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01章
謝景安要的鏡子也不是多復雜的,不過是后世尋常的穿衣鏡罷了,但是送往宮中的東西,必然要極盡精美奢華,鏡子可以有工序批量制作,可外頭包著的那層裝飾,可就要手藝好的匠人精雕細琢了。 謝景安也知曉慢工出細活,從前不趕時間,自然不會催他們,可他如今就指望著借此送折子往宮里,好洗刷他的冤屈,便少不得催了一催。 許河也是個有幾分聰明的,雖臉上有些為難,卻也咬著牙答應下來,保證日夜趕工,最多三日功夫就能將東西制出來。 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再者他還要挑選護送東西進長安的人馬,以及聯(lián)系走河運的船隊,這個時間倒也差不多,在心里盤算了一番后,謝景安就在許河略微忐忑的眼神中,頷首應允了。 問完鏡子的事,謝景安又問了其他幾樣他覺得可以送進宮里的東西,包括望遠鏡,成人版自行車諸如此類,讓謝景安倍感欣慰的是,許河這個冬日沒白忙活,雖制出的成品極少,卻也有成功的,絕不耽誤他送禮進長安。 打發(fā)走許河,謝景安又異想天開要不要制個熱氣球送進宮里去,無論哪個時代都對天空有一種天然的向往,這個時代可沒有飛機,自然也沒有人能夠脫離地心引力飛到天上去,若是他能讓皇帝成為飛上天的第一人,那該是多大的功勞,即便皇帝對他還惱怒著,那也該消氣了吧,而太子從今往后再想對付他,是不是就得斟酌斟酌? 謝景安想的激動,不過這念頭只生出那么一剎那,就叫他死死按了回去,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件做,他現(xiàn)下雖在屬臣面前還算有威望,但終究穿越的時日太短,要拿出這等太過駭人聽聞的東西,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第148章 白給 這幾日謝景安忙著準備送往宮中的禮, 好出一口惡氣的事情, 倒將其他的耽擱了,好不容易算準備齊全,又斟酌再斟酌的鄭而重之寫下一封奏折, 遞給領(lǐng)頭的人貼身藏好, 眼看著他們浩浩蕩蕩的啟程而去, 才算松了一口氣。 事情發(fā)展到至此, 他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來就等著長安那邊的反饋了, 雖心下有些把握,但謝景安還是忍不住忐忑,畢竟看太子先前的態(tài)度, 是想將劉家這件事情死死按下的,他如今復又上了這么一封奏折, 太子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讓它送進去,也不知這一路上會生出什么波折。 謝景安擔心歸擔心,但事務繁忙, 這個念頭出現(xiàn)不過片刻, 就轉(zhuǎn)頭叫他扔到了腦后, 轉(zhuǎn)而忙起別的事來。 春耕在即, 謝景安先是去河邊巡視了一下水車搭建工程的進度,又好生慰問勉勵了工匠們一番,便轉(zhuǎn)而去了城外修建了小半個冬天的新軍營。 這新軍營距離舊軍營不遠,快馬小半個時辰既到, 還是謝景安讓姜錚領(lǐng)著宿衛(wèi)將城里孤兒收攏起來,暫時安置在舊軍營里時覺得太過擁擠才一時興起修建的。 從前這軍營空著,安置這些孤兒倒也合適,可自打招了那些新兵,就擁擠起來,再者孤兒里還有些女孩,跟這么些成年男子總擠到一塊兒也不是個事兒,謝景安巡視一趟后,就拍了板,干脆重新修建一座軍營,面積不用多大,又有水泥這等修建房屋利器,倒也不費事,最重要的是謝景安一直有個興建學堂的念頭,現(xiàn)下他因自身實力問題,還不能推廣,可建個全是孤兒的武學堂,那些世家總不能盯著不放了吧。 現(xiàn)在他還不能明目張膽,但早晚有一日,他要在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九年義務教育來。 發(fā)著這種狠心,謝景安從河岸邊下來,就直奔新軍營,一路上將馬鞭揮舞的極快,好在這會兒不是什么寒冬臘月,也不用擔心滑倒,頂多是馬蹄馳過泥水飛濺起來,不留神就將后頭人的衣裳濺出幾個泥點。 不過饒是如此,一路上護衛(wèi)著他的宿衛(wèi)也有些心驚膽戰(zhàn),就連林言都幾乎忍不住要出聲勸他一勸,不過想到他這幾日因為圣旨的事心情極不好,才將即將出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留神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有什么危險的兆頭,就飛身來救他。 好在這一路上并沒發(fā)生讓人擔心的危險,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到了新軍營。 這會兒軍營剛建成,還有些雜物沒有收拾干凈,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但寬闊的演武場,還有一排排整齊利落的水泥房子,看的謝景安就有種親切感。 其他人時常陪謝景安巡視這樣的工地,倒也是見慣了,并不如何驚奇,只是難免會與他們司空見慣了的建筑比較。 姜錚跟著看了一路,忍不住感嘆道:“殿下讓人燒制的這水泥,當真是建房屋的利器,若是平日里想建這么大的軍營,沒有小半年的功夫根本看不到雛形,可如今不過才兩個來月的功夫,卻都已經(jīng)建好了,既省時又省力,花費的還都是土磚碎石這樣不值錢的東西?!?/br> 姜錚嘖嘖出聲,謝景安聽著也油然生出一種自豪感,畢竟這都是人民群眾的智慧,不過優(yōu)點歸優(yōu)點,卻還不是完美無缺,謝景安笑著搖搖頭道:“哪里就像你說的這么稀奇了,雖說建房屋花費的時間短,卻到底簡陋了些,不比正經(jīng)用好木料建出來的屋子雅致,再者這么個天氣,也不好曬干,總得叫人把炕燒足了,才能勉強住人?!?/br> 這倒也是,不過能這么短短時間就將軍營修建起來,還用著這么方便,也著實讓人嘆為觀止了。 跟著的幾人半是發(fā)自肺腑半是奉承的夸贊可幾句,才有一個跟著的工匠上前小心的道:“殿下放心,這些水泥屋子都按著殿下說的修了炕,還差人十二個時辰看著燒著,決計不會讓那些小將軍傷了身子骨?!?/br> 話是這么說,謝景安還是每間屋子每間屋子轉(zhuǎn)了一遍,見的的確確每間屋子的炕都燒的暖烘烘的,倉房里還堆著幾乎到頂?shù)姆涓C煤,才略有些放心的點點頭,吩咐了一聲,“明日就讓那些孩子搬過來?!?/br> 要搬新軍營的事情,不過小半個下午就傳遍了整座舊軍營,就連成日里陷在水深火熱訓練中的孤兒們都知曉了。 彼時他們剛訓練完一輪,正在演武場旁一邊看著訓練不佳受罰的人跑圈,一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話。 孩子們大多是十一二歲年紀,穿著塞了厚厚白疊子的窄袖短打,因這些日子吃的好睡得好,臉上均是圓潤了幾分,眼睛里也有了光,一笑起來,倒真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了。 二虎是這些孤兒里最先入軍營的,又因在工坊里做了段日子的工,比尋常孩子也沉穩(wěn)幾分,雖個子不高,卻在一幫孤兒里極有威信,他身邊圍著的孩子也是最多的。 “二虎哥,”一個做男孩子打扮的圓臉小姑娘蹲在他身邊仰臉看著他,一臉希冀的說:“我聽軍營里得人都在傳,說咱們明日就要搬新軍營了,是真的嗎?” 二虎還沒有吭聲,一個瘦的跟豆芽菜的小男孩就叫道:“當然是真的了,殿下說的話,什么時候不算數(shù)過,他當初答應二虎哥讓咱們進工坊,咱們不就進去了么,雖說沒做多少日子,可咱們現(xiàn)下不比那時候好多了,既有人教咱們識字,還有人教咱們武藝,每日也吃得飽穿的暖,我爹娘在世時都沒這么好過?!?/br> 圍在孩子的一聽這話,沉默了片刻,也都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說的是啊,打從來了這軍營,他們就跟做夢一般,有遮風擋雨的房子,他們不必再睡在破廟擔驚受怕,有溫暖的被窩厚實的被子,夜夜都能睡到大天亮,每天也不用再發(fā)愁去哪里討吃的,自然有人為他們準備好,他們還有專門的先生教他們識字習武,一切一切美好的就像夢一般,就連二虎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時都有些害怕,生怕現(xiàn)下的日子真的只是他們的一場夢,一覺醒來,他們還是在哪個破廟里。 眾人議論的越熱鬧,聲音就忍不住越來越大,吸引過來的孩子也越來越多,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吵的二虎頭都大了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忽的說出一句,“殿下給咱們飯吃,給咱們衣服穿,還給咱們屋子住,又不是白給的,他不也是要咱們給他賣命,才對咱們這么好的么?” 第149章 閑的 這話說的聲音雖小, 卻不亞于平地驚雷, 登時就叫離的近的幾個孩子聽的清清楚楚,二虎尤為耳聰目明,也是反應最快的, 當下就臉色一沉, 抬起頭向著說話的方向勃然大怒道:“誰!誰在胡說八道!給小爺滾出來!” 二虎平日里性子沉穩(wěn), 輕易不與人爭執(zhí), 可到底是孩子王, 能領(lǐng)著一群孩子千里迢迢趕到莫州, 自然不會是個性子軟和的,如今驟然這么一發(fā)作,頓時就叫不少孩子頭皮一緊, 下意識的往身后看去,立時就將說這話的孩子露了出來。 那孩子也是個年紀小的, 不過是聽了些話,隨意一說罷了,沒想到會惹來二虎暴怒, 不禁嚇得眼圈都紅了, 眼淚要掉不掉的, 心里雖是害怕, 可自尊心作祟,強撐著不肯認錯,握緊了拳頭倔強的說,“我……難道我說的不對?要是我們對殿下沒點用處, 他憑什么對我們這么好,現(xiàn)今養(yǎng)著我們,不就是叫我們長大了,好給他賣命嗎?” 自打那日求了殿下,得了他應允進了工坊,在二虎眼里,殿下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如何能忍得旁人在他面前說一句不是,登時氣的眼睛都紅了,蹭的一聲站起身就撲上去將那個孩子按在地上,左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襟,右手一拳就揮了過去,喝道:“你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殿下供你吃,供你喝,還讓人教你讀書寫字,你就是這么報答他的,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賤命一條,沒有殿下你早就餓死了,就算殿下叫你賣命,難道不應該?你真當自己吃了幾天細糧,又跟著先生進過幾天學,就是什么貴人了不成?你不報效殿下,難不成還指著殿下白白養(yǎng)著你?” 在場的許多孩子正因那孩子方才說的幾句話心生不安,如今叫二虎這么一喝罵,頓時清醒過來,是啊,他們要么是父母早亡,親眷不肯看顧,要么是父母不仁,將他們趕出來的,但凡他們有點活路,又如何會冒著生命危險千里迢迢趕來莫州,要不是殿下心善,他們只怕到了莫州也餓死了,現(xiàn)今這樣的日子,當真是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殿下花費這么多心思養(yǎng)著他們,即便是不圖報,難道他們就心安理得了?真是過習慣了這種好日子,當真忘記自己初入這軍營時,心里暗暗發(fā)誓要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的初心了。 孩子們一時慚愧,那胡亂說話的孩子也羞紅了臉,只覺得自己怎么就被豬油蒙了心,說出那種沒有良心的話來,一直倔強著不肯落下的淚越發(fā)憋了回去,畏懼的看著二虎,吶吶的道:“我……這不是我自己想的,我是聽了軍營隔壁那些大人說的,這才一時想岔了?!?/br> 這孩子急急解釋了一句,就賣起忠心來,直說了好些指天發(fā)誓要報答殿下的話來。 到底是同在一處訓練的同窗,二虎也只是個孩子,不能真打殺了他,雖心中尤有怒氣,卻也面色緩了一緩,只是手仍揪在他衣襟上不肯放開,逼問道:“那你說,隔壁那些大人都說什么了,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話,我立時就報給教官,讓你從前過什么日子,以后還過什么日子去?!?/br> 這句話當真比揮十下拳頭還要讓人來的害怕,那孩子方才即便有點懼怕,卻也神色正常,可待聽到這一句,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生怕晚說一句就會真落到那樣的下場,忙不迭的直起身體,一股腦的道了出來。 軍營里發(fā)生的事,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傳到了謝景安耳中,彼時正是日落時分,從新軍營巡視回來,他就拉著劉主薄和林言坐在了書房,談論起了要修路的事。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謝景安穿越過來這么些時日,當真對這時代的交通是深惡痛絕,官道不止狹窄,還坑坑洼洼異常難走,晴天時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雨季和化雪后了,整條官道泥濘不堪,即便是騎著快馬出門,也要比平時慢上三分,若是無甚戰(zhàn)事時倒沒什么,可一旦邊關(guān)有了戰(zhàn)事,那這晚上一時半刻,可就十分要命了。 再者謝景安自打與世家商賈簽了商會的契約,算是徹底開了竅,明白光憑他自己,一件事猴年馬月才能干的成,還是得靠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因此心思一轉(zhuǎn),就將主意打到了那些巨賈的身上。 他是人手少,身家也不夠豐,可那些商賈世家不缺人啊,還有大把的家底,他大可以學后世的城建局,招標,他只管質(zhì)量把控,其他一應事務,全包給那些商賈們?nèi)プ?,頂多是多花費些錢罷了,可他剛用方子強行入了那些商賈工坊的股,就是這錢也是左手導右手,根本不費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