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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150

    季氏抿嘴一笑,她也知姚顏卿和福成郡主之間鬧得并不愉快,自不會以表弟相稱,便笑道:“那就隨著meimei,我叫一聲妹夫了,妹夫可不行客氣,我叫人備下了好酒,不怕吃醉了,這府里的客房隨你挑?!奔臼险f完,便叫小廝引著姚顏卿去了花園,她則帶了丹陽郡主和華娘去了她的院子。

    雍王在上次宴請姚顏卿的涼亭等著他,見小廝將人引來,便起身迎了幾步,面上笑意極濃。

    姚顏卿朝他一拱手,笑道:“臣叨擾了。”

    雍王把人引到座上,笑道:“我巴不得你多來叨擾呢!”他斟了一杯酒送到姚顏卿手里,之后揮手讓下人退了下去。

    “福成姑媽適才來了府里?!庇和醴鵂t子上的rou,與姚顏卿說道,這樣的事他自不會瞞著姚顏卿。

    姚顏卿倒不覺得意外,眼下楊家的處境誰又敢沾過去,她能求之人不多,祁家如今也是搖搖欲墜,祁太后怕是正想著如何與圣人求情,哪怕顧得上楊蕙的事,她雖心疼女兒,可一個外孫女的重量自無法與祁家相比。

    “郡主不會是想將女兒嫁進王府吧!”姚顏卿玩笑道。

    雍王看了他一眼,眼底帶了幾分驚異之色,姚顏卿不過是隨口玩笑,怎知竟猜中了,他眨了眨眼睛,想著福成郡主可真是走走投無路了,竟生出這樣的念頭來,若雍王心胸狹隘一些,保不準還要記恨她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來。

    雍王嘴角勾了下,語氣略冷:“她倒是想我開始去和父皇要人,可誰也不是傻子,任她是天香國色也抵不過身家性命。”

    “總有人愛美人勝過愛權勢?!币︻伹渎唤浶牡男Φ?。

    雍王輕笑一聲,將烤好的rou放到了姚顏卿的盤子中,借由傾身這個動作,低聲道:“若美人是五郎,我自愿意將權勢拱手相讓?!?/br>
    姚顏卿眉梢一挑,睨了雍王一眼,似笑非笑,眼神顯得意味深長:“我以為王爺該是美人權勢皆在手才對?!?/br>
    雍王一怔,隨即大笑起來,眼中漸漸露出光彩,正色道:“五郎錯了?!彼p搖著頭,有時候人的選擇只在一念之間,他想著前不久曾做過的夢,夢中五郎站在了懸崖邊上,腳步往后一退便跌落了峽谷,他看著自己無動于衷的站在那里,那一刻他是恨得,恨夢里的那個自己,為何沒追隨他而去,若是自己,定要隨他去的。

    姚顏卿笑了笑,側目看向了雍王,他生的自然是好的,皇家的人似乎都有這著一副不錯的相貌,只是他格外的像晉文帝,尤其是眉毛,色澤濃郁,斜飛入鬢,顯出一種飛揚之勢,單以面相來說,這樣飛揚的眉配上他那雙狹長的鳳目,倒是飛龍在天之相。

    “承恩侯怕是命不久了?!币︻伹涫栈啬抗猓拈_口道。

    雍王雖遺憾五郎未能接自己的話,卻不會過于糾纏,他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便順著姚顏卿的話道:“承恩侯府如今連御醫(yī)的不敢請,就怕走漏了消息,依我看,便是承恩侯去了,也未必會立即發(fā)喪。”

    姚顏卿嘴角勾著冷笑:“又能瞞得了幾時,不過是秋后的螞蚱罷了?!彼p哼一聲:“不過我若是祁家,也不敢叫承恩侯在這個時候走,祁九郎的死因刑部已經著手調查,不管祁家推了誰出來頂罪,這爵位必也要被貶,到時候若承恩侯一去,嫡長子襲爵怕也不過是一個縣男爵位,等輪到了祁元慎,自也無爵可襲了。”

    雍王道:“就怕承恩侯會推了嫡長子出來頂罪,到時承恩侯一死,這爵位可就落在了祁元慎的身上?!?/br>
    姚顏卿眸子閃了閃,笑道:“王爺既有此擔心,不妨叫刑部拖延查案的時間,再澆碗油讓這火燒的再旺一些,保不準提前氣死了承恩侯,倒也叫圣人心里痛快了?!?/br>
    雍王哈哈一笑:“這樁美差還是由五郎做更適合,我若到父皇面前諫言……”雍王話未說盡,只露了一抹冷笑,以他父皇的多疑,保不準以為他打了什么主意。

    姚顏卿唇自是明白雍王為說盡的話為何,他眸子微垂,過了一會唇角翹了翹:“既王爺這般說,我便到圣人面前當一回報喜鳥,若得了賞定請王爺吃酒?!?/br>
    第157章

    姚顏卿想著當一回巧嘴八哥到晉文帝面前學個話,賣個乖,誰知他只吃了這一天的酒,夜里歇下不過三個時辰宮里就來了人,貴喜先是去了姚家,誰知摸了個空,聽姚家的小廝說姚顏卿攜了家眷去了雍王府,他忙一拍大腿,早知如此他何必繞了這么一個圈,直接去雍王府一道請人便是了。

    雍王府的大門緊閉,外院只有當值的侍衛(wèi)巡邏守夜,內院則是會拳腳功夫的婆子巡邏,整個宅院只聞聲輕輕的腳步聲,是以這個使臣大門被敲響,叫門子好不著惱,待將門一打開,瞧見人來,原本橫眉豎目的臉子頓時一變。

    貴喜可沒空搭理他們,只急聲道:“圣人有召,速速去請雍王殿下和姚大人來?!?/br>
    眼下這個時候都睡的正香,雍王先被人叫醒,得知是圣人有召忙叫了小廝服侍穿戴,也等不及讓小廝打來熱水,只叫人擰了冷水帕子擦了擦了臉,口中不忘吩咐道:“去將五郎叫醒,別誤了時辰。”

    因丹陽郡主和華娘都吃了些酒,雍王妃便留了人在府里住上一宿,只是將兩人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又將姚顏卿安排在了雍王的院子,他睡的客房與雍王的寢間隔的倒不遠,是以小廝得了吩咐便忙去喚了姚顏卿起身。

    這個時辰圣人有所召必是要事,姚顏卿也不敢耽擱,忙從床上爬了起來,也不用人服侍,自己便拿了掛在木施上的長袍套在了身上,腳下踩著靴子,雍王府的小廝也是極有眼力的,當即蹲下身來,為姚顏卿將綢褲仔細的塞進了長靴里。

    雍王前腳剛到大堂,姚顏卿后腳也進了來,雍王手臂上掛著一件雪青色繡松柏的羽紗斗篷,他將手臂上的斗篷一抖,瞧了貴喜一眼,原想要為姚顏卿披上的動作一頓,改為遞了過去,口中道:“夜里寒氣重,你白日又吃多了酒,仔細受了風?!?/br>
    姚顏卿朝他一拱手,將斗篷披在了身上,隨意打了個結,那廂雍王已叫人備了馬,一抬手也將小廝遞來的玄色斗篷披在了身上。

    姚顏卿與雍王在宮門口處遇見了刑部尚書等幾位老大臣,姚顏卿與雍王當即對看一眼,知朝中必有大事發(fā)生,只是這個時候誰也顧不得寒暄,頂著夜風匆匆的進了宮。

    晉文帝極快的宣召了他們進殿,他只穿著一身常服半靠在寶座上,下面兩側站著文武大臣,連極少上朝的宗室親貴今夜都站在了紫宸殿,姚顏卿借由行禮的姿勢用眼角的余光瞅了晉文帝一眼,見他臉色陰沉的厲害,便慌忙的將目光收了回來,斂首站到了一側。

    “北戎三日前夜襲秦洲,如今已兵臨西京城外?!睍x文帝沉聲開了口,語氣微冷。

    姚顏卿心中一驚,忍不住朝著雍王看了一眼,果見雍王臉色微變,鎮(zhèn)守秦洲的是驃騎大將軍范桓斌,此人素與雍王交好,當日回京述職之時姚顏卿還曾在宮中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他記得后來圣人把他調到了夏都,另派了心腹李玄駐守秦洲,這才過去幾個月,竟叫北戎率兵打到了家門口,可見李玄實不堪大用。

    眾人面面相視,這自不是討論是否要打的問題,都叫人打到了家門口,誰能咽下這口氣來,這一仗是必打無疑的,只是派何人前往西京卻是一個問題。

    對于打仗,文臣大多都是紙上談兵,況且如今西京是怎樣的境況他們也皆不知曉,自不敢貿然開口。

    “怎么?這是讓朕御駕親臨西京了?”晉文帝嘴角勾著冷笑。

    武官中有人站了出來,道:“臣以為可派恭王殿下前往,恭王曾鎮(zhèn)守蜀地,與夷人交戰(zhàn)數(shù)次,皆是大勝而歸,領兵經驗豐富,由恭王前往必可將北戎人一網打盡?!?/br>
    恭王未料到自己被人拱了上去,先是一怔,隨即站出來道:“兒臣雖愿前往西京,然秦洲曾是三弟鎮(zhèn)守,他和北戎人多次交戰(zhàn),若由他前往怕是比兒臣更為適合?!?/br>
    對雍王而言,西京叫北戎兵臨城下實是一種恥辱,他雙拳緊握,低著頭沒有言語,只是聽恭王舉薦了自己后眼皮撩了撩,他自是恨不得立即動身去西京將北戎人殺個片甲不留。

    晉文帝聞言卻沒有言語,只是伸手撫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顯得有些莫測。

    “晉唐竟除了雍王外無人可用了嗎?”晉文帝淡淡的開口,目光落在了雍王的身上,唇角翹起,那笑意叫人實難琢磨出其意。

    雍王垂在兩側的手動了動,晉文帝的話讓他臉色有瞬間的陰沉,只是他微垂著頭,叫人難辨神色喜怒。

    晉文帝的話實叫人惶恐,眾人慌忙跪地請罪,他神色陰沉望著下面,眼中冷光熠熠,過了好半響才叫了起,秦洲遭襲是他之過,是他用錯了人,晉文帝不得不承認他看走了眼,是以心中有再大的火氣,這個時候他都抑制不發(fā),以免叫朝臣看出他的失態(tài)。

    “姚中丞何在。”晉文帝淡淡的開了口,銳利的眸子中翻涌著令人難安的狂風暴雨。

    姚顏卿未料晉文帝會點他的名字,他對戰(zhàn)事同樣是紙上談兵,站出后,他道:“臣在?!?/br>
    “既無人肯說,你便來說說,晉唐除了雍王外可還有人能將北戎擊潰?!睍x文帝輕挑著眉梢,眉宇間卻凝結著冰霜般的冷意。

    姚顏卿眸子微垂,掩在袖口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只是眼下容不得他多有猶豫,在晉文帝話落后,姚顏卿僅是頓了一下,便道:“臣以為朝中眾位大將軍皆是能征善戰(zhàn),恭王與莊王殿下更是英勇不凡?!?/br>
    晉文帝唇角翹了下,道:“眾愛卿可有聽見?既晉唐如此之多將才,怎就沒有人主動請戰(zhàn),還是你們都怕了北戎人?”

    莊王聞言道:“實非兒臣懼怕北戎人,只是三弟曾鎮(zhèn)守秦洲多年,如今北戎人揮軍而上,三弟實是最恰當?shù)娜诉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