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仙界的和平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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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瀟上前攬過他的肩膀往身邊一帶道:“我怕師兄你喝醉了酒,在丁師兄面前失禮,所以又折回來了。” 方淮笑了笑道:“你來得正好,我可真有些醉了?!?/br> 余瀟伸手,手背在他發(fā)燙的臉上貼了貼,另一只握著他肩膀的手更緊了。 他抬頭對上丁白的目光,兩人對視,余瀟感到身體里一股陰郁的血液流過,要不是方淮還在這里,他多半會殺了這人。 方淮按了按太陽xue,擔(dān)心自己真的發(fā)起酒瘋來,便道:“阿瀟,我們回去吧?!鞭D(zhuǎn)身向丁白作揖道:“丁師兄,恕在下和余師弟先告辭了,禮物小弟實在不敢受,請師兄見諒?!?/br> 丁白待要說些什么,余瀟的目光便停在他臉上,他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勉強笑道:“也……也罷,方師弟回去好生歇息吧。” 等余瀟半扶著方淮離開小院后,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旁邊小僮連忙回屋去拿愈傷的藥,丁白慢慢握緊了拳頭:方才那道劍氣,真的只是一個金丹期以下的弟子的修為嗎? 方淮和余瀟共乘一只白鶴回了玄圃,因為余瀟為免驚動他,沒有動用靈力,所以他對方才兩人交鋒毫無所覺。 服侍方淮的小僮和白虎一起迎出來道:“公子!公子這是……喝醉了?” 余瀟把方淮扶進(jìn)屋里,吩咐小僮道:“去打水了?!?/br> 小僮連忙去了,大白因為懼怕余瀟,眼巴巴地在屋門口趴下了。 方淮躺在床上,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嘆道:“果然就一口酒都不該喝……” 小僮端了水來,余瀟親自拿手帕浸了水,替方淮凈了臉,把手巾扔回銅盆內(nèi),頭也不回道:“你出去吧,不必進(jìn)來服侍了?!?/br> 小僮領(lǐng)命端著水盆離開了屋子,余瀟幫方淮把腦后的枕頭調(diào)整一下,讓他睡得舒適一些,回頭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白虎,手一揮,房門便嚴(yán)嚴(yán)實實地合上,把白虎隔絕在門外。 方淮雖然酒量差,但酒品還好,揉了會額頭,就暈沉沉地睡著了,嘴唇微張著,呼吸均勻綿長。 余瀟的拇指,像一個人撫摸自己心愛的物件一樣,摩挲著方淮的眉眼,鬢角,嘴唇。 鬢角烏潤,眉削項長。睡著時,若不是那勻長的呼吸,皮膚溫軟的觸感,幾乎讓人以為是具完美無瑕的雕像,盼望著能把他藏在精美的柜子里,永世封存,不讓別人覬覦。 余瀟的拇指停在方淮的唇角,過了好一會兒,無比自然地俯下身去,吻上了那兩瓣微張的唇。 第33章 天仙寶境(六) 先只是淺嘗,而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直到方淮被津液嗆到,氣息也不穩(wěn)起來,胸口因為沒有新鮮空氣不停起伏,啞啞地“嗯?”了一聲。 余瀟被他這一聲“嗯”提醒了,向上吻到他眉心,青年便像是被某種力量安撫了一樣,又沉睡過去。 余瀟撥了撥他鬢角的碎發(fā),上一世那些本應(yīng)該由于漫長的生命而模糊的記憶,突然又鮮活起來。 年少時唯一親近自己的同輩,在他被人抓去剖走金丹后,仍然對他多番照顧。除了父母外,余瀟對他人的關(guān)心從來都十分敏銳,方師兄對他的關(guān)懷和照顧,雖然很周到,但他仍然感受到了其中例行公事的味道。就像方淮對身邊其他一些人一樣,好像他是一個必須拉攏親近的對象。 說拉攏也太過了,他有什么好拉攏的?或許是因為紅渠師叔的關(guān)系吧。年少的余瀟雖然已經(jīng)因為受人冷落的生活而養(yǎng)成了孤僻的性格——盡管他從沒有過朋友,可是他會靜靜地在角落里觀察別人的嬉笑怒罵、喜怒哀樂,反而使他的目光格外冷靜和敏銳。 但他仍然沒有走出過父母的保護(hù)。所以對于方淮,仍然抱有十分的感激之心。至少方師兄把他看作其他碧山的弟子一樣,對他曾是魔修的娘親也彬彬有禮,這就足夠了。 父親失蹤,母親自刎后,余瀟終于知道,天道要對一個人殘忍的時候,可以有多殘忍。 曾經(jīng)救了他和他娘性命的金丹,卻讓他幾乎生不如死。他殘喘著一口氣爬回碧山,還好,太白宮收容了他,好像天道并不打算讓他絕望,只是小小地玩弄他一下。 他不需要憐憫,只是很長一段時日陷入迷茫之中,他該做什么?該復(fù)仇嗎?他拿什么復(fù)仇?向誰復(fù)仇? 方淮和婁長老幫他指了一條出路,續(xù)接了他的經(jīng)脈,勸他修煉一門新的功法,他不知道這條路正不正確,但他至少需要一條路,從心中的茫茫大霧里走出去。 他過了一段靜寂如死水的生活,等到這片死水再一次被掀起波瀾時,卻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深淵。 假的,假的。世上無人可信!燈火搖曳的屋子里,兩個他世上僅剩的依靠和信任的人,正在商量如何拿走他體內(nèi)那顆金丹。 金丹,又是金丹!余瀟沒有感到恐懼,而是大笑出聲,驚動了那兩人,他們追出來把他擒住,他沒有掙扎。就讓他看看是那顆怎樣的金丹,可以害得他家破人亡,可以讓厭惡他的人裝出那副諄諄教誨、溫柔關(guān)懷的模樣。 被抓走前,余瀟最后看了一眼師兄的模樣,擁有顯赫的家世、完美的儀表,即便沒有修仙天賦,地位也比許多家世資質(zhì)平平的修士要超然得多。 可是即便是這樣生活在云端的人,在詭計敗露之后,那張臉也同他小時候看到的那些在泥土里打滾的凡人一樣卑劣丑陋,甚至比他們更甚。 許多年后,當(dāng)他已經(jīng)擁有接近于無垠的生命,背棄他的人已經(jīng)化作塵土,卻仍然記得那張臉。 而現(xiàn)在……余瀟伏在方淮身上,感受這具身體從衣裳下透出的溫度,因為飲酒的緣故,比往常要更加溫暖。他的手環(huán)過青年勁瘦的腰,把耳朵貼在對方的胸膛上,聽著那穩(wěn)定又脆弱的心跳。 我可以留你多久呢? 方淮這一睡就睡到次日天蒙蒙亮,熹微的日光透過雪白的窗紙,他微微睜了睜,就感覺胸口被什么壓著。 伸手一摸,就摸到細(xì)碎的頭發(fā),他舒了口氣,摸到對方的臉頰,輕拍了拍道:“阿瀟?” 余瀟其實在他睜眼時就醒來了,不動聲色把手從他腰間的里衣里抽回來,慢慢起身道:“師兄,醒了?” 方淮也坐起身,感受著晨光道:“這個時辰,正好要去閬風(fēng)閣聽早課了?!?/br> “嗯?!庇酁t下床,去屋外喚小僮打水。方淮摸到床邊的外衫,不緊不慢地像平常那樣穿戴整齊。忽然心有所感似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昨天喝醉酒之后,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難道漏掉了什么事情? 他摸著自己的嘴唇仔細(xì)回憶,門外大白已經(jīng)趁余瀟不在躍了進(jìn)來,繞在他身邊,拿大爪子輕扒了扒他的小腿。 方淮俯下身,拍拍它腦袋嘆氣道:“唉,你要是開了靈智就好了?!?/br> 昆侖山的另一處,丁白對著銅盆里的水面看自己的臉,手巾覆在臉上昨天被劍氣劃傷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光滑的皮膚,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的傷痕。 但丁白對于那一道突如其來的劍氣,仍然無法釋懷。 他好歹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入門已有兩百余年,況且剛步入了金丹期,怎么會被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傷到?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小僮溜進(jìn)來,他昨日小聰明辦了壞事,對著主人仍有些心虛,道:“主人,玄凝真人召您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