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雖然還能放狠話，可雙腿一個勁地發(fā)顫，也就虛張聲勢，連人都唬不住，更甭提鬼了。

    “小憂，你在搞笑嗎？那就是個紙人，你還指望她有心嗎？”衛(wèi)飏忍不住低嘲，一邊嫌棄一邊解釋，“這里是喪葬店的倉庫，撞見一個兩個紙人，不是正常嗎？”

    他靠在墻上，如以往一樣慵懶，小腹的傷已經(jīng)完全愈合。他又有精神和我玩笑，身子應(yīng)該沒大礙了……

    “正常是正常，可是他為什么往我懷里鉆？”他好了我高興，但這并不妨礙我一本正經(jīng)地和衛(wèi)飏據(jù)理力爭?！澳阏f紙人該不會成精了吧？不行，我得一把火，把它燒了?！?/br>
    我聽爺爺說過，紙扎人燒到陰間做鬼的仆人，本身是沒有意志的，只是和車子房子一樣，是送給先人的禮物。但在做紙人的時候，眼睛一定要最后點，不然紙人會活過來，變成生魂紙人，在人間飄蕩，并且有了自主意識……

    不過紙人到底是紙人，就算“活”過來，也是紙做的，只要一把火燒了，便能免除后顧之憂。

    “成什么精？”衛(wèi)飏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只還靠在墻上，不為所動。

    見我一本正經(jīng)，衛(wèi)飏受累，還得認(rèn)真嚴(yán)肅地同我解釋?！澳氖撬銘牙镢@，我是親眼看到，你剛才睡得高興了，伸手一撈，就把它抱在了懷里。它多無辜，明明是你先動手的?！?/br>
    額……

    衛(wèi)飏說完，周圍的空氣都明顯安靜下來。

    我睡覺一貫不踏實，尤其喜歡抱各種各樣的東西，諸如枕頭公仔之類……所以不排除，我真順手一撈，就把紙人撈進(jìn)了懷里。

    臉上賠了尷尬，如果有地縫，我得毫不猶豫地鉆進(jìn)去……

    沒有地縫，我只能干笑著，面容尷尬地尋思，要怎么轉(zhuǎn)移話題。

    “那個，你的傷，沒事了？”

    我話題轉(zhuǎn)得，還真生硬。但凡有眼睛，都能瞅出衛(wèi)飏恢復(fù)得很好，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無奈搖頭，大步朝我走來，一只手打在我的后腦勺上，沒有用力，只是輕輕一下。

    “沒事了。這地方也晦氣，走了?！毙l(wèi)飏一邊說一邊開門。

    幾乎是在同時，門外也有聲響。

    “??！”伴隨這聲尖叫，一個中年婦女身子往后倒，我見狀連忙扶了一把，又是掐人中又是各種折騰，她才沒昏過去，不過疑惑遲疑地看了我眼?！澳?，是人？”

    這不明擺著嗎？

    她也是人，一句話自報家門，“我叫王蕊，店是我開的，你們是人是鬼，在我這做什么？”

    “我們是人，別怕?！蔽夷诱J(rèn)真地解釋，還推了衛(wèi)飏一把，他不耐煩地，但給我面子，朝女人點頭，證明我說得沒錯。

    我說是人，王蕊明顯松了口氣，不似剛才那么慌亂。

    不過陰陽怪氣地說，“我管你們是人還是鬼，我的地方也不能由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是人，就跟我一起去警察局說清楚，如果是鬼，我也有法收拾！”

    她怕我們不信，煞有其事地補充道?！皼]有兩把刷子，我敢開喪葬店呢？”

    她盛氣凌人，說得煞有其事，走心走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