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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佞臣在線閱讀 - 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46

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46

    姚顏卿只道自己并不得沈先生的心,如今聽他之言不由一怔,心有動容,隨后語氣平緩鄭重的說道:“學(xué)生雖有追逐豐功厚利之心,卻絕不敢忘老師的教誨之言?!闭f罷,走到沈先生身旁,執(zhí)壺斟上一杯清茶。

    沈先生看了姚顏卿一眼,最后還是端起蓋碗呷了一口,放下后一指旁邊的座椅,淡聲道:“如今你已是官袍加身,何必做此姿態(tài)。”

    姚顏卿見沈先生飲了茶,眼中便帶了笑,說道;“這都是學(xué)生應(yīng)該做的?!闭f完,才重新落座,笑道:“學(xué)生南下時曾到徐太傅府上辭別,徐太傅與學(xué)生道若老師有意出仕,他愿為老師舉薦?!?/br>
    沈先生聞言只搖了搖頭,道:“我已無出仕之心,你與徐太傅說勞他費心了,為官那幾年已教我看明本心,官場并不適合我,反倒是育人之道給了我很大的啟示?!?/br>
    姚顏卿知沈先生學(xué)識過人,若不是性子過于耿直,如今怕也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成就未必會遜于徐太傅。

    “老師不妨在考慮一二,以您的才學(xué)若出仕必有一番作為,您是做事實的人,有您這樣的官員在朝中亦是百姓之福?!币︻伹漭p聲勸道。

    沈先生淡淡一笑,不應(yīng)這話,反問道:“你可知育人之道給了我什么啟示?”

    姚顏卿搖了搖頭:“還請老師為學(xué)生解惑?!?/br>
    “迂腐書氣之性可授業(yè)解惑卻不可治民為官?!鄙蛳壬曊f道,隱有自嘲之意。

    姚顏卿卻道:“老師既有悟出此道,更應(yīng)入仕才是?!?/br>
    沈先生看了姚顏卿一眼,說道:“我若悟出此道,焉有今日與你這一問?!彼@性子這輩子也是難改了。

    姚顏卿因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師兄的性子與老師倒是相似,也難怪老師最為喜歡他了?!?/br>
    “可懷賢不如你會做人,就連仲安在為官之道上都稍遜你一籌?!鄙蛳壬鷩@聲說道,卻為張光正感到可惜,以他那執(zhí)拗的性子怕是要重蹈自己的覆轍了。

    姚顏卿自謙道:“兩位師兄自有過人之處,以學(xué)識來論我卻是遜兩位師兄不止一籌?!?/br>
    “我曾一覽你會試時所做的文章,雖不掩少年鋒芒,但比起懷賢的沉穩(wěn)持重,你的銳氣更得圣人之心,朝堂上沉穩(wěn)持重的臣子不計其數(shù),如你這般鋒芒畢露的卻寥寥可數(shù),這是你的長處亦是短處?!鄙蛳壬Z重心長的說道,他雖最為得意張光正這個學(xué)生,但對于姚顏卿亦不曾留有私心,若不然也不會在三人赴京趕考之時修書與徐太傅,著重請他照看姚顏卿,勿讓他走上歧路。

    “學(xué)生受教了,但仍有一問,老師既已事事通透,為何執(zhí)意不肯入仕?”姚顏卿輕聲問道。

    “育人者不能育己?!鄙蛳壬鷩@聲說道,他這一生終是有所遺憾的。

    姚顏卿不由想到醫(yī)者不能自醫(yī),細(xì)品沈先生的話,他卻有頗有些不贊同,人生難得幾回搏,若知變通,何愁沒有錦繡前程。

    姚顏卿倒知這番心里話不能與沈先生言說,否則少不得招來一通訓(xùn)斥,是以只笑而不語,稍后便另起了話頭,與沈先生論起茶道來。

    沈夫人來過喊兩人用飯,見這師徒二人竟想談甚歡,不免抿嘴一笑,招呼著兩人去偏廳用膳,又與姚顏卿笑道:“你老師就這牛脾氣,你且擔(dān)待一二吧!”

    沈先生嘴角一抿,就聽姚顏卿道:“怎會,聽老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叫張師兄知曉今日我與老師相談甚多怕是要吃味了?!?/br>
    沈先生因姚顏卿這俏皮話繃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油嘴滑舌?!?/br>
    沈夫人笑瞇瞇的道;“就你不會說話,什么油嘴滑舌,咱們憋理他,且隨師母來,今兒有學(xué)生送了兩尾活魚來,鮮的很。”

    “學(xué)生今兒有口服了?!币︻伹湫χf道,抬手一揖:“就是勞煩師母下廚受累了?!?/br>
    沈夫人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濃了,攜了姚顏卿去偏廳,也不管沈先生,倒惹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跟了上去。

    第53章

    兩淮的豪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得了引路手書,恨不得夏都互市立即開放,好叫他們能掙得滿盆彩,有人憂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恨尚還觀望之時便叫人捷足先登,弄到如今連姚顏卿手上還有幾張引路手書都不知。

    有人琢磨姚顏卿行事,卻發(fā)現(xiàn)竟無規(guī)可尋,說他大斂銀錢不假,就連姚家二太太的長兄為了這引路手書都出了血本,可他們呈上的重禮這姚顏卿卻不是一一留下,可見不是個貪得無厭的。

    鹽商魏家一大家子琢磨了許久,他們獻上的是一尊巴掌大的金佛爺,實打?qū)嵉恼娼痂T成,按說手筆算不得小,怎得就沒有入了姚顏卿的眼,竟叫他連一面都不肯見。

    魏夫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想起了一遭事來,派人去請了大奶奶白氏過來,魏老爺不解其意,說道:“商量正事你叫老大媳婦過來什么。”

    魏夫人輕哼一聲:“你懂個什么,我這還不是都為了你這一遭事。”

    等白氏過了來,魏夫人笑眼盈盈的握著她的手,溫聲道:“我記得姚家的五娘子與你手帕交,你們兩個未出閣的時候很是要好,如今這五娘子隨著姚大人一同歸鄉(xiāng),你怎么也不想著邀她來家里做客?!?/br>
    白氏慣來是個伶俐人,心思一動,便明白魏夫人的意思,當(dāng)即笑道:“母親不提這事,我原也是想和母親商量的,只是見母親這幾日因外事忙碌,便沒好意思與您提起這樁事來?!?/br>
    魏老爺面露驚訝之色,問道:“老大媳婦,你和姚家的人還有交情?”

    白氏笑回道:“兒媳和五娘子幼時便常在一處玩,后來還是她嫁去了京城才漸漸斷了聯(lián)系。”

    魏老爺“哎”了一聲,說道:“糊涂,你們這樣的情分怎能因離的遠(yuǎn)了便斷了聯(lián)系。”

    白氏輕嘆一聲:“五娘子哪里能比兒媳自在,她嫁的那家是高門顯貴府邸的郎君,規(guī)矩最是森嚴(yán)不過了,前些日子兒媳回家,聽母親說起五娘子來,說她在那戶人家受了不少的委屈,還是姚五郎君出面,叫她和那家郎君和離,這才隨了他一同回鄉(xiāng),也因如此,兒媳才未曾她一回鄉(xiāng)便邀她來家里做客,也怕她沒有心思?!?/br>
    魏夫人聞言拍著白氏的手道:“正是因為出了這樣的事你才該邀了她來府里散散心,你陪著她說說話,也好開解開解她?!?/br>
    白氏輕應(yīng)一聲:“母親說的是,一會我便下了帖子到姚家,請五娘子來家中做客?!?/br>
    魏夫人贊許的點了點頭,又道:“既要給五娘子的下帖子,倒不好只請了她一人來,姚大人你可相熟?不妨也請了他來府上做客?!?/br>
    白氏輕搖了下頭,道;“兒媳與姚家五郎君不過是幾面之緣,不若讓大郎下帖邀他前來,我這廂在一同遞了帖子到姚家,說不得五郎君便也能隨著五娘子同來,他素來待五娘子這個jiejie最看重不過了?!?/br>
    魏夫人想了下,也點了下頭,如今也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若不然還真沒有旁的法子了。

    魏家下了帖子過去,華娘接了帖子便是一怔,一時拿不定主意,姚二太太使來的丫鬟云雀便笑道:“娘子不妨應(yīng)下,您回來也有些日子了,成日只悶在家家反倒是叫老夫人和太太們憂心?!?/br>
    華娘輕嘆一聲,反手把那請?zhí)咨弦环牛p聲道:“人心最是難測,如今五郎身上擔(dān)著緊要差事,沒得在因我給他添了麻煩。”說罷,手輕輕一揮,只道自己乏了,便叫云雀退了下去。

    云雀這小丫頭最是機靈不過,自被姚二太太給了華娘后,便一心一意的服侍她,這些日子她見華娘興致一直不高,心里也是急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人邀娘子外出,可她卻不肯應(yīng)下,又聽她言談之中頗有顧及,心下便裝了這事,等華娘叫她退了下去后,一轉(zhuǎn)身便去了春在堂,把這事說與姚顏卿知曉。

    姚顏卿雖忙著為晉文帝斂財?shù)氖拢尚睦镆灿洅熘A娘,聽云雀說了這事,晚膳的時候便去了問蕉閣,手上拿的魏家的帖子,與她笑道:“倒是趕巧了,不想五姐竟也得了魏家的請?zhí)?,正好明兒咱們姐弟一道了。?/br>
    華娘拉了他的手坐下,叫小丫鬟添了碗筷,想了下,又叫人去大廚房多要了兩道菜,之后柔聲道:“什么一道了,魏家請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若是覺得用得著魏家,你便去魏家走上一遭,若覺得用不著,便如往常一般就是了,不必赴魏家的宴請?!?/br>
    姚顏卿笑道:“聽說魏家的廚子一流,我這些日子忙著腳不沾地,也是適合松快松快了,到他家吃一頓酒全到散散心了,五姐正好與我一道,我記得他家大郎君娶的是白家大娘子,你們原在閨中時便是手帕交,正好我與他們吃酒,你和那白家娘子也一處說說話?!?/br>
    華娘哪里能不懂姚顏卿的心意,紅菱唇輕輕一抿,便道:“不必為了我給你添了麻煩,我與素娘也很久未曾有過聯(lián)系了,如今想想,怕也是沒有多少話能說的?!?/br>
    姚顏卿削薄的唇一掀:“哪里是麻煩,是弟弟我想松快松快呢!五姐全當(dāng)成全了我?!闭f罷,用湯匙舀了一勺子的白灼蝦仁到華娘的碟子中,說道:“這道白灼蝦仁做的不錯,五姐嘗嘗看。”