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爽完了，是不是該坦白從寬？”

    等了幾秒沒回答，時維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

    “李忱斯？”

    似乎終于反應(yīng)過來，李忱斯抬頭看了他幾秒，然后露出一個無奈地表情，“你這是吃完就翻臉不認人啊?！?/br>
    “……”倒打一耙？不對，這不是重點，差點又被帶歪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在什么時候發(fā)情，”看來委婉是委婉不起來的，時維決定來一發(fā)直球，“然后會變成貓的形態(tài)？”

    短暫的沉默后，幾米外的男人點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對?！?/br>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沉默了片刻。

    “那么，故意不告訴我，是怕我阻止你來這里？”時維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有風(fēng)險嗎？”

    某種意義上，李忱斯是個賭徒。

    或者說，凡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往往都有一顆善于作死的好奇心。當(dāng)然，大部分能夠只作不死的家伙，往往具備強大的、作為支撐的實力。

    但就時維看來，即使強到一力降十會，終究也有陰溝翻船的可能。

    “應(yīng)該說，就算‘這次’我們沒有來帕樂蒂斯，也會有‘下一次’的。”李忱斯聽著這問法，知道對方想的有點歪，“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沒法準確預(yù)知，我變成獸形的具體時刻。”

    他頓了頓，聲音和表情都帶上了笑意：“我以為會更晚一點……不過，阿時的應(yīng)對方式，比我想象中更好?！?/br>
    “那個樣子”是什么，還有怎么“應(yīng)對”的……顯然不需要具體說明。

    時維告訴自己，臉紅著紅著就習(xí)慣了。而且該做的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發(fā)情期，到底是怎么回事？”

    關(guān)于喵星人的發(fā)情期，他其實不怎么了解。

    人類是沒有固定的發(fā)情期的。在地球上，這種現(xiàn)象多存在于脊椎動物，特別是鳥類和哺乳動物。

    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貓。

    而地球之外，宇盟內(nèi)有不少智慧種族，依然保留著這樣的基因本能。但腦容量有限，時維沒怎么涉獵這方面的信息。

    至于喵星人……純粹是因為李忱斯沒提過，他也一直沒問。

    “對于我們來說，發(fā)情期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xiàn)，也可能就在下一秒?！崩畛浪拐f，“重點在于有沒有遇到那個人。撇開精神、靈魂或者心靈的定義，生理是最直接的表達形式?！?/br>
    “一見鐘情？”這是時維的第一反應(yīng)。

    不對，如果直接用生理判斷，該改成一見發(fā)情什么的……總覺得像在耍牛虻啊。

    話又說回來，自然界的求偶過程，不就是一件發(fā)情的耍牛氓嗎。

    ……仿佛突然get到了什么真相。

    不知道青年突然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李忱斯搖了搖頭：

    “還記得我們確認關(guān)系時，我問過的那幾個問題嗎？”

    時維當(dāng)然記得，畢竟——以人類的情話標(biāo)準來說，那是足以被一杯熱咖啡招待的。

    【你認為，發(fā)情的公貓對母貓的求愛，算是告白嗎？”】

    【“或者換成其他的地球物種——狼群里雄性的競爭？公鹿之間的決斗？或者所謂一夫一妻制的——天鵝？】

    “所以你認為，這無關(guān)‘一見鐘情’，或者說無關(guān)愛情——人類定義中的愛？”

    時維說著說著，感覺話題又哲學(xué)了起來，直觀定義上的那種。

    但這就是事實。

    當(dāng)初作為鏟屎官的時維，永遠沒法知道，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貓，那么卡卡西每天在想什么。

    人類與人類之間，思想的距離有如天塹；而放到不同物種之間，這個距離大概比黑洞還深。

    讓他意外的是，李忱斯并沒有點頭。

    “我不知道?！?/br>
    “……”

    “事實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

    兩人面面相覷了半分鐘，然后時維覺得自己有點兒傻。和一個歪星人探討地球的愛情觀，這種他自己都搞不清、幾千年來也未必有什么結(jié)論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還能探討出什么子丑寅卯？

    還是怪李忱斯，這兄dei歪樓的能力太強了。

    “咳——總之，你在遇到我之后有了感覺，然后向我告白。但作為喵星人，除了類似人的生理反應(yīng)，我們在一起之后，還會出現(xiàn)特殊的發(fā)情期？”

    時維下定決心，這次絕對不能把話題歪到其他地方，一鼓作氣問完完事。

    前半部分，當(dāng)初李忱斯告白的時候，他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沒想到，當(dāng)時那句“你讓我發(fā)情”，居然是指一個特殊的時期。

    可以，這很實在。

    而且時維可以想到，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李忱斯沒有解釋這點，八成是因為他還在ED。后來救了季暖暖，他的心理陰影彌補了七七八八，又馬不停蹄趕到帕樂蒂斯。

    李忱斯也沒想到，雖然他能隱約預(yù)感到自己臨近發(fā)情期，就像妹子來姨媽前多少有感覺。然鵝血染的風(fēng)景依然屢見不鮮，李同學(xué)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他沒想到，自己剛一落地，就變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