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夫人調(diào)教得好
第216章夫人調(diào)教得好 云生只得挪步上前,低垂著頭顱,似是面前是個吃人的妖怪。 帝無辭見他如此模樣,涼涼地掃了眼蒼梧。 蒼梧觸到那道直白的視線,輕咳了聲,回過身子。 “昨日教你的功法可有練過了?”待云生走到身前,帝無辭便檢查起他的功課。 云生聽問,連連點頭:“已練過了,可要給爹爹展示?” 帝無辭眉頭一挑:“這么有信心?只練過一日,便能在人前展示了?” 云生抬眸瞥了眼蒼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往后退開一步站定。 雙手在胸前緩緩合十,藍色的雙眸輕闔,隨著他動作而起的,是一股淡而微妙的氣流,溫和的縈繞在他周身。 銀色的長發(fā),無風自動,如飄灑的銀雪。 蒼梧方才聽他二人對話,微怔了下。 看向帝無辭,她竟不知他還教過云生什么功法。 又忙凝神朝他看去,只見那股溫和的氣流,似海風徐徐吹動,圍繞著云生,又似水波將他溫柔包裹。 隨著他雙手不斷翻轉(zhuǎn),氣流翻轉(zhuǎn),漸漸匯聚成寸寸細流,百川歸海,朝他置于丹田之外的雙手中匯去。 從最開始無形的氣流,到最后匯成水藍色細流,他花了不過是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魔術表演般的一幕,徹底將蒼梧驚艷到。 云生又將體內(nèi)的靈氣運行了一個周天,緩緩歸入丹田,寶藍色眸子緩緩睜開,眼底迸射一道精芒,很快斂入眼底,匯入那片藍色海洋之中。 再一抬眸,那原本純凈無暇的眸中,多了幾分純粹的光芒。 蒼梧看著他這變化,盡管微妙,卻的確讓她清楚的察覺到了改變。 “此法乃上古魔族遺留下來的,反是純凈的藍魔血脈,皆可學習此法,不必依靠鬼蜮,來獲取力量?!?/br> 帝無辭看出她的驚疑,走到她身側(cè),淡淡開口。 蒼梧眉一擰,緊緊望向他:“既是魔族之物,你怎會知曉?” 帝無辭深深看向她,忽然揚唇,邪魅一笑,抬指輕輕滑過自己的唇角。 看出了他的意圖,蒼梧嘴角狠狠一抽。 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意,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道:“真該讓南境的子民們好好瞧瞧,他們崇敬的帝尊大人,是個怎樣的無賴!” 帝無辭睨過她,不痛不癢:“夫人調(diào)教的好?!?/br> “你!”蒼梧被堵的一口氣噎在喉嚨口,連連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堪堪穩(wěn)住即將暴走的脾氣。 云生剛收了功,不見夸獎,就見二人因此拌起了嘴,一雙寶藍色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動著,看得好不開心。 一見蒼梧吃癟,更是沒忍住,捂著嘴輕笑起來。 “比起當年最有天賦的藍魔,你的天賦的確驚人?!?/br> 聽到笑聲,帝無辭收回視線,看向他。 那微抿的嘴角,昭示著他心情不錯。 云生垂了垂首,認真受教。 蒼梧聽言,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趴在上面也一同聽了起來。 從帝無辭的言辭間來看,他對于魔族的修煉之法,也十分了解。 不由想起了這片大陸尚未分割成南北兩境時,大陸上也有一座享譽整個大陸的學院。 帝無辭和仰黎都是學院子弟,自然左書靈也是其中一員。 她便是一名血統(tǒng)純正的藍魔。 幾百年前帝無辭離開后,她能夠以一己之力擋住北境的多次進攻,想來天賦亦是驚人。 方才他所提及的那位藍魔,八九不離十,就是左書靈了。 想到今日與她的又一次交鋒,蒼梧心思重重。 待云生聽完講,瞥見蒼梧發(fā)呆時,偷偷給帝無辭遞了個眼色,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如今莊內(nèi)還缺哪些物件?你可想好要挑哪些過去了嗎?” 帝無辭趁她出神,拽住她椅子靠背的一角,將她連人帶椅一同轉(zhuǎn)了個圈,直面向自己。 蒼梧怔怔抬頭,明白過來他話的意思后,眉頭一皺:“此事你看著辦便是。不過既是去閉關的,最要緊的還是清凈?!?/br> 她說著一頓,擰眉沉思了片刻,打了個響指:“不如便先讓天問樓停了工,待你閉關結(jié)束后再修飾也不遲?!?/br> 帝無辭聽她這一本正經(jīng),公事公辦的口吻,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沉,盯了她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蒼梧一笑,帶了命令出門去安排。 一離開大殿,她剛繃住的笑意便驟然散去,一瞬間似變了一個人,神色冷漠,眼神凌冽。 迎面路過的一名宮人,驀地撞見她這番神情,整個人一抖,被鎮(zhèn)在了原地。 蒼梧唇角一勾,邪氣的眸子在她身上來回掃過,忽然上前一步,俯下身子,抬手在她發(fā)絲上滑過。 “這支簪子很配你。” 她說著起身,笑容淡然干凈。 直到她走遠了,那名宮女依舊怔愣在原地,良久后才猛然回神,慌忙抬手拂過自己的發(fā)絲,摸到那質(zhì)地柔滑的原木發(fā)簪時,唇角忍不住抿了抿。 她將發(fā)簪小心翼翼地取下,用自己的貼身手帕仔細包好,放入懷中。 顧紅衣回到宮中后,還是決定將今日所發(fā)生之事,告知刀疤等人。 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他們有權知曉他的事情。 待聽說裴云凡可能也到了這片大陸時,刀疤很是激動,大胡子直接丟下手中的錘子,三兩步蹭了過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聲音粗獷,這一激動起來,更是如雷霆般響亮。 他一開口,整個演武場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紛紛側(cè)目,刀疤看過眾人,抬手將他們都召了過來。 “莊主說似乎在北境見到過云凡的身影?!?/br> 刀疤一開口,眾人面上皆是一喜,顧看了下彼此,最后肖志問道:“那為何沒有叫他回來?” 刀疤眉頭微蹙,搖了搖頭:“想必當時莊主自身難保,云凡怕貿(mào)然行動,會露出端倪,惹出些不必要的禍患吧。” “那剛才顧姑娘說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大胡子一聽,不解問道。 眾人又紛紛將視線投向顧紅衣。 顧紅衣微微吸了口氣,開口道:“今日我與莊主外出喝茶,就是想談此事,不想荷包被偷了,尋荷包時,意外在一菜農(nóng)身上發(fā)現(xiàn)一塊靈越的銀子。” 眾人一聽,有人疑惑了:“我們的銀子出手的時候,不都抹掉了字號嗎?怎么還認得出來?” “便是此事蹊蹺?!鳖櫦t衣神色一定,語氣肯定道,“那銀子上刻的就是‘靈越’當前的國號,且并非作假?!?/br> “定是有除我們之外的人也來了此處?!钡栋萄凵駡远?,看向眾人。 “我們后來問那菜農(nóng),他道那銀子是撿來的。可后來我們循著他給的線索找到那人時,那人卻道那些事根本是無稽之談。” 顧紅衣又將后來與老王老李所遇之事簡單講了一遍,眾人聞言,也更加篤定了裴云凡也來了此處的說法。 “既是來了,便總有團聚的一日!”黑臉肖志滿臉喜悅,朗聲說著。 大胡子也連連點頭:“沒錯!他若還將我大胡子當兄弟,就定會回來找我的!” 肖志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輕哼:“說得他就記著你一樣?!?/br> 大胡子一聽,提了一口氣,作勢就要與他分辨。 刀疤見二人如此,怕他又吵了起來,又是當著顧紅衣的面,連忙將二人喝住。 轉(zhuǎn)身看向顧紅衣問道:“此事莊主是如何打算的?” “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們,先稍安勿躁。云凡若真是來了,定會想辦法與我們聯(lián)系。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鳳仁莊重振起來。唯有自身強大了,才能保護家人周全。” 顧紅衣將蒼梧的決定如言轉(zhuǎn)告,看向眾人,一字一頓,目光堅定。 聽得她的話語,眾人也神色微動,鄭重地點頭:“定不辱使命!” 看著一個個神色嚴肅堅定的眾人,顧紅衣心底一動,臉上的笑容,難得地柔和。 能有這樣一幫人跟隨,是蒼梧的福氣,也是鳳家的幸運。 因為帝無辭要去鳳仁莊閉關的事宜,天問樓的修飾工作,暫且停頓。 蒼梧跟顧紅衣安排人將該用的幾間屋子布置妥當,又加雇了一批人,提前將府邸內(nèi)布置好。 刀疤等人因為皆以步入了修煉的關鍵時期,蒼梧便先將他們安排入了府,將加以改造過的演武場,交給了刀疤管理。 在他們閉關之時,暫且不會有人來打擾。 方一被蒼梧安排照料云生,莊內(nèi)的事宜此刻倒是不必他cao心。 方巧猶榮前幾日剛出關,此刻幫著打點,蒼梧才沒至于忙到見不著人。 傍晚從另一道較近的門回宮,路過摘星殿。 想起關于此殿的傳聞,蒼梧步子一頓,靜默了片刻,抬步走了進去。 摘星殿的守衛(wèi)見來人,盡忠職守地將她攔了下來。 “不得對夫人無禮。”兵刃方交叉碰撞發(fā)出聲響,一道清朗的男聲便如清風般傳來。 蒼梧抬眸,只見桑曦垂手站在殿前,見到她,緩緩走下臺階。 那兩名守衛(wèi)聽言,忙收了兵器,恭敬行禮。 下了臺階,桑曦在離蒼梧兩步之外站定,拱手行了禮:“不知夫人傍晚來此,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