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126
“臣叩謝圣人隆恩?!币︻伹涔虻匾话莸降?,難得喜色于形。 “別辜負(fù)朕對你的厚望?!睍x文帝含笑說道。 晉文帝有自己的私心,他可破例提攜姚顏卿,可也需堵住百官的嘴,兩淮海鹽事宜朝堂上說了三日,沒有一人肯拿出一個(gè)章程來,如今他派了雍王與姚顏卿過去,若是將差事辦妥,他任命姚顏卿為鄉(xiāng)試副考官也無人有理由阻攔。 出宮的路上,雍王忍不住拿眼一直瞧著姚顏卿,惹得姚顏卿挑眉看了回去:“王爺是覺得臣臉上長了花不成?” 雍王笑道:“若非知你身份,只怕我都要以為你是我的親弟弟了?!彼@是暗指晉文帝對姚顏卿照拂之心無異于對待親子。 姚顏卿嘴角勾了下,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雖說能任鄉(xiāng)試考官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可前提是他得從那些鹽商手上扣出海鹽來,想叫那些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將吃進(jìn)肚的東西吐出來,可不是一件易事。 “王爺眼下還有心情開玩笑?”姚顏卿神色淡淡的望著雍王。 雍王笑了一聲:“苦中作樂罷了,否則又能如何。” “王爺還是想想能使什么法子叫那些鹽商將囤積的海鹽拿出來為好,您可擔(dān)著戶部的差事,國庫可拿多少銀子出來您也得有個(gè)章程,空手套白狼只能叫咱們空手而歸?!币︻伹浒櫭颊f道。 雍王攤了攤手:“豫州鬧災(zāi)就撥了一批銀子下去,邊疆的的戰(zhàn)士裁了冬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國庫如今可沒有多少銀子能從鹽商手上買鹽了?!?/br> 姚顏卿臉色微冷,眉頭擰的越發(fā)緊了,又聽雍王道:“五郎也不必發(fā)愁,此次南下由我擋在你身前,這事牽扯不到你身上?!?/br> “王爺是覺得我能置身事外?”姚顏卿挑眉看著雍王,問道:“還是說王爺心中已有了章程?” 雍王狹長的眸子瞇了瞇,道:“鹽商不肯放鹽也無妨,來年便別想拿到鹽引,要知僧多粥少,想要喝粥的人可不缺他們幾個(gè)?!?/br> 姚顏卿臉上神色變了變,聲音壓低幾分:“王爺是想犯眾怒不成?”這鹽商身后都有朝中重臣為倚靠,甚至皇室宗親都拿著他們孝敬的分紅,得罪一兩個(gè)無妨,可把這些人一鍋端了,后面的事可就難以善了了。 雍王眸中冷意一閃而過,道:“且先殺一儆百,若他們還不識(shí)抬舉,我反倒要他們瞧瞧觸怒我是什么下場。” 姚顏卿臉上神色漸漸凝重,眼瞼不能自已的抖了下,見雍王沒有半分玩笑之意,口中溢出一聲嘆息,道:“王爺不曾想過后果?” 雍王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嘴角勾出冷冽的弧度:“他們得罪本王就不曾想過后果?” 姚顏卿突然明白了晉文帝的用意,更理解了當(dāng)時(shí)晉文帝在“妥妥當(dāng)當(dāng)”四字上為何加重的語氣,他就是要讓雍王做那把刀,而善后之事則由他來負(fù)責(zé),姚顏卿忍不住苦笑,想到身不由己四字,圣人給的甜棗果然不是那般好吃的,他這一次怕真的是要被咽個(gè)半死了。 第134章 姚顏卿和雍王此番南下異常匆忙,僅帶了一隊(duì)護(hù)衛(wèi)便離了京,同一時(shí)間姚顏卿遞往廣陵姚家的信已上了路。 姚家收到信時(shí)姚顏卿一行人并未抵達(dá)廣陵,這給姚家爭取出了可商量對策的時(shí)間,姚老大爺閱過信后遞給了長子,姚大郎看后臉色便是異常凝重,半響后才道:“父親,咱家可要放鹽?” 姚老大爺臉色微沉,道:“如何放?一放得罪的就是兩淮的鹽商,姚家將來要如何在兩淮立足?遠(yuǎn)的不說,就說在廣陵,哪個(gè)鹽商肯將囤積的鹽拿出來?!蹦悄贸鰜淼牟皇躯},是白花花的銀子,誰能不rou疼。 姚二郎眼睛微瞇著,插嘴道:“可若是咱家都不打個(gè)頭拿鹽出來,五郎要如何能從那些鹽商手中摳出海鹽,到時(shí)候必有人拿此事來堵他的嘴?!?/br> 姚二老爺聞言沉聲一嘆,這才是姚家真正的難處。 “這鹽必須得拿,咱家若都不出,豈不是打了五郎的臉,可這鹽如何出,什么時(shí)候出才是關(guān)鍵的問題?!币Χ鬆敵谅曊f道。 姚三郎點(diǎn)頭附和著姚二老爺,道:“二叔說的是,咱家若都不表明態(tài)度,讓其它鹽商如何看?!?/br> 姚老大爺?shù)溃骸澳潜阋贸鰝€(gè)章程來,便是咱家先拿了鹽出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又能頂什么用。” “說到底這事還是前任巡鹽御史之過,若非是他在任時(shí)為了將鹽的價(jià)格降下來,將鹽署的鹽全部放出,如今便是卻鹽也不至于讓鹽商將價(jià)格調(diào)至這么高?!币Χ蠣斦f起此事便一肚子的火。 姚二郎瞧了姚二老爺一眼,忍不住撇過頭笑了,當(dāng)時(shí)那位白御史放鹽時(shí)他家二叔可將人吹捧到了天上,如今又恨不得將人貶到地底下,這話可都讓他一個(gè)人說了。 姚老大爺?shù)闪艘Χ梢谎郏獾溃骸澳阈κ裁矗愣逭f的還有錯(cuò)不成?” 姚二郎臉色正了正,回道:“父親,我不過是想到了新任巡鹽御史罷了,他這才接手兩淮鹽政便鬧出了這樣的亂子,只怕眼下他比誰都心焦?!?/br> 姚二老爺撫著長須的手頓了下,說道:“你是說翁顯春?” 姚二郎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呢!要我說也是這些鹽商瞧著他家世底蘊(yùn)太淺才敢鬧出這樣的事,換做白行敏在任的時(shí)候,哪個(gè)鹽商敢動(dòng)這樣的歪腦筋,敢對白行敏說一句因鹽不足才調(diào)價(jià)?他不大耳光子抽過去都是給這些鹽商臉了?!?/br> “欺軟怕硬罷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這些鹽商就是欺翁顯春他又能如何,但凡他有解決的法子,也不會(huì)將這事鬧到圣人眼前,反倒叫五郎來善后了?!币Χ蠣敍]好氣的說道。 姚三郎眼珠子一轉(zhuǎn),便道:“二叔,要我說五郎既沒有說讓咱家出鹽,咱們還是莫要輕舉妄動(dòng)的好,等五郎到了在拿出個(gè)章程且不是更好?!?/br> 沒等姚二老爺開口,姚老大爺已冷斥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以為這次是五郎一人過來不成?五郎信中已說了,此事是由雍王主持,咱們?nèi)舻人_口必是要將人得罪了個(gè)徹底,說不得還要牽連到五郎頭上,你以為在京里做官是這樣好做的?” 姚三郎縮了縮脖子,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著父親您的意思要如何是好?!?/br> 姚老大爺叫姚三郎這話頂?shù)牟簧喜幌?,恨不得將手邊的蓋碗擲過去,叫這孽子學(xué)學(xué)為人子的道理,和他老子就這般說話不成。 姚家人商量了半響,也沒有拿出一個(gè)章程來,反倒是親家舅老爺?shù)橇碎T。 姚老大爺瞧向了姚二老爺,抬了抬下巴:“你大舅子來只怕也是為了海鹽的事。” 姚老大爺便是不說姚二老爺心里也是清楚,他起身去迎了人進(jìn)門,沒等姚家晚輩過去問安,許舅老爺便急急的開口道:“五郎可有什么消息傳來?如今兩淮可是傳遍了,說是鹽課要改制?你們可得給我一個(gè)實(shí)話,這事到底是真是假,我全部的家當(dāng)可都壓在這上面了?!?/br> “大哥別急,這事怕是空xue來風(fēng),咱們可沒聽到什么消息?!币Χ蠣斶f了茶過去,溫聲說道。 許舅老爺接過茶一飲而盡,猶顯不夠,又拎起茶壺倒了一碗喝了個(gè)干凈,拿帕子抹了抹嘴道:“妹夫,你可不能拿話來搪塞我,五郎真沒信傳來?” “大哥說的這是什么話,你我兩家是什么關(guān)系,若我真聽了這樣大的事還能瞞著你不成?”姚二老爺皺眉說道,心思忽兒的一動(dòng),讓姚大郎將信遞了過來,說道:“大哥瞧瞧,五郎的信是今兒剛到的,里面可只字未提鹽課改制的事?!?/br> 許舅老爺急急的將手伸了過去,又頗有些尷尬把手縮了回來,道:“還得勞煩大外甥給我說說。” 許家是漕運(yùn)起家,后來做起了販鹽的營生,是以許舅老爺這一輩的識(shí)字都不多,他探頭一看紙上密密麻麻的字便覺得頭疼。 姚大郎將信里的內(nèi)容說了一便,許舅老爺細(xì)細(xì)的琢磨,臉色漸漸凝重,摩挲著玉扳指的右手越發(fā)用力的按住大拇指,半響后道:“聽五郎這意思,是雍王要有大動(dòng)作了?” 姚老大爺沉聲一嘆,哭訴道:“不瞞你說,咱們?nèi)缃褚彩欠噶穗y,恨不得從來都沒囤積過鹽,老弟你說說,這鹽一分銀子還沒掙到,如今反倒成了燙手的山芋?!?/br> 許舅老爺干笑一聲,姚家的生意做的大,又是販運(yùn)絲綢,又是倒賣茶葉瓷器的,販鹽不過是姚家生意里的一樁罷了,便是讓他們將鹽白送出去也是送的起,許家可沒有這份財(cái)力。 “大哥,你們可是商量出了什么章程?也帶著弟弟我一回,別叫我兩眼一黑摸不著路才好?!痹S舅老爺賠笑說道,想著跟著姚家走總歸是出不了錯(cuò)的,五郎總不能叫姚家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