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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戰(zhàn)爭開始,很多對錯就已經(jīng)無法分辨了。 紀衡抿了抿唇:可我想,至少以后我盡量不想再用火燒這樣的方法了。 可這話剛說完,他自己又是一聲苦笑:我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用火攻也就意味著他們失去了一個有效的殺傷手段,或許用火燒幽州軍看起來很殘忍,可如果不這么做的話,那么青州軍又該怎么辦呢?他們會面臨著更大的犧牲。 紀衡清楚這是要用人命去填的。 他怎么也無法因為自己心中的那點障礙,就要求青州的士卒們用xing命去填啊。 難道這就不殘忍了嗎? 曹旭摸摸他:好啦,別想太多了,我這些年啊,學會的最重要的事qíng就是,戰(zhàn)場上只要光明正大的贏就好了,其他不要想太多,回家之后更是要把這些事通通忘掉,這種事,留給別人去想吧。 對于他們來說,要考慮的是更加實際的事qíng。 這么說著,她把腦袋靠在紀衡的肩膀上:伯瑾,我覺得有點累。 紀衡頓時緊張起來,也顧不上再想其他了。 他對曹旭連連詢問,曹旭道:可能是之前she箭太耗費心神了吧。 she箭這種事,看起來雖然只是動動胳膊而已,但實際上是真的很耗費心神的,尤其是曹旭需要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計劃好三箭,她必須把時機和角度都把握到最好,這看似輕松的三箭其實負擔是很大的。 于是紀衡果然就顧不上那些了,他開始想著曹旭休息和補身體的事qíng。 當然,如果要曹旭的說的話,這一戰(zhàn)的最大成果大概就是趙云受傷了,這意味著趙云短期內(nèi)無法來攻,就算來了,帶著傷的他也沒法再次陣前叫戰(zhàn)了。 趙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因此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一個傷了腰一個傷了肩算是半斤八兩,不過考慮到受傷的位置和時間的話,這一點來說應該是曹旭更占優(yōu)勢才對。 也是因此,趙云算是比較穩(wěn)重的人,他不會再貿(mào)然叫戰(zhàn)了。 曹旭這里是安穩(wěn)了,趙云三五天的大概不會來攻。 而這時間張遼本就是偷襲速攻,如果這么些日子不能有點成果的話,他們的計劃也就徹底完蛋了。 這么想著,曹旭還真的有點擔心張遼那邊的qíng況。 其實張遼那邊的qíng況不算很差。 如同曹旭所說,他這是偷襲速攻,速攻先不談,偷襲嘛,本身就占有一定的優(yōu)勢了。 尤其說起來的話,因為中間擋著一個趙云,趙云和高陽又是連番開戰(zhàn),仿佛打的熱火朝天的,因此趙云后方的范陽是完全想不到會有冀州的兵馬打過來的。 因此他們自然是放松了警惕。 更別提張遼的身邊還帶著另外一人,正是陳宮。 陳宮這人平時看起來挺嚴肅正直的,可遇上這種事也是一肚子壞水。 比如說他就帶著張遼到了范陽附近的時候并不打過去,而是讓士卒們原地休整,并且非常神奇的拿出了幽州軍的旗號,甚至還有寫著大大的趙字的帥旗。 張遼看著嘴角直抽:公臺你這是哪兒來的? 陳宮道:之前看了趙云軍中的,于是讓人仿制的,看起來還挺像吧? 是挺像的,我都分不出真假來,不過張遼指著那旗子上的污漬和破dòng說道:這又是什么? 燒的dòng。 這么說著,陳宮順口解釋道:這些旗幟看起來像,實際上就是上了我讓人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一些趙云的軍隊丟棄的旗幟,不過數(shù)量不多,只好自己又仿制了一些,而現(xiàn)在,我們就是要扮作幽州軍的樣子來。 張遼是個聰明人,陳宮這么一說他立刻就明白了陳宮的想法。 你是想要詐開范陽的城門? 陳宮道:不錯,范陽不是小地方,城高池深,我們貿(mào)然攻打就算有伯瑾給的東西卻也是把握不大,因此不若扮作幽州軍的樣子騙開城門,之前趙云的士卒有不少重傷不能再戰(zhàn)者已經(jīng)陸續(xù)回去幽州,范陽正在他們退回的道路上,因此一定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見過受傷退回來的士卒了,他們應該是很容易相信我們的。 可張遼還是有些遲疑:公臺的想法雖好,可畢竟兩地口音不同,你我都不會講幽州話啊。 陳宮是兗州人,張遼自己是并州來的,讓他們裝作兗州的又或者并州的那倒是好辦,而且他們的士卒中多有青州人,這怎么看都裝不來幽州兵啊。 陳宮聞言一笑:文遠果然心細,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我已經(jīng)讓張郃選了些會說幽州話的士卒前來,而且趙云是冀州人,我倒是學了一些冀州話,裝作趙云的親兵你看如何? 這就更有可信度了呀! 于是陳宮很快做好了準備。 看起來人困馬乏還包著傷口的士卒,破爛骯臟的旗幟,外加會說方言的士卒打頭陣,這就組了一個幾百人規(guī)模的小隊,而其他人則盡是黑甲。 張遼方才想起這黑甲也是來之前陳宮讓人給準備了的。 公臺可是打算夜間行動? 聽到這話陳宮一笑:文遠知我。 他們想要占據(jù)范陽不僅僅是打開城門就行的,還必須要有足夠的兵力,可這樣的話人數(shù)就太多了,可不像是退下來的傷員呀。 于是陳宮就想了個辦法,一部分幾百人的小隊裝作傷員,其他人則黑衣黑甲在黑夜中隱藏起來,就連馬的身上,除了天生的黑馬,其他的也被換上了黑布衣裳。 我這幾日觀看天象,今晚的月亮也不怎么明亮呢。 月亮太好的話,其實也能把外面照的挺亮堂的,就算比不上白日里,但若是有大隊的人馬,也不至于看不見??扇羰窃鹿獗辉贫湔诒纹饋淼脑?,這可就不一樣了。 張遼對陳宮不由的大為佩服。 看陳宮這樣的準備就知道他一定是在離開高陽之前就想好了辦法了,并且他一點都不為這樣的辦法而得意輕狂,而是認真準備,注重細節(jié),絕不忽略掉任何可能造成行動失敗的因素。 他甚至連說話的口音,月亮的晦暗都都考慮到了。 難怪當初討伐董卓的時候坑呂布坑到呂布整個人都懵bī了呢。 這被坑的也不冤??! 而到了晚間,陳宮更是讓那裝作傷員的幾百人拿起了火把,將隊伍照的亮堂堂的,隔著老遠就能看見。 張遼有些疑惑。 陳宮就問他:若是周圍都是黑暗,文遠,你看前方兩人,雖然穿淺色衣服的更加顯眼一點,但穿黑色的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見,可若是這穿著淺色衣服的還打上火把,將周圍照的一片明亮呢? 這種時候人會下意識的更加關(guān)注明亮處的qíng況,而忽略了暗處,再加上qiáng烈的明暗對比,本就會讓眼睛不適應黑暗,而看不清暗處的qíng況。 這一點感受一下剛關(guān)燈的時候和關(guān)燈有一會兒的時候這差距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嘛。 張遼卻對陳宮更加佩服了。 曹旭在七天之后終于收到了張遼讓人快馬傳來的一封戰(zhàn)報。 范陽拿下了! 好! 曹旭不由的露出笑容:儁乂那里派人通知了沒有? 那傳信的士卒答道:我來之前大人已經(jīng)讓人分兩路送信了,一路送來高陽,一路送去了鄚縣。 那么算著,張郃那里一定是也得到消息了。 曹旭隨即讓人傳令,準備反攻趙云。 既然范陽已經(jīng)拿下來了,張郃也收到消息了,那么他這些日子調(diào)集的人馬也就該往范陽送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范陽那邊得到大量人馬補充之前,他們不能讓趙云有機會回兵救援。 這時候,趙云應當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了。 張遼給曹旭的信里說,拿下范陽之后陳宮連旗幟都沒有換,依舊掛著以前幽州的旗幟,因此一時半會兒倒也不會被人察覺出來。 但這事騙得了一天兩天卻騙不了十天半月,再過幾天就要有人給趙云送糧糙,剛好要路過范陽,那時候可就遮掩不住了。 曹旭于是立刻聯(lián)合張郃,兩面夾擊對趙云進行反攻。 他們決不能給趙云一絲一毫的機會回撤! 可就在曹旭和張郃緊張準備起來的時候,曹旭卻來反攻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了曹cao從青州給她送來的緊急消息。 袁術(shù)拿下?lián)P州了! 現(xiàn)在的揚州已經(jīng)改名換姓,屬于袁術(shù)了。 當然,可以想到的是,這樣的消息袁紹那里肯定也會收到一份。 曹旭不由的咬牙。 他們本就是在和袁術(shù)比拼時間,看是袁術(shù)先拿下?lián)P州還是袁紹先拿下幽州,誰拿到了先手,誰就占有了更加的優(yōu)勢。 卻沒想到袁紹尚且還沒打過上谷郡,袁術(shù)就已經(jīng)拿下?lián)P州了。 當然,對于這種事,曹旭只是咬牙而已,另一邊的袁紹卻在接到消息之后整個人都炸了。 給我打!狠狠地打!冬日之前必須攻下幽州! 第83章 袁紹炸了,曹cao其實也沒有好很多。 因為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袁術(shù)想要對付袁紹,就一定會對付他。 之前和陶謙那一場只能算是小打小鬧,這次若是還來,那可真是要搞個大新聞了。 曹旭這里一邊給趙云施壓一邊又讓人傳信給陳宮。 陳宮收到消息也是差點炸成煙花,他比曹旭想到的事qíng更多,因此壓力也就更大。 于是他在這個時候做了一個張遼怎么都沒想到的決定。 奇襲故安! 嗯,這里得多說一句,這年頭的故安和現(xiàn)代的固安沒啥關(guān)系,壓根不再一個地方。 現(xiàn)代的固安在涿郡和廣陽郡的邊上,差不多jiāo界處那個位置。 而陳宮要打的故安則是距離范陽不遠的一地。 張遼想都沒想就表示了反對。 理由也很簡單,他們現(xiàn)在兵力不足,既要守住范陽又要去打故安的話,就會造成兩地無法自顧的qíng況,因為分兵之后兩地都是兵力薄弱。 就算我們打下故安卻也守不住啊。 先不提這點兵馬去攻城是否能夠成功,就算成功了,陳宮又拿什么守城? 真當公孫瓚傻呀,這么久都不知道給點反應? 陳宮道:元昭和張郃都已經(jīng)來信,一則袁術(shù)新得揚州,這對公孫瓚必然有影響,他與袁術(shù)聯(lián)合,但直到今日,袁術(shù)給了他多少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