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喵死后我懷孕了[星際]_第71章
就像這張沒法被人記住的臉一樣。 時維看著對方的臉,他并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對人臉的記憶還算不錯。眼前這個人的情況非常微妙, 明明看起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偏偏…… 記不住。 他長的不算難看,年齡似乎也不是很大。五官沒有明顯的非人特征, 但也不是地球人的長相。 在這里幾個月,時維已經(jīng)適應了這種輪廓上的差異。就像亞洲人和歐洲人之間很容易臉盲, 看久了卻不會有這個問題。 但他此刻觀察對方,卻發(fā)現(xiàn)眼睛雖然能看到, 大腦卻無法形成既有的圖像。那是種詭異的感覺,仿佛自帶馬賽克的攝像頭,除非將目光聚焦在對方的臉上,否則永遠是模糊的一片。 顯然是某種黑科技。 沒等到時維的回答,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看向被放下的季暖暖:“復原種?” “……”沒有說偽物,顯然他知道季暖暖的身份。 至少,是這個在世界認知中的那種。 所以時維沒有否認, 畢竟他看起來明顯認識季暖暖。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在看到他點頭之后,神色隱約……變得有些微妙: “你叫時維?” “……” 時維愣了愣,有些意外。 這反應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 對方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吞了回去。又經(jīng)過幾秒的沉默,才把視線投向周圍: “本來打算打暈你走人的,這下看起來還得多帶一個……嘖?!?/br> 在弄清時維的身份后,他好像突然不客氣了起來,甚至有點兒嫌棄。時維想了想,最后還是說:“不用?!?/br> “???” “我有同伴在外面,進來是為了確認一些事……不過你怎么會帶著這個人?” 他沒有再看季暖暖,而是轉向了阿六。 當時在地球上被“安琪拉”綁架的人,加上時維有三個。最后那人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姓甚名誰,但另一個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季暖暖。 她的經(jīng)歷,兩人的處境,甚至之后的去向……這些可以等到離開后再交流。 目前更加重要的,反而是另外兩人。 被失憶的非雲(yún)——許云飛起名為阿六的青年,此時和季暖暖一樣陷入昏睡。他的身體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唯一的區(qū)別是套了一件……袍子。 那是件灰白色的布袍,顏色和時維身上的幾乎一樣,沒有任何花紋或版型。它有些寬松地罩在年輕人的身上,露出消瘦的四肢和脖頸,黑色的短發(fā)凌亂的覆蓋在腦后。 時維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了什么而來的。 “你見過他?”矮個子的男人有些驚訝,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見過許……見過非雲(yún)了?” “你是想說許云飛嗎?”時維沒有繞彎子的意思,單刀直入地說,“他是蘇流云?” 他的意識掃過終端,就在十幾秒前,李忱斯終于傳來了某些關鍵信息。 一米六男的臉上,是時維意料中的受驚表情。 許云飛,蘇流云,二十年前在無重星廣為人知的兩個符號。他們的出身迥異,卻同樣年少成名、天賦異稟、相貌出眾,并在十七歲那年,成為唯二進入研究院的,最年輕的“天才少年”。 然后順理成章被安排在一起工作,在長久的相處中,成為最好的同伴、摯友與合作對象。 這是官方的說法,如果細究當時的狀況,在同一間實驗室里,蘇流云其實是作為許云飛的助手而協(xié)作的。 沒人知道有蘇家作為后臺的蘇流云,為什么反而成了一個孤兒的副手。有人說是蘇家對蘇流云的明褒暗貶,有人認為許云飛的身份另有乾坤。 但無論他人怎么揣測,包括他們之間是否真的情同手足。至少,直到許云飛身殉太空,他們在外人的眼中,都是當之無愧的“無量雙星”。 可真正將他們的名字捧上神壇的,并非所謂的天才之名,而是二十年前的“幸存日”之難。 關于無量星重力情況的變化,早在剛剛抵達這顆星球的時候,李忱斯就和時維科普過——二十年前,一顆軌道即將與本土重合的小行星,經(jīng)過星級推進器變軌改道,最終避免了一場末世天災。 留下的后遺癥,就是整顆星球的重力減弱,以及之后長達十幾年的重建工作。 在當時,一臺星級水平的推進器,需要身體素質與精神力水平都高于基準的兩人主控并接觸,以及數(shù)十人遠程輔助。 一場緊鑼密鼓的篩選之后,最終被賦予重任的主控者,就是許云飛與蘇流云。 作為一顆星際化星球,無重星的合法居民中,約有十分之一存在精神力,但高精神力者數(shù)目寥寥。蘇流云當初的精神力鑒定據(jù)說是S,這個數(shù)據(jù)放到全宇盟,也是足以進入排名的極高數(shù)值。 而和他搭檔的許云飛,身體的水平是A級。 但沒人會認為后者弱于前者,畢竟精神和身體力量有兩套不同的判斷標準。而以宇盟的基準來說,在A以上、能夠被劃為S級的,只有傳說中的喵星人。 最終他們成功了,成功阻止了災難的降臨,某種意義上拯救了全球的人類。 然而就個人來說,這是一場徹底的悲劇。 許云飛身死,蘇流云的精神力受創(chuàng)后陷入腦死亡。多年后終于搶救回來,精神力已經(jīng)毀了個徹徹底底。 曾經(jīng)光芒奪目前途無限,被無數(shù)人視作信仰的英雄,卻落得一死一廢的下場。重新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蘇流云宛若新人,除了那標志性的笑容之外,什么都沒剩下。 然而此刻,時維看著地上那個瘦弱的男人,或者說那只被用于玩弄發(fā)泄的偽復原種,說出了那個毫無關聯(lián)的名字: “他是蘇流云?” “你……”被提問的人卡了一瞬,“你的‘同伴’,很有來頭。” 他也不傻,時維剛才的反應,顯然是在和什么人通過終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