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裝得下他嗎?
“我以為,你會稍微抽時間想想?!卑滋K嘆了口氣,對我竟然有些失望,再用小貓晶瑩剔透的眼睛將我上下打量了翻,“這世上已無梁姣。你若心里裝得下衛(wèi)飏,那么就這樣繼續(xù)呆在他身邊,他若對你有一絲一毫的負心,你找我,我打斷他的腿!” 小貓說得咬牙切齒,簡直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邊。 我有些心虛,往下咽了口口水。 她再補充說。 “如果你心里裝不下衛(wèi)飏,你把黑曜石給我,我就地毀了。之后保證衛(wèi)飏會永永遠遠的消失,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我到底是地府的冥主,是衛(wèi)飏的頂頭上司。我的話,他只能遵從。” 她說得霸氣側(cè)漏,更是認真地盯著我,不肯放過我面上任何一個表情變化,一字一頓?!拔医o你兩條路,你選什么都行?!?/br> 我,直接愣在原地。 這種非黑即白的選擇,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白蘇在這時提及,我除掉被她問得懵住之外,大腦一片空白,跟糊了漿糊一般。只能硬著頭皮地搖頭,“我……我不知道。” 黑貓遲疑了下,朝我走來。它離我很近,眼神澄澈地看著我。 它在,等我答案。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終于忍不住,一下爆發(fā)出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我身邊我不厭其煩,可如果沒了他,我……我又不敢想?!蔽矣檬直ё∧X袋,痛苦地哀嚎。 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我做選擇? “喵?!毙∝埥辛艘宦?,伸長身子一躍上了的窗臺,“我不逼你,不過所有水域都和地府相通,如果你想明白的話,隨時可以過來。無論你選什么,都行?!?/br> 說完小貓?zhí)麓芭_,消失在夜色之中。它來得悄無聲息,去也去得神不知鬼不覺。 ………… 我趴在床上琢磨這問題,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心里特別糾結(jié),告訴自己別瞎想了,可又怎么都睡不著。 我想到了梁姣。 那個被拔首擁簇的女人,我們雖然模樣一樣,但骨子里卻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她寡淡無味、超然于物;我簡單純粹、天塌下都能當被子蓋。她總是模樣淺淡地看著我,眼里藏著無限的哀切…… 她的眼睛,只有在提到衛(wèi)飏的時候,才會綻放出流光溢彩。雖然一直是短暫的一瞬,但我心上總會莫名地疼一疼。 她也總是自怨自艾地說,自己早該走向消亡,連最為卑微的拔首都不如…… 唇瓣咬得更緊了,我感覺自己,有些鳩占鵲巢。 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和面對,我似乎從一開始,就是她選定好的替代品。我只是衛(wèi)飏造出來的,一個和梁姣一模一樣的她…… “??!”我用手狠狠地敲了下腦袋,“想這么多做什么,越想越亂,大不了什么時候找衛(wèi)飏問清楚!睡覺?!?/br> 真是破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要安安生生地睡覺,把它們暫時扔一邊! 這樣琢磨過后,我后半夜明顯睡得踏實了許多,還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我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眼睛,由衷不爽地抱怨了句?!罢l呀!” 聽到我應聲,柯正浩竟然直接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地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你做什么?”我還迷迷糊糊,不知道他這么激動,又是唱哪一出。一邊抱怨,一邊睡意闌珊地揉著眼睛。 “我爸死了?!笨抡浦徽f了四個字,我徹底清醒了。 趕忙打量了他一眼,柯正浩哭喪著張臉,眼睛哭得通紅通紅。他之前的囂張跋扈全不見了,現(xiàn)在只剩了滿滿的可憐。他小聲低喃,“我是父親養(yǎng)大的,現(xiàn)在他走了,我……我就沒其他的親人了。雖然,他平時總兇我,也不管我,很少和我說話?!?/br>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我有些心疼。 “那個,你先在外面等等我,我換好衣服就出來,好嗎?”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和善一些,柯正浩點了點頭,小心退了出去,還輕輕將門關(guān)上。 我嘆了口氣。 雖說柯向東早就死了,身子還被掏了個空,五臟六腑都不見了,這些我早就知道。但奈何昨晚事情太多,我們忙著捉住疾行鬼,一時竟把柯向東給忘了。 或許那時我該把事情委婉地告訴給柯正浩知道,讓他稍微有點心理準備。 ………… 我換好衣服出去,柯正浩抬頭恨恨地望了我眼,“父親死得很慘,也不知道哪個龜孫把他的肚子給掏了,如果讓我抓住,一定原封不動地報應到他的身上!還有,我找遍別墅,都沒有找到夏喬,她果然是為了錢才和我爸好上的。我懷疑父親的死和她有關(guān),我已經(jīng)報警了!” 柯正浩恨得咬牙切齒,而且把事情歸罪到夏喬的身上。 只有我知道,夏喬其實只是一張人皮,人皮的里面,是無數(shù)只老鼠和疾行鬼,疾行鬼控制老鼠,讓它們扮演一個女人的角色,出現(xiàn)在柯向東的身邊,繼續(xù)cao控他的行動…… 現(xiàn)下疾行鬼被衛(wèi)飏帶到地府服刑,估摸著夏喬也是人間蒸發(fā),無論怎么尋覓,都找不到了。 我淺淺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這些都是后話,當務之急,你要做什么?” “我要給父親辦一個盛大的葬禮。他風光了一輩子,就算走,也得風風光光?!笨抡葡肓讼?,斬釘截鐵地說,淚從眼里流出?!跋膽n,你會幫我,對不對?” 他殷切地看著我,眼眸又帶著深切的哀求。 ………… 我實在沒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地答應,不過總算記得多叮囑一句,“那個,我只能做些簡單的事情,我能幫的,我就幫忙,你也別指望我太多?!?/br> 柯正浩趕忙點頭,竟然身子一矮,差點要給我跪下。 不過我把他扶了起來…… 他抱著我嚎啕大哭,翻來覆去地說,我以后,就是一個人了…… 他現(xiàn)在的模樣,和我以前認識的富二代判若兩人,不過說實話,我倒盼著他能恢復從前的跋扈和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