我素來不是圣母白蓮花,也須得承認那時自己的確對梁姣起了殺意,堅定覺得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梁姣聽聞鬼胎的話,身子竟不自覺地微微抽搐,嘴角劃過一抹不自然的低嘲。 “你是衛(wèi)飏的孩子,你怎么不站在我這邊呢?明明,是我先來的?!?/br> 我詫異地朝梁姣投過一抹不解的疑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到了這時還能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的模樣,楚楚可憐的賣慘。 只我尚在組織語言,鬼胎便替我接過梁姣的話說,“可我也是夏憂的孩子,為什么不能站在自己娘親這邊?你是先來的,可父君又不喜歡,他對你從來只有愧疚,沒有喜歡?!?/br> 鬼胎遺憾地通知梁姣,“我之前覺得你是聰明人,怎么偏偏看不懂這點呢?唉,我對你很失望呀?!?/br> 梁姣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沒想鬼胎會說出那樣無情的話來。 我也沒想到,略感意外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只她很快冷靜下來,嘴角抽搐地笑了笑,“我之前想著要不要替衛(wèi)飏留下這個孩子,一度還有些迷茫,不過現(xiàn)在好了,你替我做出了決定?!?/br> 她不止要毀了我,還要毀了我肚子里的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