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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尼亞斯無聲睨了柯特妮一眼,把圣子殿下的兜帽又往下扯了扯??绿啬葑旖且还?,對卡尼亞斯露出一抹冷笑,轉(zhuǎn)身去招呼酒保收賬。 希德的目光卻黏在酒館女兒身上。 他還未進(jìn)入圣院時,有次跟隨夫人出門逛街,就被一個貴族少女抱在懷里說“要玩洋娃娃”。 后來——后來等他成為圣子,除了維拉和女仆長之外,很少有人這樣率直地與他講話。 或者說和他講話的人都很少,大部分都是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他,就直接溜走了。 酒保端上來祖母綠色的瑪麗亞,希德嘗了一口果汁,便放下玻璃杯,盯著卡尼亞斯。 卡尼亞斯托著酒杯,指縫泛起酒液的熒光。 青年品酒的姿勢很優(yōu)雅,用切爾特公爵的話來說,就是天生貴族。只是在那里坐著,在一盞暖色調(diào)吊燈火光下邊,蜷曲的黑發(fā),高貴的血眸,以及脫掉外衣后雪白的襯衫,仿佛掛在酒館里的肖像畫。 或許是察覺到小圣子的注視,卡尼亞斯將視線移過去,與少年四目相對。 和卡尼亞斯目光對上的時候,希德分明聽見空氣里傳來轟的一聲,但也有可能是他的耳朵爆炸了,畢竟紅貓熊的聽覺一向不怎么好。他被看得臉上快燒起來了,往后挪了挪,慢慢拉下帽子,直到擋住青年的目光。 這時,一聲巨響粗暴地撞開了酒館大門。 酒館眾人聞聲轉(zhuǎn)去,只見雙開木門上部分的合頁直接被扯得粉碎,幾只夜鴉竄過天空,斯科特糾集了一幫混子堵在門口。 他赤著臉,大吼:“奧爾德呢?滾出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大地震顫,墻柜里瓶瓶罐罐晃成彩虹。 一只巨大的獨(dú)角龍獸從斯科特身后走出來,仰天長嘯,嘯聲幾乎要將在場者的鼓膜轟碎。 幾個傭兵見到這只外表覆蓋著堅(jiān)硬鱗甲的怪物,紛紛變了顏色,危險使他們本能地握緊武器。 是魔獸。 即使帝都高手云集,獨(dú)角龍也是強(qiáng)大而珍稀的魔獸,體質(zhì)脆弱的人類至少要付出兩個高級戰(zhàn)士的代價才能將其制服。 這是斯科特從他大表哥家討來撐場面的魔獸。作為帝都地頭蛇之一,擁有一只被馴服的高階魔獸并不罕見。 自從在酒館被卡尼亞斯下了臉面,斯科特就與他結(jié)了梁子,每天都派人蹲點(diǎn),卻次次都被卡尼亞斯不痛不癢地?fù)趸貋怼?/br> 這是斯科特第七次來找場子。這回他出了血本,酒館外都是他的弟兄,不怕卡尼亞斯逃出去。 酒館眾人察覺到他兇狠的氣勢,默契地放下木桶,讓出一條過道,使斯科特鎖定他的仇人,不殃及無辜。 斯科特拔出劍,殺氣騰騰走向黑發(fā)青年,余光卻瞄見他身旁的人影,身形一頓。 倒不是斯科特獵艷嗅覺敏銳,那個人實(shí)在引人注目。 卡尼亞斯的身材比圣子高大得多,一件外衣罩在少年身上,松松垮垮的,更顯得少年清瘦小只。 一看就不是他本人的衣服。 一看就是今晚夜寒,貼心的卡尼亞斯給他小情人罩上了自己的外衣。 圣子的臉龐被卡尼亞斯用兜帽擋住了一大半,卻露出了白皙精巧的下頜,以及被蘋果汁浸潤了一半的、石榴色的唇瓣。 老饕斯科特瞧一眼便知道這是只不可多得的尤物。 殺千刀的……怎么美人總是往那小白臉的懷里鉆! 希德接觸到那火辣的視線,往卡尼亞斯身后避了一下。 不料,這更激發(fā)了斯科特的征服欲。 斯科特高舉寒芒熠熠的銀劍,和他的兄弟一齊高吼。 “殺了這狗娘養(yǎng)的,通宵弄壞他的小情婦!” 希德剛剛被獨(dú)角龍叫得耳朵痛,正蹙眉揉著耳朵,沒聽見他的話,只看到卡尼亞斯詭異地收攏右手。 之所以說是詭異,是因?yàn)樯弦幻?,青年手里還有一只完好的玻璃酒杯。 他松開五指時,手中只剩下閃亮的碎碴,酒液和冰水沿著他的掌紋流下來。 他的手在顫抖。 “酒館損壞的費(fèi)用,請記在我的賬上。” 黑鴿子禁止一切暴力,可柯特妮沒吭聲。 卡尼亞斯語調(diào)沉靜,可她從這句話里聽出一絲餓狼發(fā)現(xiàn)獵物行蹤時嗜血的興奮與瘋狂。 誰觸了他霉頭,誰就首當(dāng)其沖。 希德沒有酒館女兒對危機(jī)的敏銳感覺,但他也注意到卡尼亞斯的精神波動很暴躁。這代表他心情有些不好。 于是小圣子在卡尼亞斯起身時,捻了一下他的衣袖。 卡尼亞斯沒有察覺。希德正要喚住他,忽然眼前一黑。 柯特妮擋著圣子的眼睛,在他耳畔說:“小奶帕,不要看啦,今晚要做噩夢的?!?/br> 希德正要發(fā)問,陡然間聽到凄慘的龍吟,與人們倒吸涼氣的聲音??伤p眼被柯特妮遮得嚴(yán)實(shí),連條縫都沒讓他看見。 希德:?。?!怎么辦,更方了…… 在光明圣子所看不到的地方,青年已然將來找茬的市儈全部扔出了黑鴿子的大門。 他是用手扔的,還是用腳扔的,沒有人看清楚。 因?yàn)樘炝恕?/br> 他們只眼睜睜盯著青年褪去了護(hù)手,他的皮靴優(yōu)雅從容地踏過地磚上浸潤血水的花紋,去往門外。 酒館一眾默默低下頭,望向門口那段截面光滑如鏡的龍尾,對光明神殘存了一溜信仰的酒徒開始在胸口畫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