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我成全你,我們一起死
哪怕聲音已經(jīng)嘶啞到極致,她的語氣也依然挑釁。 “你——” 燕恒驚痛難忍,眸中涌動的火焰幾欲噴薄欲出,可他知道,趙莞說的沒錯。 她們二人本就命脈相連,除非一個將另一個吞噬,否則傷其一,另一個必定跟著傷。 這也是幾十萬年以前,九夭不殺桃花,只將她禁錮在死亡之湖的原因。 燕恒陷入前所未有的為難痛苦之中,趙莞勾唇,抬手便將他的手重重?fù)]開。 她站起身,垂眸看著燕恒,情緒有幾分復(fù)雜,“阿痕,其實這樣有什么不好呢?若你愿意,我依然可以做你的夭夭,我和她,到底有什么區(qū)別?” 這身體是月九夭的,妖元和月圣之靈是她的,她的氣息她的血脈,所有的一切都是月九夭的。 其實她本就是月九夭,她不知道,為什么燕恒一定要分的這么清楚。 就好像趙凌墨,他不是也對月九夭有情,可他也默認(rèn)了自己的行為。也說了若是她當(dāng)真能贏了九夭,她從此以后便是月九夭。 為什么趙凌墨能如此,他不能? 更何況,若是真算起來,燕恒同她才應(yīng)該更親密才對。 從她還是那盞桃花燈開始,她就陪著他。 她始終想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不如月九夭? “你想做夭夭?” 燕恒也站起了身,看著眼前的趙莞。 的確,同樣的身體同樣的面容同樣的氣息,好像什么都一樣。 可他就是能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他的夭夭。 他愛九夭,從不為這身體和面容,他愛的本就是她的靈魂,而這一點(diǎn),便是趙莞永遠(yuǎn)也無法取代。 心窩被鈍刀狠狠的剜著,連血帶rou,分筋裂骨。 可他的面容卻慢慢平靜下來,凝聚出死一般的沉寂。 盯著趙莞,笑容無聲卻又冷酷,“你,不配?!?/br> 趙莞唇邊的笑瞬然僵硬扭曲。 她盯著燕恒,眼底已經(jīng)浮出恨意,“我不配?” 她深深吸氣,突然仰天長笑,笑得花枝亂顫,又在某一刻忽然停下,垂眸恨恨的盯著燕恒,一字字咬牙,“月痕,是你逼我的?!?/br> 她恨月九夭,是她搶了她的一切,她現(xiàn)在不過是將本就屬于她的一切搶回來而已。 她受了那么多苦,她在死亡之湖下被禁錮了幾十萬年,可她從未恨過月痕。 這一切都是月九夭的錯。 她才是陪他最久的人,甚至于后來他帶著她各處游玩縱情山水,陪著他的人都一直是她。 他愛的人難道不應(yīng)該是她嗎? 她一直堅信著,他只是被月九夭迷惑了而已,他心底一定有她的位置,他愛的人一定是她。 她一直想著,若有一日她再見到他,他會不會心疼,會不會后悔? 可現(xiàn)實總是這么殘忍。 而現(xiàn)在她恨他。 他比月九夭更加可恨。 她的神情太過扭曲,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 便是這時,一道清冷如泉的聲音從燕恒身后傳來,“你還在磨蹭什么?” 燕恒眉心微動,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天陽。 這話很明顯是對著趙莞說的,略帶幾分不滿。 燕恒有不祥的預(yù)感,果然,下一瞬趙莞驟然抬手。 卻并非對準(zhǔn)燕恒,而是對著她自己。 她手中握著一柄金色的小刀,對準(zhǔn)自己的眉心,可她唇邊卻帶著笑,“你瞧,我只要將這刀刺進(jìn)去,你的夭夭就會徹底魂飛魄散。” 燕恒瞳孔急縮,表情卻依然極端的平靜,盯著她手中的小刀,問她,“你想做什么?” 趙莞勾唇,“很簡單,我要你將你的魔靈獻(xiàn)祭出來?!?/br> 從趙莞出現(xiàn),趙凌墨便一直袖手旁觀,此刻才走到了天陽身邊。 很顯然,這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而天陽,之前也不過是同趙莞一起在燕恒面前做戲而已。 他們用盡各種方法,就是想要得到他的魔靈。 這些人,早就是一丘之貉,就等著他和九夭跳進(jìn)他們設(shè)好的陷阱之中。 燕恒的目光從趙莞面容上掠過,最后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扳指。 一聲低笑,嘴角掛起絲諷刺,“就算我不愿意,你也不會將這刀刺進(jìn)去?!?/br> 這刀若刺進(jìn)去,魂飛魄散的可不止是九夭。 他抬眸,嘲笑般對著趙莞,“趙莞,你真舍得死嗎?” 趙莞卻比他想像的還要淡定,冷哼一聲,“我自然不舍得,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我怎么會想死呢?可我也知道,若是不拿走你的魔靈,你最后也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不如我現(xiàn)在就同月九夭一起去死好了。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她也不傻,若是現(xiàn)在不將燕恒解決了,那最后她也落不到好結(jié)局。 但是如果燕恒將魔靈獻(xiàn)祭出來,他就會徹底成為一個普通人,到那時候,還不是任由她想如何便如何。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只要一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君會成為她掌中的玩物,她就興奮得全身細(xì)胞都在叫囂。 什么狗屁的愛,都沒有手握權(quán)柄和力量來得重要。 此刻的燕恒已經(jīng)有些心亂。 趙莞的確看的很明白,所以,他也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會動手。 若她當(dāng)真不顧一切玉石俱焚…… 他可以不顧自己,可他當(dāng)真不能不顧夭夭。 可若是他將魔靈獻(xiàn)祭出去,夭夭一樣會被趙莞吞噬。 燕恒垂眸,掩住眼底的寒厲。 趙莞似乎看出他的糾結(jié),聳了聳肩,“阿痕,你還是快些做決定的好。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現(xiàn)在我和她真的一起魂飛魄散,你可當(dāng)真就什么都無法挽回了。” 她的話落,眉心忽然一緊,握著小刀的手狠狠一顫,差點(diǎn)就控制不住。 下一刻,她的面容扭曲起來,雙眸突染赤紅,對著燕恒大吼道:“阿恒,不要,不要答應(yīng)她!” “夭夭……” 燕恒心頭一顫,眉峰緊擰。 可緊接著,九夭再開口。 她的嘴角掛著澀然,聲線支離破碎,卻又帶著玉石俱焚的殘酷,“你想魂飛魄散是嗎?好,我成全你,我們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