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王艷和陳諾也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唐樂還在用手敲著門,一下又一下。 夜安靜極了,敲門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一聲一聲,好像鬼在叫門一般。 “她是夢游了?”王艷小心看了唐樂一眼,壓低聲音說,“我聽說夢游也屬于睡眠障礙的一種,大腦已經(jīng)熟睡,但是身體會做出某種奇怪的反應(yīng)。醒來根本不記得夢里做過什么事情?!?/br> 我對夢游一知半解,補(bǔ)充了句?!昂孟癫荒馨褖粲蔚娜私行眩人约悍α怂?,不然會對她的身子造成損傷?!?/br> 雖然這么說沒有什么科學(xué)依據(jù),但身邊的人總是這么說。 “可是她再這樣敲下去,就算我們不把她叫醒,也得把隔壁幾個(gè)宿舍的妹子吵醒呀?!标愔Z面露為難,可是又沒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先跟著我從上鋪爬下,近距離地觀察唐樂。 唐樂渾然不覺,還是不知疲倦地抬手,一下下地敲打著門。 砰砰……砰砰…… 我趁她兩不注意,挪動身子到了唐樂的床邊,在鬼嬰的身邊坐下。鬼嬰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指著唐樂撇清關(guān)系,“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把她腦袋啃掉,才不會讓她無聊的夢游,用手拍門根本不疼不癢嘛?!?/br> 我知道不是它,之所以坐過來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想從鬼嬰口中得到確切答案。只我還沒有開口問出,他倒自己老實(shí)招了。 “我知道?!鼻鍦\回了鬼嬰一句。雖然和它的接觸不是很多,但它做事向來直來直去,壓根不會玩這種花花腸子。不過壓低聲音問詢鬼嬰,“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會不會是其他厲鬼呢?” 鬼胎扔給我一抹白眼,“你不是能聞到鬼氣嗎?那請你好好嗅嗅,這地方除掉我之外,還有躲在你床上不敢下來的膽小鬼之外,還有其他家伙嗎?” 它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 我深呼吸了口氣,認(rèn)真嗅了嗅,果然沒有察覺出其他的鬼氣。 “小憂,你自言自語琢磨什么?”陳諾不解地看了我眼,走過來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們這屋里數(shù)你最聰明,你說該怎么辦吧。” 她不但給我扣上了一頂高帽,還要我拿出確切的辦法。 我苦笑著沖陳諾攤手,我能有什么辦法? 王艷卻是靈機(jī)一動,她取了枕頭拿在手里,把枕頭墊在門上。唐樂的手落在枕頭上,一點(diǎn)聲音沒有。 “真有你的!”陳諾朝王艷豎起了大拇指?!拔矣X得吧,你現(xiàn)在不光腿腳利索了,就連腦袋也比以前轉(zhuǎn)得快了?!?/br> 王艷嗔怪地瞪了陳諾一眼,知道她在開玩笑,不過臉還是羞得通紅通紅,聲音細(xì)弱蚊子地補(bǔ)充說,“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先這樣對付對付。” 唐樂舉著手又拍打了一會兒枕頭,許是累了,竟然重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我和陳諾守了一會兒,確認(rèn)她應(yīng)該不會再起來后,陳諾給她蓋上被子,躡手躡腳地說,“可算安分了,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恕!?/br> 我也松了口氣,目送陳諾爬到上鋪。 鬼嬰又在繼續(xù)蹭到唐樂的腦袋上,剛要下口咬,我把它提拎了起來?!拔艺f你就不能消停會?你小打小鬧不會怎樣,只一旦鬧出人命,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想日后入地府的時(shí)候,在生死簿上添一筆?” “多嘴。”鬼嬰掙扎著從我手里逃出,重新落在唐樂的床邊,它雖然身形小小的,不過倔強(qiáng)地抬起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添一筆就添一筆,反正我纏她纏定了。你只要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就好,不然我也啃你的腦袋!” 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牙齒。 所以,我被一小屁孩威脅了? “小憂,上來。”陳諾揉了揉眼睛,見我還立在唐樂的床邊,忍不住提醒說,“你后半夜不打算睡了?我們明天還有早課呢?還是說,你也想學(xué)著唐樂再夢游一次?” 我怕露餡,只能默默爬到上鋪,嘟囔了句?!拔抑懒耍X?!?/br> 可惜被唐樂這么一鬧騰,我們?nèi)馊珶o,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陳諾忍不住,干脆坐了起來,“還是不對,我和唐樂做了快四年的室友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夢游?!?/br> “小憂,我怕?!蓖跗G可憐兮兮地說,“你說,她該不會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吧?我聽村里的老人說……” “打住。”我讓他們兩都消停消停,“她以前沒有夢游過,現(xiàn)在就不能夢游嗎?還有什么臟東西附身,這純粹扯淡,都給我睡覺!”我吼了回去,不過心里七上八下的。 倘若由著她們繼續(xù)說下去,我今晚也別想睡覺了。 ………… 果不其然,第二天醒來的時(shí)候,唐樂已經(jīng)徹底忘了自己昨天夢游的事情,還一口咬定是我們?nèi)┩魉?,在開無聊又過分的玩笑。 “不信拉倒?!标愔Z朝唐樂翻了個(gè)白眼,“反正我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不信的話,今天晚上你再夢游我就給錄下來,到時(shí)候鐵證如山,我看你怎么賴賬?!彼贿吺帐皶贿咇g斥說。 “等你把錄像拿出來再說吧?!碧茦凡灰姽撞牟坏魷I,竟然干脆地懟了回去。 他們吵架的時(shí)候,鬼胎就坐在唐樂的肩膀上,開心地聽著她們爭吵,還時(shí)不時(shí)地拍手稱快。它享受著各種給唐樂找麻煩,并且樂見其成地看其他人找唐樂的麻煩。 她們吵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王艷出來調(diào)停,“你們都少說兩句,唐樂你不收拾收拾嗎?我們還要趕著上早課呢?!?/br> “不用你管。”唐樂扔給王艷一抹白眼,“你現(xiàn)在是腿不瘸了,所以說話也硬氣了?不過我勸你哪邊涼快哪邊呆去,至于上課,我今兒不去了。你們愛幫我點(diǎn)到就幫我點(diǎn)到,不愛的話就跟老師說我身體不好,請假?!?/br> 她說完打了個(gè)哈氣,躺下繼續(xù)睡覺。 王艷被堵得毫無招架之力,窘迫得一張臉通紅通紅,只能委屈地看了陳諾和我一眼,“她……她怎么這樣?” “算了,隨便她吧?!标愔Z稍微勸了句,輕輕拍了拍王艷的肩膀,催促她快去收拾,準(zhǔn)備上早課。 臨走前我再看了眼停在唐樂床邊的鬼嬰,鬼嬰套拉著腦袋坐著,用手托著下巴,似乎在琢磨著什么事情。它感覺到我的目光,戒備地將頭抬了起來,不過看到是我,又重新把頭低下。 它那小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yàn)槠鸫埠蟪隽四菢拥牟迩?,我們一路小跑著趕到教室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晚了。教室的外面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擠得水泄不通。我和陳諾停了下來,不解的面面相覷。 “雷老師的斷代史課,什么時(shí)候這么受歡迎了?有這么多人旁聽?” 陳諾一頭霧水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