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忘記街角
手機辦好,信息沒什么丟失。 言乙白聽她講完,簡直樂不可支,“不是吧,這你也能搞進江里去?你見過的案子才只小情侶分手???莫律師,您可是經(jīng)手過離婚殺人案子的人啊……” 莫黎白懶得跟他貧嘴,示意他走快點。 到了檢察院大門口,意外地見到了李能恩。 “樂樂?”李能恩示意停車,開車門下來,皺著眉頭,“你來這兒干嗎?” “工作?!?/br> 莫黎白冷淡的情緒完全讓李能恩思緒停住了,他想了想,有些局促地開口,“你最近和你哥哥見面了嗎?” 試探? 莫黎白看著他那雙素來波瀾不驚的眼睛,此刻像枯井一樣,想來熬了一個夜,或者,更大的沖擊。 “哪個哥哥?” 李能恩看了一眼言乙白,言乙白會意,跟莫黎白打了個手勢,就先進去了。在院子花壇下乘涼。 “躬洋沒有聯(lián)系你嗎?有些關于沉默的事情,我們想了很久,你需要知道?!崩钅芏鞔丝滔袷俏鋫b小說里沉寂了千年的老樹,充滿滄桑,卻很是無力。 早晨的太陽明晃晃的,不那么曬人,就是刺眼。 “不用了,他的事情,我還是聽他告訴我?!?/br> “那他這輩子也不會告訴你了!”李能恩激動的打斷她的話,“你要做個捂著耳朵沉浸在童話里的人嗎?” 莫黎白認真的看著李能恩,這個從小比莫成還愛寵著她的男人,他建立起來的娛樂帝國無人能超越。 西裝革履,風光體面,儒雅隨和。這是別人眼中的李能恩。 從小在商圈里長大的莫黎白,清楚知道,在商言商這個道理。她曾經(jīng)努力尋找蛛絲馬跡,關于李能恩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直到后來,才知道,何韻梅的魅力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莫黎白不知道該同情莫成還是李能恩。說著是好兄弟,卻是因著一個女人,云里霧里。 同情莫成,自己的老婆怎么就管不住呢?但慶幸莫黎白真的是莫成的孩子。同情李能恩,自己的初戀怎么就成了兄弟的老婆呢?但好在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最親密無間的床伴。 莫黎白知道,肯定很長時間內(nèi),李能恩都覺得莫黎白是自己的孩子。至于現(xiàn)在,他是不是還這么以為,莫黎白不知道。 “即使這樣,這也是我一個人的事?!蹦璋鬃鲃菀摺?/br> 李能恩拉著她的手臂,表情有些痛苦。 “能恩,隨她去。我家樂樂素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性子。”車窗搖下,那個風情綽約魅力不減的女人似笑非笑。一頭保養(yǎng)優(yōu)良的黑色長發(fā),玫色的旗袍,何韻梅靠坐在后座,白皙的手撐著額頭,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莫黎白機械地回頭。 何韻梅和莫黎白,神似。 那雙幾乎一摸一樣的丹鳳眼,一個嫵媚勾人,一個冷淡輕薄。她們身上都裝著一根正脊棍,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面前塌下自己的背,永遠是驕傲的天鵝,永遠睥睨一切。 “樂樂,mama覺得,你在這件事情上,做得不錯?!?/br> 莫黎白從小到大,拿過無數(shù)競賽獎杯,被表彰過無數(shù)次,滿分的卷子和永遠的排名榜第一,也從來沒有得到過莫成和何韻梅的一句夸獎。 他們的夸獎從來吝嗇于莫黎白。 而她現(xiàn)在夸獎莫黎白什么呢?莫黎白嘲諷的看著自己那個美麗的mama,雖然她和莫成都是各玩各的,可是這是第一次,何韻梅自己掀開簾子,邀請或者說挑釁莫黎白去看去探尋。 “我該說什么?承蒙夸獎,還是應該怒不可遏?”莫黎白看著何韻梅。 她比她以為的都平靜。 莫黎白想,莫家人天生,冷血無情吧。 何韻梅也半掀起紅唇弧度,“我的樂樂一直這么聰明,卻從不和我親近。我想這件事過后,你能懂得我吧?” 莫黎白收回所有的表情,看到李能恩面色更加痛苦的看著何韻梅,那是祈求。 “不會的mama,誰都不會懂得誰的感覺。”莫黎白越走越遠。 何韻梅搖上窗戶,不知道說給誰聽的那句,“我也試著靠近過樂樂的?!?/br> 言乙白并沒有感覺到莫黎白的任何情緒變化。 這完全得力于莫黎白良好的自我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早已經(jīng)對何韻梅和莫成免疫了。她以前甚至想像過,莫成和何韻梅分別和不同的人在她面前歡愛的場面,可是莫黎白發(fā)現(xiàn),自己是沒有任何情感的。 連憤怒都沒有。 工作一上午,言乙白的女朋友體貼的過來送飯。看到莫黎白,頗為不好意思的道了好久的歉,埋怨言乙白沒告訴自己莫黎白也在,沒能多帶一份飯菜過來。 莫黎白笑著說沒關系,便自己去檢察院的食堂吃飯。 手機給沉默打了叁個電話,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的美麗女聲,并不太動聽。 她不確定沉默昨晚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打了這幾個電話,莫黎白能確定,沉默根本沒多余的心思去管她。 這件事或許之于沉枝孟是大事,之于沉默亦然。 沉家的事,再大能有多大?莫黎白想,自己就是在一個那么不干凈的家里長大的,還會嫌棄沉默嗎?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思考,李能恩這個外甥女沉枝孟到底在沉默這里遭受了什么,卻越是不受控制去分析。 電話響了。 是鬧鐘。莫黎白關掉,回去找言乙白。女朋友的到來顯然讓言乙白無心加班。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風花雪月了。莫黎白選擇加班,是為了早退。 踩著四點半走出檢察院的大門。 拖著個大的公文包在街上閑逛。莫黎白轉(zhuǎn)到了市一小。那條一線天的巷子還是進入市一小的必經(jīng)之路,只是城市規(guī)劃,讓那些攤子全都不在了,所有的商鋪連店鋪名字的牌匾都要一樣高。 莫黎白走進巷子里,什么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了。 路過市一小,門口站了不少家長,準備接孩子放學。有的焦急的看著手表,有的閑適的和旁邊家長聊天,有的看著手機在笑,有的皺著眉頭背著手嚴肅的站著。 以前莫黎白沒少想過莫成和何韻梅會是什么樣子的家長。 可惜從沒驗證過,小學六年她都沒有見過來接她的莫成和何韻梅。 越過市一小,走到原來去巷子樓的路口。規(guī)劃很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十字路口。四通八達。 她往前一步,影子和拐角出來的那個影子迭在了一起。 莫黎白抬頭,看見了穿著黑色襯衣的沉默。 眉眼倦了,那雙眼睛看起來干澀,還充著血絲。黑色襯衣解開了兩個扣子,大方地袒露那片白皙的胸前風景和禁欲的鎖骨。黑色西褲筆挺規(guī)整,他似乎狼狽卻又還是矜貴。 唇紅齒白,莫黎白笑意盎然,丹鳳眼里似乎是春暖花開了,“好巧啊,我的阿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