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敗得徹底
對上她的視線,君后微微冷笑。 “你來找哀家,是覺得哀家給飛煙的婚事,有何不妥嗎?” “不知此事君后可有與飛煙商量過?” 聽著那番自以為是的話語,蒼梧心底冷笑。 “哀家辦事,還需要與人商量?”君后像是聽到了個莫大的笑話,挑眉反問。 蒼梧眸光微凜,掩唇冷笑起來。 “我當(dāng)君后是將飛煙當(dāng)親孫女看待。如此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權(quán)力的交易品罷了?!?/br> 她話語犀利,絲毫不客氣,聽著殿中伺候的幾個宮人,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君后卻并未動怒,只是眸光凌厲了幾分:“你這樣的人,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說哀家?” “君后是認(rèn)定我利用在飛煙了?” 蒼梧從椅子上起身,緩緩朝殿上邁出一步,語調(diào)平靜,對于她所謂的施壓,并無任何不適。 “前陣子飛煙生病一事,莫非不適你的手筆?”君后也緩緩起身,盯著她一字一字,慢慢開口。 蒼梧心神微凜,果然,這老妖婆什么都知道。 秦飛煙生病,本來便是秦鐘的手筆,不過是她發(fā)現(xiàn)的早,便直接將計就計,想要將秦鐘這一脈一鍋端了。 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tài),蒼梧不由得覺得笑。 “既然一切都在君后的掌控之中,為何還要用這種辦法來試探我?” “哀家只是始終想不明白,你進(jìn)京的目的?!本箜庖怀?,強(qiáng)勢的威壓陡然籠罩了整個大殿。 蒼梧只覺得肩頭一沉,好似有千鈞之力壓在了身上,叫她無法動彈。 這便是武靈境全面爆發(fā)時的威壓嗎? 她心神微凜,暗暗催動著周身的靈力,包裹住自己的內(nèi)臟。 神魄的力量已經(jīng)散出,無形中削減了不少壓力。 君后目似利刃,緊緊落在蒼梧身上。 見她并沒有被自己的威壓壓倒,反是愈發(fā)挺直了腰桿。 臉上閃過一抹譏誚,朝她踏出一步。 隨著她這一步邁出,蒼梧肩頭上的力量又重了一分。 她咬牙頂著,不屈地抬眸與她對視。 “你到底是誰?” 君后繼續(xù)朝她走近,走到她身邊時,能夠清楚地看到她額上滲出的汗水,隨著臉頰滴落下來。 “以國師的性情,你若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傭兵,又如何能得到他的青睞和扶持?” 君后在她身前站定,威嚴(yán)的眸光仔細(xì)打量著她,好似要從她身上看出些端倪。 “君后這話的意思是,只準(zhǔn)皇室招攬人才,國師身邊便不能有一兩個有天賦的人了嗎?” 蒼梧咬了咬牙,面具下的眉頭痛苦的蹙起。 “呵。”君后一聲冷笑,一拂寬大的袖袍。 “在我面前,可別耍你那些心思了?!?/br> “既不是因?yàn)槲业奶熨x,那君后以為我是何德何能得國師垂青?”面對她的這番刻意刁難,蒼梧的心里一片平靜。 她只不過是想要留住國師,穩(wěn)固靈越王朝,保住宸家的江山。 這一番刁難,也不過是想要試試自己的底細(xì)。 她大抵是知道青天蟒內(nèi)丹的用處,自己在短短數(shù)月內(nèi),所有的表現(xiàn),都非常人所能及。 若說是天賦過人,那千百年來也未曾見過她這樣的天才。 當(dāng)初在拜師大會上,她所展示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對外宣布的武師境五重。 她還隱藏了實(shí)力! 這些人精在經(jīng)歷過幾次后,都意識到了這個事實(shí)。 眼下君后身上釋放出的威壓,絕對沒有留情。 蒼梧已經(jīng)能夠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血管,已經(jīng)隱隱有爆裂的趨勢。 胸前內(nèi)的心臟也因?yàn)閴毫?,而猛烈跳動起來?/br> 她輕闔上眸子,不再理會君后的話語,專心來抵抗她的威壓。 體內(nèi)的靈力緩緩流轉(zhuǎn),因?yàn)榛鹕彽腻懺?,她的?jīng)絡(luò)比一般人要強(qiáng)韌。 經(jīng)過洗精伐髓后,她體內(nèi)的靈力也比尋常人要純凈不少。 靈力所過之處,被威壓波及的經(jīng)脈,得到了滋潤,灼痛之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君后見她竟當(dāng)著自己的面運(yùn)功抵抗,平靜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詫異。 只是這鴻溝般的境界之差,已不是她依靠意志便能抵擋的。 僵持了片刻后,喉間涌上一抹甜腥,蒼梧強(qiáng)將那口血咽了回去,最終卻仍是沒有抵擋地住。 一絲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緩緩溢出。 “如此都不肯說?”君后眼眸一瞇,危險地盯著她。 “不知君后想聽什么。”蒼梧一開口,腿下便陡然一軟,踉蹌一步,單膝跪倒在地。 但她仍舊在強(qiáng)撐著,執(zhí)著地回望。 “該說的我早已說過了,若非讓我胡亂編造,還請君后給個提示,我才好讓君后滿意?!?/br> 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牽著嘴角扯出一個笑,邪肆又張揚(yáng)。 君后盯著她,終于蹙了蹙眉頭。 長袖一拂,冷哼了聲,轉(zhuǎn)身朝殿上走去。 威壓一撤,蒼梧體內(nèi)的靈氣逆流,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她輕咳了幾聲,擦掉血跡,站了起來。 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肆意的笑,拱手道:“多謝君后不殺之恩!” 所謂講理的怕不講理的,不講理的怕不要命的。 君后看到她那個笑,便覺得像被喂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心里極度的不自在。 可又真動她不得,只得陰沉著臉,冷冷地盯著她。 蒼梧瞇著眸子,欣賞著她這一臉的挫敗,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發(fā)張揚(yáng)。 “君后若真要將這圣旨交給我來下,那能得來的,便只有一個結(jié)果。” 她展著手臂,手中握著那塊棉黃色布帛,靈力催動中,那張象征著無上權(quán)威的圣旨,便在她手中燃燒起來。 君后冷冷地盯著這一幕,又是一聲重重的冷哼。 “你想不賜婚也可以?!彼K于開始拋出條件。 “只要你答應(yīng)永遠(yuǎn)不與皇室為敵,我便放棄這一門婚事?!?/br> 蒼梧聞言輕笑:“君后便這般忌憚我?” 她眸色深沉,暗暗思忖著她與自己做這一交易的深意。 她雖是天賦驚人,但全部仰仗著帝無辭的幫助和訓(xùn)練。 在外人眼里,她在帝無辭心中的分量極重。她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左右到他。 若是她起了反心,帝無辭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屆時他們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一個“極具天賦”的她了。 只不過,帝無辭當(dāng)初來到這片大陸時,應(yīng)該與當(dāng)時的皇帝有過約定才對。 否則以他的實(shí)力,也不至于在這一小小的王朝中當(dāng)個國師,還要不時的參與“應(yīng)酬”。 君后如今這般要求她,難道是他們與帝無辭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君后可真是高抬在下。皇室有國師庇佑,我又有何本事來興風(fēng)作浪?又怎敢與皇室為敵?” 君后似是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也并未打算隱瞞。 “當(dāng)年國師方到靈越王朝時,便與當(dāng)初的君主做過約定,會護(hù)靈越王朝五十年周全?!?/br> 君后回憶道,目光悠遠(yuǎn),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如今五十年之期已到,我需要你來幫我留住他?!?/br> 蒼梧心神一凜,眸子倏地瞇了起來。 “那君后怕是找錯人了?!?/br> “你別急著拒絕?!本蟪鲅源驍啵Я颂郑砗笠晃灰恢倍酥斜P的宮女上前。 在蒼梧身前站定,恭敬的將托盤奉上。 “我這里有一個東西,想必你能用得上?!?/br> 話落,托盤上的紅布便輕輕飄落,露出盤中一個精致的木盒。 那木盒出現(xiàn)的一瞬間,蒼梧便感覺到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她心口猛地一跳,凌厲的目光掃向座上之人。 君后端莊坐在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蒼梧藏在袖中的手一緊,無法遏制的怒氣幾乎要沖垮理智。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她輕輕閉了閉眸子,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抬手奪過那盒子,幾乎是咬著牙開口:“成交!” 君后滿意一笑,聽著她立了誓,才差人送她出宮。 蒼梧一出宮,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學(xué)院。 顧紅衣見到她時,還怔了一下。 “蒼天,你……” “我拿到火蓮了。”蒼梧淡淡開口,飛速來到密室之外。 宮樂天一早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看到蒼梧手中的閃著紅光的盒子,眼里也閃過一抹錯愕:“這么快?” 蒼梧沉吟著將火蓮取出,將裴云凡從石床上扶起,用靈力催化著火蓮,融入他的體內(nèi)。 顧紅衣見她神情不對,英氣的長眉一擰,擔(dān)憂地看了眼宮樂天。 宮樂天瞇著眼睛看著她為裴云凡療傷,捋了捋胡須。 “這一株火蓮,想必是花了不少代價?!彼p聲開口。 顧紅衣聞言眉頭擰得更緊。 “師尊,你說這一株紅蓮,是從誰手上拿到的?” 宮樂天瞇著眼若有所思,沒有回答她。 蒼梧看著裴云凡的身子慢慢得到修復(fù),心底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這一步棋,她輸了個徹底。 白文霍敢在學(xué)院里這般放肆,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撐腰。 雖是說學(xué)院內(nèi)一切都憑自身實(shí)力說話,與君權(quán)皇權(quán)無關(guān),可這權(quán)利的滲透,又豈能是幾條規(guī)矩就能阻擋的。 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眸中冷意連連。 看來現(xiàn)在,是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