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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張臉究竟是不是那個人,但他又不敢看,他怕這一點(diǎn)相像最終也只是幻象,然后再告訴他,天霜臺前,媯海明遠(yuǎn)真的死了,就死在他的明寂劍下。 楚珩在墓園前猶豫良久,終于還是抬腳走了進(jìn)去。 作者有話說: 【1.】兩聲“阿燕”那里沒有寫錯,燕折翡是故人。 【2.】師兄委屈,留的信沒有胡說,看吧,是真的有事。 【3.】小師叔永遠(yuǎn)都是小師叔。 第51章 月落 世家家主每逢大年的三月十五入帝都請安奉禮、朝見述職,十五的朝拜夜宴與十六的春獵論武都只是朝廷為表彰家主勛績例行的禮儀典章,再過一日的宣政殿議政才是眾家主入京的真正要義。 一連數(shù)日的議政召見,九州大大小小的要事大多都立下了章程,只有一件,瀾江分流工事始終沒能敲定。 每逢入夏,瀾江水勢就成了朝廷的心病,昌宛之交沿江水患愈發(fā)嚴(yán)重,但因著地勢的緣故,瀾江洪水永遠(yuǎn)只挑南岸淹,北岸的定康城高枕無憂,自然不會主動去治水,天子有心打通瀾江與澄水,分洪引流、興修河道,但如此一來勢必就要占改定康水道。世家地望,古已有之,不是天子一道旨意說做就能做的。 北岸的定康周氏沉得住氣,可南江五縣的黎民百姓卻不能等,早一日治水,他們就能少懸一日心。 一連幾日的議政朝會,定國公周夔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始終不曾表態(tài)。 其實(shí)凌燁心里也明白,定國公府是在等著朝廷上門相求,瀾江澄水新通,對于定康而言未必是壞事,水早晚都要治,重要的是新水道落成后的“利”怎么分。 三月廿三,朝中最要緊的大事只剩下了這一件,蘇朗先去探了探周氏的口風(fēng)。 上回在昌州錦都,定康世子周敏才請他們,這次在中州帝都,輪到蘇朗請了回來。 宴過三巡,周敏才揮手稟退了撥弦的樂伎,眉目舒展,臉上帶笑:“蘇朗,我就不給你繞彎子了,寧昌宛三州之交,瀾江澄水新通水路的商道渡口,我全要?!?/br> 這幾乎是將澄水新興河道的泰半經(jīng)濟(jì)命脈全抓在手里。 該來的終歸要來,蘇朗捏著手中的玉盞,神色不動,口中吐出了三個字:“不可能。” 周敏才臉上笑容不減半分:“定康只給這一次機(jī)會,南江五縣百姓的命要不要,你衡量著辦?!?/br> 兩個月前還和樂融融、飲酒贈扇的兩人,轉(zhuǎn)眼就成了針尖麥芒,貌不合神更離。 蘇朗淡淡問:“寧昌宛三州之交所有的商道渡口,定康吃得下么?” 周敏才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桌案:“給不給是帝都的誠意,吃不吃得下是定康的本事?!?/br> 話音一落,他站起身拍了拍蘇朗的肩,仿佛剛才的針鋒相對都是在鬧著玩,轉(zhuǎn)眼又成了世交好友,親昵道:“阿朗,為兄在錦都送你的那柄瀾江洪波扇面,你可收好了,那扇子我只畫過一柄,上邊留白不多,只夠題一句詞,你想好了再動筆?!?/br> 蘇朗隨之笑著起身,神情自然,看不出半分方才的慍色:“那是當(dāng)然,你這個丹青國手畫的扇面我能不收好嗎,題字必然三思而后行。我送敏才兄?!?/br> 蘇朗將周敏才一路送到紅鳶樓下,看著他上了馬車方才回去。廂閣內(nèi)的鎏金香爐燃著裊裊清香,蘇朗獨(dú)自立于窗前,望著遠(yuǎn)處護(hù)城河環(huán)繞拱衛(wèi)著的九重宮闕,手指在窗欞上輕輕叩了兩下。 瀾江澄水新通水道一旦落成,不止是緩解水患,更能盤活整個澄水。屆時兩河沿岸大大小小的新商道渡口,寧昌宛三州沾得上邊的世家都會看著,就等分一杯羹。全要,周敏才也真敢開口。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天子愿意給,其他的世家又豈會罷休,周氏哪里是要談利,根本就是不想修。 由朝廷出資打通瀾江澄水、興修河道,不僅僅是水路落成后的重重商利,修河治水的幾年,勞力都要從就近調(diào),也就相當(dāng)于朝廷幫沿江的世家地望白養(yǎng)幾年人口。對于定康而言,怎么看都是利明顯大于弊。 蘇朗收回了視線,目光緩緩落在鎏金香爐上。 蕭高旻在錦都給他提的那個醒,若周氏真的只是私底下做點(diǎn)西洋香料生意用得著專程避開穎海港口,繞個彎子再入瀾江么?定康水路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光景讓定國公府這么不愿意動? 看來等三月世家家主朝見結(jié)束,他必須要回一趟昌州了。 …… 周敏才上了馬車,敬王凌熠斂氣屏息正坐在車內(nèi),直到馬車駛離了蘇朗的視線所及方才放松下來。 周敏才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殿下寬心,都在謀劃之中?!?/br> “這招進(jìn)退不能使得很妙?!绷桁诮舆^茶,吹了吹熱氣,微微呷了一口。 周敏才笑了一聲:“為的不過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jī)?!?/br> 昌宛之交的瀾江水患近年愈發(fā)嚴(yán)重,這兩年還勉強(qiáng)可以應(yīng)付,但是如此下去,不出十年,早晚會出大事,所以朝廷才急著分洪引流修河道。 他心知肚明,寧昌宛三州之交,瀾江澄水新通水路的商道渡口周氏一家是吃不下的,之所以敢如此獅子大開口,是因?yàn)樗V定皇帝不會同意,如此一來,分流治水的工事必然會擱置。 就算萬一皇帝真的退步同意了,寧昌宛三州其他等著分一杯羹的世家也不可能愿意,最后的結(jié)果一樣是掣肘重重,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