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證人
蔣成詡一邊說著,還遞上了菜單。 何斯迦連看也沒看:“我不餓,也不想吃什么?!?/br> 她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服務(wù)生:“麻煩你,給我一杯熱水,謝謝?!?/br> 聞言,蔣成詡也笑著說道:“那就先上一壺花茶吧。” 等服務(wù)生走出包房,何斯迦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現(xiàn)在是沒什么心情和你坐在一起連吃帶喝的?!?/br> 她之所以這么說,其實也是想要試探蔣成詡一下。 他不是說了,已經(jīng)知道了她和孟家嫻的事情嘛。 所以,何斯迦才故意說出這么一句話。 她倒要聽聽,蔣成詡到底要和自己說什么。 “是啊,不過孟家嫻比你更煩,因為我岳父已經(jīng)找了律師,說要把一部分遺產(chǎn)留給你。” 等服務(wù)生端來茶水,蔣成詡揮揮手,示意她下去,自己親手給何斯迦倒了一杯。 何斯迦一驚:“遺產(chǎn)?” 他點頭:“是啊,我岳父自己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雖然我們都努力瞞著他。但他昨晚還是讓律師來了家里,兩個人單獨聊了十多分鐘。” “關(guān)于遺囑嗎?” 何斯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錯,”蔣成詡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律師告訴我們,他的意思是,把百分之三十留給你?!?/br> 她的手一抖,險些把旁邊的茶水給打翻在地。 蔣成詡連忙伸手,扶住茶杯。 “你這是太高興了嗎?” 他詫異地問道。 “你在胡說什么?” 何斯迦怒斥道:“我有什么可高興的?別忘了,他可是你的岳父!女婿如半子,難道你巴不得孟昶立即咽氣嗎?” 蔣成詡收回了手,慢悠悠地回答道:“話雖如此,但我確實松了一口氣?!?/br> 一旦孟家嫻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孟家的勢力就會被大大削弱,就算孟氏一切如常,但對于蔣成詡來說,壓力驟然減小。 至于蔣家,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總不能逼死兒子吧? 所以,蔣成詡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想的是,只要孟昶一死,自己和孟家嫻離婚這件事就能正式提上日程。 “你還真是冷血。” 何斯迦看著他,幽幽地說道。 她以為,蔣成詡說的是自己和孟家嫻在小時候被互換的事情,所以才惴惴不安地趕來。 但看他的樣子,說的卻是遺囑的事情。 既然不是自己在意的,何斯迦也不想多待。 遺產(chǎn)? 她從來不在乎。 更不要說,在何斯迦心里,她還不能把孟昶當(dāng)做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對于他的錢,她也沒有什么想法。 “斯迦!” 見她要走,蔣成詡一把抓住了何斯迦的手臂。 他一臉焦急:“你不要在關(guān)鍵時刻鬧小孩子脾氣,好不好!” 她回頭,心生反感:“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如果你覺得這份遺囑影響到了你自己的利益……” 何斯迦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那你就去找孟昶,或者找孟家嫻,反正不應(yīng)該來找我!” 說完,她伸手一推蔣成詡的手,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來。 想不到,他卻按得更緊了。 “我只是好奇,為什么孟昶對你這么大方?孟家嫻說過,你們是親戚,但一向沒有什么聯(lián)系!” 蔣成詡定定地看著何斯迦,顯然對這件事感到無比吃驚。 所以,他必須親口向她求證。 “我不知道!” 何斯迦有些煩躁地把臉扭到一旁去了。 “斯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我騙了你,那也只是想要擁有你而已!而且,我查到你的家庭背景,知道他們對你根本不好!與其讓你繼續(xù)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寧愿騙你,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蔣成詡站在她的面前,逼她和自己直視著。 “你問問你自己,和何家人相認之后,你覺得快樂嗎?” 他的話,猶如一把刀子,插到了何斯迦的心臟。 她的確承認,無論是何元正還是杜婉秋,他們都從來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家人。 這么一想,何斯迦的態(tài)度頓時有些軟化下來。 “成詡,你對我和津津很好,我知道。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嫁給你,就算你和孟家嫻沒有婚約,就算我沒有在中海遇到傅錦行,我還是會拒絕你的求婚。我之前一直猶豫,是因為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才能把傷害降低到最小,你懂嗎?” 她鼓足勇氣,向他坦白這一切。 “你向我求了不止一次婚,但我總是沒有一口答應(yīng),說讓我想想,其實我想的是怎么拒絕你。” 何斯迦閉了閉眼睛,把心一橫。 說出來了,就輕松多了。 也省得對方還總是記掛著這件事,讓彼此都難受。 “怪不得……怪不得你總說,讓你想想……怪不得人家說,沒有一口答應(yīng),其實就是拒絕……” 過了半天,蔣成詡才喃喃地說道。 他把手松開,無力地垂下。 “所以,擋在你和我中間的,不是孟家嫻,也不是傅錦行,而是……我不愛你,我不想嫁給你。對不起,成詡?!?/br> 何斯迦知道她的話有多么傷人。 但快刀斬亂麻,總好過鈍刀子割rou。 如果她在去年就能說出這些話,或許,蔣成詡就不會掙扎了這么久。 “我以為,當(dāng)時我拒絕和你一起私奔,你就明白了。事實證明,其實你還是沒有明白,不然的話,你今天就不會來找我了?!?/br> 何斯迦咬著嘴唇,避開他的目光。 沉默。 就連四周的氣壓都降低了,令人難受。 站了一會兒,何斯迦重新調(diào)整好了表情,準(zhǔn)備離開。 “等等!” 蔣成詡喊住她:“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br> 她站定,沒有回頭:“什么事?” “車禍,那起車禍!你并不完全是因為超速才撞車的!” 蔣成詡急急說道:“時隔多年,原本已經(jīng)查不到什么了,但就在上個月,一個剛從監(jiān)獄里刑滿釋放的男人找到我,說他知道一些事情,我就和他見了一面?!?/br> 根據(jù)現(xiàn)場調(diào)查,是因為車速過快,撞到路邊護欄,才導(dǎo)致車禍的。 不過,那個男人的話,卻讓蔣成詡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他說了什么?” 果然,何斯迦一臉震驚,急急催促道。 “你等一下,我把他帶過來了,我讓他親自和你說。” 蔣成詡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他沒有說話,直接掛斷。 不到一分鐘,包房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緊接著,一個光頭壯男走了進來:“蔣先生。” 蔣成詡點了點頭:“別客氣,把你知道什么,都說出來吧,就像你那天和我說的?!?/br> 光頭壯男看了看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何斯迦幾眼。 被一個陌生男人這么看著,她有些不舒服。 片刻之后,光頭壯男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啊,和照片上的女人一樣,沒錯?!?/br> “請問,你知道什么?” 何斯迦追問道。 他這才開口說道:“不瞞你說,別看我年紀不大,我可是‘三進宮’了!” “三進宮?” 何斯迦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就是進三次監(jiān)獄啊!” 光頭壯男比出三根手指,居然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整個南平監(jiān)獄,就沒有我不認識的。告訴你吧,大概六年前吧,我一個剛放出不久的哥們來探監(jiān),跟我說,他出獄之后,去中海開了一家汽車保養(yǎng)店,還接了一個好活,足夠下輩子衣食無憂了,搞不好,還能睡個漂亮妞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摸著下巴,那種流里流氣的感覺,讓何斯迦只能強忍著聽下去。 “我記得,他當(dāng)時給我看了一張照片,嗯,對,就是你!他說,有人出錢,讓他在你的車子上動動手腳,要是沒死呢,就歸他自行處理,最后弄干凈就行,嘿嘿。有錢拿,又有女人睡,你說是不是太幸運了?” 光頭壯男一臉羨慕。 “你確定是我?” 何斯迦不太相信。 “我見過照片啊,我還讓他把照片留下來,那幾年就靠那張照片了……” 他滿眼色光。 “閉嘴!” 何斯迦聽不下去了,扭頭看向蔣成詡,勃然大怒:“這種話你也信?他們這種人,為了錢,什么假話編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光頭壯男的話讓她感到無比惡心。 “我何必為了一件你已經(jīng)放下的事情去騙你?我今天回中海,也是想要親自去驗證一下,如果他撒謊,我會讓他后悔騙我?!?/br> 蔣成詡伸手一指光頭壯男。 “我剛出獄,我還指著那哥們給我一些封口費呢,我干嘛撒謊?” 他忿忿不平地說道。 看他的神態(tài)語氣,雖然下流,卻不像是撒謊。 何斯迦猶豫了片刻,看向蔣成詡:“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欺騙我,我也絕對會讓你后悔!” 緊接著,三個人連飯也沒吃,直接離開了餐廳。 按照光頭壯男提供的地址,他們很快到了一家汽車保養(yǎng)店。 下車之前,蔣成詡問道:“斯迦,你還記得這里嗎?按理來說,你開的那輛車就是在這里被人動過手腳的。” 她打量著對面的店鋪,看了又看,還是搖了搖頭。 “真的想不起來了?!?/br> “沒事?!?/br> 蔣成詡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幾句,卻被何斯迦靈巧地躲開了。 一見到光頭壯男,一個老板模樣的男人先是愣了愣,緊接著,他拔腿就跑。 “喂,別跑!” 蔣成詡和光頭壯男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兩個人馬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