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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tài)不明之前,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適才人多,有些事不便講,還請二位見諒,連將軍那邊自有人去知會?!?/br> 星琿開口問道:“敬王下的手?” 影衛(wèi)搖搖頭:“應當不是,江錦城至今沒有任何動向,太后此行本也是臨時起意,并未對外聲張半分,就算是在帝都也無從知曉。何況太后是敬王生身母親,敬王對太后歷來孝順非常,再想名正言順地謀反,也不會輕易對太后下手??上r間太過匆忙,南山內(nèi)寺里的那間禪院又被火燒了個徹底,尚且還來不及查出兇手的蛛絲馬跡?!?/br> 星琿神色凝重,太后在南山意外崩逝,不管敬王心里情不情愿,但對敬王謀反興兵本身其實有利無害,他總覺得是有什么人故意在背后推了一把。 明面上只有皇帝完全知曉,只有皇帝的人衛(wèi)護,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皇帝和太后的關(guān)系本就敏感非常,別說太后是在南山意外崩逝,就算是病逝在帝都,說不定皇帝都想要自證清白,這對母子之間的一點點小事有時都足以被有心人利用著掀起滔天巨浪。 蘇朗皺著眉將手中信紙捏碎成齏粉,他們不是和殺害太后的真兇爭斗,他們最大的敵人是時間。南山內(nèi)寺重重戒嚴之下,太后就在住的禪院里出了事,一旦這件事被捅開,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敬王不會給帝都任何查明真相的時間,只會以最快的速度cao縱民間輿論,指摘天子身為人子卻照顧不好嫡母安危的失職,屆時帝都只會進退兩難。 若是承認太后此行疏于防衛(wèi),讓刺客得了可乘之機,那就是在變相承認天子無視孝道,絲毫不將嫡母的安危放在心上,敬王就能順勢扯出“孝”字旗向帝都發(fā)難。但若是聲稱太后身邊的防衛(wèi)足夠嚴密,不會有刺客暗殺的可能,那無疑就是將風向引導為太后之死乃是自己人動的手,敬王以此為突破口,第一個發(fā)難的借口就是懷疑天子近衛(wèi)犯上作亂,下一個就是懷疑天子暗中授意親衛(wèi)戕害嫡母,前者是清君側(cè)的伊始,后者…… 蘇朗的心一步步沉入谷底,若是普通的衛(wèi)隊就罷了,偏偏是天子近衛(wèi)營,武英殿里有好些是各大世家依照國法送進帝都入職的家主親子。此次護衛(wèi)太后的天子近衛(wèi)犯上作亂,無疑會順勢指向這些近衛(wèi)背后的世家有犯上之心,誰愿意誰膽敢背上這種罪名?他們斷然不會輕易承認前者,這是讓這些人只能跟著敬王去詰問天子。 “戕害嫡母,德不配位”,他都能想象敬王謀反會用的“正當”借口,亂臣賊子一夕之間就成了正義之師。 現(xiàn)在不是大張旗鼓地在南山查案的時候,太后崩逝已然不可能回轉(zhuǎn),但出事的地方絕不能是在南山。 敬王勾結(jié)定康周氏、蒼梧方氏等人謀反作亂之事必須要在太后崩逝的消息傳出去以前被天下人知曉,物證已經(jīng)有了方氏莊園里的火藥,袁則良就是那個關(guān)鍵的人證,他的供詞里必須有敬王的影子。大胤國法,私運私藏軍器火藥,以謀反作亂論處。先發(fā)制人為上,屆時就算是太后崩逝的消息傳出,敬王一個謀反逆賊,哪來的資格詰問天子? 如今破局的關(guān)鍵一是袁則良能否活著順利抵達帝都,二是太后不能在南山出事,太后的棺槨必須先要被隱秘地帶出南山。 影衛(wèi)心思細膩:“棺材體大,無緣無故誰會從南山運走什么大物件,只怕不想引人懷疑都難?!?/br> 蘇朗思忖片刻,心念電轉(zhuǎn),沉聲道:“若是敬王還不知道此事……我祖父七十大壽將近,我做晚輩的從南山請了尊金身佛像回穎海,為他老人家祈福。” 影衛(wèi)眼前一亮,以此為由能從南山順理成章、絲毫不引人懷疑地將棺材在佛像的遮掩下帶到穎海,至于穎海再往帝都送點東西,那可就是一貫的常態(tài)了。 然而蘇朗眉頭依然未曾舒展半分,他頓了頓又凝重道:“敬王是先皇嫡子,只有火藥物證還不夠?qū)⑺麖氐锥ㄗ?,袁則良從懷澤到帝都這一路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星琿這時忽然出聲:“我父親近來閑來無事,現(xiàn)下恰好就在懷澤?!?/br> 東都境主葉見微!影衛(wèi)心中一喜,若是這位肯與他們一路,那此行不管有什么人來劫,就都不足為懼了。 他們兵分兩路,蘇朗和星琿當日便帶著人起程去了南山。 彼時的南山依舊平靜如昔,山腳下城里城外的客棧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從九州各地趕來等著上山聆聽高僧法會的朝佛者。 那日從內(nèi)寺禪院離開后,清和長公主在城外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里枯坐了一夜,如果說薨逝多年的母妃“死而復生”讓她震驚之余宛若得到來自上蒼的饋贈,那么父皇駕崩的真相就是天降萬鈞雷霆,將她整個人打入更黑暗的深淵。 她用了兩天的時間才艱難地接受了命運對她的這場惡劣戲弄,但命運顯然不愿意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沒人會相信千雍境主燕折翡是故去多年的惠元皇貴妃,也沒人會知道是死而復生的燕貴妃殺了太后,但恰恰就是因為如此,太后在南山崩逝的消息一旦被傳揚出去,矛頭最終會指向誰不言而喻,屆時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她想起在瀲滟城時,漓山少主葉星琿為了給自己撐腰,曾送給她一件東西,清和手心緊握著那枚玉符,呆滯地坐在床沿邊半晌。 她二十四歲了,也是當娘的人了,她的孩子幾乎就是她的全部。無論燕貴妃當年舍她而去時有多決絕,但在她十二歲以前,燕貴妃對她的愛不比宮里任何一個母親少半分,她相信至少有那么一刻,她這個女兒也曾是燕貴妃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