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93
三皇子早已起身立在一側,聞言道:“這事是有些古怪,雖說祁家四娘子算不得正經(jīng)皇親國戚,可也是您御封的縣主,死因總要查個清楚才好?!比首右粫r間倒未曾往福成長公主的身上聯(lián)想,這是許多男人的通病,都以為女人不足為懼,卻忘了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 “當然要查個清楚,朕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連朕御封的縣主都敢下手。”晉文帝沉聲喝道,卻已給這件事下了定論。 姚顏卿臉上神色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望著晉文帝幽深陰冷的眸子,卻覺得一抹揮之不去的寒意從骨頭縫里漫延開。 “三郎,你且先給你皇祖母報個信,然后過祁家瞧瞧?!睍x文帝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瞇,沉聲吩咐道。 三皇子應了一聲,看了姚顏卿一眼后,才退了下去,晉文帝則抬手隨意一指他下手處的坐墩,問道:“祁家這樁怪事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姚顏卿坐下回話道:“臣想著這樁事是透著異像,許是有什么隱情也說不一樣?!币︻伹渲斏鞯恼f道。 晉文帝冷笑一聲,眸中厲光一閃:“你覺得會有什么樣的隱情?!?/br> 姚顏卿雖知晉文帝有除定遠侯之心,可卻也不敢肯定是否會借著這樁事為由,哪怕他有七分把握,也不敢去賭那余下的三分,是以,斟酌了一下,才道:“臣以為可能與內宅有些關聯(lián),那祁家四娘子本是庶出,因圣人抬舉叫她一躍成了姐妹間一等得意人,想她小小年紀,因一時得意失了分寸,言語上冒失些也有可能,說不得正是因此得罪了人,這招來了橫禍?!?/br> 晉文帝見姚顏卿用了“橫禍”二字,眼底帶了幾分贊許之色,說道:“你想的也無錯,可尋常養(yǎng)在深閨的小娘子又有幾個有膽子敢下死手的,便是有這個膽子,叫人無聲無息的沒了,這樣的手段可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小娘子能有的?!?/br> 晉文帝已幾近明示祁姀之死不是內宅手筆,姚顏卿這樣的聰明人,自是領會了他的意思,忙道:“是臣思慮不周?!?/br> “算不得思慮不周,想她一個小娘子,又能與何人結下這樣的深仇大恨,已至此丟了性命。”晉文帝眼底浮著冷笑。 姚顏卿實不敢順著晉文帝的話往下說,福成長公主是他生母,他雖不甚在意名聲,可在圣人面前直言其生母有嫌疑下手殺害親子的未婚妻子,他只怕要被眾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為官者,名聲可有瑕疵,可若背上人倫之惡名,頭上這烏紗帽也就戴到頭了。 晉文帝看向姚顏卿,冷哼一聲:“在朕面前還有何顧慮不成?” 姚顏卿從坐墩上起身,跪地請罪。 晉文帝沒好氣的讓他起了身,說道:“你就是太小心謹慎了些,朕待你之心不比待三郎幾個差,怎舍得讓你背負罵名,這事你暫且不用插手,只把朕的意思傳與三郎知曉便是了?!闭f完,揮了下手,叫姚顏卿退了下去。 第100章 祁家眼下正是大亂,昨個還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間說沒便沒了,若是尋常的庶女也就罷了,偏偏沒的這位是圣人欽封的縣主,又是福成長公主未來的兒媳,若沒有一個交代,府里也就不必抬起頭做人了。 鄭姨娘撲在姀娘沒有聲息的身體上,哭喊聲不休,口中叫罵著:“你們這些壞了心肝的惡毒東西,偏見得我們母女好,到底害死了我的姀娘,姀娘,我的兒,我可憐的孩子,你死的冤呀!我的兒,你便是做了鬼也不能放過這些害了你的命的人。” 鄭姨娘又哭又罵,實不像個樣子,尤其是院子里站滿了人,有幾個姨娘躲在墻角邊上,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冷笑,大少夫人曲氏頓時發(fā)了威,冷喝一聲:“還不把鄭姨娘給我拉下去,就由著她再這發(fā)瘋不成?” 鄭姨娘哪里肯如了曲氏的意,死死的握著姀娘冰冷的手不肯松開,曲氏倒是厲害的,上前拎著鄭姨娘的前襟,一嘴巴抽了過去,冷聲道:“給你醒醒腦,再敢胡言亂語,仔細你那孽障也得不了好?!?/br> 鄭姨娘聽了這話一驚,惡從心中起,竟一頭朝著曲氏撞了過去,口中喊道:“你害死了我的姀娘,我也不活了,我們母子都隨著姀娘一道去了,也算如了你的意?!?/br> 曲氏身邊的婆子見狀,忙伸手一擋,把鄭姨娘推了一個跟頭,曲氏也動了怒,厲聲道:“可見真是瘋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了,你們都瞧著做什么,還不把這瘋婦給我拖下去。” 曲氏在府里素有威望,當下又上來四個婆子,也不管是否會開罪了鄭姨娘,直接拖著人就拉了下去,離得遠了,依稀還能聽見鄭姨娘的叫罵聲。 “府里剛出了這樁晦氣事,你們一個個的也別個我尋不自在的,左右家廟里也不缺你們一口飯吃。”曲氏瞧著躲在墻角處看戲的幾個姨娘,冷聲喝道,之后留著她身邊的老嬤嬤主事,她則先去婆母商量一個對策。 曲氏前腳離了院子,三皇子便進了門,承恩侯親自相迎,把人迎進了正堂,又命人上來茶,他雖是晉文帝的親舅舅,可也不敢在三皇子面前擺出舅公的身份來,言語之間反倒是倍加討好。 三皇子呷了一口茶,沉聲道:“父皇聽了安固縣主的死訊,特命我來一查,舅公也不必在此陪著,只叫個人陪我去安固縣主的院子走一遭便是了。” 承恩侯也不敢問晉文帝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只苦笑兩聲,道:“是臣那孫女無福,竟害了急病去了。” 三皇子眸光一閃,問道:“侯爺可是找仵作驗過了?還是問過了太醫(yī)?害的什么病竟能叫人一夜之間就沒了?要我說,只怕此病非彼病,是遭小人暗算才叫安固縣主不明不白的去了?!?/br> 不管有與沒有,承恩侯府都斷然不能傳出這樣的惡名來,是以承恩侯聽了三皇子這番話一驚,忙道:“雖未找人驗過,可臣敢保證,府里斷然不會有行此惡毒之事的人?!?/br> 三皇子淡淡的道;“有沒有不是舅公說得準的,總要等人驗過方知,我已派人叫了仵作前來,一會便可見分曉?!?/br> “是,殿下說的是?!背卸骱钐撀晳耍南孪裼泄脑谇?,七上八下的,叫人心焦的很。 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新任的京都府尹范正之便帶了人來,先客氣的與三皇子和承恩侯見了禮,之后便帶著人去了后院,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帶了仵作前來回話,安固縣主哪里是得了急病走的,分明是中了毒。 承恩侯一聽這話,身子便一歪,險些栽了過去,等穩(wěn)住身子后,急聲道:“這怎么可能,你可驗清楚了?我那孫女面相上可沒有一點中毒的征兆?!?/br> 沒等那仵作回話,范正之已是不悅的開了口:“侯爺是懷疑本官的判斷不成?這毒藥亦分三六九等,安固縣主所中之毒乃是秘藥,絕非尋常人家可有?!?/br> “這……這……”承恩侯有些無措的看向了三皇子,眼圈一紅,便道:“還請殿下為我可憐的孫女做主,還她一個公道?!背卸骱铍m不善政事,可也絕非蠢貨,在三皇子登門后,便明白這樁事怕是難以掩下了。 三皇子淡聲道:“舅公不必如此,便是你不說,我亦會查明真兇?!?/br> 承恩侯老淚眾橫:“都是我持家不嚴之過,竟叫府里出了此等壞了心肝的惡奴?!闭f完,承恩侯幾近哀求的望向了三皇子,府里鬧出了人命來,若是奴才謀害總比主子下手臉面上要好看些。 三皇子淡淡一笑:卻不接這話,反倒說:“既是毒殺,少不得就要得罪舅公一二了,還勞煩舅公叫人請了內宅女眷前來問話。” 承恩侯聽這話,便明白三皇子不肯把這事輕輕放下了,苦笑一聲,點了下頭,揚聲喚了人去請承恩侯夫人過來。 姚顏卿來時,三皇子正與承恩侯夫人問話,卻不想這婦人實難打交道,只垂淚不語,多問上幾句人身邊便一晃,大有暈過去的架勢。 姚顏卿被引進門時,正聽見承恩侯夫人哭訴孫女死的冤枉,他腳步一頓,多聽了幾耳朵,忍不住冷哼一聲:“既夫人心疼孫女冤死,更該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也免得叫安固縣主做個冤死鬼,如今這樣一問三不知,豈非是要我們把人都拘回府衙問話?” “五郎怎么來了?”三皇子瞧著姚顏卿有些驚訝,又一指他身邊的范正之,道:“你來的倒巧,這是新任京都府尹范正之范大人,正是前些時候我與你說的三表弟?!?/br> 姚顏卿也未料到如此巧,不由挑了下眉,一邊拱手見禮,一邊細細的打量一番。 范正之回禮道:“早聽表哥多次提起姚大人,不想今日竟有緣得見?!?/br> 眼下不是應酬的時候,姚顏卿便笑應了幾句,隨后皺眉看向承恩侯夫人,沉聲道:“內宅之事皆有婦人打理,夫人若不知誰曾與安固縣主起過沖突,便喊來一個知情的人,若在這般浪費彼此的時間,咱們便府衙內問個清楚,重刑之下必有一個明白人。” 承恩侯夫人聽了這話,當即便怒道:“放肆?!?/br> 姚顏卿冷冷一笑:“圣人命三殿下徹查此案,夫人如此不配合,莫不是要抗命不成?!?/br> “你……你胡說?!背卸骱罘蛉颂种钢︻伹?,身子微微一晃。 姚顏卿瞧著她這般作態(tài),冷聲道;“夫人還是穩(wěn)住的好,若是暈了過去,等醒過來后可就未必會在這府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