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招待
眾人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以帝師的地位,除了皇帝,太子和一品大員之外,見之皆要行大禮。 雖然心中還未信服,但是規(guī)矩不能破,在宮門等著的眾大臣第一時間跟著行禮,一時間除了寥寥幾人之外,都躬身深深一揖到底。 非特殊場合,還不須他們跪拜,只是學(xué)宮完全歸帝師管轄,帝師是絕對的權(quán)威,再者二位帝師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人前,自然要造勢,所以通通行跪拜之禮。 謝靈兄弟二人跟在后面,也不得不感嘆,有時候身份真的是很好用,任這些人再不滿,再不服,也要低下頭去。 四人下馬,天沉沉聲道,“不必多禮,各位自便吧?!?/br> 眾人這才起身抬頭仔細打量二人,除了與之前裝扮不同,二人身上竟然有一種和帝師身份相符的氣勢。 那是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在二人身上看到過的那種尊貴,一眼看去,就是長期處于上位,卻不凌人。 燁王等幾位皇子保持著默契的沉默。 大家心中都明白,二人現(xiàn)身,估計就是為了商國的事,他們自四月入京,如今已經(jīng)是十一月,這么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如此耐心,算是合格了。 普通年輕人,怎么耐得住振臂一呼,萬人響應(yīng)的威武,早就擺出身份了。二人卻能忍到今日,在背后為楚國籌謀這么久。 二人自然不會傻站著任人打量。 穿過人群,走到宮門前,學(xué)宮的人立刻跟上。 屬官喊道,“帝師到了,還不開宮門?!?/br> 宮門樓子上面的人往下看了看,確定了身份,不敢怠慢,揮揮手,讓里面的人開門。 很多人想要問問帝師想要怎么處理這件事,但是又考慮的謝姊顏那個脾氣,應(yīng)該是不想搭理人的,那暮天沉更是話少,估計是打聽不到什么了。 以前,人人都以為她是靠著謝家,才無所顧忌,沒想到她自己的身份,超乎大家的想像,那些被打的人,估計的應(yīng)該慶幸了,以后二人顧忌身份,再也不能胡鬧,空有一身好武藝,也沒有什么用武之處了。 鑒于二人以前的舉動,大家摸不透他們想法,就都想的不正常了。 大家自發(fā)的分成兩列,跟著他們走進宮門。 許多人都把這條路走了很多遍,但是這次的感覺卻不同,不知道前面帶路的兩個年輕人,會把楚國引向哪個方向。 如今的局勢,他們兩個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嗎? 一路上,都是沉默。 四位皇子也是各有想法,早就猜到帝師在京城,卻沒想到就是他們兩個,難怪對京中局勢那么了解,還能提前做好各種準備以應(yīng)付各種變化。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連晉這次這么不按常理出牌吧。 二人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有人跑去向皇帝報信。 因為二人提前進了宮門,皇帝才剛剛起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嘆息一聲,后又大笑,“甚好甚好。” 大家都有眼色的幫皇帝準備好。 待皇帝到了大殿,朝堂上已經(jīng)站的整整齊齊,在四王前列,還站著兩位帝師,面孔并不陌生。 “是你們兩個啊,姊顏,你們瞞了朕好久啊?!?/br> 姊顏道,“之前時機不到,我們在幕后做些小事即可,此時若是再不站出來,就白白浪費了大家的期望了?!?/br> 皇帝道,“你們有你們的道理,昨日之事,你們也知道了,朕頭疼的很,你們既然來了,想必已經(jīng)有辦法了,此事就交給你們了?!?/br> 天沉道,“陛下放心,商國不過是自取其辱,只希望陛下支持我們的決定?!?/br> “朕自然支持,傳他們進來吧?!?/br> 朝臣們心想,果然是無條件的信任啊,今日到要看看二人的本事。 “傳――商國使臣進殿――” 商國使臣進來,第一眼就被朝臣最前列的身影吸引,再仔細觀察二人的衣飾,猜出二人的身份,沒想到楚國的帝師這么年輕,這能頂什么事。 “商國使臣梁宏(陳松)見過楚帝?!?/br> “請起吧?!?/br> 那人站定,正要開口。 便聽姊顏問道,“閣下是商國的使臣還是太子連晉的使臣?” 使臣心道,想引我們?nèi)胩?,手段還是太嫩了,“自然是商國的使臣?!?/br> “那就是你們提出來的所有決定,都是商國上下商議好了的?” 那人眼睛一轉(zhuǎn),“商國上下,全部聽從太子的號令。” “哦?原來如此,那商帝也是聽太子的號令嗎?” 胡攪蠻纏,“陛下不問政事?!?/br> 天沉接道,“那就是說,所有的事都是太子之意,非商帝之意,非商國之意了吧?!?/br> 使臣道,“二位糾纏此事是何用意。” 姊顏便道,“那我們不糾纏此事,便聊聊你的任務(wù),商國賠償楚國之事吧。” 那人道,“此事非我的任務(wù),我來是與楚國商議購回原屬商國的五城之事的。” 天沉道,“本座怎么記得,商國的國書上寫,你們是連晉派來處理賠償之事的?!?/br> “他們在我們后面,我們是太子派來商議購城之事的?!?/br> 楚國朝堂,一片嘩然,楚國耐著性子等了這么久,連晉盡然沒有一點兒誠意,耍這種手段。 相比是想卡著賠償,逼楚國交出五城,且不說五城價值如何,此事就是狠狠的打了楚國的臉,想要將楚國踩在腳下。 姊顏美目一轉(zhuǎn),冷冷的看著商國使臣,不帶一絲溫度,“這樣的大事,商國之前竟然沒有提起過一個字,更別說國書了,本座懷疑,你們是打著商國名號,招搖撞騙的騙子。” 立刻有大臣符合道,“帝師說的沒錯,他們恐怕是騙子,竟然騙到我大楚朝堂上來了。” 天沉不跟他多說,直接下令道,“把他們綁了,拉出去,凌遲處死?!?/br> 那些人自然沒想到這兩位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還如此強勢,算到楚國各種反應(yīng),就是沒有算到這個。 禁衛(wèi)已經(jīng)執(zhí)劍進來抓人了,那人忙掙扎道,“我真的是商國的使臣,我有證據(jù)?!?/br> 天沉道,“你最好有足夠的證據(jù)。” 那人忙從懷里摸出一塊金色令牌,眾人一看,是東宮太子令。 姊顏道,“太子令?你不過是太子的屬下而已,竟敢打商國使臣的名號,難道你們是為連晉買城的嗎?” “我們是太子的屬臣,也是商國的使臣。” “你們能做主?” “只是商議而已,楚國難道就只有這樣的胸懷?” 姊顏瞥了他一眼,“楚國的胸懷不用你來評價,既然你們想買城池,出價多少。” 那人一聽,什么?這又是什么情況。 朝臣里立刻有人想要說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帝師是什么意思?!?/br> 天沉皺起眉頭,氣勢已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拉出去處死似的,“問什么就答什么,連晉的手下聽不懂話嗎?” 那人怕了天沉的無情,只好道,“太子說,由楚國開價,兩國再議。” 姊顏嘴角翹起,大家卻只覺得冷風(fēng)刮過,“那你聽好了,都說一寸山河一寸血,當(dāng)年商國進犯我大楚,大楚興兵抵抗,五城是我大楚用將士的血換來的,以命換命,以血償血,當(dāng)年我們損失了二十萬大軍,今日我便問連晉要崔捷手下四十萬平昌軍的人頭,一顆都不能少?!?/br> 那人只覺得駭人聽聞,方才還心存僥幸,如今看著她說出要四十萬人頭,卻眼也不眨的樣子,心中膽寒,這兩位帝師都是狠角色。 不僅是商國人,便是楚國眾人也嚇了一大跳,方才還在懷疑的人,都在慶幸,站在她對立面的不是自己。 都說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這兩位,一個是借故想要把使臣凌遲處死,搶占了先機,一個開口就要四十萬人頭震懾住了他們。 只有謝靈忍不住想笑,二十萬要人家四十萬來換,利息都算好了。 珺王看著比平常凌厲許多的姊顏,不可抑制的心跳加快,好想和她并肩而立的人,是自己啊。 燁王只覺得這樣言辭犀利,毫不退讓,才是號稱五國第一的楚國應(yīng)有的氣勢,無論是父皇,還是自己,考慮太多,顧慮太多,與她那種銳氣想必,都有些遜色了。 那人一頭冷汗,強作鎮(zhèn)定道,“帝師是在說笑吧,人命怎么能來交易呢?還是不要耍弄我們了?!?/br> “哦?人命不能交易嗎?當(dāng)日我將士的性命換來的五城,你們不是想用財物買回嗎?我們再拿這些財物買平昌軍的性命,如今少了一項中間步驟而已,并無不可。” “帝師好口舌,這是不可能的,帝師還是正經(jīng)開個價吧?!?/br> 姊顏道,“我已經(jīng)開價了,血只能用血來換?!?/br> 天沉也道,“你們是哪里來的自信,我們會容忍你們?nèi)绱藷o禮,會任由你們耍弄?!?/br> “帝師誤會了,商國疆土,是祖宗留下的基業(yè),流落許多年,商國只是想與楚國商議,能拿回而已?!?/br> 天沉已經(jīng)懶得和他們糾纏,轉(zhuǎn)身向皇帝請示道,“本座以為,應(yīng)當(dāng)再調(diào)三十萬大軍,前往西原?!?/br> 姊顏跟道,“既然要調(diào),便調(diào)動四十萬,既然商國已經(jīng)撕破臉皮,便不用留臉面了。” 皇帝不知道他們?yōu)楹芜@么自信,想起之前他們給的暗示,希望他自持,便一臉嚴肅道,“既然你們兩個都覺得可以調(diào)兵,那朕便允了,此事交給你們,調(diào)兵之事,全憑你們做主?!?/br> “謝陛下。” 姊顏回過身道,“使臣雖然不懷好意,我楚國卻不能無禮,來人,將使臣送到驛館,好生招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