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犯
“沒……沒事?!蔽倚奶摰貨_隋棠笑了笑,猶豫解釋說,“我應該只是做了個噩夢。不過現(xiàn)在醒了,應該就沒事了。” “就是你別大驚小怪,我這丫頭就喜歡夢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真不好意思?!毙∈宀遄?,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隋棠套近乎的機會。我尷尬地笑了笑,小說這句話,我就當他幫我解圍了。 不過皺眉四下環(huán)顧,并未看到衛(wèi)飏那張雖然帥、但是有些欠揍的臉。感覺奇怪地問,“衛(wèi)飏呢?他去哪了?” 我這么問沒有問題,但小叔和隋棠竟然相視一笑。 我懵逼。 先開口的是小叔,他揶揄到,“有句古話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過睡了個把小時,竟然就開始思慕那家伙了。他去哪我不知道,大概是去上廁所,或者到餐車找找東西吃。再不濟,去后面的吸煙室抽煙?” “他不抽煙的?!蔽蚁乱庾R地反駁了句。很快意識到小叔剛才這句話,重點不在衛(wèi)飏去了什么地方,而在于他說我思慕衛(wèi)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沒有想他,我……我就隨便問問!” 我解釋了,但是已然晚了,事情拖到現(xiàn)在,小叔就按照他的想法以為了,我……我說什么,都不好使。 隋棠還在一旁添亂,“太好了,看來你們沒事?;貋淼臅r候你們陰沉著臉,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竟然明顯松了口氣。 不是…… 我跳進黃河都沒法洗清,這地方也沒法再呆了,我干脆站了起來,繞過隋棠往外走,“我去上廁所,然后洗把臉清醒清醒?!?/br> 說完,我腳下生風,速度離開第一現(xiàn)場。 小叔囂張的聲音在后面響起,我人都走了,他還是孜孜不倦地往我身上潑臟水,“什么上廁所,什么洗臉,我看那丫頭就是去找衛(wèi)飏的。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她想什么,我不知道?” ………… 我的親叔叔呀,你能不這么坑我嗎? 我進到廁所,長長地嘆了口氣。 剛才的夢,荒誕又真實。 ………… 我洗了把臉,水滴劃過面頰,稍微恢復了些清醒,這才猶豫著睜開眼睛…… “??!”鏡子上突然印出一張男人面無血色的臉,我被嚇得彈到一旁,蜷縮在墻角,幸虧廁所的空間不大,不然我這下,肯定啪嘰摔地上了! “你要死啦,突然出現(xiàn)做什么?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我打死你,你是鬼,我……我收了你!”我一邊虛張聲勢,一邊從兜里拿出兩張符咒握在手里,咬牙切齒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雖然我氣勢洶洶,但都徒有其表,我更想腿軟地給他跪下,求他放了我。 但是男人卻先一步地在我面前跪下,沒有了初見面時的囂張狂傲,只是可憐巴巴地說,“大仙,我的遺像你見過,我……我死了。我和那些被火燒死的人一樣,死在曾經(jīng)的第十三節(jié)車廂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了血rou,好像活了過來。” 跪在我面前的男人,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盜墓行家的金相。 我稍微松了口氣,扔給他一個白眼,自言自語地嘀咕?!澳銈冇辛搜猺ou,是因為返魂香,那玩意能生死白骨,讓亡靈重新長出血rou,好似活著一般。不過僅僅是看上去,實則……” 金相聽得似懂非懂,他不關心什么返魂香不返魂香,只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拔矣洃浺恢睖啘嗀?,甚至忘了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不過,我現(xiàn)在都想起來了!大仙,你要救我,我不能再呆在火車上,那些人永遠不會原諒我!” 他一邊說,一邊抱住我的大腿,涕泗橫流地哀求。 如果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照他這么跪法,我都快被黃金淹了!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費力地把腳從他的手里抽出來,一邊無奈地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還有別叫我大仙。叫我夏憂吧。” 這一口一個大仙,別扭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的,夏憂。” 得,他口改得很快,很順溜。 我扶額頭疼,不是很想管這種破事,但是他現(xiàn)在把門堵上了,我沒其他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地問,“好了,你先把事情的緣由告訴我,當年那場火災,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相點頭,把他知道的,都說給我聽了。 他生前就和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差不多,不但長得像二流子,做事更和流氓一模一樣,真是做挖墳盜墓的營生,不但如此,還小偷小摸,最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扎堆,尋找機會。 基于這個目的,他上了火車。 那時好像是個高峰期,火車上人滿為患,不但座位坐得滿滿當當,就連過道上都擠滿了人,車廂和車廂的連接處,也是人滿為患,幾乎腳不沾地。不過他洋洋自得,人多正好下手。 火車車尾是吸煙室,但是早就人滿為患。金相有些不爽,干脆坐在座位上開始抽煙,也不管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只他沒有想到,被乘務員看到了。兩人起了爭執(zhí),金相不服管,還被乘務員給了一拳。 我之前和那個乘務員聊過,他說自己對金相還有印象,原來發(fā)生爭執(zhí)的就是他倆。 “其實不怪我。都怨他要和我動手,我忍不住,和他爭執(zhí)起來。動手的時候,不小心把煙頭扔了出去,剛好落在行李架上,行李架上放著一床被子,一下就燒了起來!” “火是你放的?”我總算明白為什么金相說那些人不會原諒他了。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他,我還會把他吊起來打。 “火是我放的?!苯鹣嗟钩姓J了,不過連忙反駁,把錯怪到別人身上?!拔抑皇侨恿艘粋€煙頭,哪知道行李架上全是易燃易爆物,還有人偷偷帶了一小瓶油上車,放在棉被的一旁。火勢很快一發(fā)不可收拾,偏偏車上滅火器又壞了……” “車上的人,都慌了?!苯鹣嗌袂橥纯?,似乎又想到了那天發(fā)生的火災。 他不用細說,那樣的場景,我……我知道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