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編輯[第一部]_第37章
“你到底是誰?!”莊墨被他磨光了耐心,忍不住大吼起來。 “叫什么叫,你是狗么?”他的表情變換得相當快,瞬間就翻臉了,看上去陰郁又危險,“要不是殺了你小瘸子會哭,我他媽才不會留你到現(xiàn)在!” “殺了我,他會哭?”莊墨挑了挑眉毛,引誘他往下說。 “他經(jīng)???。成天哭??蘅尢涮?,像個娘們?!蹦侨藷┰甑厣α松︻^皮,眼神因為無法長時間集中注意力而左右游移,“姜勇要他走,他舍不得你,也哭,一邊打字一邊哭——cao他媽的我早該把姜勇做了,這龜孫子%¥#¥¥……” 莊墨越聽越不對勁,他心里隱約有個猜測,但是他絕不肯親口說出來。他借著微弱的燈光謹慎地打量著他:“你知道他的一些事。” “我知道他的所有事。” “他知道你么?” “不知道?!蹦侨说纳袂槭菒鹤鲃“愕牡靡狻?/br> “你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 那人掀了掀眼皮子:“知道太多會死的?!?/br> “讓我做個明白鬼!”莊墨用眼神牢牢鎖著他,“你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告訴我!” 那人又笑起來,笑聲低沉喑啞。 笑夠了,他說:“當他搞不定的時候?!?/br> 莊墨心里一沉:人格分裂。 任明卿是個瘋子,他擁有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是一種嚴重的心理障礙,自我認知無法統(tǒng)一,分離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這不單單是性格上的轉(zhuǎn)化,說的嚴重的一點,就像是一個身體里住了兩個靈魂。 在后續(xù)的對話中,莊墨了解到,任明卿的另一重人格名叫高遠。根據(jù)高遠的自述,他年齡比任明卿要小,大概只有20歲左右,東北人,身高一米八三,當過特種兵,身體健康,雙腿沒有殘疾。因為在軍隊里打架斗毆提前退伍,精通格斗和槍械。莊墨總覺得高遠這個名字以及他的經(jīng)歷非常眼熟,但是他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在性情方面,莊墨發(fā)覺高遠具有高度攻擊性,無法對常人產(chǎn)生共情,而且對傷害他人毫無愧疚感,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每當任明卿受到傷害,他就會出現(xiàn)。高遠是個左利手,任明卿使用左手的時候,他也會出現(xiàn),發(fā)現(xiàn)沒什么要緊,就會回去。他也完全不會寫小說,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創(chuàng)作是任明卿的事,他對此嗤之以鼻,說那是“娘們干的事”。 高遠是任明卿的保護者,知道任明卿的一切過往,但任明卿對此一無所知。對于他來說,自己唯一的反常就是有時候時間會斷裂。這樣的次數(shù)不多,他也沒有在意。 他們談了20分鐘左右,等到了警車。高遠很快就知道是誰干的,兇狠地瞪著莊墨,莊墨在到達海邊倉庫的時候就報了警。高遠用腳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地上的撬棍,眼神有股殺氣。 “你現(xiàn)在弄死我,小瘸子就完了,你也完了?!?/br> “我不怕死?!备哌h頗為肆無忌憚。 “為什么要跟我同歸于盡?我們本不必這樣。你知道我對小瘸子沒惡意?!?/br> 看著遠處晃動的手電筒,高遠知道時間不多了:“但你想要我死。你想把我們拖到精神病院去,讓我們像牲口一樣被綁起來插針!我告訴你,只要你向外透露一個字……我就帶著小瘸子一起死。你可以試試?!?/br> 莊墨額角的青筋猛烈地跳動了一下。高遠知道他害怕了,得意洋洋地悶笑起來。 “把嘴巴看牢。”高遠搔了搔他的下巴,身體一抽搐,在莊墨懷里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任明卿上一秒還在撬棍下瑟瑟發(fā)抖,醒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在莊墨的懷里了,周圍倒了一地的人。 “天吶!”他尖叫了一聲,又嚇暈了過去。 莊墨:“……” 他就知道,老天不會白白給他一個天縱奇才又懂事聽話的作者,世上沒那么好的事。 好了,現(xiàn)在他是個瘋子,怎么辦? 怎么辦? 第30章 來自觀文的封鎖 那天晚上莊墨基本上沒合眼。他先把任明卿送去了醫(yī)院,然后去警察局做了筆錄。他自然不能說是任明卿打的,他沒法說,誰信這么蔫了吧唧的身體里住著個特種兵啊。他就說這群人圍毆任明卿,自己把他們打趴下了。那群流氓也十分配合地推說是打架斗毆,警察就把一群被任明卿打得半死的人辦了行政拘留。 之后莊墨通過各種關系找這個姜勇,人最后總算給找到了,事情也水落石出。直到這個時候,莊墨才知道他要把任明卿帶出國。姜勇給德哥做事,現(xiàn)在要遠走高飛,想在臨走時偷雞摸狗,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德哥那桿玉煙槍顯見也不是正經(jīng)來路,不敢報警,所以扣了他的人讓任明卿還回來,這才有了后面那一出。莊墨聽了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簡直氣炸了,二話不說把他也送進了監(jiān)獄。 收拾完這群垃圾,他回醫(yī)院收拾任明卿。 “姜勇讓你出國你就出國,讓你頂罪你就頂罪,你就不怕葬送自己的未來?”因為這個未來關系到他們兩個人,莊墨格外憤怒。 任明卿坐在病床上哭。 他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可憐巴巴的哭法,他是真得很害怕被人打,整個人縮在床頭,都恍惚了,滿身是傷地微微發(fā)抖。 莊墨吼完就心軟了,任明卿倒是如夢初醒,爬到他面前拽著莊墨的手求求他想想辦法,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姜勇要坐牢。 莊墨覺得這不應該是正常人的反應:“如果我沒有及時到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他想讓你做替罪羊,把你一輩子都毀了,你現(xiàn)在還替他考慮,你這是什么精神?恕我直言,這種親戚就應該當機立斷,不要再扯上關系了。” 任明卿走投無路,哭得歇斯底里:“我欠了他很多……” “你欠他什么了?這樣都還還不清么?你欠他什么了?” 任明卿就不說話了,一個勁地哭。莊墨逼得緊了,他也只會縮回床頭:“你不要再問了……” 莊墨確實不想問了。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他只想找個心儀的作者,看重任明卿的天才和聽話,以后合作起來會比較輕松,誰知道他背后這么多烏七八糟的事。任明卿當然寫人活靈活現(xiàn),因為他人格分裂,除了一個高遠說不定還有別人,塑造人物有天然優(yōu)勢;他也當然內(nèi)心豐富,富含層次……他都瘋了!自己又不是他的誰,哪有這個閑工夫成天幫他擦屁股,還幫他擦那傻逼弟弟的屁股。 任明卿睡下以后,莊墨幫他把醫(yī)藥費付了,回自己的五星級賓館洗了個澡,好好睡了一覺。任明卿就算了吧,這兩個禮拜算他白費功夫。天底下作者多了去了,有才的不止任明卿一個,慢慢找,會找到更好的。 同一時間,市中心的CBD內(nèi)。 許唯剛開完會,就發(fā)現(xiàn)助理神色復雜地在辦公室里等他。 “剛才路過書報亭,看到……新鮮出爐的《新繪》。”助理將尤帶著墨香的雜志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