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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回來了,稟道:“小殿下,我把那狐妖送回去了?!?/br> “好?!弊P說著起身,走到門邊,往外看去。 外面都已經(jīng)玩瘋了,小田田飛來飛去,欺負著在地上傻乎乎轉著圈兒的小白,把小白都給欺負得“嗚嗚嗚”地似乎要哭了。某狗,原先帶小白逃命時倒是護得緊,此時卻只顧著護著小田田,半點兒不看小白。 祝汸都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小白也太可憐了,他指小虎:“去幫幫小白?!?/br> “是!”小虎應著,掀了玉石做成的簾子便出去了,瞧見動靜,胡鬧的那幾個回頭看來,小虎一躍變成老虎,“嗷嗚”叫了幾聲,加入其中,再度歡鬧起來。祝汸臉上的笑容也未收起,卻見那只狗回頭看他,對視后,使勁兒地朝他搖尾巴。 “哼?!弊P翻個白眼,轉身就走。 別以為悄悄幫過他不圖感謝,就能得他好臉色!他們的仇,還深著呢! 當天夜里他們便到了京城,祝汸在京城的家,位于京城郊外的小香山上。 是原先他父皇還在人間歷劫的最后一世為帝時建的山莊,歷劫歸去后,這片地方便被父親們用結界包圍藏在了云霧中,離去時,他父皇是當著全城人的面化身為龍離去的,久而久之,此處也成了遠近聞名的神仙山。 初時,整個小香山都被圍住,不許人隨意進出。滄海桑田,朝代更迭,總有當朝統(tǒng)治者不愿相信這些久遠的傳說,認為都是訛傳,漸漸便解了禁,偏那云霧始終在。 如今人們有些什么事,也常來祭拜,只是都知道,山頂是上不去的,走到半山便會被云霧阻擋。 祝汸帶著一行,靜悄悄地落在小香山。園子占地很大,占了半座山,最美的風景與住人的地方皆在山頂。夜風飄拂,云霧縈繞,也似仙境,湖邊樹木瑩瑩碧綠隨風而動,叢叢海棠嬌柔盛開,花蕊生光,與月光交相輝映。 京城本就在下雪,地上鋪得厚厚,云煙與月光仿佛也成了雪衣,浮在半空中,被光芒穿透,在雪地落下影子。 這是祝汸長大的地方,在他一千多歲成年前,大半時光都在此處度過。 回到長大的地方,本質(zhì)上還是個跳脫孩子的祝汸轉身便變成黑龍,仰頭便朝頭頂云霧飛去,被云霧包裹其中。他懷里的小白龍也飛了出來,好奇飛在他身側,祝汸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被父皇帶著在空中飛的,孩子氣的心底難得出現(xiàn)一絲慈父情懷。 他放慢速度,陪著小白龍晃晃悠悠地飛著,他用尾巴拉來云霧,飛過時,云霧拂過夜空,仿佛白練,極美。 同樣在此處長大的某猛虎立馬也變成了老虎,將臉直往雪里埋,也就只有北邊兒才有這樣大的雪,廣陵郡的雪壓根不夠玩!小鶴更是興奮得尖叫,早就變成仙鶴撲棱著翅膀在雪地里蹦跶,好奇地看著自己踩下的印子。 某神君仰頭盯著夜色中發(fā)光的那兩雙眼眸,自己的雙眼也變得極亮。 小白瞧見大家都去玩兒了,“汪嗚汪嗚”著也要往下蹦。 阿兔知道他們小殿下心情好,瞧著這兒竟全是動物,笑得眼睛也瞇了起來,也變回灰色長耳兔子,帶著小白沖進雪地中。 嬉鬧了足有一個多時辰,害怕被父親們發(fā)現(xiàn),祝汸才戀戀不舍地從天上下來,帶著大家伙兒進里頭屋子。動物們又全都變了人,阿兔點了炭盆,給大家取火。 實際,他們都不怕冷,除了目前還的確是一只普通小狗的小白。 至于某神君,雖然也是普通狗,好歹是神君投胎的狗,總歸要比真正普通的狗要耐寒,也要更機敏。 點了炭盆,純粹就是湊趣。小鶴在天上何曾見過這樣的?元無宮常年如春,她貼在炭盆前烤火,興奮得臉通紅。祝汸還變出生栗子來,烤栗子吃,烤得 “噼啪”、“噼啪”地響,栗子一個又一個地開,滿屋子都是栗子的溫軟甜香,全都爭著吃,尤其小鶴,大半都是她吃的。 祝汸便摸著大白的腦袋,感慨:“我們神君這是有多苛待你們啊~~~” 小鶴吃著栗子,哪里顧得上再替她最崇拜的神君說話,抬頭只朝祝汸傻笑。 差點沒把祝汸又逗得拍桌大笑。 來到這里,原就是等著小田田變成人的,祝汸雖說還未完全適應父親的身份,卻知道,此處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適合小田田變成人的地方,怕是比天上還合適。 近來京城大雪,他們也不下山,每日在園子里玩樂。 園子里還有汪溫泉,祝汸沒事兒便愛浸在湖里趴在湖邊看書,余下的便在湖邊的雪地上打雪仗,園子里每日都是歡聲笑語。 過了大半個月,出去打探的阿兔回來說,皇帝生辰將至,各地方都有祥瑞與賀禮送進京,今年還正好是皇帝五十歲的整歲生辰,又恰逢年底,大朝會將近,往年來得不甚全的外國使官,也都來了,總之近來京里十分熱鬧。 當今皇帝從來信奉卜卦與星象,到了五十歲,本應是帝王最為精干的時候,他偏偏將這信奉發(fā)揮到了十成十,生辰當天還要帶領百官與后宮祭天。 這與尋常祭天祭祖宗的祭還不同,往常不過走個過場,行些禮罷了。 這回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要祭拜天,或者說是祭拜神明,說是要請神護佑他與這片天下,為此特別邀請熙朝出了名的小神童張三公子張問天來“問天”。祝汸也是聽阿兔打聽了才知道,張問天本名張澤,是皇帝給他取字為“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