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33章
雖說他這個藩王當?shù)挠行┛啾屏诵?,可他面臨的難題總有解決的辦法。 在心里高興了片刻,謝景安道:“沈副統(tǒng)領(lǐng)所言甚是,就依沈副統(tǒng)領(lǐng)所說,這些孩童暫時安置在城外的軍營中吧,至于往來不便……” 謝景安細細想了片刻,道:“本王看現(xiàn)下器械司院落不大,工坊卻越建越多,每日還招著工匠和做工的青壯,已然是擠的狠了,既然守城衛(wèi)位于城外的軍營有地方,依本王看器械司里這些造香水香皂白酒的工坊就一并搬過去吧,這軍營位于城外十幾里,又地廣人稀,哪怕日后工坊再擴建也不怕沒地用,許主事以為如何?” 將整個器械司搬到城外這么荒郊野嶺的地方,作為一家老少都在城里的許河來說,自然是千百個不樂意,只是他雖知曉這順王與別的貴人不同,是個和氣可親的,卻也不敢得寸進尺,只低低的應了一聲。 謝景安本就只是通知許河一聲,倒不擔心他會不同意,只是謝景安對于器械司搬到城外還有一個打算沒說。 他讓器械司搬到城外固然是如今器械司太擠了些,還有一個原因是技術(shù)保密的問題。 別看他昨日與各世家做生意做的愉快,不止區(qū)域銷售權(quán)賣出了高價,還賣出了許多香皂香水白酒的定金,甚至世家們從一開始對他的不以為然也變成了最后的敬畏恭敬。 乍一看好像挺圓滿,不存在什么問題,可謝景安心里清楚,平靜順遂只是一時的,世家們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龐然大物絕對不會允許被他牽著鼻子走,哪怕一開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他一來一往做買賣,可絕對不會放棄用盡一切手段弄到他手中技術(shù)的決心。 謝景安如今就指著這些技術(shù)賺本錢發(fā)展封地,所以對于世家們的打算自然就要防微杜漸,雖然最終仍是阻止不了這些技術(shù)泄露,或者別人通過他做的成品將工藝倒推出來,可也要防得一日是一日,哪怕只有一年半載呢?也足能賺出讓他得以喘息的銀錢了! 用什么法子才能最大限度的阻擋別人的窺探,自然是軍營里最合適了,再者這軍營還地處偏僻,附近甚少人家,只要他將軍營幾處進出的門嚴密防守,嚴管工坊人員進出,嚴查工坊掌握核心技術(shù)的工匠接觸的人群,就能在短時間內(nèi)防止技術(shù)外xiele。 謝景安想的清楚,只是這些話不合適跟別人說,又問了幾句工坊最近的情形,謝景安就話音一轉(zhuǎn),終于說到了給巡城衛(wèi)守城衛(wèi)鍛造新兵刃的事情上來。 許河打從順王突然巡視器械司時,就知曉順王此次前來定然有事要吩咐,因此對于謝景安交代的差事倒沒有意外,只是在接過謝景安親手畫的圖紙時有些驚訝,研究了半晌遲疑的道:“殿下這圖……倒有些像前秦軍隊所用的弓弩,只是前秦流傳下來的圖紙稀少,小人年少時有幸觀看過一次,不過那也只是仿畫,傳聞與前秦的有所差別,與殿下這幅圖紙也有差別,小人斗膽一問,殿下這圖紙可是從前秦流傳下來的?” 第51章 模具 自然不是從前秦傳下來的, 而是他比照著淘寶搜來的商品圖一筆一劃自己畫的, 謝景安微微一笑, 半真半假的將這圖紙的來處說了:“本王有幸從太子處見過這弓/弩的圖紙, 只是當時年紀小, 只略略看了幾眼就將心思放在了別處, 現(xiàn)下再想,倒也記不清了,只依著忘剩下的仿了這圖紙, 像是與從前見的有些差別,也不知能不能成。” 謝景安自然知道按照這圖紙就能成功的制出弓/弩, 只是這圖紙來路不明, 原主又是不通文墨,武也學的馬馬虎虎的, 就是編造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也只會惹人懷疑, 所以謝景安思來想去就將圖紙的出處安到了太子頭上。 反正這莫州天高皇帝遠,又尊卑有別, 哪怕有人懷疑也不可能直接問到太子面前去。 因此謝景安說的極為自然, 像是真有這么回事似得,沒有絲毫心虛之色, 還帶著幾絲希冀看著許河道:“此事還要許主事多費心了, 若是依著這圖紙能做, 便早日做一把出來讓巡城衛(wèi)的林將軍試試實不實用,若是圖紙不成,就要勞煩許主事看如何改動, 好將這弓/弩早日制作出來?!?/br> 說著謝景安將封地匪寇肆虐,百姓民不聊生,他欲準備剿匪的事情說了。 許河祖祖輩輩都是莫州人,倒是有親眷在瀛洲,自然清楚這些殺人如麻的匪寇帶來的禍患,因此一聽到謝景安說要剿匪,頓時精神一振,捧著圖紙的手只覺得重逾千斤,鄭重道:“殿下要做此等惠及萬民的事,小人自當要竭盡全力出一分力,殿下且看著,即便是香水香皂白酒不做了,小人也要先將這弓/弩制出來,必不耽誤殿下剿匪的大事。” 許河越說越激動,當下就捧著圖紙研究起來,謝景安卻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剿匪固然重要,可對他來說香水香皂白酒一樣重要啊,他就等著這些東西換銀子好發(fā)展封地呢。 只是太直白的話不能說,謝景安想了想,盡可能婉轉(zhuǎn)的道:“這倒不必,弓/弩總要先制出第一把試過了才知好不好用,總不至于為了這一把就將所有工坊都停了,再者本王剛與各世家簽了契約,十日后就要來取這第一批貨品,總不好讓本王食言,這樣罷,香水香皂白酒這些東西還是要做的,你暫且抽幾個手藝好的老工匠出來就是了,若是工匠人手短缺,你就將招人的告示再貼遠些,哪怕貼遍本王封地的十三個州都可,再寫上本王的諭令,就說……就說凡加入器械司者,無論罪籍奴籍,本王一律放還歸良,日后若是立下功勞,皆可加官進爵?!?/br> 謝景安這也是被缺人缺的逼的狠了,他封地本就地廣人稀,還有許多是歸在世家富戶名下的不課戶,再刨除未成丁的孩童,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以及不愿跋山涉水離開家鄉(xiāng)的,哪有那么多青壯給他招工,更別說有手藝在手的工匠,唯今之計也只能拿出些非常手段,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既然是非常手段,自然有些駭人聽聞,不止許河一臉驚異,就連在謝景安身邊見多了新鮮東西的崔同和沈衛(wèi)也頗為震驚,崔同甚至嘴唇張合了幾下像是想要開口勸他,可到底記著自己的身份,終歸沒有說出口,謝景安也只當看不見崔同的欲言又止,一甩袍袖道:“就這樣罷,時辰也不早了,本王稍后還有要事要回王府,若是沒旁的事,許主事就引著本王在器械司看上一圈,然后便回府罷?!?/br> 謝景安一錘定音,其他人自然不敢說什么,許河更是小心的將圖紙折起來收進衣袖,才恭敬的應了一身,帶著謝景安在器械司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在謝景安看來,這般不受重視的器械司應當不大,可參觀了一遍后才發(fā)現(xiàn),雖然不大,倒也不算小,來來去去百多名忙活的青壯工匠雖然擠了些,卻還有活動的余地,不叫人轉(zhuǎn)個身便肩膀撞肩膀,腳踩腳的,已然算是寬敞了。 只是寬敞是寬敞卻與謝景安想的差了許多,井然有序就不說了,謝景安甚至看到還有百姓為了做工時不弄臟衣裳,赤著上身走來走去的。 對此許河也頗為赧然,漲紅了一張臉道:“殿下莫怪,實在是這些百姓家境太過貧寒,有許多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唯獨這一件還是來招工時家里東拼西湊現(xiàn)扯的幾尺布做的,待殿下再為他們發(fā)幾日工錢,他們手頭寬裕了,也就能穿的體面些了。” 這許河倒是個好人,這個時候也不怕謝景安會怪罪于他,反而一個勁兒的為百姓求情。 若是別的皇親說不定就會治個失儀的罪名,但謝景安普通小民做了二十幾年,這王爺才做了幾個月,自然不可能真的計較這些,因此笑著道:“無妨,雖說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體有失體統(tǒng),但情有可原,本王自不會追究,只是這工坊做的這些新鮮東西都是要賣給貴人的,總歸還是要講究些,這次就罷了,從今往后萬萬不可再這般,哪怕不能穿體面衣裳,只要干凈沒有臟污也可?!?/br> 這時代謝景安也不講究什么有菌無菌的了,畢竟條件不允許,但是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還是要盡可能的做到,畢竟這些東西都是運往各州縣賣給世家富戶的,若是讓旁人知曉做香皂香水時的工人都是不穿衣的,哪怕心里再喜歡,也該有芥蒂了。 不過說到工坊,謝景安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看著器械司院子里用來凝固皂液的模具,皺著眉頭道:“這模具除了這木條樣子,可還能打出來什么好看的花樣?現(xiàn)下離新年也沒幾月了,再者本王做出這許多新鮮東西,總要往宮里送些讓父皇母妃以及弟弟meimei們嘗嘗鮮,沒的外面都賣遍了宮里還沒見過,那不是說本王不孝嗎?可宮里的東西總要更稀罕精致些,許主事在器械司幾十年,手藝高超,可有什么好的法子給本王?” 第52章 求救 說到他的本職, 許河就一改之前的畏縮, 頗有些精神奕奕滔滔不絕的道:“模具自然不止這一個樣子, 越是手藝精湛做了幾十年的老木匠, 會的花樣就越多, 圓的方的扁的長的, 還是帶花樣帶字兒的,只要殿下能照著想要的樣子畫一張圖,亦或者出來, 木匠們就能做?!?/br> 能做就好,謝景安滿意的點點頭, 俗話說七分做包裝, 三分做產(chǎn)品,一個商品的檔次高低, 產(chǎn)品的質(zhì)量、效果固然重要, 可包裝的重要性也只高不低。 只可惜玻璃現(xiàn)下還沒研究出來,不然用玻璃包裝一番送到宮里, 甭管里面裝的東西好壞, 光看這透亮明鏡的玻璃瓶,保管能掀起一陣風潮。 想到玻璃, 謝景安又想到了鏡子, 這也是造價便宜, 但在這個時代來說可以價值千金的好東西,他倒是有淘寶可以買,但是在玻璃試制出來前沒有一個正當?shù)膩砺? 他也不好貿(mào)然拿出來。 謝景安又發(fā)散了一會兒思維,才漸漸回了神,因香皂香水等物是送往宮里要讓貴人們給他打廣告的,謝景安哪能不盡心,當下就同許河將自己想要的幾種花樣模子說了。 許河也是個干實事的,一邊豎著耳認真聽一邊奮筆疾書的記在紙上,待謝景安說完還捧著記了滿滿幾頁紙的筆記讓謝景安翻看了一遍,確定沒漏記記錯什么,才松一口氣,拱手道:“殿下所說小人皆記在心里,必定會督促木匠照著殿下說的花樣一分不差的做出來,殿下就放心吧?!?/br> 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做,謝景安沒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又好生叮囑夸贊了他兩句,才從椅子上起身,帶著崔同和沈衛(wèi)等扈從宿衛(wèi)打算回王府。 只是他才一出器械司的門,還沒走到馬車前,就見從一旁的小巷里猛然閃出一個人影,直奔他而來,謝景安還沒什么反應,卻將護衛(wèi)在他身側(cè)的宿衛(wèi)嚇了一跳,蹭的一聲就抽了腰間佩刀,高喊著保護殿下,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圍在中間。 謝景安自穿越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陣勢,頓時就頭皮一緊,以為是預見傳說中的刺客了,正要在扈從七手八腳的攙扶下爬上馬車,就聽見一個頗為稚嫩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的道:“求貴人救命?!?/br> 這聲音與謝景安想象中的刺客實在太不相符,就連如臨大敵的一應宿衛(wèi)扈從都有些意外,同謝景安一樣下意識的看向聲音來處。 謝景安這才發(fā)現(xiàn),撲過來的人影哪是什么刺客,分明就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看著個兒不高,大約十來歲的樣子,因臉上都是臟污,看不大清楚長相,謝景安只能從聲音依稀分辨出是個男孩。 此時這孩子正瑟瑟發(fā)抖的跪在地上,單薄衣衫沒能裹住的地方被凍得一片青紫,手上腳上更是布滿了凍瘡,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小孩幾乎抖若篩糠,看著謝景安的眼神也滿是驚懼和不安,像是有點風吹草動就要跳起來逃走一樣,可如今他都叫人高馬大的宿衛(wèi)圍住了,卻依舊倔強的跪在原地。 謝景安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都挺喜歡孩子的,因此一見到這孩子就有些心疼,特別是看到孩子身上成片成片的凍傷和凍瘡,更是心如刀絞,當下就甩開還攙扶著他的扈從,親自走到那孩子面前扶起他,也不嫌棄那孩子身上臟兮兮的,蹲下身摸了摸他的手和臉,輕聲問:“你是哪家的孩子,怎的這般冷的天氣還在外跑來跑去,你家的大人呢?沒陪著你一起嗎?你來求本王是所為何事?是家里大人生病了需要請郎中?還是受了什么冤屈要本王給你做主?你只管大膽說出來就是,無論是什么事,只要不是違背朝廷律法,傷天害理的,本王答應了你就是?!?/br> 那孩子像是從沒和人這般親近過,被謝景安在臉上和手上摸了幾下后就有些不知所措,身體也抖的更厲害了,尤其是在聽了謝景安的自稱之后,整個人更是呆若木雞,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猛的掙脫開謝景安拉著他的手撲跪在地上。 大約是被嚇得,整張小臉慘白,眼睛里更是含了一泡淚,要哭不敢哭,拼命磕頭,嘴里顛三倒四說著殿下饒命的話。 能看出這孩子是被嚇壞了,磕頭每一下都是用了十足的力氣,不過幸好現(xiàn)下是冬天,莫州城也不像長安城那樣會勤掃雪,有厚厚的雪墊著,倒不至于磕的頭破血流,但額頭也眼見著青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