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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兔也不敢再提,又問:“小小殿下眼看已經(jīng)好了,咱們可要回去?” “再觀察幾日吧,人間的日子過得慢,不影響天上的事。況且,我也已許久不來。父皇常說,要管好三界之事,便要常來看看。我這些年太忙,無暇顧及此處。這回既然來了,便四處看看。” 阿兔也覺著這樣好,笑著點頭應下,又指著花燈說道:“今日我去買膳食,店小二說兩日后的中秋夜,城內(nèi)有燈會可觀?!?/br> 祝汸的眼睛果然立馬亮了,雙手一拍:“這個好!” “我就知道小殿下會喜歡!今兒先買了三盞燈,您先湊合看著,據(jù)說廣陵郡的燈會格外好看,是城里的什么張姓大戶人家出的銀子,也格外熱鬧呢!” 祝汸“哼”了聲:“再熱鬧能有多熱鬧,我什么熱鬧的沒見過呀!不過嘛——”他又笑了,“能有熱鬧看,還是很好的!” 阿兔瞧他這歡喜的模樣,自也喜不自禁。 小虎啃豬頭啃得滿嘴滿手都是油,手也不肯放,卻是連連點頭:“花燈好!花燈好!” 阿兔更氣:“啃你的豬頭去吧??!最好吃成一個豬頭!” “哈哈哈哈哈!”祝汸笑得差點要捶桌。 等待燈會到來的這兩日,他們也未出去,一直在宅子里待著。 小白狗睡醒后倒是病了一場,應當是先前挨餓、挨凍的緣故,倒也無礙,祝汸摸摸,它便好了。祝汸害怕它的主人還會找回來,便也沒給它取名,這只狗不一定就是他們的。 小白狗的病好后,又開始在榻上轉(zhuǎn)著圈去咬自己的尾巴,傻乎乎的。田田跟小白狗倒也談不上親近,但她喜歡看著小白狗,能看一整天。祝汸本也無事,這次來人間,就是為了小田田。即便他自己想出去放放風,為了孩子也未出去,在宅子里陪著小田田。 他們這處宅子雖處郊外,還被一片林子藏著,到底有可能被誤入的普通人發(fā)現(xiàn)。 阿兔直接在外頭布了一層結(jié)界,這樣一來,誰來也瞧不著。 這兩日,巷子那處也沒有消息傳來。阿兔謹慎,每日都要出去繞著宅子四處查看,于是他又查看出一處蹊蹺。 他一頭霧水地從外頭回來,小虎正背著田田趴在地上逗小白狗玩,祝汸斜靠在榻上閑閑看著書。 聽到他的腳步聲,祝汸抬眼,瞧見他的神色,問道:“怎么?” “呃,小殿下,您還記著那只狗不?” “哪只?” “您說蠢狗的那只?!?/br> 祝汸翻過一頁書:“蠢狗怎么?又來了?” “……是,探頭探腦地,一會兒從林子里出來,走到咱們這片空地上,一會兒又回去的……” 祝汸想了想,似乎還挺有趣?他放下書,直接起身:“去瞧瞧?!?/br> 他們現(xiàn)于宅子大門外,大門直對那片樹林。 秋天葉落,那片林子有些疏松,其中還夾雜著些許楓樹,地上落葉紅黃皆有。林子無人打理,卻同樣也有幾分野趣。此時,就在那林子與宅子前那片草地的交界處,站著只大狗,它身上沾了不少黑泥,壓根瞧不出原本的顏色,或者說它原本便是黑色。 祝汸自小便喜歡貓貓狗狗等其他小動物,多少也認得一些品種,但若要具體說出品種名稱,他也不盡都知道。 這大狗,應當是狼犬那類吧。 個子很大,四條腿很長,一對尖耳朵豎在腦門上,看起來便很是威武,他知道,這種狗放在動物里,也算是很兇猛的,甚至能跟老虎打一打。 此時那只大狗便遙遙望著他們站著的地方,當然,大狗是瞧不著他們的。 祝汸又往前走了幾步,細細打量那只安靜遙望的狗。 阿兔跟在身后,說道:“小殿下,真沒想到,這狗雖是流浪狗,皮毛雖臟,倒不見可憐與畏縮,竟然長得很威風,跟狼似的,夜里還真瞧不出來?!卑⑼迷傩Γ伴L得也好看,算是狗里頭極俊俏的吧。” 祝汸沒接話,心里卻也是這樣想的。先前夜里瞧見時,蠢狗連著摔了兩回,沒想到竟是這副精明長相。尤其,它望過來的眼神,還帶著幾分寂涼,半點兒不像那些睡在犄角旮旯里臟臟的可憐流浪狗。 走到湖邊,祝汸便停下腳步,那狗卻又開始動了。 它有條不紊地走到他們近前,也就是上回它站著的地方,它站在那兒仔細望著宅子的方向。很可惜,在狗的眼里,目前那兒啥都沒有。它不解地又往前走幾步,耳朵偏了偏,似是在疑惑宅子為何不見了,它再走到祝汸先前站著的地方,同樣也是祝汸此時站著的地方。 它不解地看了幾眼,又繞著湖邊的海棠樹轉(zhuǎn)幾圈,祝汸甚至以為它要對著他的海棠樹撒尿了,畢竟狗不都是這樣的? 這只狗倒稀奇,它沒有,它繞了幾圈,又回到原先站著的地方。站了站,他原路返回,返回林子里,再出來,又再跑回來,繞著海棠樹繼續(xù)繞圈,再回去,如此反復。 阿兔愕然:“小殿下,它,它是在找咱們的宅子與您嗎?” 祝汸摸摸下巴:“興許?” 他心中說的是,這蠢狗原來還挺聰明。 正說著話,那狗又回來了,回到祝汸站著的地方,它小心翼翼往前探了探腿,似乎在試探。近了看,這狗越發(fā)威風凜凜,阿兔笑:“小殿下,這狗好看,洗洗干凈,怕要更好看的,要不您也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