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33章
康平帝說完猶豫了片刻,又狠下心對身邊的內(nèi)侍下旨,“傳朕口諭,從今日起,沒朕首肯,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東宮,東宮的人也不得隨意出來走動,朕說的是任何人,聽清楚了嗎?” 內(nèi)侍原想問若是皇后執(zhí)意要進東宮怎么辦,沒想到他還沒出口,就聽到了康平帝的強調(diào),頓時心領(lǐng)神會,忙著下去傳旨了。 而太子聽的心驚不已,又不肯相信,父皇這是要他遠離朝政,將他軟禁在東宮嗎? 從前他不是沒被禁過足,可那時只是不讓他隨意走動,并不禁止東宮的人出去打聽消息,或者朝中大臣過來向他傳遞消息,而今他被軟禁在東宮,徹底斷了他知曉一切信息的途徑,如今只是軟禁,那下一步會不會就是要易儲? 太子越想越慌,甚至心里懷疑這是楊太師與順王一早就商量好的,不然怎的從前不彈劾,如今順王一立功就提出來,這分明是想趁熱打鐵,動搖他儲君的位置,這分明是狼子野心啊。 太子想到這兒越發(fā)肯定自己想的沒錯,不等康平帝開口讓他滾下去,就忽的叩了一個頭,夾雜著三分恨意痛哭道:“父皇,父皇明鑒,這事真跟兒臣無關(guān)啊,兒臣久居宮中,一應事務皆由宮人打理,兒臣又如何會曉得那些賀禮竟價值百萬兩,若早知這賀禮這般貴重,又來歷不當,兒臣說什么都不會收的,再者……再者楊太師彈劾兒臣的心思未必就像他說的那般簡單,兒臣懷疑……懷疑楊太師與順王早就暗中勾結(jié),好到合適時機陷害兒臣,不然為何楊太師從前不彈劾兒臣,偏到三皇兄立了大功的時候跳出來,這分明就是早就安排好的,三皇兄他狼子野心,意欲禍亂朝綱啊父皇?!?/br> 康平帝如何都沒想到到這個時候太子還要這般開脫,甚至倒打一耙,不禁愣在當場,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好不容易在身邊內(nèi)侍又揉胸口又拍背的順過來,正要指著太子再訓斥一頓,就聽外面宮人忽的高聲道:“啟稟殿下,莫州送來八百里加急文書,陛下可要現(xiàn)下看?” 八百里加急文書,又是莫州來的,康平帝自然要看,當下顧不得生氣,就身旁內(nèi)侍喚了一聲送進來。 康平帝原以為是邊關(guān)戰(zhàn)事有變,亦或者是請功的文書,不想打開后先是厚厚一沓禮單,而后才是一道奏折,聲情并茂的敘說了對他和惠妃以及康安的思念之情,請康平帝準許他回長安探親。 第191章 大禮 有那么一瞬間, 康平帝是意動的, 尤其是附上的這一份厚厚禮單, 康平帝雖不知曉平州這一戰(zhàn)有多少戰(zhàn)利品, 可光看這份禮單, 沒有給他八分, 也給了六七分。 他那么多兒子里,還沒有如此懂事事事都想著他的,因此康平帝哪怕還因太子對他心有怨氣, 在這份文書和禮單之下也灰飛煙滅的渣都不剩,幾乎猶豫都沒猶豫, 就這么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直到批復的文書都出了長安, 康平帝才驀然反應過來,生恨自己干了這么一件蠢事, 只是文書已出長安, 他也不好再派人叫回來,只在心里暗嘆著, 這么個煞星回來, 只怕本就不安穩(wěn)的長安城更動蕩了幾分,看來是要多去看惠妃幾回了, 只盼著這小子雖混, 卻還能像以前一樣聽惠妃的話, 不然這滿長安城上下,還真沒能壓的住他的人,總不能叫自己這個皇帝親自出馬, 而且順王才立了功,轉(zhuǎn)頭就叫自己訓斥了,傳出去還當他苛待功臣,他雖是對那些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不看重,可也不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寒了這些功臣的心。 康平帝在宮中心情復雜又暗暗祈禱著,可遠在莫州的謝景安接了批復的文書卻十分高興,他彼時換了一身常服正帶著從長安千里迢迢前來宣旨的亓王在莫州城里閑逛,一聽到這消息,什么也顧不得了,當下拉著亓王就回了順王府,叫人將他身邊得力的人都喚了過來,開始一一交代。 因魏長史與劉主薄陪著他離開長安時都是拖家?guī)Э诘?,即便有留在長安的也都是些親戚,回不回不打緊,再者這一趟又不是去打仗,也不做什么危險的事情,因此待人一到齊謝景安就道:“本王這趟回長安省親,劉主薄與魏長史就不必陪著本王去了,二位勞苦功勞,在本王不在的這些時日就幫本王多看著些,至于其他人……” 謝景安沉吟了一番,逐一點了名,“姜統(tǒng)領(lǐng)也不必去了,有林將軍在,又是在大周朝的國土上,想來也沒什么不長眼的敢來招惹本王,沈衛(wèi)陪著朕一起,再加上崔同以及劉主薄的兩位學生,足夠本王驅(qū)使了。” 說著謝景安揮揮手,打斷他們欲勸阻的話,斬釘截鐵道:“此事本王心意已決,諸位就不必再勸了,這就下去該做什么做什么罷,魏長史留一留,本王還有些許事宜要問你?!?/br> 謝景安的脾氣,眾人也都了解了,大事上向來說一不二,再者回長安的確不是什么危險事,劉主薄等人猶豫再三,到底沒有開口勸,躬身行了一禮,陸續(xù)的退了下去。 魏長史留了下來,林言他也沒讓走,招招手讓兩人坐的離他近些,謝景安才一邊吃著茶一邊道:“邊關(guān)一場戰(zhàn)事,將本王許多計劃都打亂了,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因禍得福,但方忠一案卻是不能再拖了,既然魏長史已查了個清楚,又與太子有關(guān),這案子自然不能在本王的封地審,依本王看,干脆將方忠以及一干人證物證帶回長安,讓刑部主審,父皇定奪如何?” 謝景安說著又想起了林家的案子,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本王原本此番還在頭疼該如何給太子添些麻煩,好叫他日子過得精彩一點,不想本王還沒想出主意,就有人送到本王手里來,說到底還是太子其身不正,這才一樁又一樁的禍事找上他,若是讓他知曉本王此次回長安還帶了那么多對他不利的罪證,也不知該多生本王的氣。” 想到太子要倒霉,謝景安本就甚好的心情又高興了幾分,林言已經(jīng)習慣了他這幅模樣,倒沒覺得什么,魏長史就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謝景安片刻,嘆道:“微臣知曉太子對殿下多有為難,殿下心中不忿,可私底下心中想想就罷了,面上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不然若是傳到圣上或是太子耳中,只怕又要惹來禍端?!?/br> “這不就是私底下嗎?”謝景安不在意的擺擺手,“本王也就是在你們面前說說,在外頭自然不會提起半個字,魏長史放心就是?!?/br> 對著這樣有些任性妄為的謝景安,魏長史如何能放心,正要再規(guī)勸幾句,提議帶自己也回長安,就聽謝景安打發(fā)他道:“明日一早本王就啟程,魏長史還是快些下去將人證物證等準備齊全罷?!?/br> 謝景安都趕人了,魏長史自然不好強留,只得將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看了他片刻,嘆息著退出去了。 魏長史的模樣,著實讓人有些不忍心,林言忍不住勸道:“魏長史都是為殿下好,殿下也該聽兩句,再者魏長史說的沒錯,這等話自己想想就罷,為何要說出來,若是傳出去,還當?shù)钕掠惺裁床怀嫉男乃?,那可就是大禍一樁?!?/br> 謝景安自然知道這個,聞言笑道:“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曉,我也只是在你們面前說說,待出了這個王府自然謹言慎行?!?/br> 謝景安認錯態(tài)度良好,林言頓時被堵的沒了話,半晌才道:“此去長安,雖不比邊關(guān)驚險,卻也未必太平,你帶的人還是少了些,不如我去新兵營中挑幾個得力的身手好的,你一同帶上?” “封地本就人手奇缺,還是算了吧,”謝景安笑了一聲,道:“再者有你陪著我一同去,我怕什么,你連有頜曷兵據(jù)守的檀平關(guān)都奪了回來,又豈會怕區(qū)區(qū)幾個盜匪?” 話是這樣說,可林言終究不放心,畢竟比起邊關(guān)的真刀真槍,還是朝堂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叫人更怕些,他沒少聽說武將沒死在戰(zhàn)場,卻死在朝堂算計中的事,更何況謝景安又與太子不對付,從前能為了劉家埋伏謝景安派去押送人證物證的人馬,誰又知道這回不會做出什么事來。 林言越想越揪心,道:“為以防萬一,還是多帶幾個人的好,我也不多挑,只從先前陪著我去邊關(guān)的人里挑出幾個來,可好?” 謝景安原想連這個都不答應,可看著林言擔憂的神情,到底妥協(xié)了,點頭道:“也罷,聽你的就是,那你下去去挑人吧,再將此次你父親一案要帶進長安的物證整理一番,人證也叮囑些,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br> 林言一下去,書房徹底安靜下來,謝景安也沒閑著,而是吩咐了門外守衛(wèi)的宿衛(wèi)一聲后,便將他穿越過來這些日子搜集的關(guān)于康平帝康安以及其他皇室成員更甚者朝中大臣的資料翻出來,一字一句看的認真,更時不時的將資料反叩在書案上,心里默背著。 其實對謝景安來說,他并不想回長安,畢竟他穿越過來并沒繼承原主的記憶,忽悠那些王府屬官還好,要忽悠與謝景安朝夕相處看著他長大的康平帝惠妃等人,并沒把握,尤其是惠妃,不過好在他提前寫過書信解釋自己的變化,即便惠妃覺得他與從前不同,也不會往被孤魂野鬼附身一事上想,只要不懷疑他不是原主,那謝景安就阿彌陀佛了。 謝景安這一背就背了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記了個七七八八,正打算將資料收起來,明天啟程之后再回顧回顧,就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還沒反應過來,書房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推開,還伴隨著門口宿衛(wèi)阻攔的聲音,“亓王殿下,您不能進去?!?/br> 人都進來了,阻攔還有什么用,再者亓王的脾氣他這幾天也深刻了解了,因此宿衛(wèi)請罪時也沒怪罪,隨手將那沓資料叩在本壓住,擺擺手讓宿衛(wèi)退出去,待門關(guān)上后,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今日是又怎么了?這么風風火火的,可是又想到了要去哪處玩?我可先說好了,玩可以,但不能太晚,今日要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回長安?!?/br> 亓王這些日子在順王府住著,早不拿自己當外人,都不用謝景安招呼他,自個兒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伸長手從謝景安小桌上拿了幾塊點心一邊吃著一邊說:“我來就是與三哥說這事的,三哥回長安,我就不跟著回了,好不容易奉旨出來一趟,總要等我痛快夠了才能回去。” 亓王吃著點心,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還不妨礙他說話,吐字極為清晰,續(xù)道:“三哥放心,我就在你這王府里住著,絕不亂跑,也絕不給你惹禍,去哪兒都將你倚重的那位姜統(tǒng)領(lǐng)帶上,等你一回來,我就立即回長安,如何?” 如何?當然不可能,謝景安都要氣笑了,看著他道:“我走了,又豈能將你留在莫州,再者父皇問起來我也不好交代,而且你是奉命來宣旨,又不是奉命來游玩的,豈能在我這兒一停留就停留幾個月,更何況我這兒人手短缺,各個身上都擔著好幾分差事,哪有閑工夫陪你胡鬧,你還是跟我乖乖回長安,回去了我陪你玩,如何?” “玩?長安有什么好玩的,”亓王不高興道:“就那么大點地方,我早就玩膩了,還是留在你的封地上玩好玩?!?/br> 亓王對外還有個王爺?shù)臉幼?,可在謝景安面前完全就是個孩子脾氣,又是撒嬌又是耍賴,倒真讓謝景安感覺自己有了個兄弟般。 謝景安倒是挺喜歡亓王的性子,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因此無論亓王怎么鬧他,都堅定的搖搖頭,不過謝景安終究怕亓王一時脾氣上來干出什么荒唐事,便哄著他道:“長安城雖不好玩,可長安的人好玩啊,你莫要忘了我此次回長安是干什么的,他們讓康安去和親,送本王這么一份大禮,本王身為康安的兄長,焉有不還之禮?” 第192章 賜婚 亓王終究沒能抵得住謝景安的誘惑, 隨他一道回了長安。 他們走時尚是初夏, 待到得長安時, 已是熱死人的八月天氣, 倒不是謝景安不想走快些, 實在是他帶的東西太多, 官道難走,又都是不抗摔的精貴東西,這才一走走了將近兩個月, 好在謝景安早不是穿越前那副弱雞的體格,經(jīng)林言教導日日與他一同習武, 雖算不上武功高手, 卻也等閑兩三個壯漢不是對手,這么顛簸一路倒也受的住。 謝景安自穿越后就窩在他的封地, 倒還是第一次見長安, 按他的想法,原主再怎么不受朝中人待見, 他這次回長安也該有不少人來接, 卻不想人的確不少,但都是聞訊來看熱鬧的百姓, 唯一有些身份的, 就是泰王和康安了。 泰王雖與謝景安都是皇子, 但不同妃嬪所出,感情未有多深,因此見到謝景安只是稍稍有些激動, 帶著下人緩緩的向他步行而來,打算行禮,而康安就不同了,離著老遠看著謝景安就又蹦又跳,更是不顧公主的身份一提裙擺一溜煙向他跑來,身后的宮人追都追不上,揮著手高興的喊他,“三哥,三哥?!?/br> 謝景安雖從未見過康安,但在他想象中,康安該是個粉雕玉琢,極為可愛的孩子,如今見了果然如此,除了瘦弱了些,完全符合他對meimei的幻想,因此哪怕是第一次見,謝景安也完全不生疏,真將康安當成自己的meimei看,一看到她跑過來,忍不住露出一個笑,立即翻身下馬,也往前快走幾步迎上去,待她撲到自己懷里時接住抱起來,笑著說:“你怎么親自來城外迎接,你就這么跑出來,母妃也敢放心嗎?” 從前順王雖對康安很好,可從未有過這么親近的時候,康安驚訝了一瞬,轉(zhuǎn)而越發(fā)高興的笑起來,一把摟住謝景安的脖子道,蹦豆子一般歡快的道:“母妃自然不放心,我是求了父皇才能出來的,我出來時母妃氣的不得了,怕是等我回去要訓斥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