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不速客
他該不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我心虛地咽了口口水,干笑著遮掩。“拔首?你還別說,是真有那么淡淡的一點。疫鬼占領村莊之前,村里也會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之后葬在土里,有一兩只拔首出現(xiàn),不是很正常嗎?” 故作天真地望著衛(wèi)飏,我這么想,似乎也沒問題吧? 衛(wèi)飏嘆了口氣,懶散地望了我一眼。 “是嗎?”他將信將疑地將我上下打量了圈,“我怎么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 衛(wèi)飏皺眉,將我自上而下地打量圈,我心悸地往下咽了口口水,明明心慌到不行,只還得打腫臉充胖子,“我……我沒有,我能有什么事情瞞著你?” 說完,我還大大地打了個哈氣,心虛地看了衛(wèi)飏一眼。 “我回去睡覺了,你不信我,就在原地呆著。我看你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花出來?!蔽已哉Z清淺,一句話就把衛(wèi)飏打發(fā)了。他眉頭皺得緊緊的,終于不在說什么,只跟在我的身后往回走。 我稍微地,松了口氣。 在心里對衛(wèi)飏還是有些埋怨了,都怪他突然的出現(xiàn),害得我還要另外找時間和梁姣好好說說,讓她取掉我心頭的朱砂痣,這事情刻不容緩,而且不容得商量。 回去后,我尋了一角落蜷縮,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衛(wèi)飏走了過來,蹲在我的身邊,“你可以靠著我,這樣更舒服。”他言語淺淺,向我發(fā)出邀請。只我沒有答應,咬唇?jīng)_他搖了搖頭,“不……不要了吧?!?/br> 我拒絕了。 不是因為排斥衛(wèi)飏的靠近,相反我很依戀他的身體。我只是一想到梁姣會透過朱砂痣看到這一切,心里就憋屈得難受。只輕輕淺淺地嘆了口氣,“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br> 衛(wèi)飏狐疑地看著我,當然也沒有按照我的意思辦。 他抱緊我,也只是抱著我,手上再無其他動作。困意襲來,我迷迷糊糊地睡著,腦海里全是梁姣那雙哀切的目光,還有她無助的言語,“他從來沒有和我看過月亮和星星,也從來沒有這么在乎地將我抱在懷里?!?/br> 淺淺的一句抱怨,在我心里卻重若千斤。 我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駁…… 只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早上我是被居德慵直接弄醒的,他把眼珠子瞪得滾圓滾圓,和使喚長工出門的地主一模一樣,“太陽都已經(jīng)曬到屁股了,還不起來?” 之后我撐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掙扎著朝外走去。 收拾疫鬼有衛(wèi)飏和居德慵,我基本上就是來打醬油的。只能跟著他們出去,晚上再回來。只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塔樓里來了個不速之客。她穿著厚重的黑色衣袍,身形有些蹣跚。 她站在塔樓外,似乎在等什么人。見到我們后,她快步走了上來,把遮擋的帽子取了下來,露出滿是皺褶的臉。 “奶奶?”我錯愕地看著她,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衛(wèi)飏也沒想到,他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奶奶一番,聲音猶豫地問,“你怎么過來了?” 我也目光殷切地看著奶奶,壓低聲音問她。 “我們進去說話吧?!蹦棠虛u頭,目光卻落在居德慵的身上,“師兄,我們也一別好多年沒有見面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你?!?/br> “我也沒有想到。”居德慵回了一句。 他們這么一唱一和,我才勉強確認了奶奶和居德慵,竟然是師兄妹的關系。 居德慵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甚至不茍言笑地反問奶奶,“你怎么來了?你知道我在這里?” 只這一句話,我就感覺出他們似乎不是很對付。奶奶沒有回答居德慵的問題,只模樣清淺地將我上下該打量了圈,“師哥在這里,我不知道。我過來是找夏憂的。她是我的孫女?!?/br> “是的?!蔽艺境鰜?,雖然不知道奶奶過去和居德慵有什么瓜葛,但我肯定力挺自己的奶奶。 “孫女?”居德慵奇怪地看了我眼,似乎在找我和奶奶身上的共同點,不過他努力好久,也沒有找出廢材如我,和精通鬼術(shù)的奶奶有什么共同點。終于收回那道尖銳的目光,話里有話地說?!皩O女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這上梁不正,所以她下梁也歪了?!?/br> 奶奶的臉,一下變得非常難看。 我聽到這話,直接火了,“居德慵我告訴你!你說我什么我都忍了,也可以看在你年紀大了,黃土都抹脖子地不跟你計較。但是我不許你說奶奶一句不好!” 我瞪大眼睛,卷起袖子,都要和居德慵動手。 奶奶阻止我。 “小憂,我有話給你說,我們上去吧?!蹦棠陶f完,輕輕捉了我的手上去。衛(wèi)飏猶豫了下,也要跟上來,但是被奶奶喝止?!拔揖拖雴为毢托n聊聊,你呢,行個方便。” 奶奶是這么說的,可惜某只壓根沒有聽進去,只懶懶地打了個哈氣,“可是我也答應過小憂,會一步不離地跟著她。你放心,我上去也是充當人rou背影,你們聊什么我不會插嘴,聽到的話,也會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br> 衛(wèi)飏雖然模樣懶散,只態(tài)度特別鮮明,明確地告訴奶奶他必須跟上去,說什么好話都沒用。 奶奶嘆了口氣,她拿衛(wèi)飏也沒有辦法,只能輕輕聳肩。 “好吧,你也跟上來吧?!?/br> 衛(wèi)飏點頭,跟在我們的身后上了塔樓的二層。居德慵低低的輕哼了一聲,罵了句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不知道他是在說衛(wèi)飏,還是在說奶奶…… 亦或者,他說的是我。 上到二樓,我把門關上,拉著奶奶尋了一處地方坐下。衛(wèi)飏果然如他所說,安靜地靠在墻邊,把自己藏在黑夜當中,甚至微微合上眼睛假寐,把自己偽裝成一道背景墻。 但他實在太耀眼,就算不開口不說話,也沒法忽略。 我把注意力從衛(wèi)飏那里拉了回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奶奶,壓低聲音問。“奶奶,您……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